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109章 真相大白

  李南山趕到拘留所,雷所長不在,李南山便給他打電話,沒人接。


  姚幼兵趕到老支書家,支書告訴他昨晚電話線被老鼠啃了,正等著人來修,姚幼兵二話不說,調轉自行車頭去鄉里打。


  李南山越來越感到不妙,一邊給雷所長繼續打電話,一邊去了區里找領導,領導在開會,秘書就讓李南山等一會。


  姚幼兵趕到鄉里終於打通了電話,接電話的卻不是妹子姚幼花,說這會有人找她在說話,姚幼兵讓她快點,那邊不耐煩聽他說話,掛了電話,姚幼兵只得耐著性子繼續打。


  領導還沒開完會,李南山接到老支書打來的電話,說姚幼兵剛剛來過,要打電話給她妹子。李南山心裡一驚,老支書忙說他沒打成去鄉里了找電話了。他家的電話的確是被老鼠咬斷了線,但是他沒告訴姚幼兵他還有個手機,是閨女給他買的。李南山也不想等了,直接衝進了會議室,裡面一眾人驚奇地看著他,李南山還沒說話,領導叫人給他叉出去了。


  姚幼兵這邊電話沒人接,又換了個電話打,接電話還是剛才那人,那人一聽是姚幼兵的聲音,罵了句神經病,又掛了電話。姚幼兵手握著電話大罵一聲,他不知道的是那接電話的也是在錢家農場幹活的,和姚幼花是對頭,她覺得阮銀生對姚幼花更好,心裡暗暗對姚幼花懷恨在心。


  領導終於開完會,叫李南山來到了辦公室,打算先教育他一番,李南山直接就給他打斷了,說事關人命,小蹊是被人陷害的,再不採取行動,真正的兇手就要逃走了。領導半信半疑,李南山就把自己的推測全盤說了個大概,求他趕緊給公安局打個電話,把姚幼花和阮銀生給控制起來。領導便問他僅憑一個空罐子,怎麼確定姚幼花就是拿了紅花陷害的人。「因為姚幼花和孫旺財是老相好,她都快住進孫家了!」李南山咆哮。領導看著紅了眼的李南山,終於拿起了電話。


  這邊姚幼花終於和人說完話,回來屋裡就聽到電話響了,正是她哥。「李南山來家裡找你了,你趕緊出去躲躲。」姚幼兵喊道。姚幼花扔下電話,跑回屋子去收拾東西。


  當李南山終於打通雷所長電話時,李南山都要罵人了,「你怎麼才接電話?」


  「怎麼,我上班執勤呢我還得跟你報備?」雷所長也火了,一個個都跟催命似的,他這個所長當得跟個孫子一樣。


  李南山就壓了壓脾氣,「不是,我這事情緊急,怕晚了就徹底完了。」


  「完不了,我就在樟樹村。」雷所長慢騰騰道,又點燃了一根煙。


  「你就在樟樹村?啥時候去的?」李南山意外道。


  「你以為我們警察真是吃閑飯的,比不上你一個業餘的辦案能力嗎?我今天就在這調查呢,正好,查到姚幼花身上,誒,你等等——」


  「喂?喂?喂!」李南山對著電話喊了三聲,裡面傳來一陣雜音然後又被掛了。


  姚幼花正背著個包裹出來,被雷所長逮了個正著。


  「這是要出遠門呢?」雷所長收起電話,笑笑。


  「是是呀,家裡來電話說我娘病了,讓我回去看看。」姚幼花咽了口唾沫,剛剛沒接到大哥的電話就是因為雷所長問她話。


  「這麼巧,剛剛有人還見過你娘呢,老人家挺好,能說能笑的,怎麼一會兒功夫就生病了?」雷所長皮笑肉不笑道。


  「那那是我弄錯了,是我爹,我爹病了。」姚幼花心裡的防線已經在一點點崩塌。


  雷所長掏了掏耳朵,右手往前一揮,「帶回去。」


  上來兩個人扭起姚幼花就往車上走去,姚幼花拚命掙扎著,死活不上車,被直接架上去了。


  正要開車往回走的時候,雷所長又想了想,命令道,「把阮銀生一起帶回去。」


  「老大,上面沒說抓阮銀生。」手下提醒道,只出了姚幼花的傳喚令,沒有阮銀生的。


  「沒事,我看遲早還得來一趟,不如一起帶走,有事我擔著。」雷所長豪放道。


  屬下無奈,只得照辦,他們這個所長向來如此,也見怪不怪了。


  阮銀生被抓上車的時候,尿都嚇出來了,不住地看著姚幼花,姚幼花一個勁給她使眼色,就差說出口讓他硬氣一點,別自己嚇自己了。


  雷所長哼了一聲,看吧,遲早來一趟,不如一趟帶走。


  到了拘留所,還沒怎麼問,阮銀生像竹筒倒豆子全招了,姚幼花面如死灰,她知道這下她徹底完了。


  ********

  桃小蹊從拘留所出來的那天,距離她進去正好一周,七天,一百六十八個小時,一萬零八十分,六十萬四千八百秒。雖說沒有完全無用的經歷,但是這番經歷還真是喜歡不起來。


  李南山在門口,撐著傘,手裡捧著一套乾淨的衣裳,讓她換上。


  「你還這麼迷信?」桃小蹊一邊嗤笑,一邊換上衣服。


  換下來的衣服,李南山順手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小蹊,我們回家。」


  「回家!」


  僅僅活著是不夠的,還需要有陽光、自由,和一點花的芬芳。桃小蹊張開懷抱,擁抱這熱烈的風,和這炙熱的陽光,這一百六十八個小時,也不全是一無是處,至少,她重新審視了自己,審視了她有的,和沒有的,她覺得是時候給自己放個長假了。


  錢鐵花一屍兩命案,全是姚幼花和阮銀生一手策劃,阮銀生不想和錢鐵花生孩子,但是又離不開她,由恨生恨,再生恨,終於對自己的妻兒痛下殺手,在她的安胎藥里放下了紅花,每日一點,不多,量變到質變只是時間問題。紅花是姚幼花提供的,她在孫旺財家看過這種葯,活血化瘀,是一種很金貴的葯,但是對孕婦卻很毒,這一次,她不是和阮銀生搞到了一塊,她是想報復桃小蹊,她總認為她搶走了她的一切。搶了她的李南山,後來又阻礙了她和梁衡聲在一起,再後來,她想和孫旺財在一起也莫名其妙被孫旺財甩了,她明明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就是憑著一個女人的直覺,就對桃小蹊定了死罪,最終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錢鐵花無疑是無辜的,但也不是一點錯都沒有,婚姻里,既然選擇嫁給這個男人,就該給他尊重,給他信任,給他愛,這三點,她一個都沒給過。她把阮銀生當作自己的一個奴才,連寵物都算不上,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召之即來揮之不去,認為是自己給了他一切,他應該對她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地供著,但是她忘記了,阮銀生是一個人,狗急了還跳牆,何況人呢?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要給自己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桃小蹊在裡面的七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她真的被定有罪,她最後想見的人是誰,想做的事是什麼,現在她出來了,她還有大把的時間,但是她一刻也不想等了,她要去見她想見的人,做她想做的事。


  所以回來的第三天,她又失蹤了。她給趙斌和香香分別留了一封信,說要出去一段時間,生意上的事他們可以看著辦。


  趙斌和香香面面相覷,這世道都這麼任性了?


  世道任性,人卻活得越來越拘束,不敢去山裡砍柴,不敢去河裡游泳,甚至連多年的好友也不確定是不是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因為實在不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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