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病房中的男女
林蕭用手將床鋪上的被子小心的往自己被繃帶捲成木乃伊的上半身扯了扯,眼睛正視前方實際上以餘光瞄著正站在病房門外一會兒看外面一會兒看裡面林蕭的左殷。
「你幹什麼呢!不準扯!」等左殷又一次回頭看病房情況的時候,發現那床被自己扯到林蕭腳踝的被單正以蝸牛的速度緩速回到林蕭的小腹處,不由勃然大怒地吼道。
聲音不算刺耳,偏偏炸響在林蕭耳中,卻是一陣叮叮咚咚的如同沒有音樂節奏而至於雜亂無章的初學者。
你可以想象,一個第一次學習拉小提琴的人,那音調。
以及第一次敲鼓沒有鼓點節奏的人,那音調。
再以及第一次吹小號沒有樂感的人,那音調。
然後,把它們的這種音調結合在一起,就是林蕭此刻耳中的音調或者說噪音。
林蕭兩手捏住耳郭下的小肉,閉著眼睛,眉頭蹙緊,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被單也在幾秒鐘過後迅速的撤離他的小腹陣地,進入腳踝防線,後來乾脆被某人直接扔在了地上,某人惡狠狠地說道:
「再扯,我就割了你!」
她沒說割了什麼,但作為曾經被老饕餮手底下那幫無良廚師各種小段子熏陶過的林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某個關鍵戰略要地,假如人的身體是一個國家,那麼這個獨屬於男人的關鍵部位就是經濟中心。經濟決定上層建築,沒有這個,對於一個國家而言,等若是苟延殘喘順帶永無順差逆差之分。
他鬆開捏著耳郭的手,迅疾無比的擋在某關鍵戰略要地。
苦著臉,不敢睜眼。心裡想著,自己是做了什麼冤孽事兒,一醒來先是被一娘們認定是試驗體,然後這娘們在非人權平等和無道德觀念的理念下強行讓一個除了繃帶連條內褲都沒穿的爺們等於是赤條條的坐著,不許動,還不許拿衣服。
「我說姑奶奶,你真不知道今天這氣候沒個零下四五度,也得是遇水成冰的日子啊。」林蕭被這冷颼颼的氣候直接凍的渾身漸漸顫抖,僅有的一點暖意也在剛才左殷的威脅下變成*裸的冷意。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哎?你剛才說什麼?有什麼不滿的嘛!」左殷走到房門口四處張望著,除了看見對門白色布簾縫隙中那個面色蒼白側身盯著牆壁看的姑娘外,一個人影都沒有。而外面卻時不時傳來喧鬧聲,像是一場每年都在御靈門舉行的弟子大賽時的那種熱鬧。可是自己又不能隨意走開,在剛才林蕭醒來之後的一小段時間,兩人鬥智斗勇,沒有硝煙的戰鬥完全掩蓋在了平靜如水的表層下。一旦自己走開,以林蕭剛才揮舞拳頭表示憤慨的能力,完全有可能就地逃跑。
等了半天沒有人跑進金針室告訴她外面的情況,她只好撇撇嘴,轉身回房,正好聽見林蕭的嘀咕聲,自然而然的插開腰準備瞪著眼睛咬著牙問道。
林蕭頭一揚,望著天花板。他倒是想自己抱著雙腿這樣,但這個曾經在平然境插腰一人獨戰二十多位男子完全屬於胡攪蠻纏型,而且還是那種不通世故偏偏實力強悍的潑婦級罵手,他唯一的表示就是沒有表示。更何況,全身繃帶不知是哪個腦殘綁的,那些以減肥為終身第一要務的女子常穿的瘦身褲的腰帶都沒這麼緊。
他一想到那場罵戰最後的結局是:這位從出現便臭著臉並且牛逼哄哄實際長的實在不咋地堪稱人類美學藝術史上奇葩的女人掌心向上,獨留食指在寒風中,對著某塊巨大的石塊向上挑了挑,而後那塊足夠兩個成年人大小並且絕對硬實的石塊嗖的升上天,又嗖的一下如同月夜天穹上突破艱難險阻拖著長長火色尾巴的隕石,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
這個女人拍了拍手,問了句:
「還有誰想跟我吵的?」
眾人望著那塊跑到未知處旅遊一趟,歸來后震天動地的巨大石頭下歪七八倒*的小草和凹出的那個坑,明智的選擇了噤聲。
強悍不需要理由,彪悍更不需要理由。
有實力就是王,沒實力就是王八蛋。
所以,林蕭可不願意吵著吵著被某人一個銷魂小指一勾,勾出的三魂七魄全數被壓摧成一片片碎渣。
想是這麼想著,林蕭的眼色還是在左殷那張蘋果雀斑臉上的逡巡了一圈,心裡暗暗勾勒出左殷熟睡時那張純凈無瑕的蘋果小臉,心中頗為納悶:
「美人多事兒?不過也沒那麼美啊。當然比起奇葩一樣的雀斑點點的確要好看了那麼一點點。但比較起那位雍容華貴,冷艷絕色的車中女王,一個雛兒根本不夠看啊。好吧,我很邪惡。額……我邪惡什麼了我?注1」
或許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也或許是早年孤獨但自由的生活所帶來的影響,昏昏然中沒有做一個夢,也沒有被什麼絕世高人夢授機宜,只有那個嘶嘶聲里最關鍵的那句話,猛然醒來的林蕭。內心慢慢的發生著新奇的變化,並且在以後的歲月中常常反覆。如同一個國王手底下的兩個政黨,打壓這個扶持那個,打壓那個扶持這個般反反覆復。這且是后話。
對於自己為什麼昏倒,昏倒之後發生什麼,他一概不知。
身邊這位此刻坐在床沿看著自己繃帶怔怔發獃?有點像是……
「我擦!你要做什麼!這是非禮,非禮!」
左殷抬起放在繃帶上的頭,嘴裡含著某物含含糊糊一臉無知模樣地問道:
「什麼是非禮?」
林蕭渾身抽搐著,一臉認命的無力擺了擺手,聲音虛弱道:
「隨你便吧。你讓我去死吧。」
「你不能死的。我還要用你做研究。」刺啦一聲,左殷咬開,林蕭渾身一個激靈。
刺啦再一聲,林蕭嘶的一陣冷抽。
隨後透骨的寒涼在某人扯去所有繃帶之後洶湧澎湃地衝擊著林蕭脆弱的身體。
「你身子比我還漂亮。在雪地里倒是沒注意。不過這不是重點,給我把身子翻過來!快點!我要研究啦!」
「女王陛下,饒了我吧。」林蕭感到屁股蛋蛋上那扁扁的肉骨頭貼著,唯一能夠感受到熱氣的地方似乎來自於某個女性關鍵戰略陣地。只是,林蕭不懂。
他心裡想到的是,如果老饕餮的那幾個喜歡談論和扮演叫傻曼的廚師來的話,應該能知道一些自己懵懂但絕對沒明白的事兒。
冰涼的小手貼在更加冰涼的脊背上,左殷手被冷意顫動的一縮,不禁說道:
「你身子怎麼這麼冷?」
「感謝寒風,感謝她的觸覺,姑奶奶終於知道這個冷是真的冷。這潑婦少女還真是一朵藝術史上的奇葩啊。」注2。
林蕭無力的將手攤開,虛弱地回應道:
「我沒穿衣服,很冷。」
「為什麼我不冷啊?」
「你祖宗八代都是奇葩,不僅是藝術史上的,也是人類進化史上的奇葩!你不穿衣服試試!老子怎麼悲催到這個地步。什麼狗屁騏蛇,謊言之獸。死了就算了,差點再死一次,被萬人敵救下就不計較了,還尼瑪被這個變態奇珍異寶像個屍體一樣擺弄來擺弄去。你姥姥的什麼都會有,你姥姥的白天鵝……」林蕭此刻心靈堅石上早已藕斷絲連,如果再來一次衝擊,難保他不會成為他所知道的第一個意外死亡后又意外死亡的人。
「給我穿件衣服或者蓋個被子行不?如果實在不成,至少開個暖氣吧。」林蕭掉轉過頭,側仰著腦袋,淚流滿面,滿臉慘白,顫抖著聲音祈求道。
「給我擺好姿勢,不許動來動去。」啪的一聲,某人類進化史上的奇葩一巴掌拍在林蕭的屁股上喊道。
林蕭哀慟地一臉砸在枕頭上,嗚嗚地聲音將話語都變的模糊不清:
「奴敦呼的啦,就木額暈了。」
「抬起頭說話。」左殷瞪著眼睛又一巴掌拍在林蕭光滑脆嫩的屁股上。
「我凍死的啦,就沒有用了。」林蕭用盡了力氣,扯著嗓子高喊道。
「閉嘴!」這次是連續三個巴掌。
「啪」一個清晰的響指,林蕭砸在枕頭裡的耳朵聽見,身子也同時感受到陣陣暖意,眼角的餘光感應到火紅色的竄起。
「失火啦!」林蕭大喊。
「大驚小怪。這是術法,你們這些外世界的人就會瞎嚷嚷。你們都沒有這些東西的么?」床品四周湧起火焰,火焰跳躍刺啦,可那些木質的床鋪和桌櫃卻沒有著火。
「挺好玩的哈。」林蕭好奇的伸手在那火焰上兩點與紅色不太相同的藍色小點上指去。
「不要!」
「啊~~」慘絕人寰的叫聲,就連鐵城的廣場上都一時為之一怔。
「叫你不要動。這個小火是從御靈門靈圃里挑出的火焰獸,你點的是它的眼睛,燒你的是它的嘴。你真是從界風之中逃脫的人?怎麼這麼笨啊。就連我這樣被門內的師姐妹在背後稱為呆瘋子的人都知道,火是不能碰的。你居然還伸手去摸。真夠笨。」
「原來你知道你是獃子啊。」林蕭心中暗暗說道,那顆藕斷絲連的堅石小心肝開始緩慢的縫合,「原來這世界還沒拋棄我們這些正常人,我又看見光明了。哈利路亞!」林蕭在心中默默忍受著痛楚地哭泣道。
注1:想象不出那種模樣的同學請腦補漫畫萌態。
注2:這個段子的原話來自於《愛情公寓》陸展博送林宛瑜變形金剛珍藏版時說的話。「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賢。」賊賤啊!
(這段寫的很歡樂,反正我自己是樂著的。當然也有點小邪惡。因為人物性格方面的設定是隨著故事情節逐步豐滿的,所以,如果你們覺得與前面人物性格似乎有些轉換太快的話……你們可以當沒看見。(*^__^*)嘻嘻……求鮮花,求收藏,求點擊。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