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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第252章 就沒有其他高手了嗎?

  第252章 就沒有其他高手了嗎?

  江然倒是覺得不是自己不學無術,實在是這江湖上的武功太過百花齊放。


  各類手段都有,叫人眼花繚亂。


  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場面,自然下意識的就往上面靠攏。


  不過此時觀摩,卻也發現,李修無的劍法雖然厲害,但是還遠遠沒達到仙俠小說里那種御劍術的程度。


  那三招劍法他在人群之中施展了幾次,劍鋒出手而回,皆在兩丈範圍之內。


  劍鋒脫手,走的也是一線,變化是有,卻是不多。


  可縱然如此,也確實不負『名動江湖』這四個字。


  要知道,東西一旦脫手,再想要讓其衍生變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江然料想這三真九絕劍之中,當是有一門類似於【擒龍功】一類的手法,可以凌空攝物。


  高明之處,卻又不似那般簡單直接。


  會多出幾分變化。


  而在這當中,每多出一分變化,都是極其艱難的。


  眼看著李修無於人群之中縱橫廝殺,趙安生等人也早就已經坐不住了。


  紛紛躍入場中,展開手段。


  華鴻君的九重驚山掌,掌力好似排山倒海,他長得敦實,面容剛毅老城,武功也是一板一眼,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掌了之。


  董青城就更不用說了,烈火燃明訣助其刀勢。


  火焰熊熊燃燒,刀鋒過處,儘是一片焦灼氣味。


  法慧大和尚出身自駱華寺……


  說實話,當日惡羅漢道真的武功,未曾給江然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一方面當時江然憑藉一身內力,全在道真之上。


  第一次催動驚神九刀,更是為之沉迷,刀鋒一進跟著一進,刀刀不絕,層層不窮。


  道真哪怕有一身的本領,也沒有功夫施展。


  被江然壓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本身絕學,更是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


  可謂是一步錯,步步錯,最後硬是被江然給活活打死,可以算得上是憋屈。


  可今日見法慧出手,這才知道駱華寺的武功博大精深。


  一指一戳皆有妙法,拳腳又暗合佛理,端的是普度眾生,降妖伏魔。


  而對於千鈞書院的趙安生,江然有些驚訝。


  在這之前,江然只見過千鈞書院的諸葛明玉。


  自他身上得到了浩然正氣書。


  本以為趙安生的武功,應該也是出自於此法。


  卻沒想到,此人的武功竟然另闢蹊徑。


  似乎是以『理』服人。


  萬事萬物在他掌中,皆有道理可循,倘若不合『理』字,就可以被其窺准破綻,施加重手。


  說實話,這武功哪怕是以江然如今的武學基礎,都有點看不明白。


  除了能夠感慨一句,千鈞書院不愧其名之外,其他的倒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這幫人的武功明顯遠在這批來犯之敵之上。


  甚至不等江然出手,就已經大佔上風。


  這群人來勢洶洶,打到此時,卻是逐漸後退,想要逃走。


  李修無看透這一點,大喝一聲:

  「這幫魔教欲孽想要脫身,諸位加緊出手。」


  這話不說還好,一開口,場中這些人當即撒腿就跑。


  江然眸光一掃,就和唐畫意對視了一眼。


  他們跑去的方向,正是王家。


  付餘聲是打算借他們之手,引眾人入王家,先前一場好殺,如今再見這幫人逃向王家,那原本的疑問,也就沒有問題了。


  更不需要王家辯駁什麼。


  直接殺過去就是。


  事實也是如此,李修無等人眼見這幫人想要脫身。


  下手就越發狠辣。


  付餘聲跟在眾人之間,滿身是血,好似戰況慘烈。


  實則江然注意到,他是一次都沒下狠手。


  正在江然盯著他看的時候,他似乎心有所感,也看了江然一眼。


  四目相對,付餘聲心頭頓時一跳,手中長槍一轉,嗤的一聲戳入了自己手下的心口之中。


  心頭也是滴血……


  再看江然已經轉過目光,這才鬆了口氣。


  「只要度過了今夜,不管損失多少,將來都可以從他身上找回來!


  「正所謂,無毒不丈夫,諸位就莫要怪我了。


  「再說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不可做那婦人之仁!」


  付餘聲不住的給自己打氣,堅定信心。


  而眾人一路掩殺,快要到得王家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大聲喊道:

  「何人如此猖狂,還敢來我王家門前放肆!?」


  眾人抬頭一看,就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領著一群家丁丫鬟站在當街。


  這裡距離王家其實還有一小段,須得轉過街道方才來到王家門前。


  此人開聲,自然是讓眾人以為,他們就是王家之人。


  卻不知道,這一段時日以來,江然和唐畫意往王家走了好幾趟,根本就沒有眼前這人。


  「放肆?今日便好叫你這魔教餘孽,見識見識什麼叫放肆!!」


  李修無哈哈大笑,根本沒有絲毫猶豫,掌中劍鋒一抖,身如流星掃夜空,剎那間就已經到了那『管家』跟前。


  此人卻不是庸手。


  眼見這劍芒到來,似乎也是一驚,繼而冷哼了一聲。


  周身上下立刻便有黑色罡風散溢,隨著他兩掌一起,這些罡風盡數被他兩手掌握,舉手一推。


  一剎那呼嘯狂風吹的眾人衣袂連連作響。


  李修無的長劍被這黑色罡氣所阻,一時之間竟然不得寸進。


  「當真是陰冥問心錄!」


  法慧和尚踏前一步:

  「此功陰寒,施展之時好似匯聚陰冥惡氣,百鬼纏身。


  「此人所施展的,當是陰冥問心錄無疑!!」


  唐畫意卻偷偷冷哼了一聲。


  這一聲極輕,也就江然能夠聽到。


  並且明白她為何如此。


  不是天底下所有施展的時候帶有陰寒之氣,以及黑色罡氣的,都是陰冥問心錄。


  這兩者只是表象。


  陰冥問心錄的關鍵在於『問心』二字。


  問心為主,陰冥為輔,這門功夫的主旨在於參透本心。


  與人敵對之時,多是以陰冥問心路,叩開內關,挑起對方心頭隱藏的恐懼,放大,讓對方自亂陣腳,自己的內息便有機可乘,從而克敵制勝。


  然而眼前之人所施展的武功,雖然表相和陰冥問心錄有些相似,可內中核心卻全然不同。


  其戾氣遠在陰冥問心錄之上,功伐依靠的是這份狠毒的功力,與『問心』二字,全然無關。


  只是如今這些正道天之驕子已經看不出來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今時不同往日,雖然他們對魔教都有了解,可這了解卻又有限到了極致。


  魔教的手段在他們當中口口流傳,可真正見過的,又有幾個?

  而這些事情,江然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那一日王昭對他出手,自對方武功之中感覺到,他的套路和付餘聲有些相似。


  這才問起唐畫意。


  唐畫意對他自然沒有絲毫隱瞞,就將這魔教武功的玄妙,盡數告知。


  如今李修無長劍指向,兩股力道便反覆衝擊。


  散溢的劍氣,以及那不住衝擊的黑色罡氣不斷朝著四方蔓延。


  只是那做管家打扮之人臉色變得極端陰沉,於這交手的當口,還陰惻惻的開口:


  「好一個常恆!

  「竟然跟你們這些正道偽君子串聯……想要地獄浮生的解藥?


  「我告訴你們,這是痴人說夢!!」


  言說至此,他腳下驟然一頓,呼啦一聲一股股黑氣自他背後捲起,掌中黑色罡氣威力劇增。


  李修無只覺得掌中長劍顫抖不休,好似隨時都要脫手飛出。


  心頭知道厲害。


  當即手中長劍一轉一壓,繼而一挑。


  劍氣和黑氣同時衝天而起。


  李修無借著這一閃而逝的機會抽身而退,人在半空之中接連翻滾幾次,這才穩住身形飄飛落地。


  「平日里張狂,如今不行了吧?」


  趙安生見此冷笑。


  李修無大怒:

  「你到底站在哪一頭?」


  「反正不是你這一頭的。」


  趙安生說這話的時候,忽然一步踏出:

  「讓小生來領教一下魔教手段。」


  對面那人則眉頭緊鎖:

  「想要以多為勝,那是休想!我們走!」


  一揮手,眾人便同時朝著王家所在飛身而走。


  「哪裡走?」


  趙安生一愣,便是臉色一沉,緊追其後,半步也不放鬆。


  董青城,華鴻君,法慧和尚以及李修無自然也不甘落後。 唯有付餘聲總是偷眼去看江然……


  其實,他的舉動並不如何顯眼。


  畢竟哪怕是作為常恆,他多看江然兩眼,看看他是什麼意思,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也正是借著這理所當然的道理,行這理所當然之事。


  可江然早就知道他心中想法,就感覺這人的動作有點太多了。


  「我們走!」


  心中如何想著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要怎麼做。


  來的人不少,攤子也已經鋪開。


  接下來只剩下一環,就要圖窮匕見,自然是得撞好最後一天鐘。


  兩批人一前一後,眨眼就已經到了王家門外。


  這些丫鬟下人打扮,冒充王家之人的天上闕弟子,卻也走不得大門。


  飛身而起,直接跳進了王家大院之中。


  只是一跳進來,卻是傻了眼。


  王家的人呢?

  這王家大院他們素來也只是暗中觀察,從來都沒有進來過。


  能夠查到王家的來歷,已經是天大的能耐和本事。


  可要說他們能夠深入王家之中,調查王家的底細……那王員外兄弟倆,可都不是好惹的。


  因此,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來。


  誰能想到,王家竟然已經人去樓空?

  正想著呢,董青城等人就也跳了進來。


  他們倒是沒有覺察出什麼問題……


  丫鬟下人這不都在嗎?

  就在眼前,自然無需多做猶豫,直接出手就是。


  這一下,卻讓那做管家打扮之人傻了眼。


  他其實便是付餘聲的副手。


  作為雷部高手,又是付餘聲的親信,他很清楚今天這一場是為了禍水東引,借江然之手,剷除王家。


  從而取得江然,以及正道各門派的支持。


  到時候錦陽府那邊,有了此舉的加持,對天上闕自然是好事一樁。


  今天晚上前期該扔下來的代價也扔了,該潑的髒水也潑了……


  可現在卻出了一個問題。


  被潑髒水的人沒了。


  而他們,卻成功領取到了這一盆髒水。


  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了。


  畢竟他們剛才是親自承認過自己身份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家』心頭眨眼之間上演了十萬個為什麼。


  再回頭,董青城等人已經又一次殺入人群之中。


  這沒辦法了啊。


  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難道還能跟人家解釋,他們不是魔教餘孽,他們是天上闕雷部高手冒充的?


  關鍵是這解釋也沒有用了。


  想到此處,他面色幾番變化,只能打了一個手勢……先應敵再說!


  至少不能更剛才一樣,只顧著挨打。


  他們其實並不是只有挨打的本事。


  只是開始不挨打,怎麼能誘敵深入?

  如今深入是深入了……可真正用來擋槍的卻沒了。


  誰能給個明白話,王家的人呢?


  這王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這麼多人盯著,怎麼人都沒了,竟然無人察覺?

  這個明白話,江然其實能給他。


  但是江然現在不想說。


  他隨手拎著酒葫蘆,跟在人群之後,冷眼打量周遭這些人。


  臉上多少有點百無聊賴。


  隨手打開葫蘆還喝了一口酒,看了付餘聲一眼,付餘聲正好跟他目光相接,就見江然一笑:

  「這魔教餘孽,似乎不太成氣候啊。」


  其實打到現在,雷部高手的本事,也算是展現出來了。


  至少沒有方才街道上的時候那樣一觸即潰。


  他們本身佔據人數優勢,各自武功也高,如今拿出真本事動手,七派高手頓時就感覺到了壓力。


  可要說這是魔教餘孽的手段……


  那多少有點可笑了。


  江然估摸著,不算那王家小公子,以及王員外,光是一個王昭出手,眼前董青城也好,李修無也罷,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都是白給。


  付餘聲乾笑了一聲:

  「這……」


  「就沒有其他高手了嗎?」


  江然又問。


  「……」


  付餘聲聽到這話,腦子微微僵硬了一下。


  仔細考慮江然的意思,末了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端詳他的眼神,考慮這話里的意思。


  「沒聽到我的話?」


  江然一笑:

  「我是說……你們就沒有其他的人了嗎?


  「再直白一點……天上闕雷部高手,就僅此而已?」


  此言一出,唐畫意當即看了江然一眼。


  而葉驚雪也豁然抬頭。


  江然這就要圖窮匕見了。


  付餘聲還想要掙扎一下:

  「江大俠……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用再演了。」


  江然稍微活動了一下脖子,似乎身體頗為僵硬:


  「陪著你一個雷部的統領,演了這幾日的好戲……著實是有些辛苦。


  「不過從你這邊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前段時間,我在東郡府外遭遇的雲部統領,執劍司的榜單上,應該也有名號才對吧。


  「我當時就應該費費心思,好好找找才對。


  「可惜,那會實在是血流成河,到處都是鮮血。


  「孟桓殺人太狠辣了,移星易宿天殺魔功確實是有可取之處……就是人不太行,腦子也不太行。」


  他說話的語氣,沒有什麼咬牙切齒,也沒有得逞之後的快感。


  說話的時候,好似是在對著天上闕抱怨。


  有一種買了服務之後,服務卻不到位的感覺。


  其實自打從水三娘的口中,知道了這付餘聲的身份之後。


  江然對他就沒有多大的興趣了。


  相比之下,還不如王家這問心齋一脈,以及自己和魔教的關係,更讓他好奇。


  以及……對於老酒鬼,他也十分期待。


  這幾日里,除了陪著付餘聲玩這一場無聊的遊戲。


  他更多的也是在想,等到了錦陽府之後,自己該如何跟老酒鬼說話?

  這老頭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自己如今能不能打得過他?

  如果能的話,自己要不要把他抓過來,摁在地上狠揍一頓?

  再不然,就老虎凳辣椒水……總不能讓這老東西太過輕鬆。


  可真要到了眼前了,江然的心裡頭又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好似是慌亂,又好像有些其他的感覺。


  雖然錦陽府不是他的家鄉,可他竟然產生了一種近鄉情怯之感。


  大概在他心頭,始終是將老酒鬼當成了他的家人。


  有他們在的地方,才是家吧。


  這幾日的功夫里,他更多的都在梳理這些東西……而今天晚上這一場戲,到這江然感覺也就差不多了。


  拔去了天上闕雷部於古章縣的一枚釘子。


  另外,也知道了那批兵器的去向。


  前幾日讓董青城一直在調查孫縣令的事情,如今也已經有了結果。


  這人不是個好官,卻也不算大奸大惡。


  只是庸碌無能……善於財源廣進。


  因此,他才會對鐵礦場那邊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


  至於把持軍餉糧草一類的情況,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付餘聲聽著江然的這一番話,卻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你……你怎麼會知道?」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因為他知道,自己到底為了欺騙江然,而付出了多少!


  結果,現在江然告訴他,這一切他早就知道了。


  那自己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那天晚上你和水三娘在河邊幽會,我就在樹上聽著看著呢。」


  江然一笑:

  「你說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噗!!!

  付餘聲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一雙眸子幾乎血紅一片:

  「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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