第一百一十四章 「蠢」而不壞
魏歡對於自己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曉，就算他知道了，也只會笑著評價，這個慕容清流真是一個「妙人」。
此時的他，正在慕容拍賣行中和魏霞等人品茶賞景，享受著慕容拍賣行為他們提供服務的同時，等待慕容風華將那一攤子事處理完。
然後在打聽一下陰宗的消息之後，就可以上路前往陰宗了。
其實如果魏歡等人自己想的話，可是直接讓陰宗派人來接他們，甚至是直接將肖路送來。
只不過因為魏歡他們自己想要一路走去，如此一來也算是順便遊山玩水，陪兩位長輩看看大陸的風景。
……
時間不長，魏歡第二天早上從慕容風華為他們準備的屋子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門外的慕容清流。
在見到魏歡走出以後，慕容清流便是恭恭敬敬地朝魏歡歉然道，「對不起，我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確實是聽信了他們說的話，所以才會對你們那樣。
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知道具體的情況是什麼樣的了，所以昨天的事情一定不會在發生！」
見慕容清流如此鄭重地道歉，魏歡一時間有些恍惚，這還是昨天那個紈絝嗎？
見魏歡有些愣住，慕容清流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著說道，「我知道你還有些懷疑，不過我會證明我自己的！」
魏歡見此，倒也沒有再揪著昨天的事情不放，轉而說道，「沒事，反正沒有對我們造成什麼傷害，並且你也是受人蒙蔽，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好，這樣就好！」慕容清流見狀，有些雀躍地說道，「其實昨天你們剛剛離開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你和父親說的，以為你們是在逢場作戲。
直到後來父親將事情的原委告訴我之後，我才明白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所以等父親離開之後，我才擔心你會找父親的麻煩，不過現在既然你已經說過不會找父親的麻煩，那我就放心了。」
聽著慕容清流的話語，魏歡一時間有些愣神，這些話當著自己的面說，真的好嗎？
想了想，魏歡試探著問道，「那你知道昨天風華叔叔離開之後，都去做什麼了嗎？」
慕容清流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當然知道，昨天父親離開之後就去找了給我說那些話的慕容雪村，然後又找了雪村的父親慕容雨季，之後又……」
「停！」
見慕容清流竟然真的將慕容風華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魏歡頓時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慕容清流不是裝傻，是真傻！
當然，若是說得好聽一點，這應該叫做純真。
此時慕容清流看著魏歡，面帶不解的問道，「怎麼喊停了？後面還有些事情我還沒說呢。」
魏歡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這些事情以後不要隨便告訴別人，若是有人問起，你還是在取得風華叔叔的同意之後，再告訴別人吧。」
「咦，」慕容清流聞言一愣，「你說的這些話我聽過，是我一個哥哥說的，怪不得昨天父親讓我喊你哥哥。」
「哥哥？」魏歡聞言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你還有個哥哥嗎？」
「嗯，我哥哥對我可好了，」慕容清流點頭回應道，「只不過後來他就不見了，所以我就只能和其他人一起玩。」
說著，慕容清流還左顧右盼一番，隨後才接著說道，「我告訴你，其實他們讓我去做什麼紈絝，我一點都不想那樣，因為哥哥告訴我那樣不好。」
「那你怎麼還這樣？」
「因為如果我不這樣的話，就沒有人陪我玩了，父親他總是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不會管我。」
看著與昨天截然不同的慕容清流，魏歡遲疑片刻後方才開口道，「你能讓我探查一下你的身體嗎？」
「嗯？」慕容清流聞言一愣，隨即雙手環抱自身，同時略顯驚恐地看著魏歡，「你想要幹什麼？」
「呃，」魏歡滿頭黑線地說道，「你想什麼呢，我只是想要用靈氣探查一下你體內的情況。」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來吧。」
見魏歡如此說，慕容清流直接向魏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魏歡見到這動作，卻是感受到了一絲莫名的熟稔。
心中微動，魏歡便是將手搭了上去，同時靈氣噴涌而出，進入到慕容清流的體內。
這種方法想要探查別人體內的情況，其實還有一點限制，那就是一方必須對另一方充滿信任，如若不然，被探查者體內的靈氣會自動作出反抗，抵禦著外來靈氣的窺探。
當然，若是信任不足，但雙方實力差距過多，一方就可以完全無視另一方的反抗，窺探對方的內在。
而此時魏歡探查的時候，他並沒有動用自身的靈氣來壓制對方反抗的靈氣，因為此時慕容清流對於魏歡湧入的靈氣，竟是處於一種完全信任的狀態！
暗自將心中的震動壓下，魏歡便是開始全神貫注的探查慕容清流體內的情況。
越是探查，魏歡便越是皺眉，因為慕容清流體內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糟糕了一些。
作為戰鬥經驗頗豐的魏歡，自身受到嚴重創傷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甚至連身死的情況，他都有所體會，可是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幅軀體，竟是殘破的讓魏歡都無法接受。
沒錯，就是殘破！
在魏歡的探查中，慕容清流體內的經脈大多寬闊，並且極具韌性，明顯是一幅修鍊的好苗子，可若是在細細探查，就會發現這盤根錯節的經脈，每遇交界之處就會有細小的破損出現。
並且這種破損看似微小，可實際上已經將破損之處兩邊的經脈完全斷開！
再加上這破損之處多如牛毛，此時慕容清流體內的經脈看似極佳，可實際上早已經變成了一截一截的斷脈！
要知道經脈的作用可不只是供靈氣運轉，血液想要流轉，完整的經脈也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慕容清流在經脈破損如此嚴重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正常行動，甚至還能有一些靈氣涌動，這又怎麼會不讓感到驚異呢？
不過就算如此，魏歡也能夠感受到，慕容清流的身體狀況也算不上好，雖然他不知道此時慕容清流的性命是如何吊住的，不過只要經脈一日如此，那麼慕容清流的這條命就一日沒有保證，任何一點波動，都有可能引起他命脈的斷絕。
不僅如此，當魏歡的靈氣進一步深入之後，他發現慕容清流除了身體經脈斷裂之外，精神世界也有著不小的創傷。
就以魏歡自己的了解，每個人的精神力或大或小，可以依據修為的大小而改變，但是修為不能改變的是，每個人精神力的完整性！
若是把每個人的精神力比作一個球，那麼普通的精神力可能只是一個小球，還沒有指甲蓋大，而海運子的精神力浩如瀚海，與普通人相比，最少有一個海運星那般大。
但是無論是誰，無論他的精神力有多麼強大，但這精神力都只會是一個球，可是慕容清流的情況不一樣，在魏歡的探查中，慕容清流的精神力不是一個實心的球，而是一個有著一條中空隧道的大洞。
由於這個大洞的存在，很多東西在進入慕容清流腦海中，就可能透過這個洞流出，不會留下絲毫痕迹。
所以在魏歡看來，慕容清流的行為之所以那般「怪異」，他的性格之所以那般純真，容易受人欺騙，和這個大洞的存在不無關係。
正是當魏歡探查出這一切后，他的驚異才是漸漸變成了沉默。
雖然慕容清流與他沒有什麼密切的關係，說起來他們之前的交情還是從交惡開始，但是看著這樣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還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魏歡總是覺得有些感觸，說不出，道不明。
見魏歡放開了手，慕容清流笑著說道，「怎麼樣，感受到了嗎？」
「嗯，」魏歡聞言，默默點頭。
見狀，慕容清流貌似不在意的說道，「其實你不用這樣，你們都不用這樣。
每一次有人探查了我的情況之後都是這個樣子，一副我要死了的樣子。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
看著慕容清流的這個樣子，魏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之前在他探查慕容清流體內情況的時候，他能夠感受到對方不在意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恐懼，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可是對於這一點，以他略顯單純的內心來看，顯然不能表現出來，特別是在慕容風華面前表現出來。
同時也是在徹底理解慕容清流的思維之後，他才是明白了昨日慕容清流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舉動。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對於魏歡本人，他所了解的到的就是，魏歡的行為讓慕容拍賣行名利受損，而那時的魏歡憑藉的，就是海運子弟子的身份，來讓慕容風華屈服。
至於海運子，慕容清流顯然看不透海運子和覆海公之間那種複雜的關係，自然也不會知道緣生境大能到底代表的是什麼，他所知道的，只是以慕容家族為名的慕容星即將改名為海運星，而海運子與覆海公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
在知道這兩點，並且只知道這兩點的情況下做出昨天的事情，顯然不足為奇。
也正是在徹底想通這一點后，魏歡便沒有再在心裡認為慕容清流做錯了什麼。
當然，這並不是說魏歡之前說的不在意是假的，而是因為那時的魏歡還認為慕容清流做這一切是錯誤的，只不過他選擇了原諒而已。
但是現在魏歡站在慕容清流的角度上，他徹底明白了慕容清流的所作所為，並且不認為以對方的想法，會覺得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卻是突然出現在了此處，慕容清流看見來者，立馬喊道，「父親，您怎麼來了？」
「風華叔叔。」
隨意地擺了擺手，慕容風華示意魏歡不必多禮，隨即他便看向慕容清流說道，「你又來這裡幹什麼？」
見慕容風華質問自己，慕容清流立刻回答道，「我是來給魏歡哥哥道歉的！而且剛才魏歡哥哥已經原諒我了。」
「哦？」慕容風華聞言不由得看向了魏歡。
「是這樣的風華叔叔，清流他確實向我道歉了，而且我也確實理解了清流的舉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