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276章 看笑話?

  略微的詩意,散落滿地。


  連如期嘖嘖了兩聲,「人心如何,看旁人的自然是如何。」


  安紅韶擰了一下連如期的胳膊,不過打鬧歸打鬧,可到底是由著連如期了。


  她半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連如期拿著筆,在桌案上輕輕的畫著,到底是有了身孕,出去這麼一趟許是有些累了,安紅韶閉著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等著迷迷糊糊的醒來,外頭的雨已經停了,瞧著月牙還是高高的掛在枝頭。


  桌案上,連如期手中的筆懸在半空中,似乎有些苦惱的,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我竟睡著了。」念了一句,而後掀起蓋在身上的薄毯,有些好奇的朝連如期走去,著實難以想象,自己有什麼地方讓連如期能難以下筆?


  安紅韶突然出聲,讓連如期的手抖了一下,筆墨落在宣紙上,暈染了勾勒出來的輪廓。


  是的,連如期畫的只是個輪廓,上面似還畫了一層朦朧的細紗,擋住了躺椅上女子的容顏,唯一清楚的,大概是窗外的月光。


  連如期只慌亂了一瞬,隨即便恢復了正常,將筆放在一旁,笑著給安紅韶拉了凳子在自己跟前,「我原想著提個字,可思來想去總卻也想不出來。」


  拉凳子的時候,連如期只是欠了欠身子,也沒起來,似乎還是沉浸在這畫里。


  安紅韶撇了一眼,「你倒是講究。」


  畫成這般樣子,還要題字,莫不是等著有一日,還要裝裱起來?


  連如期心思微動,說了一句,「有了。」眼睛似也比剛才明亮了。


  他說題一個字那便真的題了一個字,「光。」


  寫完后,連如期滿意的按了印泥,方方正正的連如期書,紅的發燙。


  安紅韶嘴角抽動,大約是相處的久了,只一瞬間安紅韶便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倒是半分臉面都不要了。」安紅韶惱的將那畫拿在手中,嘩啦一聲撕成了兩半,這般隱晦之物,還是早早的處置了好。


  「你這是做什麼。」連如期連忙攔著,可是卻只拽到了安紅韶的衣袖。


  安紅韶用力的一扯,便得了自由。


  連如期看安紅韶的動作這般大,而且她還往後退了幾步,怕鬧的過火,連如期起身抬手,「我不過是個玩笑,撕了便就撕了。」


  莫要這般激動。


  他這一起身,倒是讓安紅韶發現了,為何他剛才動作有些怪。


  安紅韶的指尖莫名的發燙,「你,你好生的反省。」


  將碎了的畫,隨手扔在地上,頭也不回了朝裡屋走去。


  屋門打開,月光灑落在地上,那朦朧的畫,就彷彿安紅韶那夜的玉指,晶瑩透亮。


  連如期咒罵了一聲,重新坐了回去。


  他這個樣子,不好出門的。


  次日一早,因為要跟著聖上去狩獵,連如期跟連父早早的起來準備。


  本來連如期要讓安紅韶再睡會兒的,可是安紅韶想著得有好幾日見不著連如期,便也跟著起來。


  準備妥當,大家都到門口去送她們。


  只除了周氏。


  本來說是連如信也要去的,可是昨個工部瞧著連如信對於堤壩的事頗有見地,讓他在家準備,寫出更具體的法子,趕在明年雨季的時候,修出來。


  本來,這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周氏瞧見下頭的人不準備要走的東西了,才知道工部將連如信留在京城了,自是覺得丟人,今日連起都沒起。 不過連如信倒是巴不得如此,周氏不過來,連家上下都自在些。


  「二弟,去了獵頭熊回來。」等著上馬的時候,連如信站在台階上,沖著連如期擺了擺手。


  連如期聽了這話,扯了扯嘴角,「兄長真是大志向。」


  還獵熊,這是去送死吧?

  有這個必要嗎?


  連父總還是放心不下長子,「平日里做事心裡有點數,你要是官品上來了,一切也就順遂了。」


  一個周氏,沒什麼好的,不必掛在心上。


  昨個晚間,也沒聽見連如信如何處置周氏的消息,連父還是覺得兒子太長情了一些。


  「謹遵父親教會。」連如信拱了拱手,面上的笑容總是有些牽強。


  兒女們都在跟前,連父嘆了一口氣,到底沒再多言。


  總是要給長子留些顏面的。


  本來已經準備要出發了,宮裡頭突然來人,說是聖上讓連如期留守京城,另有要事。


  說的倒是委婉,可那意思卻是,不帶連如期去了。


  京城的官員他該帶的都帶了,不帶去的人,自然是無關緊要的。


  連父聽了這話,當場的臉色就變了變,給席杉送了個眼神,席杉領悟,偷偷的塞給那傳消息的公公幾張銀票,「聖上可有什麼話?」


  銀票,對方倒是收了,只是有用的話卻沒說,「聖上的心事雜家也捉摸不透,待聖上回來,連指揮使想來什麼都會清楚的。」


  話都這麼說了,席杉那邊自然不好問什麼。


  連如信有心擔憂的看向連如期,自來都是伴君如伴虎,聖心難測。


  連父回頭看了連如期一眼,「時辰不早了,我先出發了。」


  旁的話現在也說不上來。


  連如期倒是面色如常,皇帝不讓他跟著那他便不跟著,正好可以在家裡多待一會兒,等著聖上離開,晚點再進宮。


  送走連父,一眾人才往回走。


  連母怕連如期心裡頭不得勁,連忙笑著說道,「宮裡頭也需要人坐鎮,聖上自有考量。」


  好像,皇帝這般安排還是因為看重連如期一樣。


  可是大家心裡都清楚,若是真的看重,這個時候又豈能不帶在身邊。


  連如信拍了一下連如期的肩膀,「指揮使這個位置,兄長我追十年也夠嗆能上的去。」


  所以,無論得不得皇帝的心意,連如期都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再說了,連如期心思活泛,等著聖上回宮,不定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能回到從前了。


  連如期笑的不以為意,「我哪裡有這般脆弱。」


  大家都想著法子安慰連如期,不想卻碰到了剛從大房那邊過來的周氏。


  她挺著個大肚子,面上帶著笑,腳下那小碎步邁的也快。


  「二弟不是去狩獵了,怎的又回來了?」到了眾人跟前,她堪堪的止步。


  許是好些日子都沒怎麼笑的緣故,這會兒勾起的嘴角,總是給人陰惻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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