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第326章 夜襲

  第326章 夜襲

  待等江然回到客棧,這邊也是一切安好。


  唐詩情就在江然的房間里等著他。


  見他回來,便拉著他坐下,給他倒了杯熱茶:

  「如何了?」


  江然把情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唐詩情也有些意外,而她的第一個反應倒是和江然一樣:

  「他該不會也是我教中人吧?」


  魔教百年以來,各種分崩離析,門人弟子四散,找不到組織的情況下,說不定就會做點什麼。


  就好像君何哉,他就加入了天上闕,硬是干到了尊主的位置。


  從而借天上闕的勢力,攪動風雲。


  如果說有魔教高手,在找不到魔教的情況下,混跡於殺手組織之中,最後干到了樓主的位置。


  倒也未必說不過去。


  「可倘若如此,為何要避而不見?」


  江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唐詩情輕輕搖頭:

  「該不會是以為,你想要將他抓起來換賞銀?」


  「倒也難說……」


  江然笑了笑,他原本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雖然說無生樓今天晚上來的這人,抓了也能拿去換賞銀。


  可問題是,這樣的小角色,就算是換又能換來什麼?

  執劍司上都未必榜上有名……畢竟殺手組織,從來都是隱秘小心的。


  長公主就算是想要找人調查,都未必能夠摸得到門路。


  又如何能夠將名字列在名單上?

  也就一些比較出名的……例如五毒一流,還算是有些價值。


  至於無生樓樓主,那自然更是非比尋常。


  此人的賞銀雖然不如天上闕的尊主,卻也相差不算太大。


  他比君何哉更加厲害的是,他是五國通緝。


  畢竟,這橫跨五國的大組織,太招人恨了。


  凡此種種,與其在對方一現身就將其拿下,還不如看看對方的意圖,然後來一個順藤摸瓜。


  實則江然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只是最終的結果,卻有點意想不到。


  兩個人在這合計了良久,最後也沒有什麼頭緒。


  「罷了罷了,不再多想了……」


  江然擺了擺手:


  「觀其行事,今後應該還會有所交集,是敵是友,也終將現出原形。


  「在這之前,先靜觀其變吧。」


  他看了一眼外面夜色,輕聲說道:


  「相比起來,我倒是更在意他說的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


  唐詩情給他添茶,一邊輕聲問道。


  江然想了一下說道:

  「長公主的那位侄子,名叫單聰,是當今聖上的第二子。


  「本應該是尊崇至極的身份,卻遊歷江湖到了錦陽府。


  「當日,錦陽府外……」


  他將認識單聰的經過跟唐詩情說了一遍。


  這些事情唐詩情之前並不知道,其實,對於單聰她也並不關心。


  不過聽完了錦陽府外的那一番經歷之後,她倒是若有所思:

  「當時的出手的人,絕不是吳笛……


  「那出手的人會是誰?

  「他的目的到底是吳笛,還是單聰?」


  「都有。」


  江然一笑:

  「出手之人你也認識,便是田有方。」


  唐詩情一愣:「這又是怎麼回事?」


  江然又將田有方和吳笛之間的恩怨糾葛說了一遍,並且提到了當天夜裡田有方說的那些話。


  根據田有方的說法,讓他出手暗害單聰的人,乃是當朝武王爺。


  這皇室糾葛本就鬧得人盡皆知。


  哪怕唐詩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修萬古悲,也還是聽說了這件逸聞趣事。


  畢竟皇室的瓜,總是不能放過的。


  「所以,你如今也在懷疑,支持青國於金蟬之內活動的,便是這位武王爺?」


  唐詩情眨了眨眼睛:


  「倘若當真如此,我們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


  江然一笑:

  「我們是江湖人,朝堂的事情,不歸我們管。


  「哪怕管的再多,那位也不能將龍椅讓給我來坐。」


  「伱想坐嗎?」


  唐詩情抬頭問江然。


  是很認真的那種。


  好像江然只要說一句『想』,唐詩情就要殺入京城之中,把當今天子從龍椅上拽下來一樣。


  這跟平日里唐畫意開玩笑的那種完全不一樣。


  因此江然也不好亂開玩笑,萬一唐詩情當真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當即搖了搖頭:


  「當皇帝沒有意思,我不是能夠坐得住的人。


  「若是不能行走天下,四海浪蕩,人生豈非毫無趣處?」


  唐詩情聞言點了點頭:


  「那我就隨你一起浪跡天涯。」


  江然心頭微微一觸,拉過了唐詩情的手,輕聲說道:

  「是不是我去哪裡,我做什麼,你都會陪著我?」


  「那是自然。」


  唐詩情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自然是要跟著你的,龍潭虎穴也好,刀山火海也罷,你上天,我就隨你做仙,你要是入了地,我就和你一起化鬼,除非你趕我走,否則的話,我再也不想從你身邊離開了。」


  「只盼著有朝一日,你莫要後悔。」


  江然輕輕搖頭,他自問自己沒有這麼好,可以讓一個人這般死心塌地。


  「我自然是不會後悔的。」


  唐詩情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她總是叫江然有些說不出來的心疼。


  似乎只要自己對她好一點,她就能開心許久。


  江然輕輕出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

  「不過朝廷若是亂了,對我來說,也有一定的好處。


  「倘若這我武王爺當真陰謀造反,那他的腦袋得值多少錢啊。」


  唐詩情想了一下,雙眸里的小星星也是異彩紛呈。


  她忽然問道: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做捉刀人了。


  「那你……會做什麼?」


  江然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那就找一塊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蓋一座大房子,大莊園。


  「可以養一些雞鴨牛羊。」


  「還有狗!」


  唐詩情立刻提議。


  江然發現這姑娘是真的很喜歡狗,便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還得養狗,養好多狗。」


  唐詩情連連點頭。


  「然後呢……我們,帶上畫意,接上唐員外,還有老酒鬼。


  「我們就在這大莊園里生活。


  「練練武,讀讀書,下下棋,寫字畫畫,想做什麼都好。」


  「還有葉驚霜葉姑娘,長公主,楚雲娘,田苗苗,顏無雙……」


  唐詩情扒拉著手指頭。


  「等等等等……」


  江然連忙打斷:


  「驚霜也就算了,這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是怎麼回事?」


  「難道你不喜歡她們嗎?」


  唐詩情詫異的看著江然。


  「……」


  江然一陣無語:「我為什麼會喜歡這麼多人?而且,退一萬步來說,為什麼連田苗苗和楚雲娘都算上了?」


  「那我不知道啊……不過,反正只要是你喜歡的,就全都接來。」


  唐詩情笑道:

  「你有這麼多銀子,都可以養活得了。


  「如果你的銀子不夠用了,就跟我爹要。


  「他有的是銀子。


  「如果他的銀子也不夠了,你還可以讓我教內弟兄去營生賺銀兩,然後拿給咱們花費。」


  「……你想的怪好的呢。」


  江然伸手在唐詩情的腦門上輕輕點了一下:

  「好了,現在不許胡思亂想了。


  「回去休息吧,夜深了。」


  「恩。」


  唐詩情看了看外面夜色,眼珠子滾了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臉就紅了。


  站起身來:


  「那……那我先去休息了。


  「你也早點睡吧。」


  「好。」


  江然點了點頭,起身將唐詩情送出門外。


  一直到看著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這才關上了房門。


  坐下之後,看著桌子上的半杯茶水,啞然一笑,端起茶杯便一飲而盡。


  其後便來到了床上躺下。


  夜幕越發深沉,客棧里也格外的安靜。


  江然再一次被驚醒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戶,窗外仍舊漆黑一片。


  但是有人在撬窗……


  江然看著窗口,一時之間都有點迷茫了。


  這年頭的毛賊都這麼卷了嗎? 大年三十不在家好好過年,還出來營業?

  給同行一條活路啊!


  這念頭剛到此處,窗戶就已經被撬開了。


  然後就見一個人一骨碌鑽了進來,落地之後,腳好像還有點沒站穩。


  江然就看著這人扶著窗框子,然後慢慢的關上了窗。


  緊跟著就是一步三搖的朝著江然走了過來。


  「嘿嘿嘿……」


  到了床前,這人發出一聲怪笑:


  「這次,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說著,一把掀開江然的被子,就鑽了進去。


  江然反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其按在了身下:


  「臭丫頭,晚上不睡覺,跑到我這裡撒酒瘋了?」


  唐畫意奮力掙扎:

  「你……你鬆開我……你……你休想欺負我……」


  江然看她這模樣,就知道人還沒清醒:


  「果然是在發酒瘋。」


  隨手鬆開了她的腕子,就見唐畫意忽然一回頭。


  雙眸之中,似乎接引了天上星光。


  江然只覺得精神一晃,造化正心經當即一轉,繼而大怒:

  「臭丫頭,你敢對我用心魔念?」


  說話間,將她拽起來,摁在了自己的膝蓋之上,大巴掌就要落下去。


  唐畫意兀自掙扎:

  「可……可惡啊……心魔念對你沒用……我,我到底該怎麼對你用強……」


  江然氣笑了:

  「你還想對我用強?


  「長本事了你……」


  這一巴掌倒是拍不下去了。


  恨恨的將她扔到了一旁:

  「還不趕緊回屋睡覺?」


  說完之後,就發現,唐畫意呼吸均勻,竟然已經是睡著了。


  睡著睡著,還嘿嘿怪笑:


  「總算是讓我得逞了吧,姐夫乖……我會對你負責的……」


  「……」


  江然聽的臉都綠了。


  這是做了一些什麼夢?


  在夢裡她到底對自己幹了什麼?

  他又看了看窗戶,以及床上躺著的唐畫意,忍不住揉了揉腦門:


  「難道她是做夢,做過來的?


  「人家做夢也就僅僅只是做夢……她做夢,還付諸於行動了?」


  江然哭笑不得,索性趴在一邊,瞅著她,問了一句:

  「你打算如何對我負責?」


  「我將來……」


  唐畫意說到這裡,就翻了個身:


  「……對你好……」


  「怎麼個好法?」


  江然眉頭一挑。


  「嘿嘿……」


  唐畫意傻笑一聲,就不回答了。


  畢竟只是做夢,不可能有問有答,真的是那種有問有答的,多半都是沒睡著。


  江然哭笑不得,感覺這一晚上真不消停。


  翻了個身躺下,看著床帳發了一會呆,繼而放下了床簾,也沒有驅趕唐畫意,便自顧自的睡了。


  反正同床共枕又非第一次。


  上一次姐妹倆都在,自己尚且能夠忍耐的住。


  單單就唐畫意這麼一個小妖精,自己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江然很快就發現,自己小看了唐畫意。


  唐畫意睡覺很不老實,上一次江然就發現了,不過那次還好,床上空間有限,唐畫意輾轉騰挪,施展的餘地很少。


  可這一次不一樣,給了她充分發揮的舞台。


  然後就開始施展起了她的十八般武藝。


  ……


  ……


  唐畫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夢。


  雖然夢的是什麼,隨著雙眼睜開,就一下子淡忘了。


  做夢就是這般有趣的一件事情。


  半夢半醒之間,還能很清晰的記住這個夢的內容。


  並且決定醒來以後一定不能忘記,留待日後慢慢回味。


  可一旦真箇清醒,就是半點不由人了。


  最後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徹底睜開了雙眼。


  看著陌生的床帳,她也未曾放在心上。


  這一路走來,天天換地方睡覺,能熟悉才是咄咄怪事。


  只是凝望了一會之後,她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自己的手……怎麼好像被人給綁起來了。


  她低頭瞅了瞅,確實是被綁起來了……是被腰帶綁的。


  這腰帶很熟悉……是江然的。


  之所以這麼熟悉不僅僅是因為天天能夠看到,關鍵是,這是她和唐詩情在錦陽府親自給江然挑選的。


  用料講究,縫製的手法更是考究。


  只是唐畫意怎麼都想不明白,這腰帶為什麼不在它原本應該在的地方,而是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上?

  然後一扭頭,就看到了江然正在呼呼大睡。


  唐畫意猛然瞪大了雙眼。


  腦子裡一瞬間浮現出了無數的小片段。


  並且轉眼之間就列出了兩種可能。


  第一種,昨天晚上自己酒後亂性,跑過來對江然用強,然後被他武力鎮壓,最後綁住了手腳扔在一旁。


  第二種,昨天晚上江然喝醉了,酒後亂性,跑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給抓了過來,打算髮泄獸慾,結果自己雖然喝多了,卻仍舊堅守底線,抵死不從。他一怒之下,就把自己給綁了……然後為所欲為?


  她感受了一下,好像身上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那多半不是。


  畢竟按照她對自己的了解,如果江然對她用強,她根本不會抵死不從,肯定立馬就從。


  那難道是第一種……


  如果是第一種的話,自己大概也沒有成功。


  「可惜了……」


  唐畫意嘆了口氣。


  「什麼可惜了?」


  江然的眼睛還閉著,但是嘴巴卻張開了。


  「你沒睡著?」


  唐畫意吃驚。


  「我想看看你的清晨起來之後,良心會不會痛。」


  江然睜開眼,瞥了唐畫意一眼。


  「為什麼良心會痛?」


  唐畫意舉起了自己的手:


  「就算是痛,也是我的手痛,以及頭痛。手痛是因為被你綁了,頭痛是因為宿醉。


  「非要說良心痛的話,該痛是你才對吧。


  「我一個妙齡少女,睡覺的時候好好的,還在自己的床上。


  「結果一覺醒來,就到了一個男子的床上。


  「還被綁了雙手……」


  不管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不管對自己如何了解,不管有什麼樣的猜測。


  反正先倒打一耙就對了!


  畢竟按照正常的思路,自己這個說法絕對沒有問題。


  江然眉頭挑了挑:

  「你就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對你能做什麼?」


  唐畫意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然後偷偷摸摸的問道:


  「我得逞了嗎?」


  「你還想得逞?」


  江然冷笑。


  「……都沒得逞你說什麼啊。」


  唐畫意撇了撇嘴:

  「而且就現在這樣,誰得逞還不一定呢,你說我現在要是喊一嗓子,他們衝進來看到我們這模樣。


  「是會相信我,還是會相信你?」


  「小丫頭,你是不是以為我收拾不了你了?」


  江然臉色一沉,伸手就將唐畫意從床上拽了起來。


  「誒誒誒……拽就拽,別掀被子啊,冷冷冷……哎呦,你真打啊!我的屁股……」


  好半晌之後,江然方才放下了唐畫意。


  唐畫意給打的臉頰泛紅,咬著下嘴唇,敢怒不敢言。


  「行了,起來洗漱吧。」


  江然掀開床簾,便翻身下床。


  「你給我解開啊。」


  唐畫意伸出雙手。


  「這點東西,能困得住你?」


  江然伸了個懶腰:

  「自己解開就是,別懶了,一揮去把長公主給我叫過來,我有事要找她。」


  「你跟她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唐畫意兩手一翻,綁在手上的腰帶果然就已經鬆開。


  她順手疊好,放在了江然枕頭邊上:

  「人家可是堂堂的長公主,你這呼來喝去的,還得人家親自來見你……腰帶給你擱這了。」


  「知道了。」


  江然抄水洗臉。


  唐畫意撇了撇嘴,臉上一轉,已經恢復了厲天心的容貌:

  「昨天晚上還跟人家同床共枕,一早上起來就讓我去找別的女人。


  「男人啊……我呸。」


  不等江然發作,說完之後,一溜煙就翻窗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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