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憑本事給爹爹惹了殺頭之禍
白伊伊送完珍珠,覺得自己頭頂光環,救世主的自覺越發高漲。
回到房間,她一整晚都睡不著,乾脆就起來解決邢夫人留下的那堆禮物。
這一家子難怪胖到沒朋友,就連送禮物也都是吃的。
白伊伊很有良心,忍著屎臭味放了兩大盒糕點在後院,和貓兄弟們分享她的喜悅。
「照這個節奏下去,憑藉我的智慧把便宜爹送上龍椅都不是問題。」
白澤:「……」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白伊伊抱著糕點躺上床,吃著吃著心裡就美,不知不覺間困意上來。
她傻笑了兩聲,嘴裡糕點都沒嚼乾淨就閉上了眼睛。
夢裡她看著榮郇成為攝政王,宗叡做了新皇帝,然後宗叡掛了,榮郇登基,她直接從郡主升級成了公主。
美好啊。
「快叫郡主起來,宮裡宣召的使者來了!」
恍惚間,耳邊是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
白伊伊公主的衣服還沒傳上,就被人一把拎了起來,周圍場景迅速變換成了她的小房間。
她雲里霧裡地東張西望,聽著長命在耳邊禱告,外面管家不停地催命。
「到底怎麼了?」
白伊伊總算是反應過來,這是狗皇帝又要作妖了。
「宮裡說不定有事,王爺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小主子別怕,跟著王爺就好。」老管家一邊嘆氣一邊安慰白伊伊。
白伊伊睡意消散,第一反應就是甄秀在宮裡出了事,皇帝要找榮郇麻煩。
她被拎著上馬車,榮郇正坐在車裡養神。
「爹爹?」
榮郇沒反應。
白伊伊自覺地縮在角落裡,動用她無窮的智慧來預知未來的災難。
馬車一路疾行,到了宮門口才停下。
白伊伊跟在榮郇身後,學著榮郇的模樣裝虛弱。
來接他們的太監一句話都沒多說,直接領著他們往太後宮里去。
一到慈寧宮,白伊伊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御林軍幾乎把周圍圍了個密不透風,她跟榮郇被弄死在裡面都沒人知道。
難不成皇帝是請君入甕,打算直接殺了榮郇?
白伊伊心跳加速,全程低著頭,進了太後宮里就跟著榮郇行禮,一口氣都不敢多喘。
她剛跪下,就發現前面還有跪著的人,定睛一看,是正在小聲抽泣的邵婉瑩。
再往前看,還有個婦人正跪著喊冤。
「陛下明鑒,那一匣子鮫珠並非我輔國公府所有,而是宸王府今早送來的聘禮。」
白伊伊頭頂天線立馬豎了起來,眼睛猛眨,強烈的不祥預感湧上心頭。
「宸王。」皇帝涼颼颼的聲音飄下來。
榮郇背脊挺直,慢條斯理地跪了下去,態度恭謹。
「臣不知犯了何罪。」
「放肆!還敢說不知何罪!」太后怒目而視,臉都氣紅了,盯著榮郇道:「國庫失竊東海國進貢的一千顆鮫珠,皇上下令暗訪已有月余,沒想到今早在你命人送去輔國公府的聘禮里查出來整整一匣!」
白伊伊眼睛一番,差點沒當場抽過去。
卧槽?那鬼珍珠是東海鮫珠?你訛我的吧?
「宸王府落魄多年,並沒有本事弄來一匣東海鮫珠,送去的聘禮清單里也絕沒有這一項。」
榮郇態度不卑不亢,視線投向上位的皇帝母子,「請陛下與太后明察。」
皇帝面色冷峻,眼神毫無溫度,與榮郇四目相對。
「如你所說,那一匣子鮫珠是旁人放進去的了?」
白伊伊瘋狂點頭,是啊,我放進去的,跟我爹沒關係啊。
榮郇低頭,恭敬一拜。
「臣只是據實相告,陛下若是不信,不如叫國公府拿出聘禮單子,再去臣府中搜上一搜。」
搜吧搜吧,反正後院只剩下一堆貓屎。
白伊伊抹汗,忽然又開始懷疑,她挖屎的時候不認真,說不定有兩泡屎沒挖乾淨,這要是被查出來,那真是給榮郇扣屎盆子了。
完蛋了完蛋了。
白澤:「恭喜你,憑本事給榮郇惹來了可以殺頭的罪過。」
白伊伊吐血,又只能裝可憐縮在榮郇身後。
皇帝廢話不多說,直接派人去搜宸王府,一副十拿九穩的態度。
白伊伊貓在後面,跪累了就蹲著,反正有榮郇和裙子擋著。
她咬著手指,內心祈禱神仙保佑,千萬別讓貓屎里多出一兩顆珍珠來。
轉念一想,神獸就在她身邊,根本屁用沒有。
她心裡更慌,呼吸緊張,喘氣聲大得像風箱聲似的。
榮郇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緊張,在袖子下面抓了抓她的小手。
成年人的手包裹住小孩的小爪爪,傳遞來的只有冰冷,卻讓白伊伊冷靜下來不少。
穩住,大不了自己站出來背鍋,反正又不是沒死過。
她給自己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建設,都開始用手丈量自己的脖子了,太監急匆匆的腳步聲出現在身後。
「陛下,去宸王府搜查的人沒有找到鮫珠。」
白伊伊重重地鬆了口氣,腳下一軟差點倒下。
「不過找到了另一樣貢品。」太監一個大喘氣。
白伊伊瞪大眼睛,一秒又綳直身子,嗖的一下轉頭往太監手裡的托盤看去。
她眯起眼睛,覺得那東西有點眼熟,又想不出是什麼。
皇帝手一揮,命令道:「說。」
「在小郡主房間里搜到一塊吃剩下的駱駝乳做的白玉糕。」
白玉糕啊……
白伊伊渾身輕鬆了一點,緊接著就聽到太監繼續說。
「白玉糕同為東海國貢品,一共只十二包,尚未來得及送入宮中。」
白伊伊如同五雷轟頂,抓心撓肺地難受,早知道就把那半塊糕塞下去了啊!
「宸王,你作何解釋?」皇帝目光凌厲,如果淬了毒的冷箭,毫不留情地往榮郇的方向射過去。
白伊伊咽了一口口水,想上前一步,「那糕點是……」胖球的娘給的。
她話還沒說完,榮郇已經用力地拉住了她。
「陛下,臣確實不知這糕點從何而來。」
皇帝冷哼,驟然諷笑,「你一問三不知,就打算逃脫罪責嗎?」
「證據不足,自然不能認。」
榮郇挺直的背忽然松泛了些,他低頭拂了拂袍子,長長地喘了一口氣,似乎是支撐不住,竟然原地坐了下來。
「聘單上沒有珍珠,臣不能認,一塊不知來路的糕點,臣也不能認。陛下英明,自然也不會憑著半塊糕點治臣的罪。」
他語氣平靜,聲調平穩,看向皇帝的眼神不卑不亢,彷彿只是在念書,而不是在和一國之君爭辯。
白伊伊站在他身後,總覺得他有點不太一樣,莫名有點強勢。
她不敢抬頭去看上面的皇帝,被眼中釘這麼懟,皇帝估計要氣炸了。
「來路不明的糕點?」太后忽然開口,視線探向榮郇身後,道:「只怕那糕點上還有這孩子的牙印。」
白伊伊一把捂住嘴,呼吸暫停。
榮郇擋在她身前,神色不變,「太后說笑了,四五歲的孩子,牙印大抵都差不多。」
「宸王!」
皇帝臉色大變,猛地用力拍龍椅,直直地站了起來,滿目陰鷙地盯著下面站著的榮郇。
白伊伊瑟瑟發抖,緊緊抓住榮郇的衣角。
榮郇站起身,對著皇帝深深一拜。
「臣雖不能認挪用國庫之罪,但自知失察,讓贓物流入了自家府邸。」說著,他又跪了下去,「因此臣自請七日查清案情。」
「七日?」皇帝臉色緩和,重新落座,「若是查不清呢?」
榮郇抬頭,目光堅毅,「臣願承擔挪用國庫之罪。」
他說得堅定,白伊伊在後面聽得抓狂,七天,七天夠用個屁!
「好!」
皇帝被氣笑了,森森目光落在榮郇臉上,「朕給你七日。」
說完,皇帝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是想讓眾人退下。
太后忽然開口:「皇帝,哀家有話。」
皇帝面色疲憊,道:「母后請講。」
「宸王一向謹慎,從不多說多走,近日卻反常得很。」太后目光銳利,直直地看向榮郇身後,「尤其是這個小丫頭出現之後。」
白伊伊打了一個激靈,盡量往榮郇身後縮,在心裡把老太后罵了個狗屎噴頭。
「母后欲如何?」
「哀家覺得應當先將這來歷不明的妖孽關進天牢,待宸王查清案情再說。」
白伊伊頭頂問號,差點就忍不住出來罵人。
丫的,關我屁事!
白澤:「鮫珠不關你事?」
白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