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1章 畫餅的藝術（4k）

  第121章 畫餅的藝術（4k）


  對於阿爾伯特大法師而言，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讓他無比難忘。


  當效忠於希梅納家族的軍隊，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沖入帕爾馬城之時，包括阿爾伯特大法師在內，所有生活在帕爾馬城之中的法師們，皆產生了一種如夢似幻般的感覺。


  因為一直以來，安托利亞給所有人帶來的印象就是貧瘠和偏遠。


  任誰也不可能料想到，一個在如此困苦之地的小小子爵，竟然敢動用如此手段，將布拉維斯家族一網打盡。


  而且……居然還成功了！

  「恭喜了，安托利亞侯爵！」


  時隔數月，當大法師阿爾伯特終於再一次見到了這個曾經跟隨自己學習魔法的年輕貴族之時，阿爾伯特內心之中的情緒，其實是極為複雜的。


  「所以……你考慮好了嗎，老師？」


  萊昂大大咧咧地搬過一個椅子，在阿爾伯特的面前坐了下來。


  在他前往帕爾馬城進行法師認證的時候，萊昂就曾向阿爾伯特發出過來自於希梅納家族的邀請，希望這位德高望重的大法師，能夠去往安托利亞。


  只不過，由於當時的希梅納家族實力過於弱小，安托利亞的存在感也過於微弱，所以阿爾伯特十分乾脆地拒絕了萊昂的提議。


  而現在……天翻地轉，王國南部的一切，與幾個月前相比已然變得迥然不同。


  加利西亞公爵對於帕爾馬城的統治已經成為了歷史，安托利亞侯爵萊昂·希梅納，成為了王國南部爵位最高的貴族。


  然而，面對萊昂的邀請，阿爾伯特雖然未曾和以往一樣直接拒絕，卻也並未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


  這位德高望重的法師，只是默默地從一旁的櫥櫃里，取出了一個盛著淡紅色液體的小瓶，並將其放在了萊昂的面前。


  「這就是……來自於安托利亞的魔葯？」


  「是。」


  萊昂雖然有些驚詫於阿爾伯特法師的行為，但還是一五一十地點了點頭：「雷米特拉斯科瓦紅魔藥水。」


  「安托利亞人將其稱之為魔藥學，不同的魔法材料擁有著不同的效果，如果將其按照恰當的比例進行搭配和混合，將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沉默半晌之後，阿爾伯特終於開口說道：


  「其實……你並不是第一個提出魔葯這個概念的法師。」


  「還有別人？」


  在這一刻，萊昂突然感覺，自己身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名穿越者兼先民共主的身份，似乎正在遭到挑戰。


  「有。」


  「但他們都死了。」


  聞言，萊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憑藉著一個一瓶魔葯，一個普通的民夫足以成為一個精銳而強健的士卒。那麼，如果有一種可供法師服用的魔葯，一個平平無奇的法師，能否在服用魔葯之後爆發出媲美大法師的實力？」


  在這一刻，萊昂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法師學徒、法師、大法師。


  在這三者之間，存在著數道無形的門檻。


  三種身份，對應著三個階層。


  若是擁有著魔葯之利，任何一個法師都能夠挑戰大法師的權威，那麼不同境界之間的壁壘將會被消除，大法師的權勢將會被嚴重削弱。


  或許……這是有些人不能接受，也絕不允許出現的情況？


  那這樣的話，研究魔葯的安托利亞，豈不是成為了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是因為秩序嗎？」萊昂試探著問道。


  「嗯？」


  「魔葯的存在會模糊法師學徒、法師與大法師之間的界限，讓法師擊敗大法師成為可能，而這也就讓某些人感到……」


  嘭！

  萊昂的話音尚未落下，手上便被阿爾伯特用他的法杖給結結實實地敲了一下。


  只見阿爾伯特黑著一張老臉，十分錯愕的罵道：


  「胡言亂語！」


  「絕非如你所想的那般。」


  「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是先前那些研究魔葯的傢伙們心中的想法！」


  很顯然，萊昂的思路已經嚴重跑偏，以至於和阿爾伯特想要表達的意思之間，產生了些許的偏離。


  「魔葯之所以不曾被人所提及，也不被法師們所看重，完全是因為這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此前也有人研究過魔葯，希望能夠借用魔法藥劑來提升法師的能力，但法師魔法實力的根本來源，在於通過自身的精神力量以及咒語的吟唱，對空氣中的魔法因子進行調動與應用。」


  「就算是擁有魔葯，法師也終究只是法師，絕不會對大法師的地位產生分毫影響，因為魔葯的作用在於刺激自身感官，從而接觸到更多的魔法因子，可是對於魔法因子的排布和操控，卻絕非是幾瓶藥劑就可以彌補的！」


  「而且，若是不考慮自身精神力的強度而一味嗑藥，那麼最為直接的後果就是，就是因突然感受到數量龐大的魔法因子，而導致自身精神錯亂！」


  「此前那些研究魔葯的法師，皆是因此而死！」


  「我之所以和伱說這些，就是不希望你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因為你不單單是一名法師，也是一名貴族，一名侯爵！」


  「收手吧，萊昂！」


  面對阿爾伯特的警告，萊昂好奇地問道：

  「那為什麼民夫們沒事兒？在先前北伐的時候，前線的士兵沒少服用這種藥水。」


  「因為那些普通人根本感受不到魔法因子的存在，所以就算是再怎麼使用魔葯刺激感官，也不會因此而精神錯亂！」


  「老師……」


  在沉吟片刻過後，萊昂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安托利亞所研究的魔葯，根本就沒有打算用在法師的身上，而你所擔憂的這些，自然也就不會出現？」


  作為一名擁有著遠古檔案館這一金手指的穿越者，萊昂很清楚的知曉魔葯能夠給普通人帶來的便利。


  能夠讓疲倦的獵人精神煥發的小紅瓶，僅僅只是檔案館中眾多魔葯配方里的一種。


  除此之外，還有癒合傷口的治癒藥水、有能夠助眠安寢的瞌睡粉、有令人一柱擎天的福靈藥劑……


  研發魔藥學的初衷也不是為了別的，單純就是讓自己在頭疼腦熱的時候不必再遭受放血療法的折磨，把小病治成大病。


  這，就是萊昂的初衷。


  至於北伐時的小紅瓶，完全就是因為小紅瓶的調配方法最為簡單，而當時的安托利亞也只能配置出具有副作用的低配版小紅瓶。


  不但能夠有效的提高士兵的戰鬥意志和持久能力，而且還能順帶著做點兒生意。


  「真不是為了給法師用？」


  雖然已經從萊昂的口中得到了準確的答覆，但阿爾伯特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萊昂畢竟是他的學生，作為曾經的老師，阿爾伯特絕不願意看到萊昂走上歧路。


  「絕對不是！」


  萊昂毫不猶豫地說道。


  或許在為了的某一天，安托利亞也會研製出可供法師使用的魔法藥劑，但是在得到了阿爾伯特的警告過後，自然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


  畢竟……


  任何一門學科的發展，本就是一個不斷進行試錯的過程。


  先民在魔葯一途上所取得的成就更是讓萊昂深深的相信，這個在眼下似乎並不起眼，甚至被很多人認為是一條錯誤道路的學科，必然會給未來的安托利亞帶來無限的可能。


  更何況，安托利亞可是擁有著古代魔法的完整傳承，自然不需要走阿爾伯特所說的那些野路子。


  「既然如此……」


  阿爾伯特舒舒服服地往後一倚，緊接著又調整了一番自己的坐姿，開口說道：「開價吧。」


  「嗯？」


  這下，輪到萊昂傻眼了。


  「嗯什麼嗯？招攬大法師自然要開出合適的價碼！別以為你是我的學生就可以白嫖！」阿爾伯特瞪著眼說道。


  其實早在萊昂到來之前，阿爾伯特便對自己未來的去向進行了一番分析。


  然後……


  他驚訝的發現，曾經毫無存在感的安托利亞，似乎成為了自己眼下最好的選擇。


  且不說安托利亞侯爵萊昂·希梅納曾是跟隨自己的法師學徒，單單就憑藉著萊昂的侯爵之位，便足以得到大法師的效忠。


  「古代魔法怎麼樣？」


  萊昂開出了自己的價碼。


  很顯然，他還是想爭取一下白嫖的可能，就像是當初招攬柯林斯的時候一般。


  「古代魔法？就比如你先前的火球術？」阿爾伯特好奇地問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了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而捨去自己眼下得到的一切，更何況……在阿爾伯特看來，萊昂所說的古代魔法究竟古不古代，還是一個未知數。


  若是希梅納家族當真擁有著古代魔法的傳承，那麼當初的萊昂又何必遠赴帕爾馬城，來跟隨自己學習魔法？


  所以，縱然萊昂施展的火球術的確有些超乎尋常之處，卻也不足以打動阿爾伯特。


  「可以，但是不夠。」阿爾伯特說道。


  作為一名大法師，阿爾伯特的魔法道路基本已經固定了下來，縱然為安托利亞效忠可以獲得接觸到古代魔法的機會，但是卻也還遠遠不夠。


  見狀，萊昂的臉上顯露出一抹萬分糾結之色，而後給出了自己的承諾：「老師放心，只要你去了安托利亞，希梅納家族願意提供與布拉維斯家族等同的條件。」


  「雖然如今的安托利亞並不富裕，但就算是在封地之中種滿了小麥，也一定會保證老師的用度，至少吃喝不愁！」


  法師依靠貴族提供的金幣購買魔法材料，便要在需要的時候為貴族效力。


  由於萊昂希望安托利亞能夠走上一條與眾不同的發展道路，所以……其實無論開出多高的價碼，萊昂都不會虧。


  畢竟只要把阿爾伯特忽悠到手，那麼自會有源源不斷的課題和項目堆積在阿爾伯特的身旁。


  既能為安托利亞解決亟需處理的問題，又能讓法師們在這一過程中加深對於魔法的感悟，可謂互利共贏的典範。


  不過，萊昂還是決定為阿爾伯特畫出一張更大的餅。


  「十年，給我十年的時間，我打算在安托利亞建立一座魔法學院！到時候，您就是院長！」


  說到最後，萊昂終於拋出了自己的大招。


  這的確是在畫餅，但也並不全是在畫餅，因為這其實是一個在萊昂的心中憋了很久的想法。


  在他看來，這個時代對於魔法人才的培養模式實在是有些過於粗獷。


  建一座法師塔，拉一個法師，然後就開始招攬法師學徒打工了，不但效率過於低下，而且這一整套的過程也顯得有些簡陋。


  法師學徒能不能成為法師幾乎純靠悟性，實在是無法滿足安托利亞對於魔法人才的需求。


  遺棄之地的黑霧應該如何處理、魔葯的負面效果應該如何剔除、武器附魔是否可以擁有更為簡便的方法、科學儀器以及土地夯實器的原理究竟是什麼……


  對於這一系列的問題，萊昂都不知道。


  而且，若是單憑他自己去思考，定然遠遠不夠的，所以他需要足夠的人才，為希梅納家族培養足夠的外置大腦。


  甚至不僅僅只是魔法學院，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還想建軍事學院，辦機械學院，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培養安托利亞所需要的人才。


  只不過……


  理想跟現實顯然不能混為一談。


  縱然在收繳了布拉維斯家族龐大的財富過後，希梅納家族擁有了海量的金錢，但這也依舊只是一個萊昂對於未來的遠大構想。


  畢竟，這個時代的平民們甚至連字都不認識！


  字都不認識，學院什麼的純粹就是扯淡，實在是有些過於長遠。


  若是說得直白一點，萊昂所想的這些，不過是一些不切實際的空中樓閣。


  但這不是關鍵！

  關鍵在於先把餅給畫起來！先把阿爾伯特給忽悠過去！

  「魔法學院……」


  雖然阿爾伯特乃是一名大法師，但是對於所謂的魔法學院實在是有些陌生。


  於是，萊昂索性便把其餘的事情拋在一邊，在接下來的談話之中不斷的將自己畫出的大餅具體化、細節化。


  從招生流程講到畢業要求，從學徒實習講到法師聘用，吹得可謂是天花亂墜，給阿爾伯特講得一愣一愣的。


  沒辦法，所謂魔法學院的理念實在是有些過於超前，哪怕是身為大法師的阿爾伯特，其思維方式也終究難以超出這個時代固有的思維局限性。


  萊昂此刻的話術，就相當於是在一張單薄的麵餅上灑滿了各式各樣的作料。


  乍一看是一張餅，但若是仔細一品，實際是一張必勝客超級至尊披薩，而且還是皇冠芝心plus版。


  　合一下，今天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