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產量

  「喔！莫非我眼花了？」

  太極殿中，有人難以置信的看著一道綠光閃起，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不是你眼花了，是真的發芽了！」

  有人激動的難以自己，徑直推開前面的同僚，想要湊上去，仔細的看看。

  「呵呵，真的有神仙，難道我這是在做夢？」

  戰場上廝殺的糙漢，睜著眼睛，不敢相信，猛的回頭，一個巴掌扇過去。

  「啪！」

  身後的同僚，挨了一個打耳光。

  「嘶！好疼！」

  「你這殺痞，做夢你打我幹嘛？」

  挨打的那人，捂著臉，連還手都忘了，目不轉睛的盯著太極殿中的，那口大缸。

  看著綠色的嫩芽，漸漸的茁壯成長，長出一大捧的綠葉，直到上面開滿了白色的小花。

  這種神跡，震撼的眾人，全都說不出話來。

  瞬間，一個念頭佔滿了所有人的內心。

  這世上，真的有神仙。

  圍觀的眾人之中，最為激動的，還是這位被稱為藥王的孫思邈。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了雙手，激動的摘下了一片葉子，含在嘴裡，慢慢的咀嚼著，讓這種苦澀，融化在心中。

  孫思邈是西魏大統年間出生，自謂幼遭風冷，屢造醫門，湯藥之資，罄盡家產。

  正因為是看病艱難，才有了學醫救世的念頭。

  這一學，就是一輩子。

  如今是貞觀年間，算算，已經八十多年了。

  一生之中，見識過，治好過無數的疑難雜症。可依舊有無數的病症，讓他束手無策。

  讓他眼睜睜的看著，無數家庭，支離破碎。無數親眷，生離死別。

  沒有什麼事，能比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條生命，在自己手上流逝，更讓人痛心的了。

  李麗質心疾的治癒，讓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條通天大道。

  現在，殿中的一念開花，更是讓他對神仙手段深信不疑。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病症，是能難倒神仙的？

  雙手扶著水缸，孫思邈不禁淚流滿面。

  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拜師，一定要拜神仙為師。

  不求自己長生不老，但求人間無病無災。

  比孫思邈，更加激動的，還有看守殿門的尉遲恭。

  他瞪著血紅的雙眼，一步，一步，走到了大缸之前。

  死死的盯著，繁盛的苗株上，那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口中念叨著，「八千斤！八千斤！八千斤！」

  聲音有些語無倫次，人，也變得逐漸的癲狂。

  畝產八千斤的糧食？

  哼！

  夢裡什麼都有。

  唬人的話，又能騙上幾個人？

  可一念花開，神仙手段一出，那麼，連夢，都有可能成真。

  這畝產八千斤的糧食，怎麼可能有假？

  想著幼年家中挨餓的慘狀，想著餓肚子的那種火燒火燎。

  尉遲恭像是敬拜祖宗一樣，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些小白花，看著，她們要如何才能結出糧食。

  在眾人屏息靜氣的目光中，被生機催長的土豆，終於成熟。

  「吧嗒！」

  頂上有一朵小白花失去水分，自然脫落，掉了下來。

  可這平常一幕，讓尉遲恭，如喪考妣。

  他紅著眼睛，捏著一朵白花，大聲的咆哮著。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還沒有結果呢，花兒怎麼先落了？」

  「糧食長在哪裡？」

  一邊咆哮，一邊連忙伸手，想要穩住土豆苗，不再搖落花朵。

  可隨著他的動作，植株之上，小白花竟逐漸乾枯，紛紛而落。

  連苗都有乾枯的跡象。

  「啊！」

  尉遲恭慘叫一聲。

  竟然吐了一口血。

  一邊大哭，一邊癲狂的叫道。

  「糧食呢，我的八千斤糧食呢！」

  凄厲的聲音，讓人忍不住也淚流滿面。

  給人希望，又徹底的砸碎。

  這種落差，誰又受的了？

  「伯伯你哭什麼？」

  長樂公主的聲音響起。

  「土豆不是從花上面結果，是長在土的。」

  「什麼？」

  「居然長在土裡？」

  「土豆當然長在土裡！」

  李麗質的話，讓沉默的人，瞬間活泛了起來。

  「真的？」

  尉遲恭抬起袖子，抓住了土豆的蔓，使勁一拽。

  翠綠的藤蔓上，三個碩大的土豆，就掛在藤蔓上面。

  隨著尉遲恭抖動的手，在上面搖晃。

  「哈哈！」

  「果然如此！」

  「這個個頭，一個，恐怕在一斤以上吧！」

  「就算是一斤，那也了不得啊。」

  「一株三斤的話，按這種苗株，一畝怎麼也能種一千五百株，這就是四千五百斤啊！」

  「這可不夠皇上說的畝產八千斤啊！」

  「聒噪！」

  殿中質疑的聲音，讓尉遲恭異常生氣。他憤怒的回頭，看著竊竊私語的朝臣，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一群廢物！」

  「四千五百斤，還堵不住你們那張臭嘴！」

  說罷，徑直摘下了一顆土豆，在胸膛上擦掉上面的泥。

  「咔嚓」一聲，張開大嘴，直接咬了一口。

  然後，皺著眉頭，笑著說道。

  「嗯，難吃！」

  「有生麥子的那味兒！」

  「能填飽肚子！」

  說罷，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皺著眉頭，又咬了一口。

  李麗質，在秘境之中，被教過怎麼種土豆，也吃過炒土豆絲。

  看著生吃土豆的尉遲恭，嫌棄的說道。

  「伯伯，你怎麼吃上了呀！」

  「土豆還沒有挖出來呢！」

  這話一出，讓準備再咬一口的尉遲恭大吃一驚。

  他驚喜的盯著李麗質，興奮的說道。

  「什麼？」

  「裡面還有？」

  說著，直接撲到大缸面前，雙手開始在土裡亂刨。

  「有！」

  「真的還有！」

  在真的刨出了一個土豆之後，尉遲恭，興奮的像是個孩子一樣，在大殿之中，又跳又叫。

  跳了片刻，立刻扔下土豆，撲到大缸面前，揮起拳頭猛砸。

  「砰！砰！砰！」

  大缸碎裂，泥土流出。

  尉遲恭不顧身上穿著尊貴的紫袍，直接跪在泥地上，一寸一寸的摸索。

  不過一會兒，八顆大小不一的土豆，齊齊擺在了太極殿中。

  雖說找到的，沒有剛才的那麼大，可是七斤，總是有的。

  「嘶！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在殿中不斷的響起。

  「這是！」

  「畝產，超過了一萬斤？」

  就算是再怎麼鎮定，再怎麼八風不動。

  也被這種產量，震撼到莫名感動。

  眾人沉浸在興奮之中，另外一個聲音，在殿中響起。

  皇后長孫無垢，心情激動的說道。

  「既然八千斤的產量，是真的。」

  「那皇上在仙人洞府學藝，也是真的了？」

  「也就是說，二哥哥，還活著！」

  說道這裡，人像是失去支撐一樣，「噗通」一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