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驚喜
神跡?
要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神跡的話,那也就只有藍田修行的仙人了。
聽秦瓊這麼一說,李世民哪裡還坐的住?
當下,他再也耐不住鑾駕慢行。
一聲令下,車隊立時停住。
而李世民當即一按闌干,從鑾駕之上一躍而下,喚人牽過一匹馬來,跨上戰馬,就要向著灞橋的方向趕去。
看看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神跡。
鑾駕之上,長孫無垢自然不會攔著丈夫的行動。
若是平常,她自會和皇上一起,縱馬前行。可是如今,有孕在身,當然不能在隨心所欲了。
若是傷了腹中孩兒,那就萬死莫辭了。
皇后穩如泰山,但是衛王李泰,可就不願意了。
自己病了,在小屋子當中,關了將近兩個月。
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一趟,再和母后被關在車上,那還有什麼意思?
當下,趁著皇后不注意,一把抄起身邊的一方青玉,轉過身去,怕在階梯之上,「哧溜」一下,圓滾滾的滑了下來。
然後,像是小大人一般,神情嚴肅的一揮手,用脆生生的童音說道。
「來人,牽我馬來!」
話落,旁邊的小太監立刻小跑著,從鑾駕的後方,牽出了一頭碩大的公羊。
而李泰,則一臉喜色的一撩錦袍,踩著描金竹鐙,跨上了「羊鞍」,抓起青玉,一指前方說道。
「父皇,隨我出征!」
說著,連聲催促小太監牽著公羊趕路。
騎在馬上的李世民頓時哭笑不得。
他雖然心中十分掛記前方,灞河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也不能就著樣扔下兒子。
青雀是他最喜歡的孩子。
聽他得了天花之後,更是讓李世民傷心欲絕。
現在,在仙家寶物的滋養之下,他的身體已經痊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當然是不能讓兒子失望。
當下,輕踢馬腹,胯下的白蹄烏立刻往前一縱。
而戰馬之上的李世民,則稍稍彎腰,輕而易舉的攔腰一抱,將公羊身上的李泰,抄到了懷中。
然後,這才笑著說道。
「指望你這小子騎羊的話,天黑也到不了灞橋。」
「既然你想要和為父一起出征,那麼至少要儘快學會騎馬!」
說罷,身子往後縮了縮,將李泰直接放在了高橋馬鞍之上,回首對著皇后說道。
「朕先走一步了,觀音婢你坐車慢行。之後我們在藍田匯合。」
說罷,一個示意,立刻打馬前行。前頭押車的尉遲恭,也吩咐一聲之後,當即將護衛的千牛衛一分為二,帶著幾騎,迅速的趕上了李世民,幾人縱馬疾馳,向著灞橋的方向奔去。
從長安到藍田,不過八十餘里。
到灞橋就更近了。
隨著一行人的前進,路讓的行人漸漸變的更多了。
無數人三三兩兩,聚集在一旁,興奮的討論著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話題,連戰馬都奔行不開。
李世民和尉遲恭,秦瓊,三人面面相覷的看著眼前這人山人海的場景,不由的一陣啞然。
這麼多的人,就算是上元節的燈會,也等閑難得一見。
到底是什麼樣的神跡,才能吸引這麼多的人?
秦律之中,馳道,乃是專供皇上車駕行走的。大唐雖然沒有這麼嚴格,可也不容行人,在馳道上方逗留。
這種阻礙交通的事兒,那朝那代,都是不允許的。
可是看見現在這種情形,誰也不敢上去驅趕。
這麼多人,一人一唾沫,都能將灞橋驛的幾個驛卒死。
「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穿著常服的李世民,翻身下馬,一臉不解的問道。
而隨仕身邊的尉遲恭和秦瓊,也是一頭的霧水。
這裡溝通東西。
是從長安,東去洛陽,乃至山東的要道。
若說是有什麼稀奇之處,也就是一座灞橋了。
這座灞橋自春秋時期,秦穆公修建以來,就存在了將近千年,當然算的上是名勝古迹。
由於年久失修,開荒三年,隋文帝楊堅重新修繕了這座大橋。
如今兩岸遍植垂柳,算的上是長安難得的一景。
因為「柳」同「留」。出京之人,折柳相送。既表達依依不捨的情感,也寓意人去他鄉,宛如柳木隨遇而安、發展壯大。
灞橋折柳,便成為了送別之人的美好寓意。
可再怎麼美好,也用不到這麼多的人相送啊。
誰會有如此威望,值得小半個長安的人,匯聚到這個地方?
難道要將長安另外一半的人,都送走不成?
這要是一不小心,引起踩踏的事故,怕是要釀成大禍的。
李世民心中不安,立刻擠開人群,向著灞橋驛站的方向走去。
可還沒有走上幾步,遠方,「咣!咣!咣!」敲鑼的聲音瞬間響了起來。
伴隨著鑼聲,幾個漢子,舉著一個朝顏花一樣的東西,湊到了嘴邊,開始高聲的喊了起來。
雖然距離此處頗遠,聲音聽的不大清楚。
可周圍的人群,聽到這個聲音時候,自發的全都走到了馳道的右邊,如同行軍之中,變陣一般,將左側空了出來。
一邊走,一邊還興高采烈的談論著什麼。
「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兒?」
李世民徹底的糊塗了。
什麼樣的人,才能將這些絲毫沒有經過訓練的黔首,變成精兵一樣,自行歸隊,變陣?
雖說如今的大唐,是府兵制,士兵也都是農兵。各個州府的折衝府也會讓農兵參與訓練。
可這種訓練,是最基礎的訓練。
想要讓府兵進行陣型變換,必須要有基層軍官的約束才行。
光一聲鑼響,不經過幾年的上番磨合,是絕對做不到的。
可這些黔首,為甚能夠做到這樣?
李世民雙目失神,就連旁邊的秦瓊和尉遲恭,也是又喜又驚。
喜的是誰在短短時間之內,就能將黔首訓練到如此地步,必然是練兵的天才,有此一人,大唐將多無數的精兵。
驚的也是,此人竟然不經朝廷,不經皇上,就敢私自練兵,這可是翻大忌諱的事兒,形同造反。
若是沒有什麼能說服皇上的理由,怕是人頭不保。
一行人正在百味陳雜之中,如同鶴立雞群一般,站在馳道的中央。
遠處一個矍鑠的身影,正疾馳而來。
他如同奔馬一般,三兩步縱到了李世民身前之後,立刻躬身行禮,然後,這才說道。
「皇上,您怎麼脫離了鑾駕,私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