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6章 四邪宗
第186章 四邪宗
「喝茶?」
西門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鎖鏈,又看了看江然。
江然一笑:「你可以直接張嘴,我來幫你。」
「……我還是習慣自己喝。」
「那不重要。」
江然起身,端著茶杯來到了西門風的跟前,伸手捏開了他的嘴巴。
西門風眼珠子頓時瞪的溜圓:
「等等等等……你要給我喝什麼?」
「茶。」
「茶是這麼喝的嗎?」
「裡面還有點毒。」
「一點?」
「很多。」
「伱放開我,我不喝……噸噸噸!」
灌完了茶水之後,江然這才放開了西門風。
然後拿過了他的手腕,開始把脈。
西門風雙眸空洞,好似是遭遇了某種不可想象的打擊。
看著江然給自己號脈,則有些迷茫:
「你這又是在做什麼?給我下毒之後,又打算給我治病?」
「沒什麼,我確定一下,這毒有沒有在你身體里蔓延開。
「要是不夠的話,我再下點。」
江然說道:「西門兄你神通廣大,對於你,我總覺得不能掉以輕心……否則,一不小心你若是跑了的話,倒是不好跟百珍會那邊交代。」
「……」
西門風險些吐血。
這什麼人啊?
給人下毒之後,還得號脈查看毒發沒發作?
至於這麼貼心的嗎?
半晌之後,江然鬆開了手,輕輕點了點頭:
「可以了,這個毒已經在你身體里蔓延了,對了,本著負責的態度我跟你說一聲這個毒……不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是出自於百毒門的百毒真經。
「名字很花哨,叫個『千花萬蟲散』。
「其實這個誇張了,沒有千花萬蟲那麼多。
「歸根結底,也無非是九種毒花和五種毒蟲糅合而來的一門劇毒。
「想要解這個毒,也不太容易……首先得知道,配毒的九種花都是什麼花,五種毒蟲又是什麼蟲。
「其後還得拿捏彼此劑量,需得知道,天下萬物皆有相生相剋之理。
「此消彼長,皆為變化,若是不能通曉配毒之人所使,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所以,你就算是從我手裡逃走了,尋人想要給自己配個解藥,那都是絕對做不到的。
「當然,你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嘗試一下。
「萬一我在騙你呢?」
江然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看了一眼西門風。
西門風嘴巴到現在都沒有合上。
注意到江然的目光之後,他這才喃喃開口:
「你們這些人,未免太卑鄙了吧?紫玉葫蘆上有詐,喝杯茶都得下毒……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好人?
「哪裡好?我就不該信這老頭的鬼話,要是不來這裡找你的話,我們兩個還未必落得這般境地。」
想到悲傷處,他眼眶都泛紅了,險些落下淚來。
江然鐵石心腸,對此全不在意:
「你們兩個是怎麼遇到一起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你的命在我手裡。」
西門風大怒:「你以為我是會因為自己一條性命,就對別人卑躬屈膝之輩嗎?」
「不是?」
江然眉頭一挑:「既如此,你好似是沒有什麼用了,那就可以直接交給百珍會了。」
「我是!」
西門風斷然開口:
「這件事情說起來倒也沒有什麼複雜的。
「白日里做了大事,拿到的東西,總得好好處理一下。
「當時我剛剛將東西安置好,卻忽然聽到林中有人狂奔。
「那會已經是晚上了,大半夜的有人在老林子……不對,是在荒山上亂跑。
「這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當時便以為是百珍會的人來抓我。
「便打算偷偷看看他們準備怎麼做。
「結果沒想到,來的卻不是百珍會的人。
「而是一群打扮的奇形怪狀的左道中人……他們還抬著一口大箱子。
「箱子看上去富麗堂皇的,很是珍貴。
「我就動了心思,打算將這箱子給偷了。」
西門風是個賊,而且,一直以來他都以『賊不走空』來要求自己。
如今這麼大的一個物件擺放在眼前,哪裡有放過的道理?
便一路跟著這群人,尋找機會。
結果機會來的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快一點。
夜幕之中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擾亂了這幫人原定的路線,讓他們不得不暫且退避。
西門風則藉此引兩方亂戰。
他趁機便將那箱子抗走……一路跑出去好幾里地之後,這才打開查看。
結果裡面的根本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個大活人。
當時西門風就有點傻眼。
賊偷東西很正常,但是偷人就有點專業不對口了。
畢竟他又不是什麼採花賊,而且箱子里的也不是什麼『花』,而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男人。
糾結半晌,他本打算棄之不理。
可猶豫到了最後,還是把人給帶了出來,畢竟他一直以『大善人』自我標榜,哪裡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結果,沒等他把人救醒,就被百珍會的人找上門來。
險些將他們兩個一起抓了。
西門風為了擺脫百珍會,就背著程天陽一路狂奔,百珍會在後面緊追不捨。
就在關鍵的時候,程天陽醒了。
只是他受傷很重,雖然醒過來也幫不上什麼忙。
黑燈瞎火的,他也不知道背後追著他們的是什麼人,還以為仍舊是左道庄的妖人。
自己則是被西門風給救下來的。
眼瞅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再這般下去有死無生。
程天陽這才提議往棲鳳山莊一行。
說是有一位江少俠急公好義,跟他也有數面之緣,如今就在棲鳳山莊,當不會見死不救。
西門風暗地裡搗鼓東西還行,這正面硬剛,也不是賊的作風。
聽到這話之後,當即調轉方向,仗著一身絕頂輕功,硬是跑到了這棲鳳山莊。
但是因為他身上也有傷勢,跑到江然屋頂的時候,腳下就是一軟,兩個人就從屋頂上滾了下來。
本想趕緊飛身離去,接著去找那江少俠……
卻沒想到,開門的就是江然。
一番話娓娓道來,大概其的將情況解釋了一遍。
當然,這其中也有模模糊糊,語焉不詳之處。
比如西門風將紫玉葫蘆等一類的寶物藏在了何處,他就時而荒山,時而樹林,時而礦洞……
但就整體而言,脈絡還是清晰的。
細節方面江然稍微考慮一下,也能夠對得上。
便輕輕點頭,看了西門風一眼,問道:
「你和百珍會有什麼仇怨?」
「那仇怨大了!」
西門風冷哼了一聲:
「百珍會為富不仁,天底下窮苦之人這般多,他們卻只顧著斂財,從未考慮惠及天下。
「全無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之行。
「既然天下財富匯聚於一身,我取之反哺百姓,不也是尋常道理?」
「……」
江然搖了搖頭:「歪理邪說,還振振有詞。」
「你少來,你跟他們就是一丘之貉。」
西門風冷冷地瞥了江然一眼:
「這老頭根本就是瞎了眼,還說你是什麼好人。
「還急公好義……俠義心腸?
「哪有半點?根本就是卑鄙無恥,暗中偷襲的小人。」
「沒想到,江某的本性竟然被一個賊給看穿了,既如此,那我還是殺你滅口的好。」
江然微笑著伸手按住了刀柄。
西門風咽了口口水說道:
「江少俠乃是謙謙君子,料想不會對一個不能反抗的人,下此殺手吧?」
「剛才不還是小人?」
「我不想死,改口了,行嗎?」
「……」
江然差點樂了,這西門風的性格,似乎有點無賴啊。
臉皮也是厚,說出來的話,轉眼就能吃回去。 沉吟了一下之後,江然又問西門風,可知道今天晚上,左道庄遇到的這批人是什麼來路?
西門風想了一下說道:
「我看他們應該是落花煙雨盟的人。」
「是他們?」
江然心頭微微一動。
落花煙雨盟是十三幫之一。
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那多半也是為了焦尾而來。
而且,別看落花煙雨盟這名字聽上去,好像還詩情畫意的。
實際上落花煙雨盟行事霸道,甚至比血刀堂猶有過之。
江然心中思忖半晌,再抬頭,就見西門風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便輕笑一聲,忽然調轉刀鋒,掄圓了就砸。
西門風轉來轉去的眼珠子,剎那間定住,化為了驚悚,這一刀把子直接懟在了他的脖子上。
讓他腦袋一歪,昏迷了過去。
「來人。」
江然對著外面輕輕喊了一聲。
當即有腳步聲急匆匆來到了江然門外:
「弟子在。」
江然一揮袖子,房門打開,就見幾個身穿血刀堂服飾的弟子,正站在外面恭候。
軒轅一刀雖然是去幫江然辦事了,但還是留下了不少弟子圍繞在江然的小院子周圍,供他驅策。
江然也沒有把這個當成監視,而且用起來也全不客氣:
「將這人帶走,找一個空房間關起來。
「注意點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趁著他醒過來之前,再把他打暈就是。」
「是,謹遵太上幫主令。」
當即為首之人一揮手,就有兩個血刀堂弟子將這西門風給架了出去。
待等房門關上之後,江然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百珍會,奔雷堂,落花煙雨盟,左道庄,還有棲鳳山莊,聽雨樓這樣的小門小戶。
「這一次的品茶賞琴大會,只怕會真的很熱鬧了。」
看了一眼仍舊昏睡不醒的程天陽,江然來到他跟前,屈指在他的身上點了一下。
程天陽這才悠悠醒轉。
先是在房間里掃了一圈,最後看向了江然,一時禁不住咧了咧嘴:
「江少俠,你點了我的睡穴?」
江然微微點頭:
「程總鏢頭是該好好睡一覺的,感覺怎麼樣了?」
「……還行。」
話說到這裡,他便接連咳嗽,一時禁不住蹙了蹙眉頭:
「今天晚上要不是那年輕人,我只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江然笑了笑,知道他還想幫著西門風求求情,也不接茬只是問道:
「是左道庄的人出手?」
「沒錯。」
程天陽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
「說出來不怕江少俠笑話,開始的時候,我竟然是真的沒有絲毫察覺。
「一直到他們出手之後,方才認出來,那所謂的周家家主,竟然是左道庄『四邪宗』之首,『神宗』博顏!」
「四邪宗?」
江然微微沉吟,眉頭微蹙:
「程總鏢頭所說的,莫不是左道庄的牛鬼蛇神?」
「正是!」
程天陽點了點頭:
「『神宗』博顏,『蛇宗』曲直,『鬼宗』海淡,『牛宗』伏魔。
「這便是如今左道庄的四邪宗……
「而這些人里,除了那鬼宗海淡是二十年前方才登臨此位,其他三人皆是出道江湖至少三十餘年的高手了。
「三十年前的鬼宗,江少俠不知道是否有所耳聞……其人乃是搜神宗餘孽,名為廖成峰。」
鬼宗廖成峰!
江然自然知道。
現如今江然經常用的潛影迷神步,便是搜神宗的絕學。
「那這鬼宗海淡和廖成峰是什麼關係?」
這江湖上一說到廖成峰,便用搜神宗餘孽來形容。
想來海淡應該不是搜神宗的人。
「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關係,非要說的話,早年間廖成峰之所以能夠以『鬼宗』之名橫行於世,也是藉助了左道庄的勢。
「只可惜,搜神宗得罪的人太多了。
「就連左道庄到了後來,也護不住這廖成峰。
「其人這才絕跡江湖,不知所蹤。」
「他已經死了。」
江然說道:
「前段時日,我曾經在蒼州府邊上的奔馬縣與之相遇,此人已經死在了當日混戰之中。」
程天陽一愣,微微點頭:
「死了也好,這些也都是陳年往事,不值得多提。
「此次對我出手的這些人,便是以四邪宗為首,這四位如今已經齊聚長青府。
「同時,還有吳娘子,金三鼎等一干左道庄高手……
「我當時猝不及防,中了蛇宗曲直的【七寸定氣指】,一身武功發揮出來的不足半數,再加上他們有心算無心,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
「最終此戰大敗虧輸!」
程天陽說到這裡,臉上滿是苦澀之意:「天陽鏢局號稱金蟬第一鏢局,這一次,屬實是丟人了。」
「左道庄非是好相與之輩,多行詭道,防不勝防。
「有心算無心之下,程總鏢頭落得這般下場,倒也不算什麼了。」
江然說道:
「程總鏢頭可知道,你這一單鏢中,押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一批瓷器。」
程天陽說道:
「託付我運送這批東西的人,乃是有頭有臉的富商,家底來歷清白。
「而周家這邊,也是正經的生意人。
「兩邊我都是相熟的,只是左道庄有換臉之術,以假亂真,讓我一時之間沒有發現。
「不過若是給我時間的話,回過頭來仔細考慮,應該還是能夠發現端倪。」
江然點了點頭,這就是為什麼左道庄明明有這樣的機會,卻還要殺人滅口的原因。
而且不僅如此,西門風的話如果屬實,他們似乎還想將程天陽擄走。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目的,就不太好說了……
多半是跟崇山派有些關係。
不過這不是如今最緊要的。
現如今最關鍵的是,左道庄不可能用一批精緻的瓷器來達成什麼可怕的目的。
江然心中考慮,這批東西要麼是被人偷梁換柱,要麼就是在正常的鏢物之下,另有隱藏……可究竟藏的是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正想到此處,就見程天陽翻身而起。
江然一愣:「程總鏢頭,你身受重傷,還是得先休息休息。」
「休息不得了。」
程天陽說道:
「自我天陽鏢局丟的鏢,無論如何也得有一個結果。
「而且,周家被人鳩佔鵲巢,是生是死,也得有個定論。
「這些事情,我都得去調查清楚……至不濟也得把東西找回來,否則的話,沒法交代。」
江然聞言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問道:
「說起來,程總鏢頭怎麼知道我在棲鳳山莊?」
分別在城門之前,寧九鳶相約在後,程天陽怎麼確定自己會入駐棲鳳山莊?
程天陽聞言一笑,正要開口,就聽得嗡的一聲,好似有利箭破空而去。
江然和程天陽對視一眼,當即從房間里出來,抬頭去看,就見建築高處,一個年輕人手持大弓,正伸手取箭。
眸光凝望黑暗,張弓搭箭,箭尖之上隱隱有光芒流轉。
待等弓滿月,驀的一鬆手,那羽箭頓時好似追月流星剎那遠去。
就聽一聲慘叫,自遠處傳來。
江然和程天陽飛身而起,就見到隱隱有一個身影,自棲鳳山邊緣跌落下去。
同時又有幾個人影,有些慌亂的尋找躲藏之處。
江然眉頭一挑:
「這幫人是?」
厲天羽低聲說道:
「江大哥放心,他們不是百珍會的人……我分的清楚。
「這幫人是攀著山崖爬上來的,要麼是無生樓的刺客,要麼,是另有居心的歹人。」
江然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卻忽然一愣:
「吳娘子?」
那人群之中,一個看上去滿是風韻之色的黑衣女子站在那裡。
遙遙間跟江然對視一眼,江然當即一拍厲天羽的肩膀,伸手指了指那女子:
「射死她。」
厲天羽立刻點頭,想都不想便是一箭。
只是吳娘子早就已經有所準備,身形一轉,便飄然遠去。
江然眉頭微蹙,吩咐厲天羽一聲:
「同行的全都殺了。」
話音落下,腳步一點就追了上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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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在修仙界唯唯諾諾,在驚悚樂園重拳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