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突然,一道劍光閃現,帶著淩厲的殺意,破空襲來。
傅青麟警覺,一個輕旋,摟著東方情飄至了三尺開外。
在他們的麵前,赫然立著一身白衣的行天雲,手執銀蛇,神色清冽,緊緊盯著麵前緊擁在一起的兩人。
“放開她!”他冷冷開口,周身彌漫著一股讓人戰栗的寒冽殺意。他站在那兒,墨發輕揚,衣袂無風自動,手中的銀蛇更是泛著森寒的冷芒,比之那懸於天上的冷月還要冷上三分。
聞言,傅青麟垂首望著懷中的東方情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邪肆。然後,他鳳眸輕抬,睨向一臉冷怒的行天雲,那放在東方情腰間的手不禁攏得更緊了。
“沒想到行堡主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難道你忘了,在四個月之前,她就已與我拜堂成親,成了我的妻子,我記得當時行堡主你也在場的吧。”他輕飄飄慢悠悠地說完,似是炫耀般,俯身垂首,故意當著行天雲的麵在東方情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她不是!”行天雲見狀,冷冽的雙眸似是能噴出火來,狠狠盯著那個妖媚的男人,恨不能將他燒得屍骨無存。
然後,他的眸光輕移,落在了傅青麟懷中的人的臉上,原本盛滿了怒意的眸子倏地一變,瞬間又被無盡的痛苦所填滿。
他向前逼近了一步,眼睛緊緊盯著東方情,痛苦不堪地問道:“為什麽?情兒,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麽?”
他原本以為她已經同意與他重新開始,可他萬萬沒想到,她在和他恩愛纏綿了一夜後,居然不告而別。
她怎麽可以這麽狠心,一夜之間,讓他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有時候,他真想剖開她的胸膛,挖出她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是用什麽東西做成的,為什麽可以如此的狠心絕情。
他一步步向她逼近著,腳下,都是碎落了的真心。
東方情看到他痛苦受傷的模樣,輕輕別開了眼,不忍再看。
“沒有為什麽,既然你不肯離開,那麽隻有我走。”她的語氣清冷,神情更是冷漠。
那樣的冷漠深深刺痛了行天雲的心,令他前行的腳步微微一滯,停了下來。
“那你……今晚又為何要與我行夫妻之禮?”他仍是不死心,仍抱有一絲期望。
驀地,腰間傳來的痛楚讓東方情眉頭一皺,她詫異地抬頭,卻對上了一雙含怒的鳳眸。
她輕輕睨了他一眼,轉首對行天雲冷然道:“男歡女愛,本就平常,就算是報達白天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吧。”
聞言,行天雲的身形輕輕晃了晃,那隻執劍的手微微顫抖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在你的心裏,究竟有沒有過我?”破碎的心帶著最後的一絲期待,俊逸的臉上,是一種絕望的傷痛。
他似乎聽到了有什麽正在慢慢地綻裂。
他的傷心,他的痛苦,她都可以感受得到。可是,如果這樣可以讓他對她徹底死心的話,她寧願自己成為一個最冷血無情的人。
於是,她冷嗤一聲,譏諷道:“我早就對你說過,今生,我除了自己,誰也不愛!”
“嘩!”那慢慢綻裂的東西終於破碎,落了一地。
行天雲一個踉蹌,幾乎栽了下去。他穩住身形,載滿創傷的眸子緊緊盯著東方情,倏地,氣血上湧,一口鮮血不可抑製地自唇間噴出。
東方情的心一驚。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吐血了,第一次,是在她與傅青麟成親的那晚。
這個癡情的男人,竟對她情深如此嗎?
“好一個除了自己誰也不愛。”傅青麟突然輕笑出聲,從寬大的袖袍中探出另一隻修長冰涼的手,撫上了東方情的臉頰,似笑非笑地問道:“如今你打算怎麽辦呢,娘子?這麽纏人的家夥,要不要為夫我幫你殺了他?”
“殺了他?”東方情微怔,繼而朝他綻放一抹燦若明霞的妖冶媚笑,“你能殺得了他嗎?”她承認他武功超卓,但這裏不是絕情宮,想殺行天雲?
有那麽容易嗎?
她眼中的質疑非但沒有惹怒傅青麟,反而讓他笑了起來,似是十分開心。他在她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怎麽,你就這麽不相信你的相公?到時候我若殺了他,你可別心疼喲!”
語畢,他放開了東方情,展臂向行天雲躍了過去。那迎風飛揚的紅袍,像極了一隻正在翩翩起舞的美麗蝴蝶,又像暗夜裏燃燒的一團火,炫爛奪目。
行天雲見傅青麟向自己這邊掠了過來,伴隨著一陣強烈的殺意,他連忙舉劍防守。
很快,一紅一白兩道人影便纏打在了一起,從地上打至空中,又從空中鬥到別人的屋頂上,你一掌,我一劍,幾十招過後,竟不分上下。
也許是久未逢敵手,這兩人居然越打越亢奮,越打越酣暢,竟忘了一旁的東方情的存在。
東方情看著緊緊纏鬥在一起的兩人,再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東方的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
天,很快就要亮了。
照他們這樣打下去,何時才會休止!
她可是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
打了個哈欠,她無聊地瞥了眼那站在樹冠上鬥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拉緊了肩上的包袱,轉身,朝回走了去。
如今,走是絕對走不成了!
她隱於此,最主要的還是躲著傅青麟。如今,他既已尋來,再想躲,哪裏還會那麽容易?她一不會武功,二不會易容。
更何況,還有個行天雲。
既然躲不掉了,還不如回去繼續當她的酒樓小老板。
這叫什麽?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正是如此!
這一覺,東方情一直睡到黃昏時分才醒了過來。
而在她的房門外,一左一右一紅一白兩個人影相對而立,猶如兩尊門神。
行天雲立在門的右麵,猶如一棵蒼鬆勁柏,筆直挺拔,一雙冷冽的黑眸緊緊盯著對麵。
而在他的對麵,傅青麟卻是雙手環胸,歪著身子懶懶地倚靠在牆上,一臉的愜意悠閑。鳳眸似閉還開,像在打盹,一頭如墨的發絲隻是用了根碧玉簪子鬆鬆的別著,那張如寒玉雕琢的臉在黑發的掩映下,更加顯得光潔瑩白,卻也更加顯得妖冶邪美。
看著看著,行天雲原本冷冽清寒的眸子慢慢彌上了一層怒意與不屑。
明明就是一個男人,卻長得男不男女不女的,還偏偏打扮得如此妖嬈,簡直就是一
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