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指認魔修
寧執念起「許珏」的腔調悠長有帶著惡劣的笑意,強撐著一口氣的許珏微怔,心裡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好像要是讓這人說下去,他不僅目的達不到,形勢也會變得更加糟糕。
幾乎沒有多加考慮,許珏匆忙開口,試圖打斷寧執要說的話。
「寧執,我與你們無冤無仇……」
「怎麼會無怨無仇?」寧執勾著笑,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可憐的傻子,「魔修,在這修仙界不是天然的敵人么?」
「人人得而誅之啊~」
聽見這話,站在旁邊的顧梵音看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對寧執的信任佔了上風,果斷開口:「魔修,離我家寧執遠點。」
「寧執,你說這些,可有證據?」
自家弟子與魔修粘上了關係,原本遊戲心態的合歡宗主也坐不住了,當即從高台上掠下,手裡的扇子一打,直接把原本一副病怏怏樣子的許珏往半空中架了起來。
寧執抬眸微微看了一臉不憤的人一眼,用一種毫無起伏的音調慢悠悠說道:「當然,我可不是空口白話便隨意指責他人的廢物。」
跟上來的眾弟子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箭,只是他們到底還分得清孰輕孰重,就算臉色再不好,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妄自插話。
「至於證據……」寧執話音一轉,從下往上隨意的打量了許珏一眼,目光中透著某種嫌棄,「合歡宗主自己查探的話,不是會方便許多?」
「畢竟按照這魔修敢於直接上門的膽量,要是被逼急了反咬我一口,那也是說不準的事呢。」
顧梵音點頭,側身把寧執牢牢的擋在了身後。
這個位置,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她可能極其方便的把人撈起來就走。
「寧執,你可知這是多麼嚴重的指控?」
合歡宗主沒有急著下手,而是用那雙眼眸牢牢地盯著一點不在意的寧執。
這與方才不一樣,被指控潛入修仙界的魔修,最後要面臨的結果是極其殘酷的,可若是有人拿這當幌子,也必然會受到嚴酷的懲罰。
合歡宗主看得很清楚,顧梵音護著寧執就像護著自己的眼珠子一樣,偏她又實力強大,非必要,絕對不可與之為敵。
「是不是真的,查探一二便知,」寧執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緩緩抬頭,眼底卻半分笑意也沒有,「還是說,你怕墮了合歡宗的名聲,不敢當眾查探自己的弟子?」
一聽到這話,顧梵音就首先不願意了,在她看來,就算起初還抱著看戲的想法,自家人類來這一遭本就是受了委屈。
寧執都這麼難過了,眼前的合歡宗主居然還猶猶豫豫的不肯下手……
「你若是不願動手,我們正好有些私人恩怨,」顧梵音神色淡淡,掃了一眼被束縛的動彈不得的許珏,指尖騰起暗色的火來,「把人燒掉一半,也並不影響你們查驗。」
「只是要真的讓我動手,這代價……你們可未必願意償還。」
話都說到這份上,合歡宗主只能嘆了口氣,那張極盡艷色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抬眸看著眼前病怏怏的弟子,緩緩往前伸出了手。
在無人察覺的地方,寧執藏在袖口的指尖一動,原本在寧珏上種下的魔氣瞬間就翻騰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如火灼般的痛苦一瞬間席捲了被架在空中的人,看到這一幕的修士皆是面色凝重,尤其以那些為他說了話的人為先,法器垂在空中,恨不得直接拎起給人砸出幾個窟窿來。
「居然真的是魔修!」
「大膽魔修竟敢潛入我修仙界!」
「這一次真是多虧了寧公子,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弄出點什麼岔子來——」
魔氣爆發的寧珏並不好受,被捆在空中扭曲著身子,面容極盡痛苦的扭曲著,耳朵卻把底下的話都聽了個正著。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會是魔修!
一定,一定是那兩人動了什麼手腳……
「寧,執!」衝破了一層束縛的人惡狠狠地瞪著被護在身後的寧執,眼裡是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怨毒,他並不知道如今自己是一副什麼醜態,被合歡宗主輕易反制后,還視圖扮可憐為自己尋求一線生機。
「宗主,師兄師姐——我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
一邊說一邊嘔出血來,皮肉的撕裂聲混合著空中的血腥氣,成功讓顧梵音皺起了眉。
「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摻雜著身後痛哭的音調,顧梵音出來的話格外平靜嫌惡,「我們家寧執大人不計小人過,幫你們揪出魔修,可不要輕易忘記了它的功勞。」
「否則,」顧梵音壓低了聲線,淡然地說出了最直觀的威脅,「就別怪我找上門了。」
惡魔從來不打白功,惡魔的人類自然也不是能夠被白嫖的對象。
本就理虧的眾弟子聽見這話,反駁的話都到了喉嚨口,最後卻被轉過身的合歡宗主一個眼神壓了下來。
「梵音仙子的要求我們已然知曉,」合歡宗主倒是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警告的掃了身後的弟子一眼,「不可隨便妄議他人,這便當是給我宗弟子長個教訓了。」
「哼,希望如此。」
顧梵音懶得再看空中人的慘狀,牽起身邊的寧執就直接淌著地下的血踩了過去,衣角肆意的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從始至終目睹了一切的千秋雪站在角落裡,眼裡劃過幾分慕色。
等走出了眾人的視線,寧執才慢悠悠地把自己被牽住的手掙開,走在旁邊,也不主動去看顧梵音,只是反問道:「你就如此相信我?」
「你知道的吧,我才是那個魔修。」
顧梵音語氣平淡的回答:「所以呢?是露出了什麼破綻嗎?」
「你安心呆著,我找個機會去消聲匿跡。」
「等等——」一手拽住往回走的顧梵音,寧執垂著頭,語氣有些沉默的諷刺:「你可是仙子啊,就這麼與我同流合污?」
「嗯?」顧梵音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邊一拉,低下頭埋在他的頸窩裡,語氣帶著一份朦朧的繾倦:「被稱為仙子又怎麼樣?我又沒多拿那些人一分一厘。」
「至於同流合污什麼的……」
「能夠當自家人類的共犯,那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體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