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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170章 渡厄 4K

  第170章 渡厄 4K

  「.我明白了。」


  科恩特並不知道顧修涯在想什麼,他甚至沒有去想顧修涯這麼做的目的,他只是一絲不苟的躬身行禮,道:「一切都將如您所願,聖徒閣下。」


  顧修涯微微頷首,繼而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你現在就可以終止裝置運轉,撤掉隱秘界限了。」


  「我打算去一趟調查局附屬醫院,看看我的一個朋友,替我聯繫下尚思月吧。」


  科恩特早就從尚思月口中得知了顧修涯和言櫻之間的密切關係,此刻聞言,倒也不意外。


  他依言照做,關閉了手中便攜隱秘裝置,隨即給尚思月打了個電話,便帶著顧修涯坐上了返回地面層的電梯。


  工作日的調查局總是非常忙碌,哪怕此刻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也一樣。


  顧修涯跟著科恩特從電梯里出來,一抬眼,便看到大廳中烏泱泱到處都是人。


  行色匆匆的調查員們穿梭往來,不斷將一個又一個罪犯摁著腦袋拖走,也有一些奇裝異服的異教徒高聲喊著人權、律師等字眼試圖反抗調查員的暴力執法,但無一例外都被幾拳打得乾嘔不止,很快便沒了言語。


  二人一路行來,收穫了不少問候。顧修涯不耐煩這些繁文縟節,略略點頭便算是回應。科恩特倒是一臉的和氣,他不但能準確叫出每一位調查員的名字予以回應,偶爾還會提點兩句工作上的事情,引來不少人激動敬禮。


  穿過大廳,來到醫院門口。顧修涯正準備往裡進,結果迎面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內務科科長塔特爾腳步匆匆,帶著幾個調查員半跑著走出醫院,險些與顧修涯撞個滿懷。


  「科恩特局長?唔,顧科長,抱歉。」


  塔特爾穩住身子站穩,目光掃過顧修涯二人,問候間面露詫異。


  科恩特敏銳的發現了塔特爾的表情變化,他心頭疑惑,面上卻是露出一臉淡笑表情,開口道。


  「塔特爾科長有什麼要緊事嗎?瞧您的樣子,似乎對於在這見到我們很吃驚?」


  塔特爾愈發驚訝了:「科恩特局長,您沒收到通知么?我剛才接到緊接通訊,伯恩局長要求調查局所有正副科長二十分鐘內趕到調度大樓,參加緊急安全會議。」


  緊急安全會議?

  科恩特眉頭微皺,復問道:「會議主題是什麼?」


  「額,我不知道,因為是最高密級會議,所以到場才會通知會議主題。」塔特爾道。


  科恩特的表情微變。


  保密等級在很多時候都可以直接和事情的麻煩程度畫等號。


  最高級別的密級,說明事情已經到了一旦泄露消息,就會引發大範圍恐慌的程度。所以才會如此嚴格的進行保密措施。


  科恩特在腦子裡回憶了下最近翻閱的卷宗,發現其中並沒有值得整個調查局如此嚴陣以待的案件。


  突發事件么.

  他不由想起了之前伯恩和亞倫去參加的那場國家安全視頻會議。


  科恩特看過會議文件,上面明確要求了白星國各分局主要負責人必須出席,並且要遵照最高密級對會議議程予以保密。


  同樣的密級,比鄰的時間.

  科恩特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懷疑兩件事是一件事,有某種即將波及全國的高烈度安全事件要爆發了。


  顧修涯倒是沒有去關注這其中的蛛絲馬跡,他現在的心思在另一件事情上。


  眼見科恩特一副心神不寧、揣揣難安的樣子,他開口道:「科恩特局長,你如果有要緊事要去辦,就趕緊去吧,我這邊可以自己解決。」


  「.也好,那這邊就交給顧科長你了。」


  科恩特本就有此想法,此刻見顧修涯主動提出,他也不猶豫,當即點頭應下,就帶著塔特爾快步走了。


  顧修涯抬腳走進醫院。


  經過簡單的身份驗證,他乘坐電梯來到了位於地下的放射處置區。


  剛出電梯門,顧修涯就聽到了尚思月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和科恩特的關係這麼好了?」


  尚思月抱著胳膊,半靠在牆邊。浸染意識之力的金色髮絲順著她光潔的臉頰向兩邊散落,白熾燈照出稜角分明的五官,照得她的薄唇微微發白。


  她望著顧修涯,眸光澄澈,言語中意有所指。


  「我沒有你的電話。」


  顧修涯隨口說道,腳下不停,朝記憶中的病房位置走去:「言櫻怎麼樣?」


  「比預想中要好。」


  尚思月跟了上來,嘴裡道:「污染仍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加重,但言櫻的求生意識很強烈,比我見過的絕大多數感染者都要強烈。她正在思維的層面竭盡全力維持自我,抵禦侵蝕雖然這並不能改變最終的結果,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拖延了污染的進程。」


  「老實說,我很難想象她是如何在那種非人的痛苦中堅持下來的,明明只要放棄抵抗就能一了百了。沒有了自我意識,痛苦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可她偏偏選擇了最痛苦的一條路看來,她還是放不下啊。」


  說到最後,尚思月似乎是有些感慨。


  顧修涯沒有說話,只是腳下愈發快了一分。


  尚思月見狀,一時眉頭微挑。


  她說這些話的本意是不想看到言櫻再遭受痛苦,她希望顧修涯能儘快做出決定,給言櫻一個解脫。


  但她注意到,顧修涯此刻並沒有被自己的話影響,這個十多歲的少年表情鎮定,臉上不見絲毫躊躇和猶豫的情緒,彷彿已做出了某種決定,渾然不似那種即將遭遇生離死別之人該有的表現。


  莫非,他找到治癒污染的辦法了?


  尚思月為自己想法感到荒誕,這怎麼可能呢?自從第一位聖徒出現,距今已經有上千年時光,千百年來,無數人都想過逆轉這樣的悲劇,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


  顧修涯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擁有一位順天教的神靈庇護,但順天教的神靈不過只是一位剛剛觸及【聖堂】門檻的新生者,怎麼可能完成天父都無法完成的奇迹?


  她想著,心裡既疑惑又好奇,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快步穿過走廊,走進言櫻所在的病房。


  顧修涯上前來到病床邊,目光在言櫻那支離破碎的身軀上掃過,停留在了那張布滿裂痕、雙眼緊閉的熟悉臉龐上。


  即便已經給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幅情形,他心裡仍舊像是被扎了一下,原本鎮定的神色有些許不自然的變化。


  顧修涯深吸了一口氣,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抬起了手。 「顧修涯。」


  尚思月出言道:「言櫻體內的意識力量目前處於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任何的外部刺激都可能將這種穩定打破,繼而導致感染徹底失控.你最好考慮清楚再動手。」


  「尚組長,感謝你的提醒。」


  顧修涯輕聲道:「老實說,我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我必須這麼做。必須要試一試。」


  「她堅持了這麼久,寧願忍受這樣的痛苦也不肯放棄,就是在.等我啊。」


  「我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顧修涯的身體在震顫。痴愚地蟒隨意念出現,於心口銜尾而轉。


  他五指間盪開淡藍色微光,真元如雲似霧緩緩湧出。


  尚思月的表情在一瞬間怔住。她感受到了顧修涯身上的意識波動,那種淡藍色的光芒是一種沒有被記錄的意識力量,這種力量的波動和她之前在與顧修涯戰鬥時感受到的波動很相似,卻又更為渾厚,更為詭異。


  更讓尚思月震驚的,是顧修涯並未使用任何駐念神物,就召來了這股力量。


  這已經違背了最基本的意識能量操作規律。


  難道,這又是另一位神靈的力量?


  尚思月心下震撼難言。


  她看到淡藍色的意識能量緩緩逸散,漸漸向外蔓延開來。


  四周用以偵測意識污染蔓延的設備瘋狂嘯叫,警報聲迅速引起了門外的警衛注意。


  「尚組長,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需要支援嗎?」


  「尚組長,麻煩你替我出去解釋一下。」


  顧修涯於同時開口道:「治療過程還得持續一段時間,我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安靜空間。」


  「.好。」


  尚思月聞言,猶豫片刻,點點頭打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顧修涯看到一道黃色光膜隨著尚思月的離開浮現於房門上,真元在接觸到光膜的瞬間,彷彿冷水落入熱油,爆開一大片光芒,伴隨尖響,動靜極為驚人。


  門後傳來一聲悶哼,尚思月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收束你的意識力量,不要讓它和太陽神神力發生過多接觸,這東西的攻擊性太強了,高頻衝擊下我堅持不了太久。」


  「抱歉。」


  顧修涯知道尚思月是在幫自己隔絕真元的向外蔓延,說話間心念一動,逸散的真元頓時緩緩向內擠壓收縮,與建築面隔開了些許距離。


  尚思月開始和警衛們進行過交涉,須臾功夫過去,警報便被解除,病房裡恢復了安靜。


  顧修涯集中精神持續運轉著五胎化龍法,體內痴愚地蟒的力量不斷被轉化為真元,淡藍色的一層一層疊加,漸漸變得渾厚,隱隱有朝液態轉換的趨勢。


  但因為他本身的境界原因,這種轉換僅僅留於表面便戛然而止了。


  還不夠.

  顧修涯微微眯眼,術法的本質是借用真元之力調動天地之力,發揮不同作用。


  愛爾頓沒有天地之力,為了在這裡使用《渡厄功》這門術法,他必須要將周圍的空間,變成類似於觀仙世界的存在。


  他要以自身真元填充整個空間,代替天地之力,暫時性充當激發術法的外部能量源。


  顧修涯也是第一次嘗試這麼做,他不敢肯定這種操作是否能生效,但他覺得理論上還是有機會的。


  真元來自於修士對外丹力量的洗鍊和轉換,而外丹的誕生正是受到了天地之力的影響,所以歸根結底,兩種力量的本質是趨同的。


  以真元代替天地之力驅動術法,就像是將一台設備的能量源從直流電轉換為了交流電,差別肯定有的,但能量在本質上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這和以知識的力量代替天地之力完全不同,難度要小得多。


  此外,《渡厄功》雖然用起來麻煩,需要驅使真元從十五個穴道前後激發,方能發揮作用。但其需要調動的天地之力並不算多。


  因為這門術法主要是用來壓制修士在修行時,受外丹力量侵蝕引發的體內異變,並不過多涉及體外的能量循環。


  這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顧修涯的工作量。


  只不過,為了彌補真元和天地之力的能量強度差距,顧修涯還是決定盡量催生足夠多的真元,以避免術法運轉到一半因為能量不夠而中斷。


  時間就這樣在靜謐中緩緩流逝,眨眼間便是一個小時過去。


  顧修涯的額頭漸漸生出細密汗珠,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整個人隱隱開始有種體力不支的感覺。


  不光是他,他體內的痴愚地蟒也在長達一個小時的真元轉換中精疲力盡,累得不輕,甚至於向他傳遞來一陣請求休息的念頭。


  對於築基期修士而言,如此高強度的持續轉換還是太過吃力了,這還多虧了玄真的外丹讓痴愚地蟒得到了進化,否則早在半個小時前,顧修涯就該累趴下了。


  應該,差不多了吧

  顧修涯抬頭看了眼周圍。


  除了他特意為言櫻留出來的部分空間,這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已徹底被的真元遮蔽,如雲似霧的真元滾動不休,其濃度甚至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單憑肉眼都能感覺到充斥在整個房間內的強大能量波動。


  當然,這只是能量聚合后引發的共鳴表徵,若真以強度論,這整間屋子的真元加起來,恐怕還不如八首真人變身後的一掌之威。


  但這已經是顧修涯能夠做到的極限,如果還不行,他也沒有辦法了。


  開始吧


  顧修涯喘了口氣,定了定神,伸出手緩緩放到了言櫻的額頭上。


  一瞬間,他體內真元隨念而動,迅速依照《渡厄功》的行功路徑相繼被激發。


  手上緊接著傳來一陣刺痛,真元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沒頭沒腦的在他手掌中亂竄,攪得他整隻手的血肉都跟著左突右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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