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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第177章 一言九鼎!

  第177章 一言九鼎!


  那冷肅的聲音落下,就聽得破風之聲接連響起。


  只見黑色的彈丸自四面八方咻咻飛至。


  「天雷子!!」


  軒轅一刀眸光一凝:

  「退!!!」


  話音落下的當口,手中千鈞刀一轉,以千斤重化四兩柔,刀身一磕。


  迎面而來的兩枚天雷子,便已經被他彈飛出去。


  與此同時,道無名深吸了口氣,兩掌一翻一推。


  嗡的一聲,不聞道氣驟然捲起,將眾人籠罩其中。


  那黑色彈丸落在上面,頓時就被這股罡氣吹飛。


  一剎那間,整個驛站之內,到處都是轟轟轟,轟轟轟的劇烈聲響。


  硝煙瀰漫,泥水砂石飛濺不休。


  更有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只是全都來自於血刀堂。


  尋常的血刀堂弟子,既沒有軒轅一刀的刀法護身,也沒有道無名的不聞道氣護體。


  猝不及防之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天雷子,又哪有什麼抵禦之法?

  一個照面的功夫,便是損失慘重。


  軒轅一刀勃然大怒:

  「好一個奔雷堂的狗崽子,竟然敢暗算你軒轅爺爺!!」


  話音落下,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連忙去看向江然的方向,口中驚呼:

  「乖徒兒!!」


  目光落處,就見那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已經站在了江然的跟前。


  背影冷厲而肅殺。


  軒轅一刀心頭一緊,心說壞菜了,自己難道這輩子就沒有收徒弟的命嗎?


  好端端一個徒弟被江然給殺了。


  現如今看江然也是個可造之材,正要納入門牆,又被人給殺了?


  一時之間怒發如狂:


  「奔雷堂,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他聲音震怒,一時之間竟然比那天雷子的動靜還要大。


  身形一晃便朝著那黑衣人的方向趕去。


  想要先為自己的『乖徒兒』報個仇再說。


  可沒想到,身形剛剛衝到一半,就見那黑衣人腦袋微微一晃,就此咕嚕一聲滾落在地。


  身形頓時止住,滿臉都是愕然之色。


  就見江然眉頭微蹙,伸手將那人頭拿了起來,揭去了他臉上的黑巾,嘆了口氣:


  「還以為是三堂主親至,沒想到竟然是個不相干的。


  「籌備這樣的場面,於這關鍵之處竟然不是自己親自動手,三堂主還是太謹慎了啊。


  「不過,左右諸位都已經來了,那就留下吧。」


  他話音落下,道無名,阮玉青,唐畫意,洛青衣,靜潭居士等人便同時飛身而起。


  昨天晚上他們稍微商量了一下,知情的人還是得有的。


  否則的話,全是江然一個人的獨角戲,最終很有可能放跑了奔雷堂的人。


  但是知道的人卻又不能太多。


  因為他們這邊也是人多眼雜,保不齊就有奔雷堂的細作慘雜其中。


  為了防止萬一,這場戲從昨天晚上就已經開唱。


  如今總算是將奔雷堂的人引了出來,自然是沒有放過的道理。


  一剎那眾人同時出手,奔雷堂的人剛剛放了一輪的天雷子,不等第二輪出手,這幫人便已經殺了出來。


  這就好似猛虎入羊群!

  洛青衣的大象神拳。


  阮玉青的柔水劍。


  唐畫意的大化神刀。


  靜潭居士的天玄如意掌。


  道無名的不聞道氣。


  這種種神功要訣,又豈是區區奔雷堂尋常弟子所能阻擋?

  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便有十幾具屍體散落地面。


  奔雷堂這邊卻也傻了眼。


  主要是沒想到江然這邊的人反應竟然這麼快。


  他們目前尚且還不清楚江然是引蛇出洞,原本的計劃也是趁著江然和軒轅一刀兩個人拼殺,無論是哪一方敗了,亦或者是兩敗俱傷,他們就立刻出手,一則搶奪焦尾琴,二則以天雷子轟殺在場眾人。


  無論這一輪出手,究竟能夠取得多少戰果都無所謂。


  只要拿到了焦尾,他們轉身便走,絕不停留。


  卻沒想到,焦尾這邊第一個出了意外。


  琴沒拿到,拿琴的人自己還丟了腦袋。


  而第一輪的天雷子,除了殺了幾個血刀堂的人,將軒轅一刀的仇恨拉穩了之外,其他的什麼戰果也沒有得到。


  再加上道無名等人這般一衝,整個陣腳全都給打亂了。


  這等境況之下,卻是比那血刀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便聽得一個聲音沉聲開口:

  「撤!不可躍起!」


  局面至此雖然是電光石火,然而奔雷堂這邊主事之人卻已經看的分明,知道大勢已去。


  繼續留在這裡,那是必死無疑。


  當即大手一揮,根本就不跟江然照面,轉身就走。


  而且,臨走之前還囑咐了一句,不可躍起!


  這自然是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無生鎮內,無生樓的殺手逃走的時候,就太過張揚,一個個施展輕功飛身奔命,結果被江然一刀殺了七七八八。


  他們當時看得真切,這會哪裡還敢這麼跑?

  一個個恨不能把腦袋瓜子塞進褲襠里,貓著腰跑的那叫一個快。


  江然見此差點樂出聲來,腳下天乾九步一轉,身形便已經穿過人群,再提一步,潛影迷神步讓他身形虛實一變,就已經來到了眾人之前。


  眼前便是狂奔而去的奔雷堂眾人,浩浩蕩蕩,打眼一看至少五六十人。


  還有人是朝著而其他方向跑的,不過都是小股不值得在意。


  江然一揮手,唐畫意阮玉青以及洛青衣頓時朝著那些小股逃竄之人追殺而去。


  他自己則是緩緩拔刀,刀鋒一展,一抹刀芒頓時呈扇形而去。


  這一刀的刀芒初時尚且不算太大,然而隨著刀芒飛出,卻是逐漸拉長。


  正是驚神九刀第三刀……無窮盡!


  此刀是江然以驚神九刀結合造化正心經的『似御無窮』而生。


  一刀落下,刀芒自生,陰陽相伴,疊疊無窮!

  有奔雷堂的弟子感覺到身後風聲不妙,回頭一看,頓時亡魂大冒。


  當即揮舞兵器想要阻擋。


  然而兵器與之一觸,登時斷裂,刀芒一掃,人影兩分。


  刀芒經此一斬速度更快,轉眼便已經追了上去。


  聽得身後慘叫之聲響起,奔雷堂為首之人回頭一瞅臉色發沉。


  如今刀芒如芒在背,想要脫身閃避,已然不及。


  他只能怒喝一聲,兩掌一起,同時推了出去。


  此人掌力雄渾,兩手一送,好似雷霆霹靂!


  正是奔雷堂的絕學,奔雷驚天掌!


  此功以奔雷訣為核心,修鍊到了極處,速度快若奔雷,內息動若雷霆,抬掌之間開山裂石只是等閑。


  若是這掌力落在人的身上,更有可能把人劈的一片焦黑。


  實乃是至陽至純的神功絕學!


  此時兩掌一推,掌力頓時將那刀芒攔住,兩者便在這方寸之間交鋒。


  那奔雷堂為首之人卻是臉色越發難看。


  明明只是一道刀芒,卻不知為何,當中內力竟然無窮無盡。


  好似這刀芒自己便可以暗自生出內力一般。


  反倒是自身的內力與之相抗,不住流散……長此以往,難道自己跟一個刀芒比拼內力,竟然還得大敗虧輸?


  念至此處,便是一聲怒喝:


  「助我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身邊尚且還活著的奔雷堂弟子頓時面面相覷,當即便有人伸出一掌,按在了那人背後。


  余者有樣學樣。


  這數十人的內力藉此擰成一股,全都送入了為首之人的體內。


  經此神助,那人頓時精神大振,怒喝一聲,內力滾滾流淌於體內周遭,以至於髮絲飛揚,袍袖滾動。


  更有甚者,如今正在下雨。


  縈繞於此人周遭的雨水之中,隱隱有雷電奔走之相。


  掌力雄渾猛烈,幾乎不可思議!


  就見他怒喝一聲:

  「破!!!」


  他掌風倏然而起,與此同時刀芒也跟著璀璨光華。


  兩者顯然都已經到了極處。


  卻聽一個聲音笑道:

  「陽月二君自以為高明,如今看來,甚至不如三堂主。


  「若是換了他們二人,這會只怕已經死去多時了。」


  那為首之人聽到這聲音,只覺得腦子裡好像是被雷給劈了。


  緩緩抬頭,就見江然按著刀芒慢慢來到跟前。 「這……這不可能……」


  奔雷堂為首之人,咬牙開口,他內功運轉已經到了極致,體內更有身後手下接連不斷送來的內力。


  如今勉強開口說話,都承擔著莫大壓力,稍有不慎體內的內力就得走岔了道,從而不等江然出手,就自己走火入魔而亡。


  江然則是輕輕搖頭: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他知道對方說不可能是什麼意思。


  明明只是一抹刀芒,何至於失去了江然的內息支撐,竟然能夠頑強至此。


  這樣的武功,早就已經超越了想象。


  卻不知道,造化正心經本就有造化之妙,堪稱天下第一等的神功。


  而江然又具備驚神九刀這可塑性之強,古往今來都是第一等的絕世刀法。


  兩者相加,若是不能弄出點旁人看不懂的,那他豈非白白得了這一身莫測神功?

  他說完之後,抬手取下了對面這人的蒙面巾。


  「三堂主,久違了。」


  奮力抵抗江然這一刀『無窮盡』的,正是遲鱗。


  然後他就看著江然,緩緩拔刀……一時之間眼角都快要抻出血了,連忙說道:


  「江少俠,有話好說……饒我一命!!」


  江然搖了搖頭:


  「我這人眼睛小,揉不得沙子。


  「旁人敬我一尺,我自當以一丈還之。


  「可若是旁人得罪我一寸……那我必當百倍以報。」


  話音至此,他再不多說,手中碎金刀一甩,溜溜金彩,熠熠漫天!

  伴隨著這金色華麗的光芒,一顆人頭就此滾落在地。


  人頭的臉上仍舊保持著不敢置信之色,他全然沒有想到,江然說殺就殺,半點猶豫也無。


  他好歹也是奔雷堂的三堂主。


  方才明明已經搖尾乞憐,只要江然放了他,不殺他的性命,他可以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但江然什麼都沒問,什麼也不要,只要取他的人頭。


  失去了遲鱗當前聳立,背後這幫人自然再也難以支撐。


  一剎那齊齊後退,口噴鮮血。


  卻見江然那一刀『無窮盡』,鋒芒一閃,自人群之中一掠而過。


  在場的這些奔雷堂弟子,頓時身軀僵硬在了當場,待等江然那刀芒消散,他們這才紛紛滾落在地,身體分開。


  江然砸了咂嘴,算是解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隱患。


  經此一役,奔雷堂再也沒有機會在自己面前演戲。


  當然,這事情到這也未必就完了。


  只不過現如今他也沒有時間去奔雷堂興師問罪,否則的話,總得找找那位大堂主才好。


  心念至此,他又看向了其他奔雷堂弟子逃奔的方向。


  發現這幫人也已經被靜潭居士他們給殺絕了。


  再回頭,就見軒轅一刀正手持千鈞刀,站在不遠處的位置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之下,江然咧嘴一笑:

  「軒轅先輩,這麼看著我作甚?」


  「你方才是故意的?」


  軒轅一刀眉頭一挑:「是為了將這些人引出來?」


  「前輩英明。」


  江然看著軒轅一刀,嘴角就有點壓抑不住笑意,總感覺這老頭其實挺有意思。


  性子魯直,為人直接乾脆,跟陳子軒完全不是一回事。


  「哪個要伱拍馬?」


  軒轅一刀深吸了口氣:

  「出手吧,你我再來打過!」


  此間局勢已定,眾人也都注意到了這兩個人站在一起,早就豎起耳朵聽著他們要說什麼。


  如今聽軒轅一刀還要再打,當即全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也罷。」


  江然也沒有拒絕,畢竟昨天晚上自己不管是以什麼樣的理由決定跟軒轅一刀交手,答應的事情就是答應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改的。


  當即他微微一笑:

  「不過,你到底是前輩。


  「這樣吧,晚輩就出一刀,倘若你能化解……那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作罷?」


  軒轅一刀差點罵娘,自己耗費半天的力氣,連累手底下的弟兄還死了不少,哪個要跟你作罷?


  「前輩,看好了。」


  江然卻沒有理會軒轅一刀如何想法。


  他的眸光微微一沉,刀鋒緩緩出鞘。


  這一刀看似平鋪直敘,幾乎沒有任何花哨的痕迹。


  軒轅一刀正不明所以,只覺得眼角餘光忽然捕捉到了一道痕……


  這一道痕,好似是一道天塹。


  好像是這個世上,最樸素不過的道理。


  也是這江湖上,最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可讓他心中烙下了這一道痕的剎那,一招一式便在腦海之中反覆閃爍。


  豆大的汗珠出現在了他的額頭之上,順著雨水一起跌落到了地面。


  嗡!!


  刀鋒停在了軒轅一刀的脖子上。


  軒轅一刀的刀始終未曾出手。


  只因為,這一刀無論如何出手,結果也不會有任何不同。


  他擋不住!


  他目光空洞的看著江然:


  「這……這是什麼刀法?」


  「生死一線痕,此痕在我,而不在你。


  「大先生給這一招取名做生死痕,軒轅前輩,以為如何?」


  江然緩緩那開了碎金刀,歸入刀鞘之中。


  軒轅一刀雙眼緊閉,良久方才睜開。


  長長的出了口氣:

  「好一個生死痕!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刀法,老子敗的不冤枉。


  「陳子軒能夠死在你這樣的人手裡,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前輩謬讚了。」


  江然一笑:「你我有言在前,此戰我若勝了,先前種種便一筆勾銷。你我,就此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化干戈為玉帛?」


  軒轅一刀哈哈大笑。


  江然眉頭一挑,心說這老頭莫不是打算耍賴?


  卻見這軒轅一刀笑罷之後,竟然撲通一聲,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來:


  「你有言在先,老子也有言在先。


  「你若敗了,你拜我為師,給我養老送終。


  「我若敗了,我就拜你為師,給你養老送終……雖然後者多半不可能了。


  「但是拜師這話,是老子說出來的,說出來的話就是吐出來的釘子,沒有不算數的道理。


  「還請恩師受我一拜!!」


  說完之後,便要磕頭!

  眼前這一幕,屬實是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方才江然那驚才絕艷的一刀,便已經足夠讓人吃驚。


  道無名,寧九鳶等人還沒等從這一刀的震撼之中走出來,軒轅一刀就要拜師。


  一時之間都面面相覷,不知今夕何夕。


  卻得知道,金蟬江湖最負盛名的便是一宗二會五劍七派十三幫!


  血刀堂正是位列十三幫之一,乃是這江湖上最頂尖的存在。


  軒轅一刀身為血刀堂堂主,名望之隆,又豈是尋常人能比?

  他一輩子縱橫江湖,臨了臨了竟然要拜一個小年輕為師。


  這不僅僅讓人愕然,更讓人禁不住佩服。


  這般一言九鼎,怪不得血刀堂能夠位列十三幫之一。


  旁人沒有想到,江然也沒有想到。


  看著這好像比老酒鬼還得大幾歲的軒轅一刀,江然連忙伸手攙扶他:

  「軒轅前輩且慢,晚輩年輕識淺,微末伎倆,豈敢為你之師?


  「先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前輩莫要當真!」


  「豈有此理!!」


  軒轅一刀大怒:「本座縱橫一生,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不算數的時候,今日你若是不讓我拜你為師,那你就殺了我!!


  「倘若你當真動手,那就算你清理門戶。


  「血刀堂的弟子都給老子聽著,此人乃是本座恩師。


  「他若想殺我,那是天經地義,爾等不可對其有絲毫不敬。


  「我死之後,血刀堂上上下下,以他老人家為尊,誰敢不從,切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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