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絕戶

  「我走，不正合你的意嗎？」蘇晴撒開張氏的手，轉身對上裴氏嫌惡的視線。

  裴氏抱著胳膊，斜愣著身子，翻了個白眼問張氏，：「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家蘇晴在我家有吃有喝有住的，還有你看病的二兩銀子，她走了誰還我？我們裴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就算是刮來的，扔了也不圍你家這種人。」

  和兒子的婚事鐵定是不行的，但是這花在蘇家的銀子也得找回來。

  「裴氏，咱都是一村的媳婦，你看這樣吧，閨女我帶走，這親事也不辦了，欠你家的銀子我會想法子還上的。」張氏鐵了心要帶女兒回去，一家人就算再苦再窮也好過在別人家當牛做馬的被欺負。

  女人一輩子不容易，嫁婆家是個大事，她寧願閨女找個窮的模樣一般但是對女兒真心實意好的，也不能再把女兒交到裴家手上。

  「不行，你說啥是啥啊，你們一家子窮酸相，別說二兩銀子了，兩個銅板拿得出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一大家子都等著吃你家絕戶呢，別說銀子了，能給你留點雞毛都算你能耐！」裴氏得意洋洋的說完，看著張氏沉默不語，心裡暗道一聲爽。

  這回這個撞傻的死肥豬知道了吧，是她裴家照顧了她娘，這個死肥豬不是孝順嗎，孝順就老老實實的在她家當牛做馬的還債，有張氏這個護身符，看蘇晴還能飛上天不成！

  蘇晴沒有吃絕戶的記憶，問娘，：「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可真是傻，整天只知道吃不幹活，你爹死了，家裡沒男人，就算散夥了，把你家的田地屋子都分給幾個叔叔，你家往後就光屁股過吧。」裴氏補了一句，蘇晴這才明白過來。

  合著就是她爹死了，就當沒她家這戶了唄，呵呵，可不是吃絕戶嗎，吃光搶光拿光，還真是三光政策。

  「娘，這是真的嗎？」蘇晴有點不敢相信，這種陋習真的能被延續下去？

  張氏哽咽著點了點頭，這是規矩，但凡家裡沒了男人，有兄弟姐妹的就分給兄弟姐妹，沒有兄弟姐妹的就分給遠方的親戚，能拿的拿完，拿不完的吃光。

  「你爹剛出事，娘就自個去找，還把腿摔斷了，回來蘇家人就弄了個衣冠冢把你爹給葬了，娘也不能去找你爹了，你說人還沒找到，咋就能弄個衣冠冢給埋了。」

  裴氏看著哭哭啼啼的張氏啐了一口，：「呸，你還哭呢，人家給你男人挖個墳你就該感謝人家，從懸崖上摔下去那人能活著？就算能活，指不定摔成啥樣了，看病不得銀子啊，你家男人在床上躺一輩子，難道讓幾個兄弟養活你們一家子？」

  就她家死老頭子傻，這一家子的親弟兄們都趕緊撇開關係，不想被拖累，他倒是大方，還把蘇晴接回來說要讓兒子和她成親，就因為和蘇晴那個死爹兩人以前給孩子訂過娃娃親。

  「娘，不理她，咱回家。」蘇晴繞到平板車前面，朝弟弟招招手，打算推著娘回去。

  裴氏攔著不讓走，朝著看熱鬧的村民們大喊，：「大傢伙都來評評理，張氏這是縱容著她女兒欺負人呢，大傢伙都看清楚點，往後誰都不能把閨女嫁給這死肥豬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