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強行
什麼意思?
尉遲恭的一番話,讓站在院落之中的所有人,頓時一愣。
大家明明是在嘲諷你身上臟呢,這怎麼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可再看看尉遲恭。
一頭長發滴滴答答,不斷的灑落水跡,已經垂到了腰間。
而整個身上,才剛打上去的白色泡沫,這會兒已經有沉寂下去了的跡象,但是身上滴落的黑水,卻一點不少。
將褻褲,染出了一道一道的印記。
隨後,咣當咣當幾聲,又壓出了半桶清水,往身上一澆。
他整個人身上,瞬間清爽了許多。
這個時候,這些人哪裡還不明白。
尉遲恭這廝說的是,大家身上都一樣臟。反倒是他已經洗乾淨了,這你們這些人,卻還是髒的像掉進了糞坑一樣。
雖說大家都是大男人,不靠臉吃飯。也不用像是女人一樣,整天要洗的白白凈凈。
可是被人說是像糞坑一樣臟,這就有些看不起人了。
你我一樣,誰還不是個國公呢?
你怎麼能平白無故,侮辱人的清白?
更何況,皇上還看著呢,難道你口中的「你們」,還包括皇上?
當下,翼國公秦瓊呵呵一笑,不忿的說道。
「吳國公說笑了。」
「若說是髒的話,除了吳國公你洗出了一盆黑水,你見其他人,誰身上是這樣?」
「哦!」
「莫非吳國公你洗出來的,並不是污垢。」
「而是將一身黑皮,給搓了下來?」
「若是這樣的話,這香皂的功效,可就真是大的去了。」
「真有此種功效,回頭老夫也整上幾塊,給家中的崑崙奴用用。」
「洗出來一個白皮崑崙奴,也算是這長安的一景了。」
「你說是不是啊,皇上!」
「噗!」
「哈哈哈!」
不光是李世民,秦瓊如此陰損的話,讓站在一旁看戲的南衙禁軍,都忍俊不禁,不由自己的笑出聲來。
而李世民更是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前仰後合,不住的用巴掌,拍打著秦瓊的後背。
想不到翼國公一病多年,這好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陰損了許多。
難道這是在府邸之中,多年關出來的毛病?
「你!」
「你這黃臉的老狗,莫非出門吃矢了不成?」
「一張口就開始噴糞?」
秦瓊的一番話,讓尉遲恭瞬間火冒三丈。
恨不得當場抽出鐵鞭,和秦瓊大戰三百回合。
可現在渾身濕漉漉的,只剩一條褻褲,無論怎麼想,都不適合上戰場。
怒氣勃發之間,卻見身邊的一眾千牛衛也是笑的花枝亂顫,猶如輕風擺柳一般,這更是讓尉遲恭暴跳如雷。
「咣當。」
眼見農家的小鬼,已經一臉喜色的,將一盆熱水放在了水泥的墩台上,轉身跑進了屋子。
而見到這種情形,讓尉遲恭心中一動。
說千遍,道萬遍,可總沒有親身試驗一遍的強。
如今有香皂在手,只要讓這幫人洗上一洗,到時候,誰在糞坑,誰在岸上,自然是一目了然。
再怎麼狡辯也沒有一點用。
笑的歡是吧!
我拿皇上沒辦法,拿秦瓊這老狗沒辦法,難道還治不了你們一幫小兔崽子不成?
當下,尉遲恭氣沉丹田,抬起大手一指,指著那個笑的最歡的人,大聲說道。
「你!」
「給老子過來。」
「過來洗頭!」
聲音如同悶雷一般,震的整個院落嗡嗡作響。
這院子若不是新房的話,恐怕要瓦片都要被震下。可即便是新房,靠近之處,也能見到浮土簌簌而落。
見上司真的生氣了,這些南衙禁軍瞬間神色一肅,所有人像是見到了瘟疫一般,瞬間散開,只有下一人呆立當場。
而那人見身邊的同僚,全都離開,方圓幾步,只剩自己,瞬間苦了一張臉。有些難以置信的一指自己的臉龐,哭喪著臉問道。
「我!」
「對,就是你!」
「可是國公,小的昨天晚上才洗過頭,一點也不臟。不如您找個臟一點的吧。」
說著,抬眼在身後的同僚之中找了找,找到了一個跑的最遠的人,立刻一臉喜色的說道。
「國公你不如找他!」
「你看他滿頭油光,烏黑髮亮。一定能洗出比國公還髒的一盆水來!」
「你這廝!」
禍水東引,立刻引得同僚破口大罵。
但這人隨口一句實話,頓時又讓尉遲恭怒氣沖沖。
他原本只是想隨意的找一個人。可誰知道這廝的話,專門往人痛處戳。
老夫今天還就非你不可了。
尉遲恭謔笑一聲,腳下使勁一踩,整個人像是飛一樣躥了出去。隨手一抄,就將那人抄到了臂膀之中。
一條胳膊,猶如鐵鉗一樣,直接將那人鉗的死死的。
然後,他這才笑著說道。
「找的就是你這乾淨的。」
「若是找一個髒的,洗過之後,你們不承認自己在糞坑裡的話,那到時候,老夫豈不是做了無用之功?」
說罷,直接將這人夾到了水泥的墩台之前,一把扯下他頭上的頭盔,將這人的腦袋按到搪瓷的水盆之中,眼神一撇,張口說道。
「你!」
「過來給這廝洗頭!」
一邊的千牛衛,眼見已經有人被挾持,正慶幸自己不用被上司強行洗頭。可誰知道,最終自己還是沒有逃過一劫。
只能期期艾艾的走到了墩台之前,一臉不情願的解開同僚的頭髮,將齊腰長的長發,浸入了熱水之中。
「香皂。」
「給我好好的打上香皂。」
「若是不用香皂,老夫廢這功夫幹啥?」
聽著院落之中,不斷的呵斥聲,站在不遠處的李世民,頓時有些百無聊賴。
他原本,就想儘快趕到藍田。見識一番新式扎葯的原料,到底是什麼樣的。
若不是尉遲恭一心苦求,他才不會呆在這裡浪費時間。
雖然看笑話,整個人非常的快樂,可畢竟這不是正事兒。
墩台那邊,如同嬉戲一般的鬧劇,讓李世民心中有些不耐煩。
這種事兒,不過是面子問題而已。繼續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當下,他直接了當的說道。
「吳國公,臟有什麼要緊的?」
「你我戰場之上,十天半月不洗,也是常有。」
「可你抓這一個洗乾淨了的人,又能洗出什麼?」
「不如……」
話還沒有說完,正在幫人洗頭的禁軍「嘔」乾嘔一聲,扔下兩人,爬到水池旁邊,大吐特吐。
一邊吐一邊罵道。
「你這廝掉糞坑了?」
「真他娘的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