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第203章 啟程

  第203章 啟程

  江寒給江然噎的半晌無語。


  末了點了點頭:


  「江少俠還真的是有些唾面自乾之能,在下佩服。


  「只是如今看來,這世人都小看了江少俠。」


  「此話怎講?」


  江然有些好奇。


  「江少俠雖然是捉刀人,但是這野心卻是不小。」


  江寒淡淡開口:


  「殺陳子軒,收血刀堂。


  「借落日坪一役,囚江某於此,更是想要以這毒藥控制我落花煙雨盟上上下下,唯你之命是從。


  「如今十三幫之中,奔雷堂必然轉入下三流。


  「除了我落花煙雨盟和血刀堂之外,餘下十家定會將奔雷堂勢力分食殆盡。


  「根本無人留心我兩幫之事,卻不知道,你一人的勢力已經遠在其他十三幫任何一家之上。


  「料想這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待等你徹底掌握掌中勢力,十三幫必然多事。


  「江少俠,你難道想要將整個十三幫一口吞下?成為天下第一大幫!?」


  他開始說的時候,尚且還能保持冷靜。


  然而越說越是激動。


  眸子里甚至還閃過了一抹瘋狂,最後一句話更不是質問,反倒是有些隱隱的期待。


  江然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勁了。


  這人腦補的能力不錯啊,感覺做這個落花煙雨盟的盟主,有點大材小用了。


  他應該去做話本先生,跟大先生搶飯吃才對。


  不過看他這模樣,江然心思微微轉動,便是輕笑一聲:

  「倘若如此,你當如何?」


  江寒深深地看了江然一眼,輕笑一聲:

  「奉勸江少俠一句,為上者,需得恩威並施,更要深諳權衡之道。


  「毒藥可控人身,卻無法控制人心。


  「若是將這手段,應用於全部十三幫,只怕最後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另有一事……需得叫江少俠知道。」


  「……你但說無妨。」


  江然眨了眨眼睛。


  「奔雷堂的根基,除了奔雷訣和奔雷驚天掌之外,最重要的其實是天雷子的配方。


  「相比之下,地盤倒是其次了。


  「您倘若當真有心十三幫,還得於此多費費心思。」


  「好。」


  江然點了點頭,一笑說道:

  「你先休息,回頭我安排人送你回返落花煙雨盟。」


  「多謝。」


  江寒躬身一禮,轉而重新坐下。


  江然瞥了他兩眼,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待等從這地牢走出來之後,江然摸了摸下巴。


  感覺江寒這人,除了是個腦補怪之外,也是一個野心怪。


  此人前倨後恭,只怕是因為他自以為自己野心很大,著意於十三幫,想要成就宏圖大業。


  這才會提醒自己什麼恩威並施,權衡之道云云……


  其後提醒自己奔雷堂的根基,也在於此。


  卻不知道,江然對十三幫根本不感興趣。


  任你天大的勢力,又有什麼了不得的?

  你落花煙雨盟勢力不小,如今自己不還是一個階下囚?


  對江然來說,最要緊的正事,還是拿人換賞銀。


  不過,江寒有這樣的認知,對江然來說,卻也不是一件壞事。


  他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整件事情之後,便回到了房間之內,讓人叫來了軒轅一刀。


  跟他打聽了一下,天雷子的事情。


  軒轅一刀聽完之後,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道:

  「這是奔雷堂的根本!


  「世人皆知,奔雷堂有天雷子,配方乃是絕密。


  「天雷子便於攜帶,威力又遠在尋常暗器之上,故此,是最值錢的東西。


  「奔雷堂便是藉此積累下豐厚的身家。」


  「所以,這天雷子他們也是會拿出來賣的?」


  江然一時恍然大悟:

  「怪不得當日左道庄的人,也有天雷子傍身……原來是這樣。」


  軒轅一刀笑道:


  「正是如此,恩師可是對天雷子產生了興趣?我這就著血刀堂弟子,前往爭奪。」


  江然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軒轅一刀給這一點一搖,弄的有點迷茫,這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江然輕聲開口:


  「天雷子如今是眾矢之的,你派人前去爭奪,爭不到也就算了,一旦拿到了,就會成為其他十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此事不佔據大義名分,誰拿到手裡,都算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卻又非拿到不可……」


  軒轅一刀點了點頭,明白了江然的意思:

  「恩師所說不錯。」


  「所以,想要拿到天雷子的配方,需得做兩手籌謀。」


  江然輕聲開口:


  「第一點,不能明著拿,若是有機會的話,可以暗中出手,旁人不知道此物何在,時間長了,便也只能放棄。


  「待等這風頭過去之後,可以將天雷子改個名字,重新拿出來。


  「到時候哪怕人人都知道這是天雷子,卻也拿不出證據了。木已成舟,又有誰能輕啟戰端?


  「第二點,若是只能明著拿,那就得佔據道理才行。


  「奔雷堂如今局勢不妙,顧人龍,董懷宗,遲鱗三人的家人,必然受到牽連。


  「一旦幫派之間互相傾軋,他們只怕會有性命之虞。


  「所以,一刀,你需得暗中派人尋找顧人龍後人的下落。


  「關鍵的時刻,可以出手相幫。


  「在旁人察覺不到的情況下,將其納入掌中才好。


  「真要是到了不得不明著爭奪的地步,我們就可以以為顧人龍子嗣爭奪天雷子的名義出手。


  「只要這方子落入了顧人龍子嗣手中,旁人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至少明面上無可指摘。


  「不過要當真到了這一步,還真得讓落花煙雨盟出手才行。


  「而且,說不得,你們都得放棄對奔雷堂地盤的野心。」


  軒轅一刀仔仔細細聽完之後,面上現出了驚色:


  「恩師所言極是,一刀明白了。


  「只是那落花煙雨盟,又如何能夠幫咱們出手?」


  「我和江寒已經談妥了。」


  江然說到這裡,又對外面喊了一嗓子:


  「來人。」


  當即便有血刀堂弟子進了房間:


  「參見堂主,參見太上堂主。」


  「……」


  江然擺了擺手:「你去將洛青衣叫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是。」


  那血刀堂弟子轉身出去。


  軒轅一刀站在一旁,有些奇怪的看了江然一眼。


  卻被江然發現:「你看我作甚?」


  「恩師不是說,不想理會幫派之事?如今,怎的又如此上心?」


  軒轅一刀有些不解。


  江然沉默了一下說道:

  「我對幫派的事情,確實是不感興趣。


  「但是,事到臨頭了,卻也不得不說點什麼了。


  「一來天雷子的事情非同小可,落入旁人的手中,到底有些可惜。


  「二來……正好有一批東西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如果能夠拿到天雷子的配方,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什麼東西?」


  軒轅一刀問。


  「火藥。」


  江然嘬了嘬牙花子說道:


  「左道庄準備拿來炸死咱們的火藥。」


  軒轅一刀頓時恍然大悟,卻又有些疑惑:

  「說起來,弟子回來到現在,都未曾看到那火藥在何處啊。」


  「廢話,那火藥還在落日坪下呢。」


  江然翻了個白眼。


  軒轅一刀聽了之後,整張老臉都是一愣,繼而泛白:

  「恩……恩師不是說過,那批火藥,早就已經被您著人給……給弄出去了?」


  「我上哪找人弄出去啊。」


  江然一陣無語:「這件事情,我早有懷疑。


  「但是百珍會的人當時在落日坪上上下下,搜索了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找到他們搬運火藥填充地下的入口。


  「我一個人就算是有通天徹地之能,卻也沒有本事找到他們這麼多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吧。


  「無非就是詐了他們一下而已……料想那少莊主也不敢跟我賭那一場。


  「畢竟,他們當時還以為大局在握呢。


  「再加上程天陽恰好於那個時候從地下鑽了出來,我不等他開口,便堵住了他的話,這才讓那『少莊主』信以為真。」 軒轅一刀良久無言。


  感覺自己好似已經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圈。


  誰能想到江然這般膽大包天,竟然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


  偏偏那少莊主還真的被騙了。


  「如今想來,那『少莊主』臨死之前,說不定也動過念想,想要嘗試一下跟咱們同歸於盡。不過,為師也是沒給他機會。


  「總歸來講,這件事情就此平穩度過。


  「此事之後,程天陽已經告訴我,落日坪下另有入口,可以直入火藥藏匿之地。


  「這是左道庄以左道法門硬生生挖出來的。


  「只是後來這一段時日,大家都在三仙山上尋找滿盛名。


  「也就沒有機會將這火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取出來了……好在現如今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你今明兩天就安排一下人手,趁著夜色悄然將這批火藥帶出來。


  「如果再有天雷子的配方到手。


  「一直到你死,都不需要擔心血刀堂沒錢了。」


  軒轅一刀聽到這裡,也是禁不住心頭生出了一片火熱,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兩個人剛把這件事情說完,洛青衣已經在血刀堂弟子的引領之下進了門。


  「公子。」


  洛青衣看了江然一眼,輕輕抱拳。


  江然略微猶豫,這才開口:


  「青衣,我有件事情,需要請你幫忙,可能會有些冒險。」


  「公子儘管吩咐。」


  洛青衣卻是沒有絲毫猶豫:

  「您幫我報了大仇,我本就無以為報,這條性命都可以交託在您手中,何況區區冒險?」


  江然微微點頭:


  「今夜子時,你潛入棲鳳山莊地牢,救出江寒。


  「此人中了我的四季散,已經可以為我所用。


  「你和他一起,作為他的『救命恩人』回到落花煙雨盟,監視他將四季散下給落花煙雨盟中其他堂主服用。


  「此事一成,落花煙雨盟上下,可暫且聽你號令。


  「你需得和軒轅一刀互為犄角,守望相助,在奔雷堂之事告一段落之後,便可自行返回我身邊,也可以繼續留在落花煙雨盟。


  「一切隨你心意。」


  洛青衣聞言眉頭微蹙,有些猶豫。


  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


  「是,青衣明白了。」


  江然知道他顧慮的是什麼。


  這人跑到自己身邊,不單純只是因為自己幫他報了大仇。


  尚且還有郭沖那一齣戲在當中橫著呢。


  不過江然對此並不介意,其後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並非全無風險……江寒此人是否值得信任,尚未可知。


  「事情稍有絲毫不對之處,你需得即刻逃命,決不可拖延。


  「一切以你的性命為主!」


  「多謝公子,青衣明白了。」


  洛青衣點了點頭。


  江然又讓軒轅一刀將落花煙雨盟中的主要結構跟洛青衣說了一遍。


  免得到時候江寒騙他一知半解,糊弄了事。


  待等事情說完之後,江然便讓洛青衣先出去準備。


  今夜即將遠行,自然是得準備好遠行之用。


  又跟軒轅一刀叮囑了一番之後,就讓他趕緊做事去了。


  這些事情大概其的吩咐完了,江然這才稍微吐出了一口氣。


  感覺這幫派的事情,果然是比較累人的。


  今後能不幹,還是別幹了,畢竟不是啥正事。


  「但……也未必不是正事啊。」


  江然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發獃。


  幫派雖然累人,但是人手充足,如果需要找人的話,可遠比自己一人要快。


  自己雖然不會主要忙在幫派上,但是能幫的忙幫一把,讓軒轅一刀擴充勢力,回頭自己看上哪個通緝犯,吆喝一聲,自然有人幫忙收集線索。


  這豈非比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快得多?


  轉動念頭思緒,稍微考慮了一會,倒是覺得這事大有可為。


  只不過效果如何,還得留待以後慢慢看。


  現如今正好有遮掩的一個機會,便拿來試試,看看他們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就是。


  ……


  ……


  其後無事,待等子夜時分,棲鳳山莊這頭果然傳來了騷動。


  雖然讓洛青衣救江寒,只是演一場戲,而且這場戲主要是演給落花煙雨盟的人看的。


  但是該有的流程還是得有。


  為了確保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江然還讓洛青衣下了狠手。


  雖然不會真的殺人,卻也會讓幾個人『死在』這一夜騷亂之中。


  之後便是棲鳳山莊和血刀堂出動大量人手,去追殺尋找逃走的江寒,以及那個救走江寒的『叛徒』。


  整整一個晚上的熱鬧之後,毫無收穫,這才無奈罷手。


  第二日軒轅一刀也告辭離去,準備為了奔雷堂的事情忙碌。


  待等他走了之後,江然便去找了靜潭居士,說是焦尾琴已經做好,可以啟程出發了。


  靜潭居士連忙想要一睹為快,江然便讓他看了一眼。


  這焦尾琴本就是真的,靜潭居士自然看不出破綻,連聲稱讚西門風手段了得,又找江然確定了一番,真的不用殺之滅口?


  江然則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告訴他,這件事情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靜潭居士也就沒有多問。


  當日午間,棲鳳山莊山腳下便準備好了馬車。


  一應用具都在馬車之中,連帶著車中還放了一個古希之。


  靜潭居士告訴他,雖然這一趟沒有拿到焦尾,但是也得給錦秋一個交代,所以此行他們還是得走一趟。


  本來是不想讓古希之跟著去的,但是古希之強烈要求,不想留在棲鳳山莊,也就只好將其放到了馬車上。


  山腳下,眾人依依惜別。


  鳳銜枝對江然是千恩萬謝,表示將來江然不管有什麼事情,只需要找人捎個話過來,棲鳳山莊上上下下,唯命是從。


  阮玉青也看著江然,有些不舍,嘆了口氣說道:


  「此一別天高路遠,願君珍重,事事順遂。」


  江然凝望阮玉青,微微一笑:

  「阮姑娘,山水有相逢,你我後會有期。


  「待等我手中事了,定會去水月劍派看望你。」


  「那我就在水月劍派,等你大駕光臨。」


  阮玉青微微抱拳,又跟唐畫意告辭,轉了一圈之後,便不再停留,轉身揚長而去。


  她走的瀟洒,倒是讓唐畫意有些意外。


  瞥了江然一眼,輕聲說道:


  「她倒是未曾糾纏,出乎我的預料。」


  「……人家糾纏什麼?」


  江然有些納悶。


  「哼,你自己心裡有數。」


  「???」


  這邊阮玉青剛走,那頭顏無雙也來了。


  她來的目的,那就更不用說了。


  江然也早就準備好了,西門風駟馬倒攢蹄,直接就讓百珍會的人給扛著走了。


  顏無雙則看著江然說道:


  「江少俠,你身家巨富,隨身攜帶到底是不方便的。


  「若是有機會,有合適的地方,可以置辦成產業,若是你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我百珍會願為代勞。」


  江然跟她客氣了兩句之後,便目送他們一行離去。


  最後又和鳳銜枝告辭一聲,飛身上了馬車,打馬上路。


  ……


  ……


  三仙山,落日坪!

  一道身影正在爬山。


  這人身手利落,落日坪的山崖筆直,無處借力,他卻飛身而上,全然不覺為難。


  哪怕有幾次都險些失足跌落,卻憑藉其高明的輕功硬生生化險為夷。


  最終成功登頂落日坪上。


  借著陽光一照,便見這人滿臉都是炸傷的傷痕。


  表情凝重的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日頭:

  「早晚有一天,給你摘下來……這都十月的天氣了,還天天在頭頂上作威作福,當真豈有此理……」


  其後環顧落日坪,有些納悶:


  「不是說好,有什麼品茶賞琴大會嗎?


  「人呢?

  「我不會又來晚了吧?

  「說起來……我要來找什麼人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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