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榮歸故裏
“驚鴻,別瞪我,我的老領導開口,再加上我爸的老上級指著鼻子給我下命令,我才將你拖過來的。你要埋怨,先去找我爸去!”
嚴嘉一邊變戲法地從汽車後備箱裏拿出兩件晚禮服,一邊推卸責任。
柳驚鴻哭笑不得地盯著前麵的藝術大劇院,連數落翻譯姐姐的心思都沒有了。今天是省裏舉報的新春音樂會,省裏的大小領導幾乎都要出席,她即將出演兩個節目,簡直可以說是“榮歸故裏”的最高待遇。
想想也不奇怪,她本來就是國家樹立的典型傳奇人物,打工妹直接搖身變成了音樂大家。不費吹灰之力地奪去了世界最頂級鋼琴大賽的金獎,比起前輩子的小提琴金獎還要略高一線,坐實了音樂家的名頭。
尤其她還是雙料大師級演奏家,回到家鄉不拖上台去表演兩個節目,就是對她這個為國爭光的傳奇人物不尊敬,也是對自己的前途不尊敬。大概她回家的消息傳出,早被人家盯上了,之所以不說,隻是給她一個小小驚喜罷了。
隻不過安排兩個節目?大概又是一場不是比賽的比賽吧!她上輩子在音樂這行當幹了十多年,對裏麵的各種規矩門路一清二楚。安排一個是真的邀請,是表演給大家欣賞;安排兩個節目就隱含檢驗考究的味道。
一個十四歲才開始練習樂器的鄉下姑娘,再天才也不可能彌補時間的差距,尤其還是精通兩門樂器。自然要“耳聽為實,眼見為虛”,親耳聆聽一下才能決定真偽。
一想到這暗藏機關的表演,柳驚鴻笑罵道:“我看你多半是賣友求榮,將我給賣了。究竟得了什麽好處,我可有一半。”
嚴嘉一手提著晚禮服,一手扯著她朝後台走去,口中也不停歇地道:“好處被阮雪給搶走了,你去找她。不過我們單位窮,最大的好處也就是天涯海角七日遊的旅遊團,四張票全部被阮雪連鍋端了。”
柳驚鴻笑著道:“我記得你可是外貿局的,還窮啊?要演奏什麽節目,總該告訴我吧?是不是我上去隨便應付兩個就作數吧?”
嚴嘉喜笑顏開,比自己還得意地道:“你還真說對了,你想演奏什麽是什麽,沒有具體要求。”
柳驚鴻就不多問了,知道應該演奏什麽了。要是年輕氣盛二十年,絕對是拿著國外的世界名曲秀優越,但現在麽,則是返璞歸真,拿出一點真實本事秀秀。
才走進後台,就聽到四周傳來不少議論聲。
“她就是那個得國際金獎的女孩子,怎麽看起來這麽年輕?”
“這也太漂亮了點?難道那個金獎一半還是看人長相的?”
“怎麽還有一個小提琴呢?她不是得鋼琴金獎嗎?”
……
嚴嘉開始聽了幾句還不以為意,但就算走進更衣間,都可以聽到不少人對柳驚鴻評頭論足,很多言論都是集中在一個方麵。就是漂亮女孩子天生有優勢,她獲得金獎多半是因為人長得漂亮。
紅眼病!
嚴嘉在心頭立刻得出了這個結論。
柳驚鴻才聽了幾句,就知道今天的表演水深著呢!簡單的說,就是她被人給針對了,不少人都對她很有意見!她幾乎和國內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就算是參加國際鋼琴大賽的幾個隊友也不是一個省的。剩下的幕後元凶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梁青,隻有他有搬弄是非的用心,意思也十分簡單——不跟我合作,我讓你在國內寸步難行,讓你原形畢露!
要是她隻是一個靠天才成功的鄉下女孩,可能弄不清楚其中的利益關係。可惜她其實是一個穿越者,本身就是牛氣衝天的小提琴家,根本不怕在音樂方麵的任何難題。
就給你這個老狐狸一點顏色看看!
一瞬間柳驚鴻就收斂起隨便演奏兩個曲目的心思,決心秀一把。
就不知道什麽才能先聲奪人呢?
嚴嘉見身邊的柳驚鴻就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聲道:“你在國外演出的時候,那些外國人也是不是這樣議論你的?我就是想不通,你為什麽一點都不在意呢!”
柳驚鴻嘴角溢出一絲淺笑,很隨意地道:“原來還是很在意的,但自從被兩把手槍指著,死裏逃生之後,就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了。”
說起這事情,嚴嘉噗嗤一笑道:“你救了人家一命,人家準備以身相許,你還不愛搭理人家。這事情好像搞顛倒了哦!”
柳驚鴻脫下外套,將晚禮服掛在衣架上,沒聲好氣地道:“別亂嘰喳,我現在的麻煩夠多了,可不想這事情傳得滿城風雨!”
嚴嘉吐吐舌頭,捂著嘴巴,表示不說了。這事情還真如同柳驚鴻說的那樣,要是傳出去,不等音樂會散場,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不過實在按捺不住心頭的八卦,將嘴唇湊在她耳朵邊,小聲嘀咕道:“你們兩個的經曆,不去拍攝成電影太可惜了!要不這樣,我讓我爸買下你的報道權,讓報社的發行量也大火一把。”
柳驚鴻伸出手掌道:“你出多少?我去年才賺了不到一百萬美刀,可窮著呢!”
嚴嘉捂著她的嘴巴道:“小姑奶奶,你小聲一點,人家都對你的成就妒忌羨慕得不得了。要是知道你一天還能賺這麽多錢,我敢打賭,你走出去就要被人毀容的!”
柳驚鴻扒開她的手掌道:“恐怕第一個先動手的就是你了。”
嚴嘉絲毫不掩飾地道:“我連妒忌羨慕的心思早死了,動手我可打不過你。咦,這幾天你男朋友沒有打電話給你嗎?或者是你們兩個偷偷摸摸地在半夜三更說悄悄話?!”
柳驚鴻揪揪她細膩精致的臉蛋,笑罵道:“我看你是發春了,開始想男朋友了!”
一巴掌將擺出顧影自憐的女文青推出門外,開始換上晚禮服。既然有人故意找麻煩,那就打扮得漂亮一些,不穿冷色調的天藍色了。
對於化妝這門技術,柳驚鴻就是走的簡單大氣,優雅樸實的路線,幾下就完成了打扮,剩下的就是去化妝室那邊補一點淡妝。
還沒走出房門,嚴嘉拿著一個小盒子靠了上來,笑盈盈地道:“耳環你不戴,這款胸花總該戴上吧?”
一邊說,一邊不給機會地直接動手,將那款凱瑟琳送的蝴蝶鑲鑽胸花湊了過來,戴在了禮服上。
然後退開端詳了兩眼,點頭道:“這東西隻有穿晚禮服的時候戴上才搭配,這樣漂亮多了!驚鴻,我發現紅色衣服最搭配你!”
柳驚鴻不上當,再次將她推開道:“想笑話鄉下姑娘隻會穿大紅大紫就明說,我一點都不介意的。”
嚴嘉小聲道:“不開玩笑了,等下有男孩子過來搭訕,請你給一點點麵子。不要幾句話就將人逼跑了。”
說話間,還擠眉弄眼地衝著她遞了一個哀求的眼色。
柳驚鴻上輩子就遇到過不少這樣的情況,失笑道:“好吧,等下有人過來,我都介紹給你好了。”
又是挑撥大家認為她靠臉吃飯,又是介紹男朋友,這是軟硬皆施啊!
看看你梁總經理還能玩什麽花樣?!
嚴嘉左右看了一眼,對她咬耳朵道:“是我老爸的頂頭上司幫忙介紹的,你就給一個麵子。要是我能搞定,就不需要找你了。”
柳驚鴻白了她一眼,算是同意了。
幾分鍾後,她才化完妝,塗抹了一點口紅和眼影,正在照鏡子。
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就抱著一大捧鮮花走了過來,很自信地道:“柳小姐,真高興能再次見到你。我叫夏寧,是你的粉絲,在歐洲音樂節見過你的表演,震撼得我半個多月都沒有回複過來。今天能再次參加你的音樂會,真是我的榮幸。”
柳驚鴻掃視了這青年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盡管穿者打扮普普通通,但這份自信就不是普通人能企及的。
尤其是在這種官方的音樂會出現在自己麵前送花,非富即貴,或者兩者兼有。
“謝謝誇獎,夏先生客氣了!”柳驚鴻接過鮮花,嗅了兩嗅,隨手就插在了旁邊的花瓶裏,笑著道:“夏先生參加過我的音樂會?是不是在歐洲留學啊?”
夏寧帶著一絲羞澀地道:“在高盧進修文學,都快過去三年了。”
文學啊!?
柳驚鴻隱隱知道麵前這人是誰了。父親算是國內的文學泰鬥,兒子從小也有才華,幾篇文章都獲獎過,還發表過幾本文集。不過在十多年後,被人挖底爆出所有的作品都是父親代筆或者潤色。
但無論這麽說,人家走純偶像派路線,還真算是人生贏家。現在擁有不少粉絲,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年輕才俊”。
一下也了然於胸,在這樣正式的場合,真正權勢滔天的子弟,是不會出現在這裏招人非議的。隻有來自民間的商場人士,才會這麽大大方方地過來送花。
通過嚴伯伯的關係介紹過來,也十分符合這位偶像文學青年的身份。
嫣然一笑道:“可惜我書讀的少,才小學文化,對文學更是一竅不通。要是將來有時間,我一定去讀讀書,也就不會鬧出連一篇完整文章都寫不出來的笑話了。我姐是翻譯,最喜歡文學了,說不定你們兩人有共同愛好呢。”
不等人家回答,又繼續道:“我還要去準備一下節目,就先告辭了。”
轉身扯著嚴嘉,就走到旁邊的小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嚴嘉對她恨得牙癢癢地,氣呼呼地道:“你這就叫給麵子?你還不如直接讓他吃閉門羹好呢!你還小學文化,騙誰呢?!”
柳驚鴻打開小提琴盒子,認真地整理起來,等翻譯姐姐鬧騰夠了,才小聲道:“他不是你的偶像吧?幹什麽忙著打抱不平?我看啊,這姓夏的也沒什麽本事,你看這花上的言辭比你寫的小詩都不如。多半他的文章都是找人寫的。”
聽到柳驚鴻的爆料,嚴嘉眼睛一下張得大大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柳驚鴻心頭發笑,穿越的好處之一就是對許多事情都是有“先見之明”!
伸手不打笑臉人,先給他碰一個軟釘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