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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怎麼會是你!?

  第403章 怎麼會是你!?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好似擁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魔力。


  可以定人心,止干戈。


  讓所有人重拾勇氣!


  為首的銀蟬瞳孔之中的光彩猛然發生了變化。


  他這一掌之威,不可謂不強。


  掌力籠罩之處,周遭一切都開始扭曲。


  腳下傾倒的馬車發出了異樣的炸裂嘣響,地面上的泥沙飛起,碎石卻瞬間崩碎,和泥沙一道捲入這掌力之中助紂為虐。


  縱然是劍無生面對這一掌,心中不滅的劍意,也開始禁不住動搖了起來。


  想要拼盡全力阻止,可身體卻好似陷入了泥沼之中。


  一道道氣機凌空而至,讓他動彈不了分毫。


  然而就在此時,一股罡氣倏然轉動,眨眼之間便成了一個半圓。


  將劍無生,金蟬天子,以及長公主三人盡數籠罩其中。


  那引動異象的一掌,也在此時落下。


  掌勢和那半圓形狀的罡氣碰在了一處,卻沒有絲毫聲息流露出來。


  唯有風!!


  風流雲轉,朝四方擴散。


  初時不覺,只感覺清風拂面,還有絲絲的舒爽。


  緊跟著一股強大的力道驟然爆發出來。


  一瞬間,橫掃六合!

  震天巨響轟然炸開,人群紛紛以輻射狀跌飛。


  這一下,不論敵我,不管是長公主的扈從,亦或者是山海會還有百珍會的手下,以及血蟬中的高手。


  全都被這兩者一觸所掀起的驚天波瀾推的倒飛而去。


  好在這不過是江然和那為首銀蟬交手的餘波,雖然威力強大,卻並非銳利,並未當真致命。


  可饒是如此,眾人也摔了個七葷八素,頭腦昏昏沉沉。


  而能夠在這罡風之中仍舊保持完好的,除了血蟬中的那個巨漢,以及和他交手的徐慕。


  再有便是血蟬之中,手持天音簫,腰間配刀,以及赤手空拳的那三位。


  至於道缺真人,卻早就已經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罡風到了跟前的時候,他只是揮了揮衣袖,便將這罡風轉開。


  然後抬頭去看,就見為首的那位銀蟬已經倒飛而去,卻並非是被力道反震,而是自行退開。


  身形飄落到了同伴身邊。


  一雙眸子里,光芒明滅不定。


  江然的身形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長公主的身邊,輕聲笑道:

  「喊這麼大聲做什麼?我又沒到七老八十,聽不到你聲音的程度。」


  長公主方才歷經生死……雖然那銀蟬只出了一掌,但是她卻很清楚,方才那一掌但凡落實,哪怕是未曾落實,只是擦著一點,她和自家的皇兄都是必死無疑。


  如今聽江然調侃,忍不住拿手打了江然胸口一下:

  「還說……本宮差點就香消玉殞了!」


  「……香消玉殞這話你自己說,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江然嘆了口氣:


  「天家的顏面,你是半點不要了啊。」


  金蟬天子死裡逃生,好像沒有長公主感官那般敏銳。


  他聽到江然的話之後連連點頭:

  「江然言之有理,伱也替朕說說她,好好的一個長公主,再這麼廝混下去,成什麼樣子了?」


  「那東西能當飯吃嗎?」


  長公主立刻反問,順帶著還不忘橫了自家皇兄一眼。


  金蟬天子咂了咂嘴,後退一步,不打算跟自家妹妹抬杠。


  江然啞然一笑:

  「說的也對。」


  金蟬天子立刻忍不住開口:

  「你也太容易被說服了吧?」


  「因為有道理嘛。」


  江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忍不住看了道缺真人一眼:

  「老牛鼻子,道有真人可還安好?數日不見,倒是想念的很啊。」


  「有勞掛心……道有他……還挺好。」


  道缺真人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尷尬。


  道有好是挺好,現在比他這個宗主都好的多。


  誰讓他們兩個當時捉拿道淵的時候,把人家道有的房頂給拆了?

  道有真人平日里是一個極為認真端正的人,對於自身要求也很高,對於房子的要求也很高。


  結果,一著不慎,再回來,竟然直面天光。


  一時之間氣的差點沒哭出來。


  直接找到了道缺真人讓他負責。


  道缺真人本來是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然而道有的道理就很簡單……誰拆的誰修!


  道缺氣不過,也不能將自家師弟打死,只能表示拆他屋頂的是自己和道淵,如今自己就在這裡,但道淵卻被江然帶走了。


  給你修屋頂不是不行,但是只修一半,剩下的一般讓道淵回來修。


  這個道理道有可以講得通,並且十分認可。


  只不過他接下來的決定就讓道缺真人猝不及防。


  他要求住在道缺真人的房間里。


  理由是你拆了我的屋頂,就需要補償臨時住所。


  道缺真人讓他去住道淵的房間。


  道有不去,不想和這叛徒有半點糾葛。


  道缺因此苦不堪言,最後說自己將他的屋頂完全修好可不可以?

  結果道有卻又拿著道缺真人的那一套過來說服他,說什麼毀壞屋頂的是兩個人,沒道理讓他一個人修。


  兩個人誰也不認輸。


  就此僵持不下。


  最後還是道缺真人敗下陣來,一直到此次行程之前,他都住在道一宗的客房之中。


  道有真人則美滋滋的在他的房間里,享受著宗主待遇。


  如今被江然問起,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被『有道理』說服了,而且『有道理』還開始學會耍無賴了。


  只能說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當然,道缺真人回憶這些事情,也不過是轉瞬。


  江然不知道當中還有後續,聞言也沒有多想,只是點了點頭,看向了對面的銀蟬:

  「這位老先生好高明的武功,方才這一掌你竟然半點無傷,卻不知道修鍊的是什麼神功絕學?」


  那為首的銀蟬並未開口,而是看向了身邊的宋威。


  宋威的臉色很難看。


  自己同伴的身份還是個秘密,自己卻提前暴露了身份。


  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江然有蟬主那邊想辦法拖延。


  結果可好,這是沒拖住?

  蟬主如今何在?


  該不會已經死在了江然的手裡吧?


  然而此時此刻,也顧不上去關心蟬主的生死,現如今對於為首的銀蟬以及宋威來說,他們能走的無非是兩條路。


  一個是殺了江然,殺了在場所有人。


  那這個秘密自然就可以保住了。


  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趕緊跑……運氣好的話,還能跑的了。


  不過,今日直面天子,血蟬已經暴露在了天子眼中。


  這是比任何奏摺密報都要有力的證明……


  再也容不得他們分辨。


  一旦皇上回到了京城,他們都得成為通緝犯,金蟬就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別看血蟬勢力龐大,但這金蟬仍舊是他們單家的天下!


  想到此處,兩個銀蟬對視一眼。


  幾乎同一時間做出了決定……跑!!

  沒有人比他們更加了解江然,並且了解江然那一身深不可測的神功。


  現如今他們手裡不是沒有底牌。


  只要能夠脫身,絕境之中也當有翻身的可能。


  因此,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得跑!


  「血色聽令,攔住江然!!」


  為首的銀蟬開口呼喝一聲,兩個人一轉身,抓著那個使用短劍的年輕人,便想要飛身而去。


  可一轉身的當口,就見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縱意流光訣,快的無與倫比,好似流光一展。


  再加上江然洞察先機,在他開口轉身之前,便已經動身。


  腳步一頓,江然抬眸看向了為首的那位銀蟬,輕笑一聲:

  「這不對啊……這個時候逃跑,不符合你們的利益。


  「稍有不慎,血蟬便要土崩瓦解……嗯……你是太子太傅,太子的老師。


  「想要憑藉太子幫你們暗中運籌,這不可能。


  「今日行刺犯上,太子只怕也會被你牽連。


  「若是稍有異動,聖上又豈會念及骨肉之情?」


  金蟬天子聞言眉頭微蹙: 「朕豈是這般冷血之人?」


  「天家無情啊。」


  長公主拿手做扇子,輕輕扇了扇自己的臉。


  「你很熱嗎?天家無情的話,你說朕是狗皇帝的時候,朕就把你給斬了。」


  金蟬天子忍不住瞪了自己妹妹一眼。


  這個明明是被自己萬分寵愛的妹妹,一天到晚的總給自己拆台。


  而與此同時,幾個血色蟬翼也順勢而動。


  手持天音簫的面具人,將玉簫湊到嘴邊,便要吹奏。


  然而斜刺里一隻手伸了出來,竟然想要搶奪他的天音簫。


  這一驚非同小可,手持天音簫那人身形一轉,讓開一步,卻只覺得對方五指如影隨形。


  竟然精妙高深至極。


  百忙之中方才發現,出手的人正是道缺真人。


  老道士一邊去抓,一邊說道:

  「方才你在林子里裝神弄鬼,貧道明明賞了你一計大衍無量劍。


  「你怎麼還好端端的活在這裡?


  「你手裡這根玉簫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傳說中的天音簫?


  「快快快,借貧道把玩兩天,玩夠了,貧道就還給你。」


  我信你個鬼!


  你這個牛鼻子壞得很!

  手持天音簫這位對道缺真人這番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這老牛鼻子不僅僅要搶自己的東西,一旦東西到手,他還得要自己的命。


  到時候哪怕他信守承諾,將這天音簫還回來,充其量也不過是挖開自己的墳頭,讓這天音簫給自己陪葬罷了。


  當即一邊身形挪動,閃避老道士的追擊,一邊想要吹奏簫音,發起反擊。


  可老道士手段非比尋常,任憑他如何施展,這玉簫就是送不到嘴。


  好在此時,勁風一卷,狂猛的內力倏然而至。


  同伴前來救場。


  這才讓他得了一絲空隙,正要去吹,一點銀光驟然展現,鋒芒隨後而至。


  天音簫的主人大吃一驚,劍無生!!!

  這世上的人只知道無生七劍厲害,卻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

  別看那年輕人方才和劍無生一番爭鬥,從天上打到地上,短兵交接,引得方圓二三里之地,百鳥驚飛。


  卻不知道,那年輕人為此到底付出了什麼。


  又得到了多少天材地寶的加持,以及血蟬何等資源的灌入,方才能夠有今時今日。


  一個龐大的組織傾盡全力培養的人,尚且不能對劍無生戰而勝之。


  如今這一劍,瞬間讓天音簫的主人產生了自己已經死了的錯覺。


  甚至,他連動手反抗的念頭都無法產生。


  這不是說劍無生的武功就在道缺真人之上。


  只是兩個人所修的武功不同。


  一劍無生,首重殺機。


  可就在這一劍即將戳穿天音簫主人的咽喉時,一抹璀璨到了極致的刀芒轟然落下。


  【天煞神刀】!

  此刀殺氣極重,刀芒一展,只聽叮的一聲響。


  小夜劍那把不知道什麼名字的刀,就已經碰了一記。


  劍無生手腕一抖,手持單刀那人卻是接連後退三步。


  抬眸去看:


  「好一個一劍無生!!」


  至於那巨漢,還在和徐慕糾纏!

  一時之間場中高手,各有所對,而江然這邊,將周遭一切盡數收入眼底。


  便是一笑:

  「看來諸位今日是走不了了……


  「太子既然不是能作為你們的儀仗,這種當口,你們還要逃。


  「那想來是另有關鍵人物。


  「而這個人……就是這位吧?

  「這位兄台,事到如今,何不掀開面具,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宋威聽到這裡,也環目四顧一番,嘆了口氣,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你我相交數十年……多年以來,言語相爭不少,也算是多有得罪了。」


  為首那位銀蟬知道這老夥計想說什麼。


  便伸手拉過了那年輕人的臂膀說道:


  「你盡可以放心。」


  「好!!」


  一個『好』字落下,宋威手一抖,掌中便已經多了一把短劍。


  「劍乃百兵之首,這把短劍,卻少了君子之風。


  「江然……看劍!!!」


  抬眸間,凌冽的劍氣便已經凝聚劍身。


  他既然能夠教出一個憑藉一把短劍,就能夠跟劍無生抗衡,打的不相上下的弟子,自身劍法自然也是高明至極。


  短劍鋒芒閃現,眾人只覺得上一秒,這把劍還在他的手裡,下一秒,這把劍就已經到了江然的面前。


  然後江然便沒有絲毫反應的,就被這一劍直接貫穿了頭顱。


  只是眼前一花,人影已經如同雲煙而散,不過是一道幻影。


  凝視著這一戰的眾人,禁不住都是一愣。


  再去尋找,就見江然正拉著一個人的胳膊,走出了三五丈的距離。


  這一刻,手持短劍的宋威,帶著銀色面具的銀蟬,以及被江然拉著胳膊的年輕人,全都呆在了當場。


  宋威猛然看向了自己相交了多年的老夥計。


  為首的銀蟬則看向了江然。


  江然一笑:

  「你們越是在意此人,我越是對他好奇……


  「兄台,你到底是誰?」


  他這話雖然是在問,但是手卻已經到了那人的面具上。


  短劍一轉,凌冽的劍氣揮灑而出,好似長河漫漫,攢動劍光如濤濤之水。


  「好劍法!」


  江然讚歎一聲,人影卻再度如同雲煙散去。


  這其實不是身法使然,而是江然使了個花招,用大自在天魔萬念訣凝聚真假二身。


  大自在天魔萬念訣有以假亂真之能,凝聚的分身根本無法分辨真假。


  江然便藉此在不動用分身能耐的情況下,施展潛影迷神步移形換位,原地則留下一個分身,讓人以為他還站在那裡,然而兵器走過,人影就此消散,也無人能夠看出,他所用的乃是大自在天魔萬念訣這一門魔教的絕世魔功。


  當然在需要的情況下,這些分身都可以不再散去。


  而是迸發出應有的威力。


  這一劍落空,手持短劍的年輕人頓時意識到不妙。


  想都不想,足下一點便要飛身而去。


  今日的關鍵便在於,自己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


  如果他能,自己的師父和為首的銀蟬,便再無顧慮。


  反之……那也不會有所顧慮了。


  因此他要做的便是拼盡全力,逃離此地。


  然而身形一晃,就感覺后脖頸一緊。


  一股龐大的力道瞬間透過脊樑,讓他整個身體徹底麻木。


  人在半空之中,卻連踢腿之能都沒有。


  江然將其翻轉過來,一伸手便要摘下他的面具。


  「住手!!!」


  驚怒之聲從兩側傳來。


  江然眸光一起,為首的銀蟬送出了一掌,宋威則遞出了一劍。


  這一劍捲起風雲雷動,這一掌引得天地共鳴。


  江然周遭無形罡風捲起,天意倒懸不滅神功!


  人在罡風之中,一伸手,便拿住了這年輕人的面具。


  隨手往下一扒拉,面具便應手而脫。


  下一刻,江然便愣在了當場。


  與此同時,掌勢和劍鋒同時抵達,落在了江然的不滅罡氣之上。


  就聽江然輕嘆一聲:

  「好好好……江某自出江湖至今,還從未被人戲耍到了這份上。」


  言說至此,他單手往下一壓!

  砰的一聲巨響!

  兩大銀蟬各自飛退,身形落地,一個跌跌撞撞兩三步,一個趔趔趄趄七八步。


  江然卻沒看這兩個人,而是拿著手裡那年輕人。


  提起給金蟬天子和長公主看:


  「來,看看這是誰?」


  兩個人聞言去看,只是一眼便各自愕然。


  「單聰!?」


  長公主瞠目結舌: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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