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211章 我已登臨神位 4K

  第211章 我已登臨神位 4K

  那是一尊三首人身的巨人，祂屹立於風中，三隻蛇頭昂然豎起，無盡璀璨的光芒在祂肢體上蔓涌，堪比山嶽巨大的身影將月亮徹底擋住，於雷納爾眼前投下一片猙獰身影。


  在祂身旁，另有一團偉岸身影緩緩飄蕩，散發出恐怖威壓。


  兩位神靈？！！


  雷納爾臉色發白。


  要知道，這世間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出現過聖者降臨的奇迹了，而現在，他卻親眼目睹了兩位神靈，降臨在同一片窮鄉僻壤之上。


  這一刻，雷納爾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感到榮幸，還是該為之顫慄。


  「唔，我聞到了一股讓人不適的異端氣味。」


  赫菲斯的雙眼中神火蕩漾，他看向雷納爾，聲如洪鐘：「天父的聖徒，你為何要踏入格蘭仕的土地？你的神沒有告訴你我們現在是休戰狀態嗎？」


  雷納爾一愣。


  他沒有想到面前的聖靈居然願意和自己交流。


  這讓他以為自己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試圖滿混過關：「冕下，您所說的情況我並不了解，我只是偶然路過.」


  「偶然路過，然後選擇了對我的信徒發動攻擊？」


  赫菲斯發出一聲冷笑：「凡人，你的拙劣借口讓我想要發笑。」


  雷納爾額頭生汗，他能感覺到赫菲斯身上散發出來的龐大意識波動，那種充滿神性的力量對他的理智造成了巨大壓力，讓他僅僅是站在這，就已頭痛欲裂。


  他開始呈現出幻聽癥狀，思維不受控制變得怪誕，視線亦隨之模糊起來。


  雷納爾知道自己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儘可能遠離這兩尊神靈，否則甚至不需要對方動手，他就得被侵蝕性極強的神性意識之力污染成一個怪物。


  他勉強提起精神，開口道：「一切都是我的擅作主張，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偉大的冕下。我願意以符合我身份的聖物進行贖罪，除了全知之眼，我身上的駐念神物都可以交出來。」


  赫菲斯聞言，轉頭看向了顧修涯。


  「他身上有三件天父教的中階駐念神物。如果交給我的信徒，一個月就能將其加工成新型武器。這不但能狠狠噁心天父一把，也能為格蘭仕平添一份助力。」


  顧修涯沒有說話。


  赫菲斯見狀，也就閉了嘴。


  雷納爾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他知道自己的贖金並未打動眼前的聖靈，於是又道：「偉大的冕下，我懇求您的仁慈！您想要什麼大可以說出來，我願意盡一切努力完成您的要求，來平息您的怒火。」


  顧修涯聞言，眼眸微抬。


  雷納爾見狀，還以為是自己的誠懇打動了神靈，心裡頓時激動起來。


  但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一聲讓他如墜冰窟的回答。


  「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你在我的信徒身上做了什麼，我就對你做什麼。」


  雷納爾臉色驟變，正欲開口求饒，結果話未出口，就見到面前龐然如山嶽的聖靈已經抬起了手。


  「風。」


  嗡！

  風聲驟起，凝結成劍，拉開一道耀斑。


  剎那間，華麗鎧甲自下向上崩裂，斷口整齊光滑，不見絲毫毛糙。


  雷納爾突然感覺到一絲劇痛，但疼痛來得快也去得快，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感覺不到到底是哪兒在痛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恐懼之下產生了幻覺，直到他看到自己的肚子噗嗤一聲裂開，腸管伴隨鮮血滑出，墜向大地，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遭遇了什麼。


  他的身體，被切開了。


  器官、血肉、腸管、乃至他身上那副【天使甲胄】，從胸膛向下，目之所以的一切，都被一道風整齊分割成了兩份。


  就像他對格蘭仕人做的那樣。


  這樣的傷勢放在普通人身上已經可以致命，但中階聖徒所擁有的強大意識力量保護住了雷納爾的意識，讓他得以苟延殘喘。


  如果這時候放開他，他甚至能憑藉駐念神物的恢復能力，重新將自己長回去。


  遺憾的是，他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神罰還未結束。


  「水。」


  顧修涯的聲音再次響起。


  物質在權柄的驅使下聚集，雷納爾感覺自己身體里的血液突然活了過來，它們從血管中衝出，擴散入肺泡，填滿了每一個縫隙，帶來讓人痙攣的窒息感。


  雷納爾的臉色因缺氧而逐漸發青，窒息和劇痛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張開嘴，吐出一口血沫，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


  「偉大的順天之神，你正在觸犯規則！萬神盟約規定了神靈不能親自干涉凡間的爭鬥，殺了我你將成為天父教永遠的死敵，並受到萬神的唾棄！」


  「放過我吧，我懇求.」


  雷納爾話未說完，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痛。


  他低下頭，看到血液從每一個毛孔中溢出，無數的血珠拉長成絲線，隨風招展，化為一片猩紅幕布，籠罩在了他身上。


  雷納爾整個人瞬間如同觸電般瘋狂顫抖起來。


  於無聲之中，那看似薄薄一層的血色幕布裹挾無上偉力落下，血肉在擠壓中脫水，脂肪變成了薄脆，就連骨骼，也被碾成了齏粉。


  眨眼之間，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就被巨大的重力壓成了一張圖畫般的扁平體。


  「萬神管不了這裡。」


  「在格蘭仕，我才是規則。」


  顧修涯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他抬起手，用力一握。


  嘭！

  薄如圖畫的雷納爾瞬間爆裂開來，化為飛灰落下。


  半空中只剩下三件形狀不一的駐念神物燁燁生輝。


  顧修涯伸手將其抓過，稍作打量，便扔給了赫菲斯。


  「交給你了。」


  赫菲斯低頭稱是。


  顧修涯隨即轉過身，看向地面。


  這時候，獲救的信徒們已經在柴爾德的帶領下，順著河床回到了岸邊。


  顧修涯見狀，微微揮手，伴隨著巨大的震動聲，水壁嘭然消散落下，斷流的大河頓時恢復了從前的洶湧波濤。


  顧修涯再度揮手，大河頓時自下向上倒流，不消片刻，落入水中的鋼材、車輛等物，便一件不少被波浪推上了岸邊。


  如此神異的一幕，引得無數信徒當場跪倒，極盡虔誠的祈禱起來。


  顧修涯的目光垂落，視線掃過人群中的柴爾德。


  下一刻，柴爾德渾身一震。 他感覺身體里憑空多了某種東西，那東西帶來潺潺熱流，將他整個人由里到外煥然一新。


  他抬起手，看到手背上的皺紋在消散，因年歲增長而日漸渾濁的視線開始變得清晰，精神逐漸充沛起來，整個人彷彿回到了年輕時候，舉手投足間充滿了用不完的力氣。


  「忠貞者，當受嘉獎。」


  柴爾德耳邊響起一陣宏大人聲。


  他頓時反應了過來。


  這是神恩的力量！

  順天賜予了他嘉賞！


  他滿懷激動，抬頭看去。


  月亮恰好於此刻升上中天。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一尊偉岸身影自雲端浮現，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那是一尊淡藍色的巨人。


  純凈的水流組成了祂的身體四肢，風吹來水霧化為彩帶圍繞他旋轉，七色的光芒之中，依稀能看見一顆龍形巨首，和一雙如光似電的神曈。


  「.祂就像是一座山，不，祂比山還要大。」


  沃克站在柴爾德身邊，愣愣的看著高天之上的壯絕之物，語無倫次。


  柴爾德沒有說話，但心裡的想法也和沃克差不多。


  順天之神的身軀太過偉岸驚人，其跨度至少達到了數百米，由水流組成的巨臂即便是一動不動的垂在身側，也給人一種天河倒灌的恐怖壓迫感。


  柴爾德甚至懷疑，偉大的順天之神只要落到地上，就能瞬間讓一個城鎮化為澤國。


  祂太大了，大到超出了凡人的認知，大到即便遠隔百米，也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柴爾德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看到的藍色巨人，只是水流在權柄力量下的顯化，是顧修涯用以塑造自身形象的手法，而並非祂真正的模樣。


  這同樣是一個實驗。


  顧修涯想看看，赫菲斯口中無所不能的神性，到底能不能藉助信仰的力量，將他此刻的形象固定下來，成為順天的軀殼。


  心念轉動間，顧修涯淡淡開口。


  「我已登臨神位。」


  「自今日起，凡遇外敵，所有格蘭仕人皆可於心中呼喚順天。」


  「我將派遣天成之神，消弭災難。」


  聲音在水流的震動中擴散，剎那間便傳遍了整個格蘭仕的範圍。


  沉睡中的格蘭仕於神明的宣言中迅速醒來，無數個手提馬燈的聲影衝上了長街。


  他們望向天空，發出驚喜呼喊，繼而交相擁抱，為高天上的偉岸神靈而激動。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跪了下來，很快，無數人影相繼匍匐在地，開始了叩首祈禱。


  顧修涯的耳邊響起嘈雜人聲，每一道人聲都極盡亢奮和虔誠。


  他微微眨眼，視線隨之變換，目之所及的一切頓時變成了簡筆畫。


  他看到空中有星火般的光芒升起，那些光芒交相纏繞，化為三道匹鏈飛射，一道沒入了順天觀，一道於他相連，最小的一道則落到了赫菲斯身上。


  他感覺到力量在體內滋長，神性於意識之力的滾盪中逐漸增強，心境隨之變化，恢復成了古井無波的狀態。


  「這就是神名的好處，它能為信仰之力提供一個聚集的向標。至此以後，信徒們的每一次祈禱，都將為您帶來清晰可見的強化。」


  赫菲斯在旁邊道。


  顧修涯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散去真身，落入地面，對赫菲斯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格蘭仕就交給你了。我允許你隨意使用信仰之力。但你務必要做到你身為天成之神應盡的責任。」


  「.您又要離開了嗎？」


  顧修涯點頭。


  赫菲斯再問：「去往時間的褶皺？」


  身為古老的聖靈，赫菲斯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看出了顧修涯身上殘留的時間之力。


  事實上，這正是促使祂選擇與顧修涯合作的原因之一。


  「.你可以這麼理解。」


  顧修涯淡淡道。


  面對自己的從神，他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


  適當的透露一些信息，有助於保持權威。


  他看了赫菲斯一眼，注意到了這位從神的神態有些異樣：「你似乎有話想說？」


  赫菲斯猶豫片刻，道：「時間是最為神秘的、最為強大的神靈之一，即便是在萬神層出的遠古時代，祂的威名也如雷貫耳。」


  「我不知道您是通過什麼方法僭越了祂的權能，我只擔心，一旦被祂發現這件事，恐怕.」


  赫菲斯說到這，頓了下，又道：「您最好不要這麼頻繁的使用它。這是我對您的建議。」


  顧修涯笑了笑。


  「你能為我考慮，我很高興，但，這樣的擔心其實沒有必要。」


  「我無法向你吐露更多的信息，你只需要知道一點.時間於我，不過是一條被馴服的烈犬罷了。」


  顧修涯這番話並非吹噓，他雖然不清楚列詭異籙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但他來來回回穿越了這麼多次，掌控時間的神靈就算是個傻子，也早就該發現不對勁了。


  要麼，是時間之神出於某種原因，選擇了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麼，就是掌握時間權柄的靈智體已經死亡，根本管不了祂的僭越。


  無論是那種情況，暫時都沒有擔心的必要。


  赫菲斯清晰感覺到了顧修涯話語中的自信，這讓祂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對顧修涯的身份又多了一絲猜測。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不過，在您離開之前，我們恐怕還要處理一件小事。」


  赫菲斯道：「那個天父教的聖徒沒有騙您，萬神盟約的確規定了神靈不可直接干涉現世，這是在原初見證下成立的誓言，它雖然不具備強制的規束能力，卻能鎖定每個違背誓言者的神名，將其投入意識之海，廣而告之。」


  赫菲斯顯然已經適應了自己從神的身份。


  他開始主動為教派考慮，為自己的主神分憂。


  顧修涯聞言，眉頭微皺：「舊時代的萬神盟約，對我這樣的新神也有效果？」


  赫菲斯點點頭：「神靈的社會形式古老而原始，在那裡可沒有民主這一說，強者可以直接代表弱者，哪怕弱者抗議也沒用。」


  「即便您沒有簽訂過萬神盟約，依舊要受到它的束縛。」


  「如果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格蘭仕和順天教就將失去大義。屆時，任何神靈都能以【守護神聖盟約】的名義，指使教徒對我們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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