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第271章 命運

  第271章 命運

  凱爾本在伊姆瑞克傳信之後很快便到了碼頭，滿船被所在籠子里的獸化人正迷茫地嚎叫，凱爾本的手因為憤怒而顯得微微顫抖，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在深水城，在他的面前進行這種罪惡的貿易。


  「嗚嗚嗚。」一個渾身長滿毛的小女孩在偷偷哭泣，但她仍舊忍不住地磨著自己尖銳的牙齒，想要撕咬關住自己的籠子。


  「解離術！」


  黑髮黑須的法師冷漠地抬手指向商會負責人，碧綠色的射線如同死神的召喚一般將對方的身體化為了肉眼不可見的灰塵。傳奇法師的震怒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生怕自己多說什麼讓對方注意到自己。


  「你認為該怎麼辦？」伊姆瑞克出聲介入。


  凱爾本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這些獸化人確實讓他有些頭痛：「如果是往常，我可能會拉下面子去請求月之少女的牧師們收容引導他們。」


  「可是現在.」凱爾本苦笑一聲，伊姆瑞克知道了他的言下之意，眾神墜落的時代，牧師們失去了與神明溝通獲取力量的渠道，據說有些教會有神明本尊的親臨，那些幸運的牧師發現在靠近神明的身邊之後，短暫的恢復了神術的祈禱能力，但深水城之中，月之少女的神殿卻沒有那麼幸運。


  「將他們流放入地下吧，凱爾本，你沒有能力拯救他們。」伊姆瑞克勸到。


  「如果他們能活下來，當月之少女回歸神國，我們可以拜託她的牧師來為這些可憐的人凈化。」


  凱爾本無奈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也是一個折中的辦法，雖然他同情這些獸化人，但他也絕不會允許這些獸化人危及到深水城的市民安全，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給予萊拉·銀手的承諾。


  城市守衛們將獸化人用鐵鏈拴住，一個個帶入了下水道的入口處，凱爾本施法將他們的鎖鏈去除，這些狂暴的獸化人立刻就想攻擊凱爾本。


  「安靜！」


  龐大的魔力從凱爾本的身軀之中迸發而出，震懾住了這些獸化人，他抬手施法，一道粗大的精鋼鐵門被法術創造出來，封鎖住了下水道通往外界的出口，隨後，凱爾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獸化人們很快恢復了正常，他們用尖牙和利爪試圖撕碎鐵門，卻毫無建樹，只好往黑暗的深處走去。


  但獸化人和凱爾本，甚至伊姆瑞克也沒有注意到的是。


  一個看起來非常瘦小的小女孩在眾多獸化人的身後靜靜走著，她的表情已經褪去了害怕，反而帶著徹底的冷漠和一絲至高的聖潔。


  在她背後的脖頸處，一個具有深紫色邊緣的純黑的圓盤標記正發著幽幽紫黑色的光芒，那是黑夜，是虛無，是失落，也是遺忘。


  ——


  此時此刻，位於科米爾的某處郊外。


  午夜閉著眼睛，清晨的陽光灑落在身上，像是溫暖輕柔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頰。


  她從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來，卻不記得曾經來過這地方。她看到窗外是一片草地，遠處是濃密的森林，不論她在哪裡，這決不是她的目的地——科米爾。


  她的衣物、裝備和書籍整齊的碼放在精美的手工梳妝台上，就在這間裝飾漂亮的房間的另一側，午夜感到一絲熟悉，擺放的方式與她自己的習慣一模一樣，似乎是她自己做的一般，但她卻毫無記憶。


  午夜摸摸喉嚨，感覺到睡袍下方有一個冰冷的吊墜。她掀起睡袍，走近鏡子來更仔細地檢查這個吊墜。這是一顆藍白色的星飾，幾股能量如同微小的閃電般划掠過表面。她翻轉吊墜想要檢查背面，卻感覺到脖子上的皮膚也被微微扯動，吊墜的鏈子被接合在她的皮膚上。


  她全神貫注地在吊墜上施展了一道簡單的法術來偵測魔法，但是法術的結果超出了控制。吊墜上爆發出一道強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小小的一塊珠寶吊墜竟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午夜的雙膝發軟，似乎整個房間都開始旋轉。


  午夜轉向床鋪，回到羽毛軟墊那裡，整個人癱倒在上面。她的手指用力抓住床單，雙眼緊閉，直到暈眩感離她而去。


  「是了，我怎麼忘記了呢。」


  午夜靜靜地在床上癱倒了一會，當她緩過氣來時，她才想起那可怕的事實，魔網早就混亂了，就在剛剛，哦不，是在幾天之前。


  午夜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有些遲鈍了，怎麼連時間都記不住了。


  她從床上起身，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法術書，怪物指南，法術材料包，從巫術小鋪購買的火球術魔杖等等。


  當她摸到將最後一本書收起時，一陣微風突然吹過，將書本翻到了其中一頁。


  「重複的命運。」


  也許是正好翻到了一章的結束，書頁只有這簡短的五個字，午夜將書合上，裝進了行李袋之後拉起了拉鏈。


  她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但她有預感自己此時應該進入科米爾的城市——阿拉貝爾。 午夜帶著行李騎上了馬，不敢在輕易使用法術的情況下，午夜只能依賴更可靠的行進方式。她進入了城內，來到了一處酒館中稍作歇息。


  「聽說了嗎，女士之家可以付費覲見女神泰摩拉的真容！這可是只有我們阿拉貝爾才有的特權哦！」一個水手洋洋得意地喝著劣質的麥芽酒，大聲吹噓。


  午夜聽此立馬決定，泰摩拉神殿「女士之家」將是自己的第一站。


  當她和泰摩拉的眼神交會時，一種奇異的情緒擾亂了午夜的內心，她突然明白了，毫無疑問，眼前的女人就是女神的化身。她感到和對方是如此親密無間，彷彿她們的靈魂共有了某個秘密或者某種真相——儘管午夜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然而這次會面最令人不安的，是在她離開前女神投來的眼神。


  那是恐懼的眼神。


  午夜連忙走出神殿，將那天剩下的時間用來探索城市。她沒有找到密斯特拉的神殿，最後只好鼓足勇氣向一間當地酒館詢問魔法女神的下落，卻只得到茫然的注視和聳肩。似乎並非所有神祇都像泰摩拉一樣在降臨之夜時華麗地現了身。事實上，有些神祇始終沒有出現。


  密斯特拉彷彿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最終，午夜的遊盪將她帶到阿拉貝爾之光酒館，剛好趕上晚飯的時間。她站在門階上，發現有隻巨大的黑色烏鴉像禿鷹一樣在昏暗的空中盤旋，接著她移開目光，進入酒館。午夜在酒館深處的桌子上坐下，點了一大杯她最愛的啤酒和一頓豐盛的晚餐。


  一支冒險者小隊在午夜的進食期間引起了她的注意。雖然他們遠在寬敞的酒館的對面，交談也迅速地消失在酒館的熙熙攘攘當中，但午夜卻發現自己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被魁梧的戰士和那個瘦弱的盜賊所吸引。最後，她離開她的桌子，來到了更能聽清楚他們講話的地方。


  「這些牆是活的，」凱特蓮·月歌說，「別說隔牆會有耳了，就連牆壁本身都長著耳朵！」


  凱蘭沃靠上椅背，吞下麥酒，打了個嗝。牧師艾頓嫌棄的看了一眼他，覺得這種冒失的行為實在是讓他感覺到丟臉，一旁的希瑞克則是在慢條斯理地享受著牛排的美味。


  凱蘭沃和希瑞克這段時間裡一直奔波於各個任務之間，最近的一次任務將他們帶回了阿拉貝爾。


  他們受到了阿拉貝爾政府官員的委託，尋找一個失蹤的重要人物，卻發現這中間牽扯著散塔林會的黑惡勢力，一個名為羅恩萊斯·耐茨布利的政府官員被凱蘭沃和希瑞克發現是散塔林會的間諜，但沒有人相信他們，還好有著火發女神淑妮的忠實信徒——艾頓幫忙，他們才能成功揭發耐茨布利。


  他們來到酒館慶祝，卻遇見了眼前這個身著布衣的女孩——凱特蓮·月歌試圖請求他們幫助自己完成任務。


  「城堡怎麼可能擁有生命？」希瑞克嗤道。


  「這一座就有！牆壁會自己向你逼近，在你視線之外的走廊會自行改變形狀，把你困在迷宮裡餓死。就連灰塵本身也足以致命——它會化作實體，變成能穿刺你心臟的匕首，或是永遠不知疲倦的勇猛戰士。」


  「啊，原來是拜託他們去一個危險的城堡？」一旁偷聽的午夜抓住了信息重點。


  「噢，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小傢伙？」希瑞克質疑道，陰影中的臉上露出微笑。他背靠牆壁而坐，這是在他當盜賊的日子中學到的經驗，考慮到他和馬雷克的戰鬥才發生不到一個小時，這一經驗可說相當實用。


  希瑞克很清楚，凱特蓮沒有透露一切實情。因此盜賊選擇保持沉默，用戴著手套的手遮住臉上的笑容。


  「再告訴我一次，為什麼我們要冒著死亡危險，去幫助你和這個允諾給我財富、自己卻只穿著破布的女孩？」艾頓問凱蘭沃。


  凱蘭沃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凱特蓮的第一時間，就發覺她異常的迷人，讓他忍不住地想要幫助對方。


  「我的夫人被困在那邪惡的地方，除非你們三人去救她，否則她永遠都會是那兒的囚徒！」凱特蓮臉色越說越蒼白，前額滲出了汗珠。


  「幫助她」


  彷彿風中吹拂過一絲聲音，午夜感覺自己好像聽到有人說話，但那感覺又太過朦朧，似乎是自己的錯覺。


  「這是我的天命嗎？」


  午夜的腦海里不知為何蹦出了一個詞語，她只覺得自己應該加入對方，前往那個可怕的城堡，救出她的夫人。


  　這一章有超多伏筆，超級多的伏筆-。-你們都想不到我寫這張時候的腦洞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