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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第374章 天大的麻煩

  第374章 天大的麻煩


  同樣的一聲『是你』,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語氣。


  江然是滿臉歡喜,對面卻是滿臉驚嚇。


  而除此之外的旁人,則是滿臉莫名。


  這兩個人認識?


  江然怎麼交友這般廣闊?


  誰都沒有見過的申屠烈的師父,他竟然能夠認識……


  劍無生若有所思的看了申屠烈這位恩師一眼,感覺申屠烈的盤算估摸著打不響了。


  果然,就聽申屠烈的恩師又一次開口:

  「怎麼會是你?」


  江然一臉納悶:

  「為什麼不能是我?

  「我倒是好奇,你竟然是申屠烈的師父?」


  又低頭看了他一眼,笑道:


  「胳膊好了?」


  「……」


  那人臉色一黑,一肚子的髒話想要罵出口,卻偏偏不太敢張嘴。


  只能黑著臉點頭:

  「好……好了……」


  這一番對話,引得在場眾人更是莫名其妙。


  胳膊好了?


  這是什麼暗語?

  申屠烈下意識的看向了恩師的雙臂……恩師武功蓋世,幾乎天下無敵。


  胳膊又能出什麼問題?

  什麼就胳膊好了?


  師父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副表情?又為什麼會回答好了?


  江然聞言倒是滿臉欣慰:


  「那就好,看伱年紀一大把,身體素質倒是不錯。」


  這句話說完之後,江然再度語出驚人:


  「今後可不能那般想不開……動不動的就尋死覓活,屬實是不像話。」


  聽到這裡,申屠烈總算是聽不下去了,禁不住怒聲喝道:


  「江然,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恩師如何會尋死覓活?你若是認錯人的話,儘早說明,莫要讓這仇怨更深!」


  江然看了申屠烈一眼,表情忽然有點複雜:


  「要不你問問你師父?」


  申屠烈看他表情絕對不是故意戲謔,就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恩師。


  發現恩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終究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老夫……想開了!!」


  這話就算是承認了。


  申屠烈獃獃地看著恩師,又看了看江然。


  感覺整個腦袋裡全都是漿糊。


  而江然也想不到,申屠烈這千呼萬喚始出來,被其視為依仗的,竟然是那一夜,他送金蟬天子回到皇宮時,遇到的那個神出鬼沒的老太監。


  老太監有一門神功名曰【元陽功】。


  這是一門童子功,不破身的情況下,內功積累可謂驚人。


  老太監大約是自問定力未必可行,索性就給自己一刀,入宮做了太監從而保證自己元陽不失。


  這一練就是好幾十年。


  內力越積越厚,功行越來越深,自問已經無敵於天下,坐在皇宮大內之中,笑看江湖風雲。


  對於江湖上的事情,從來只看而不去在意。


  唯有對那些敢於闖入皇宮大內,胡作非為之輩,這才出手教訓。


  而這幾次出手,都是輕而易舉將對手拿下。


  更是堅定了自己已經天下無敵的想法。


  然後他就遇到了江然……


  舉畢生之力,破不開江然的護體神功。


  信念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


  一度想要自盡……江然救他性命,打斷了他兩條胳膊。


  這才幾日的光景,他不僅僅胳膊好了,而且搖身一變還成了申屠烈的師父。


  倒也難怪江然意想不到了。


  而他都意想不到,別人就更是想不到這當中糾葛。


  這老太監倒也光棍,江然當著眾人的面問他還想自盡不,他也老老實實的坦然自己想開了。


  未曾謊言遮掩,維護自己顏面。


  江然見此點了點頭:


  「好好好,那就好,常言道,螻蟻尚且偷生,你武功蓋世,何苦尋死?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和申屠烈是師徒……」


  說到這個,老太監忽然精神一振:

  「沒錯,申屠烈是我的弟子。


  「你……你如何可以以大欺小!?」


  武功上肯定是打不過了。


  這人年紀輕輕,武功強的就好像是某個深山老林之中苦修了數千年的老怪物一樣。


  別說自己一個人了,就算是加上申屠烈一起,那也是白給。


  那就只能從其他的方面找補一下了。


  只是這話說完之後,江然沒咋地,申屠烈的臉上卻掛不住了。


  忍不住輕輕拽了拽恩師衣袖:


  「師父……他……他這不是以大欺小。」


  「你住口。」


  老太監眼睛一橫:

  「我說是就是!」


  「……是。」


  申屠烈眼淚都往肚子里吞,這都叫什麼事?


  怎麼仇家上門,說到了最後,自己竟然還落了輩分?

  本來好好的一個江湖前輩,這轉眼之間,就成了後生晚輩了?


  江然對此倒是頗為習慣,擺了擺手說道:

  「非是我以大欺小,實在是這一趟不來不行。


  「我殺了他弟弟,總得過來有一個交代。


  「而他弟弟所做的事情,更是關乎金蟬安危。


  「在下雖非朝堂中人,卻也是金蟬子民,見到這等事情,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嗯?你瞪我作甚?申屠會首是覺得在下當不起你的長輩?

  「可我的弟子軒轅一刀比你尚且還要年長几歲,在下自稱一句長輩,倒也不算虧待了你。」


  申屠烈本來覺得江然真就這麼以長輩自居,實在是太不要臉。


  但是一聽到江然說軒轅一刀之後,頓時就感覺這話沒法接了。


  軒轅一刀年紀確實是比自己大。


  他們兩個於江湖上沒有那般多盤根錯節的關係,成名之時也早就各有勢力,尋常場合若是遇到的話,說一句『大哥』『老弟』也是尋常道理。


  結果,現在『大哥』的師父就在眼前,以長輩自居。


  這讓自己如何反駁?


  那老太監聽完江然的話,則是眉頭緊鎖,半晌輕輕搖頭:

  「總歸來講,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如何?

  「你一個長輩,如何能夠跟晚輩一般見識?」


  「……」


  江然是萬萬沒想到,事到臨頭,忽然會蹦出這麼一個和稀泥的主。


  不過,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殺了申屠烈,只是藉此刺探一下。


  如今目的基本上已經完成了,當即便就點了點頭:

  「也罷,既然這樣的話,我便賣你一個顏面,不跟晚輩一般見識……


  「不過,申屠會首,你當知曉,這件事情至此並未結束。


  「如今有你師父出面,讓咱們這件事情暫且擱置。


  「可一旦讓在下知道,你當真有通敵叛國之嫌……」


  申屠烈聽到這裡冷哼了一聲:

  「同樣,若是叫我知曉,你乃是冤殺申屠鴻,我也絕不與你干休。」


  「好。」


  江然點了點頭:


  「即如此,那就不打擾諸位飲宴。


  「在下告辭……」


  「且慢。」


  江然轉身要走,單智忽然開口。


  就見他站起身來,對江然笑道:

  「驚神刀大名鼎鼎,武功蓋世。


  「今日有緣得見,可以說是三生有幸。


  「只可惜,今日出手的幾位,似乎都無法叫你出刀。


  「本以為申屠會首的恩師,能夠讓你出刀……卻沒想到二位竟然是舊識。


  「既然如此,那孤倒是有幾位朋友,想要給江大俠引薦一番。」


  「我若是不想見呢?」


  江然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太子爺。


  單智咧嘴一笑:

  「人就在跟前,見見又有何妨?

  「江然……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哈哈哈哈。」


  江然仰天一笑:

  「這便是在下為何不願意入朝為官,不願意入伍從軍。


  「這世上總有些人,喜歡讓別人活在自己的意志之下。


  「在下不願,因此更喜江湖洒脫。


  「太子殿下若是打算以權勢壓人,只怕是找錯了人了。」


  單智眸光一起,眸光落在江然的臉上,輕輕搖了搖頭:


  「江湖洒脫,卻也絕非無法之地。


  「孤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你以為縱游於江湖,就可以得逍遙?且不聞,這天下何處不是皇權!?」


  「探掌之地,皇權救得了你的性命嗎?」


  江然微微搖頭:


  「我勸太子莫要嘗試,否則的話,說不得金蟬下一任皇帝,便是單聰了。」


  「放肆!!!」


  此言一出,宇文亭再次勃然大怒:

  「一介江湖莽夫,竟然敢……」


  話音至此,就聽得啪的一聲脆響。


  宇文亭忽然口噴鮮血,打著旋的飛了出去,可不等落地,便已經被江然一把抓住了脖領子,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我看在長公主的份上,不願讓她難做,這才對宇文公子處處忍讓。


  「可如今看來,宇文公子慣於蹬鼻子上臉。 「即如此……我卻得問問宇文公子。


  「現如今,到底是誰在放肆?」


  宇文亭捂著自己的臉,眼神里全都是不敢置信:


  「反了……反了,你竟然……你竟然敢打我!?」


  「你若再說一個字,我就取了你的人頭,你信是不信?」


  江然眸光沒有絲毫波動的看著宇文亭。


  宇文亭有心說一句不信。


  但只看著江然的表情,便不由自主的信了。


  這個人是真正的目無法紀。


  不管你是什麼人的兒子,亦或者是如何手握大權。


  他說殺你,就會殺你。


  不信邪的人,如今都已經在地府等候。


  因此,他咬牙切齒,切齒咬牙了好一會,那一句『不信』到底沒敢說出口。


  眼神更是落下,不敢抬眸和江然相對。


  江然見此方才一鬆手,將其扔在了地上。


  抬頭看向太子單智:


  「太子殿下可清楚江某是什麼樣的人了嗎?」


  單智把玩著手中酒杯,輕笑一聲:

  「清楚。」


  「很好,希望江某於京城的這段時間裡,你我可以相安無事。」


  說完之後,江然轉身就走。


  可一步踏出,就聽得嗖嗖嗖四道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江然回頭去看單智:


  「看來太子殿下還不清楚……」


  單智輕聲說道:


  「孤有不得不這麼做的道理。


  「還請驚神刀出手一戰。」


  「我這人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受人逼迫。」


  江然的眸光低垂,抬頭看了一眼跟前這四個人,輕聲說道:

  「四位雖然未曾動手,但是在江某看來,你們皆是絕頂高手。」


  四個人對視一眼,就聽一人低沉笑道:

  「江大俠這是打算恭維我等一番,好叫咱們手下留情?」


  「非也。」


  江然說道:


  「在下這一身武功得來不易。


  「料想諸位能夠苦修至此,更是付出了世人難以想象的艱難艱辛。


  「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倒也不算什麼錯處。


  「在下也是吃捉刀人這一行飯的。


  「因此,對各位並無惡意。


  「只希望,諸位可以為自己的身家性命仔細考慮一番。


  「江某如今心中有怒,出手難免失了輕重。


  「輕則可能毀了諸位一身修為。


  「重則便有可能取了爾等性命……


  「如今退下,還可相安無事。


  「由此,奉勸諸位三思而後行。」


  「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自四人當中傳出,就見一人踏出一步:

  「江然,你是被驚神刀的名頭壓壞了腦袋嗎?

  「真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


  他這一步踏出之後,整個地面都是轟然一聲巨震。


  每一個字都好似雷鳴炸響。


  讓周遭人等,耳鼓生疼。


  劍無生眯著眼睛看了這人一眼,忽然舉杯:


  「世人都道你已死去,卻沒想到,竟然是被太子殿下收入麾下。


  「金甲絕無士!


  「當真久違。」


  「哼。」


  說話那人冷哼一聲:

  「絕無士這個名字我已經許久不用,你不提起,我都已經忘了。


  「江然,你名頭不小,武功也高。但是莫要小看了天下人……


  「今日我們四個,卻是得跟你做過一場。


  「拳腳無眼,死生各負,莫謂言之不預!」


  言罷,身形猛然一衝,一馬當前,第一步落在地面之上,地面青石便已經破碎。


  下一刻凌空而起,一拳轟然砸下。


  空氣之中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強烈的罡風不等落下,便已經席捲四面八方。


  吹動了劍無生的髮絲,捲起了太子單智的衣袍,也讓申屠烈瞳孔收縮。


  唯有那老太監嘆了口氣。


  只聽得啪的一聲響。


  絕無士那碩大的拳頭,落到了江然的掌心之中。


  雷也息了,風也停了。


  江然五指好似鐵鉗,握住了絕無士的拳頭,輕聲說道:

  「在下絕非自認天下無敵……


  「而是諸位,絕非在下之敵。


  「一味逼迫,不過是自找死路!」


  言說至此,單手一轉,絕無士兜帽之下的面孔頓時大變。


  內息一轉,臂膀之間頓時好似多出了一套金甲。


  穩固手臂,不讓江然折斷。


  然而這金甲現身,不過短短一個呼吸,江然的力道好似天地大磨,任憑你有萬般手段,如何抵擋天地之威。


  只聽得喀嘣喀嘣,絕無士臂膀之上的金甲一片片被這力道扭曲,支離破碎。


  胳膊不由自主的被江然翻轉,整個人也下意識的順著力道變化身形,免得被江然直接折斷。


  與此同時,餘下三人也不再停留。


  各自飛身而出,取三處攻向江然。


  就見當中一人身法變化萬千,腿法更是出神入化,一腳飛出,裹挾萬鈞之力取江然後心。


  申屠烈忽然驚呼一聲:

  「天地九絕,落天一擊!!


  「你是九絕傳人裴元會!」


  而就在申屠烈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江然卻是頭也不回,反手便是一抓。


  坤字十三瘋魔爪!

  這一抓落下,正中這裴元會的腳踝。


  裴元會心頭也是一驚,沒想到自己的落天一擊竟然這般輕易被此人拿住破綻。


  當即腳踝之上力道一震,想要把江然五指震開。


  卻不想,力道一起,卻是落到了空處。


  江然自己鬆開了手,反手便是一指。


  霞光指!

  嗤的一聲,一抹血箭頓時自他腳踝之上爆開,裴元會慘叫一聲,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跌落地上。


  再抬頭,就見江然背對自己,一指已經到了面門之前。


  發力之時,卻稍微往下一偏,原本要貫穿腦門的一指,落在了自己的肩頭。


  只聽得砰的一聲響,整個人便被打的好似滾地葫蘆一般。


  與此同時,另外兩大高手也已經欺身近前。


  一左一右,一人用劍,一人用爪。


  江然步子一轉,整個人便是一旋,絕無士便好似江然掌中兵器,手中掛件,被他力道一帶,不由自主的跟著飛身而起。


  只聽得叮的一聲響,短刀扎到了絕無士的背上。


  卻被他背後金甲所阻。


  而江然步子往後一點,整個人合身一撞。


  狠狠地撞進了背後那人的懷中。


  那人手段尚未展開,便被撞的五內俱焚,整個人就好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狠狠地砸在了山海會院牆之上。


  與此同時,江然總算是鬆開了絕無士的手。


  緊跟著單手一壓。


  絕無士悶哼一聲,倒飛而去,連帶著背後那人一起,足足飛出去三丈有餘。


  待等落地,就見他背後那人口噴鮮血。


  絕無士則站起身來,一身金甲盡碎。


  他抬眸看向江然,想要說話,張嘴又是一口鮮血,便已經撲倒在地。


  江然此時則已經來到了單智跟前。


  單智抬眸看向江然。


  就見江然端起了他的酒壺,仰頭就飲。


  待等一壺酒盡數喝完之後,他看向單智:


  「可還有話要說?」


  「孤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單智輕輕點頭:


  「不過,你沒有讓孤失望。」


  「你卻讓我很失望。」


  江然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沒有興趣知道……


  「我只知道,你在給自己找麻煩,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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