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只看著你」
第127章 「只看著你」
顧梵音在這種事情上永遠都是效率派。
寧執前腳剛答應下來,後腳顧梵音就開始發帖子了。
寧執看著浮在空中的淡金色的字,扶額,一時深感無奈:「你就這樣直接邀請他們過來?」
「不然呢?」顧梵音抽空撇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勾勒傳訊符文,「難道還要我一個個去把他們綁過來?」
寧執:「……」
「你……」
「如果是擔心目的的話,我手上的天材地寶還多的是。」
「你說,我要是一個個給出去,他們會不願意來么?」
寧執沉默了。
他想起顧柳臨走時的那個眼神,實在無法違心說出別的答案。
「所以,我先帶你去瞧瞧?」
顧梵音滿意的勾畫完最後一個金色符文,想了想,刻意往其中幾個裡面多塞了幾句。
寧執側目看了一眼,大抵是讓他們在今夜放鬆一點守備,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這四個字放在一起讓寧執陷入了沉思,天界的守備自然是防另一邊的魔界……雖然那其實算不上是一個魔界。
寧執還在當魔尊時,曾經看到過幾本古籍,那上面的內容讓他記憶猶新。
魔氣本是此世的負面,沾染者幾乎不可能逃脫。
先天魔修從出世便身負煞氣,而墮魔者也自然不可能氣息良善。
這樣的體質,在過去的天道法則之下,根本無法飛升成仙,便是飛升前的最後一道問心劫,都完全足以讓他們生死道消。
可就在這麼苛刻的環境下,依然有人創造出了秘法強行飛升,只是不再進入天界,而是主動避讓到靈氣混雜之地,默默蟄伏。
尤其是以封印著上古魔氣的煉虛為甚。
他們並非不想邁入天界,不過是因為天道鎮守再加上天界仙人之眾,這才讓他們看著一塊肥肉都不敢下嘴。
而顧梵音這個做法……無異於是要給他們可乘之機。
她並非會做無用之事的人,選擇這麼做,便一定是因為其中有可乘之機。
「看來你猜到了,」顧梵音看著他的眼神,心裡格外滿意,「既然我遲早都要煉化天道,當然要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寧執直覺她的想法大概不太一樣,眼角微揚,淺笑道:「如果是你的話,提前做準備不僅僅只是為了煉化天道吧?」
「當然,」顧梵音笑眯眯把人往自己身邊拉,頓了頓,把臉埋在寧執肩上,愉悅的汲取屬於他的氣息,良久,才有些發悶的開口:「我若成為天道,怎麼會允許這世上有觸及不到的地方呢?」
「你是說……魔界?」
「是哦,」顧梵音帶著輕佻的笑意,抬起頭,看準了時機直接把人往樹上抵,寧執倒也配合,感受到在撞擊前放置在自己身後的手,眼裡笑意更深。
「不過現在,它並不重要,」顧梵音喃喃道,她看著寧執半掩在光下的眼,明暗交雜,簡直像是脆弱又艷麗至極的祭品。
獨屬於她。
「要達成目的的話,果然還是要有點痕迹才好。」
話音落下,顧梵音忽然拂開了寧執肩上礙事的衣裳,尖銳的牙齒刺破皮膚,帶著無法忽視的鋒芒感,直接在他頸邊留下了一個曖昧的記號。
寧執全程低著眼,感受著頸邊尖銳而短促的疼痛,情緒複雜。
他看著饜足的顧梵音,那雙深邃的眼瞳里像是結了霧,「痕迹的話,果然不能厚此薄彼吧?」
顧梵音抬眼,只見面前的人忽而帶上幾分侵略性,順著幾道逐漸急促的呼吸,兩人之間的風也逐漸壓縮了起來。
寧執正對著那顆大樹,此時,被小刀砸昏的人已經悠悠轉醒。
白竹剛睜眼就看到了眼前刺眼的一幕,瞳孔驟然縮緊,張著嘴想說話,卻被寧執冰冷弒殺的眼神嚇得一頓。
他直愣愣的對著接吻都如同博弈的兩人,心裡潛藏著的最後一絲僥倖徹底隨風泯滅了。
而這樣的視線,顧梵音早已察覺到不對,她壓著寧執低頭,還帶著溫熱的唇落在寧執耳邊,慵懶至極:「專心點。」
「不要把目光落在別人身上。」
寧執輕笑,環著顧梵音腰身,語調縱容的有些發燙:「……只看著你。」
灼熱的視線在交纏不休,寧執闔上眼瞼,心裡卻在渴求著更多。
寧執從未如此清晰的察覺到,防備是被一點點蠶食掉的,而這種侵入,從他遇見她的第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漆黑的夜邁過長明宮,在滿園的彼岸花下,沉默的將瘋狂的情緒收藏殆盡。
在天界眾人趕來之前,兩人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裳坐在了最中間的高台之上。
除了寧執頸上的牙印,什麼痕迹都沒有留下。
顧梵音到底還是知道些分寸,從始至終未做什麼太出格的動作,雖然她其實並不怎麼在意。
「應該快來了……」顧梵音打了個哈欠,「要不然第一個來的給……」
「給什麼?」
滿面笑容的顧柳從門口走了進來,她仰頭看著坐在一起的兩人,沉默了兩秒,眼裡突然劃過一絲不確定。
「我問一下,您這邀請……」
「你不是看出來了?」顧梵音擺了擺手,隨意指了指堆在旁邊的一堆法寶,開口道:「自己找一個趁手的。」
猜到了但依然不敢置信的顧柳:「……」
「好嘞,」她步調輕快,迅速的湊到那群法寶中間,看著那一個個沾染了天道氣息的各種法寶,挑挑揀揀,最後拿了一隻極其精巧的硃砂筆。
極其不舍的離開后,顧柳看著寧執,只覺得他實在眉清目秀的讓人歡喜。
「這些都是我畫的符咒,在飛升前我便是顧家最有天賦的符師。」
顧柳揚手,幾疊符咒迅速飛到了寧執身前,其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寧執倒也沒拒絕,顧柳畫符的水平極高,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了。
只是……
「顧家?不會是下面修仙界那個隱世顧家吧?」
這樣說起來的話,顧家一脈過去的確是符修更甚。
「你認識顧家?」聽到這話,原本正在愛憐的撫摸著硃砂筆的顧柳抬起了頭,提到自己的本家,她忍不住多問了幾句:「看來顧家還是那個顧家……怎麼樣,這代出了幾個有天賦的符修小輩?」
問完她又晃了晃神,見寧執一副神情複雜的樣子,只以為是不好界定,還主動打了圓場:「也不用和我比……」
「沒有,」寧執看著她,神色更複雜了,「顧家主研煉器,符修一脈已是極少。」
「什麼?」顧柳愕然,還沒繼續追問,就對上了顧梵音探出來的,幽幽的目光。
怎麼看怎麼不溫和啊……
顧柳啞然,再次耐心的溫柔了態度:「煉器也好……」
能看出來,顧柳在試圖接受這個結局,然而顧梵音卻覺得事情不這麼簡單,至少寧執那欲言又止的臉色不是。
果然,沒過多久,寧執就再次補了一刀,淡淡道:「顧家最有天賦的煉器師被趕出去了。」
「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
毫無防備的顧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柳甚至看見了寧執說完這話時,嘴角慢慢勾起的幸災樂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