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逛妓院
“夫人，您來了，衣服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您來取了。”仍是上次那個老板娘笑容滿麵地迎了出來，在見到東方情身後的慕憶秋時略一怔，隨即驚豔道：“夫人，這位想必一定是您的相公吧，你們倆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太相配了！”
“謝謝！”東方情禮貌地微微點頭致謝，臉上掛著一抹淡若輕煙的微笑，對於老板娘的誤會並未多做解釋。
倒是身旁的小月有些急了，剛想開口解釋就被東方情一個眼神給製止了，於是扁扁嘴隻好作罷。
至於立於門邊的慕憶秋卻也未加以解釋，隻是望著淡定從容的東方情，眼眸裏閃過一絲玩味。
“老板娘，衣服今天暫時不取，你們這裏有賣成衣的嗎？”東方情將店裏環視一圈，隻見列櫃上陳列著各種顏色的綢匹布段，卻並未見到有成衣展列。
“當然有，成衣在二樓，夫人要不要上去看看？”見又有生意，老板娘立即來了勁。
“不用了，你按我們倆的身形拿兩套男裝就行了。”東方情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小月。
她知道妓院一向是不歡迎女子的，也隻有女扮男裝才能進去一睹那龍陽城第一花魁的芳容。
這下老板娘卻愣住了，十分不解地望著東方情，道：“夫人想要扮男裝？”
“是的。”這時慕憶秋走了過來，伸手攬住了東方情的纖腰，將她拉近了自己，兩人親昵的姿勢在外人眼中儼然成了一對令人羨慕的情侶。
俊男美女，極是賞心悅目。
“因為我答應了我娘子要帶她去遊山玩水，可是我又怕她過於美貌會引來旁人的覬覦，所以還是決定讓她扮男裝，這樣或許會避免很多麻煩，也安全點。”慕憶秋笑著跟老板娘解釋，又把東方情給誇讚了一番。
老板娘聽了之後也笑著連連點頭，道：“沒錯，令夫人的美別說男人見了會起愛慕之心，就連身為女子的我都驚羨不已呢，還是安全最重要。好，我這就去給你們找找看。”
半個時辰之後，從雲裳坊走出三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一看就知是侍從，但卻也眉清目秀。而另外兩個，高一點的藍衫男子俊逸瀟灑，手中的玉骨扇更為其增添不少風流倜儻之姿。
而那個低一點的白衣男子，雖然身形有些瘦小，但卻是麵容清秀儒雅俊美。膚白賽雪，一頭黑發隻用一支木簪固定住，那垂落於兩鬢薄如蟬翼的發絲讓她的臉更為柔和。
好一個飄逸脫俗的美男子。
三人一步出雲裳坊，立即吸引了來來往往無數行人的目光，有驚歎，有忌妒，也有迷戀。而那些見到他們的無論是少女還是婦人，無一不芳心大亂。有的羞得立即垂首離開，而有膽大的則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仍找不回自己丟失的心魂。
慕憶秋側首打量著身旁著男裝的東方情，良久，才仰天發出一陣喟歎之聲：“當你是女兒裝時，我對你傾心不已。可當你扮男裝時，與你站在一起，我卻又自慚形穢。唉！這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絕色人兒？”說完，又是一聲的長歎。
跟在他們身後的小月聽了掩嘴偷笑，心中卻又十分認同他的話。
在她心中，夫人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那你說我是穿女裝好還是男裝好呢？”東方情斜睨他一眼，淡笑。
慕憶秋偏首極是認真地思忖了一下，才一拍玉骨扇，道：“當然是女裝好，我可不想見到有人長得比我還帥！”
“你和我相公比還差得遠呢。”東方情忍不住打擊他，雖然和行天雲相比他要略遜一籌，但還不至於她所說的相差太遠。
“有機會我一定要會會他！”慕憶秋似是十分不甘，那兩道墨眉微微顰起。
見他？
東方情突然想，如果一個男人跑到別人家裏找別人的老婆，不知會有什麽事發生？
應該會很好玩吧。
“好啊，我家隨時歡迎你大駕光臨。”她笑了，壞心眼地做出邀請，不僅僅是為了看戲，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一定會去的。”慕憶秋抬眼看看漸暗的天色，歸巢的鳥兒成片或三三兩兩地從天空掠過。再看看街道兩旁，有的店已經開始打烊了，一些行人小販也開始陸陸續續地返家。而她，似乎並沒有要回去的打算，不禁有些疑惑了。
“你這是要去哪？”
可是東方情卻並不回答，隻是一味地朝前走著。
“你為什麽要女扮男裝？”他又問，心中突然有種不好地預感。
可是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她不答，他也不再問，就這樣一直默默地跟著她。一路拐過幾條街，漸漸地他突然發現，街上的行人似乎又多了起來，而且清一色的全是男人。
至此，他的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又拐過一條街，突然眼前一亮。
這條街與別的街不同，這個時候其它的街道都已冷清，而這條街卻是燈火輝煌，人潮湧動。
“到了。”東方情駐足於街頭，望著街上的熱鬧喧嘩，勾唇笑了。
“你來逛妓院？”慕憶秋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瞪著淡笑的東方情，震撼已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了。
女子逛妓院？
聞所未聞！
“有何不可？”東方情朝他嫣然一笑，然後大踏步向街心走去。
慕憶秋怔住，然後丟下仍在怔愣的小月追了上去。
小月在乍聽到妓院二字時頓時傻了眼，她萬萬沒想到夫人和方小姐口中好玩的地方居然是妓院。她雖不曾來過妓院，但也從其她人口中聽說過妓院是專門供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而良家女子是從來不會踏足這裏一步的。
小月怔愣過後也連忙追趕了上去，膽怯地輕輕扯住東方情的衣袖，近乎哀求地道：“夫人，我們回去吧。”
“我說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東方情眸光一冷，輕輕掙脫她拉扯她衣袖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小月知道夫人一定是不會聽她話的，所以隻好低低地垂著頭跟在她的身後，對兩旁那閣樓之上或打情罵俏，或不斷向下麵的尋歡客拋送媚眼的青樓女子更是不敢看一眼。
東方情卻是邊走邊慢慢打量著，麵色淡定從容。
而慕憶秋卻忙活起來了，一邊和這邊的姑娘們打著招呼，一邊對那邊的姑娘們拋媚送吻，全然一副風流的花花公子模樣。
這條街兩側都是朱樓高閣，每一間青樓的門前，都站著幾個盛裝打扮的姑娘，和來往的歡客們打情罵俏。而那些倚於閣樓之上窗邊的姑娘們，則不停地搔首弄姿，揮舞著手中的絹帕邀請著下麵來往的歡客們。
當她們遙遙望見那自街頭緩緩行至的三人時，均是一怔，怔過之後就盯上了。
都說姐兒愛俏，尤其是像東方情和慕憶秋這樣俊美瀟灑的公子。如是，當他們一行三人行至自己的青樓前，每個姑娘莫不是露出自認為最美的笑臉，奮力地對他們做出邀請。
“公子，到奴家這裏來吧。”
更有龜奴竟然跑上前拉拉扯扯，要將他們往自己的青樓裏拽去，幸好慕憶秋將他們自他們身上強行拉開。
小月早已被嚇得麵無血色，雙手死死抓住東方情的衣袖不放，一刻也不敢鬆手。
“臨香閣。”終於，東方情在一家青樓前駐足，抬頭望著牌匾上的字輕輕念著，然後笑了。
這時，上來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將他們團團圍住，一邊擁簇著他們向裏走去，一邊還不忘向其她的青樓姑娘露出得意之色。
這次，東方情並未掙紮，任由她們拉著。
來到臨香閣裏麵，東方情發現這臨香閣並不像她所想像中的那般浮豔奢靡，竟清新雅致的很。這裏的姑娘們雖然也是輕羽霓裳，但並未濃妝豔抹，個個清麗的如臨世的仙子。
聽方依依說今晚這裏的頭牌詩然姑娘會出場獻舞，而一個月之中這位花魁也僅僅出場兩次，每半月一次，每次出場莫不是驚豔全場。
據說這位詩然姑娘具有傾城之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一位絕代佳人，多少名門富甲的公子一擲千金想要見一見其麵都被拒之門外。而有幸能與詩然姑娘共度一夜春宵的歡客自此便三魂丟了七魄，整日心心念念的都是詩然姑娘，更有甚者，欲替其贖身遭拒後而當其麵自殺的。
想來，這位詩然姑娘定是美豔不可方物。
東方情一行三人在大廳的偏角找了張空桌坐了下來，然後開始四下打量起來。現在雖然離詩然姑娘出場還有一段時間，但此時大廳裏早已聚滿了慕名而來的歡客。有的翹首以待，有的則與其她姑娘們喝酒調樂著，但眼神仍不時往台上飄著。其實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目的，就是來一睹詩然姑娘的仙姿絕色，哪怕隻能過過眼癮也好。
東方情瞥了一眼正左擁右抱享受美人恩的慕憶秋，挑眉問道：“慕兄可曾見過詩然姑娘？”
“我？”慕憶秋訝然，然後搖頭自嘲道，“我是什麽人，詩然姑娘怎麽會願意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