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第343章 愧疚
這瑞公公擺了擺手,面帶微笑地說道:「就算奴才們已經不在宮中,但是這禮度是不能廢的。除了是用來震懾下人。最重要的是陛下終究是將奴才們賞賜給了世子大人的。那我們便是世子的人了。」
邵之崡忍不住再一次嘆了口氣。這是讓他不願意來這裡的另一個理由。就是這裡的瑞公公太講規矩了。
他在軍營里長大其實對這些禮度並不看重。每次來公主府都讓他感覺就像在宮裡一般。瑞公公將這裡管理的很好卻也一板一眼。讓他感覺十分的不自在。
邵之崡開口說道:「瑞公公,我這次來……」
可惜邵之崡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瑞公公打斷了。瑞公公繼續面帶微笑的說道:「世子咱們還是進府里說吧。這正事可不興當街說呀。還是進府里更安全一些。」
邵之崡有些排斥,他想說完了以後趕緊離開,可是看著瑞公公那雷打不動的微笑,又看看他身後那些年輕小宦官期盼的眼神。拒絕的話,他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口。
其實他知道。瑞公公一直告訴這些小宦官,自己便是他們的主子。甚至告訴他們自己將他們養在這裡,是將他們當做底牌來培養的。
所以對於這些年輕的小宦官來說,可能有這樣一個主子真的很幸運。要比那些在宮裡的小宦官幸運的多。
宮裡那些小宦官要想盡辦法才能生存下來,然後又想盡辦法,努力的向上爬。
而在這長公主府內的這幫小宦官們衣食無憂,不用伺候主子。也沒有什麼所謂的競爭壓力。只要伺候好瑞公公。接受好瑞公公平日的訓練。生活真的可以說是無憂無慮。
所以也使得這長公主府中的這些小宦官們多少有些天真了。
邵之崡也曾向瑞公公提議。既然這長公主府內已經沒有主子需要伺候。那也沒有必要經常從公里派遣小太監過來了。隨便從府外的人牙子那裡買些傭人就可以了。
可是瑞公公卻將這個提議否決了。理由是雖然長公主福被賜給了邵之崡。終究還是掛著長公主這三個字的。所以它最終還是代表著皇家顏面的。就算這裡面已經沒有女眷但是卻不能讓這長公主府沾上任何污名。
邵之崡不忍心拒絕瑞公公,所以最後這件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同樣的,這次在瑞公公再三的邀請之下,最終邵之崡有些無奈的進了長公主府。
跟隨在邵子涵身後的瑞公公。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邵之崡。裡面包含著萬千情緒。有糾結,有傷感,有無奈,有心痛,有婉惜,甚至還帶有一絲絲的怨懟。
可是當邵之崡回望他時,這些情緒便被他很好的收了回去。
進了長公主府的前廳。別的室內可能掛著一些吉祥如意的圖卷。而長公主府的前廳卻掛著長公主的畫像。 畫像中的長公主衣著華美,目光慈祥。眼睛微微下垂,像是俯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
邵之崡從畫向前的條几上拿起了三炷香。點燃以後深深的鞠了三躬,接著將香插進了畫前的香爐里。然後轉頭看向瑞公公。
瑞公公點頭示意讓其他的小宦官全部退下后弓著身子,低著頭。畢恭不敬的說:「小主子,不知道您這次前來有什麼要求?」
邵之崡趕忙示意無生將瑞公公扶了起來。聲音也有些複雜的說道:「倒是…也沒有什麼很為難的要求。如果不行的話便也算了。」
瑞公公微微一笑開口道:「小主子都沒有說,怎麼能知道老奴不同意呢?小主子儘管開口便,只要是老奴能力範圍之內的事。老奴一定會答應下來的。而且老奴很開心。難得小主子能求老奴辦一件事情。」
看著瑞公公是謙卑的樣子。邵之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他覺得跟在母親身旁時的瑞公公肯定不是這般模樣的。
他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我想向公公借兩個人。最好是身手不錯,懂得隱匿蹤跡,又心細之人。我想派他們去幫我監視一個人。不過這被監視之人腌臢之事有些多。我的手下…」說到這裡,上次還頓了頓,「有些沒有辦法堅持下去。所以特意來麻煩公公的。」
這種事情邵之崡,真的有些難以開口。就因為自己的屬相是正常男人,所以受不了這些腌臢之事。自己卻要用他們這些不得已被凈了身的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瑞公公倒是頗不在意。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嗨,這還不簡單。老奴還以為小主子想要幹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呢。只不過是監視一個人。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小主子在這裡稍作片刻,老奴馬上叫人給你帶來。」
說完瑞公公便轉身要走。邵之崡卻立刻出聲喊住了他:「公公先不著急。我還有事沒有說清楚。」
瑞公公淡定的轉身留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邵之崡繼續有些為難的說道:「我接下來的要求才是關鍵。如果公公沒有辦法答應的話,那這人便也沒有辦法借的。」
瑞公公示意邵之崡直說。因為已經把需求說了出來,所以接下來的話,他倒也沒有那麼難開口了:「這兩個人一旦調到我那裡去,便不會再回到公主府了。他們的契子身份都需要從宮裡抹除。然後轉到我的手下,我會想辦法重新給他們設上新的身份。而且公公您以後便不能與他們再聯繫了。」
聽到這話,瑞公公先是愣了一愣。卻並沒有猶豫片刻直接開口答應道:「這事好說。他們這些小子能跟著小主子也是他們的福分。而且我訓練他們,本身就是為了讓他們將來能替小主子分憂解難的。」
這一刻邵之崡,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樣的滋味。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自己也許這長公主府和這長公主府里的人會有更好的未來。
可是因為被賜給了他,所以這裡邊一直空著,而這些人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有爬的更高的機會。他們可能會在這長公主府內就那樣的抑鬱終老。
所以他一直不理解。舅舅為何要將這長公主府還有這長公主府中的人賞賜給自己?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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