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第278章 密斯特拉的隕落
第278章 密斯特拉的隕落
「諸國度正處於混亂之中。」密斯特拉的周身散發著光芒，她的聲音憂愁而又充滿迷茫。
「這我們已經知道得夠多了。」凱蘭沃無所謂地說道。
「凱！」午夜喊道。
「但你知道為什麼嗎？」密斯特拉語氣嚴厲，凱蘭沃陷入沉默。
密斯特拉繼續說道：「有一種力量甚至比諸神更加強大，這種不為凡人所知的力量將諸神逐出神域。守衛之神海姆守住神域的大門，逼我們留在國度中，當我們降臨國度，就必須為自己找到一個人類宿主，一個聖者，否則就與流浪的靈魂沒什麼兩樣。」
「因為兩個人犯下的罪，我們所有人都被迫為此受罰。班恩和米爾寇偷走了【命運石板】，而且至少有一塊石板就被藏在諸國度中，但我不知道在哪裡。我們有責任找到這些石板，並且將它們送回神域。」
希瑞克似乎有點不解，「但你沒有石板，」他說，「你打算怎麼辦？」
「用兩個竊賊的真實身份來交換對其他無辜神祇的寬容。」密斯特拉說。
凱蘭沃的雙臂在胸前交叉，倚靠在他的坐騎邊大笑：「這太荒謬了，她大概是偷跑出來之後自己編造了這一切。」
突然，密斯特拉的聲音悄悄地鑽進了戰士的腦海中：「我本可以徹底去除你血脈中的詛咒，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凱蘭沃的笑聲停住，臉色變得蒼白。
「女神，讓我跟你去吧！」午夜叫道，凱蘭沃驚慌地瞧著她。
密斯特拉小心地權衡利弊，要人類目睹只有諸神可以理解的景象？這女人會被逼瘋的。凱特蓮的腦袋能被保護，但她沒有辦法保護午夜。
「只有神祇可以跟來。」密斯特拉說完，藏在吊墜中的力量和從班恩那裡汲取來的能量都盤旋環繞在她的身體里，好像在隨時等待釋放。
她體內的魔法源泉似乎在威脅著即將溢出，在逐漸失去對體內力量的控制的同時，女神感覺到一種僅屬於人類的恐慌。輕輕搖晃的草地刷刷作響，藍白色的火焰籠上每一片葉子。
伊姆瑞克感到腳下的觸感變得溫暖，空氣中遍布藍白色的火花，寒風化作可見的光紋實體，傳遞著只有最瘋狂的藝術家才能描繪出的鮮艷，藍白色火焰不斷燒灼著空氣，然後逐漸消失了。
「幸好，成功了。」密斯特拉心裡鬆了一口氣。
只在那一瞬間，午夜看到了那座聖階，她發現它只有名義上被稱為階梯。
那是數不盡的潔白而纖細的雙手，掌心向上。有些單獨而立，有些則形成古怪的肉團，好像融合在了一起。它們毫無規律地起起落落，冷色的手指不斷擺動，緊張地迎接它們的下一位客人。一張晶瑩的骸骨網路依附於群手之上，卻看不到任何斷指殘骸，只有輕柔流動的薄霧從一團手飄到另一團上。
聖階不見了，午夜的注意力再次轉向密斯特拉。
凱特蓮的形體開始變得模糊，她閃爍著微光，冒險者們發現女孩變成了她原本將會成為的女人。她的身體豐滿而美麗，臉龐嬌嫩而性感，但她的眼神十分滄桑，流露出無盡歲月的秘密。
女神轉身離開英雄們，她的步伐有些顫抖，似乎在向上步入天空。無論女神的腳碰到哪裡，都會放出微小的藍白電光。
密斯特拉眼中的聖階及神域正在不斷改變，前一刻她看到雕刻在雲中的壯麗教堂和它門前寬闊豪華的樓梯，下一刻就看到活生生的巨大符文包圍了大門。它們不停與同伴交換位置，跳著不知名的舞蹈，來訴說密斯特拉沉思已久，卻至今無果的奧藝秘密。
只有大門本身保持不變：那是一扇龐大的鋼鐵之門，鍛出一隻巨拳的形象，那是海姆的象徵。
密斯特拉走過階梯的一半時，雲層分開，守衛之神在她的面前現身。
「你好，海姆。」密斯特拉熱切地開口。
海姆只是盯著密斯特拉，冷漠地說道：「回去，女神。這不是你該走的路。」
「我要回到自己的家！」密斯特拉說道，她被守衛激怒了。
「你帶來了命運石板嗎？」
密斯特拉微笑，「我帶來了石板的消息。我知道是誰，以及為什麼偷了它們。」
「那還不夠。你必須回頭，神域不再屬於我們了。」
密斯特拉似乎有些困惑，「但艾歐陛下會想要得到這些信息。」
海姆一動不動，「把它告訴我，我會單獨傳達給祂。」
「我必須親自傳達。」
「我不允許。」海姆說，「在為時已晚之前，回頭吧。」 密斯特拉不知為何，心中燃起了一陣無名之火，她對眼前古板守舊的海姆怒不可泄，也對自己身為最為強大的神明之一，竟然要向其低頭的事實而感到挫敗。
在那莫名的至高力量的撥動下，密斯特拉的心，亂了。
密斯特拉並沒有考慮是否應該告知海姆實情，讓其通報艾歐，她只是固執地繼續向上攀登聖階，原始的魔法力量緊聚在費倫四周，如同她想要的那樣隨時等待她的呼喚。
「我不想傷害你，好海姆。離開這裡。」
「我有責任在此阻止你，」海姆說，「我曾一度疏忽職守，不會再有第二回了。」海姆進一步向下走了一步。
「離開這裡。」密斯特拉說，她的聲音猶如雷霆。
海姆堅持立場，「別逼我傷害你，密斯特拉。我仍是神祇，但你不是了。」
密斯特拉僵住，「你說我不是神祇？」
海姆的話如同針一般刺入密斯特拉的內心，她再也無法忍受那狂涌的怒火，她要讓眼前這個愚蠢的傢伙得到懲罰！
密斯特拉向守衛之神踏出腳步，她召喚了能夠召喚的全部力量。當她準備施展第一道法術時，因那力量而微微顫抖。
海姆垂下眼，然後再度看向她，「那就這樣吧。」
在地面上，午夜注視著諸神彼此靠近。海姆在密斯特拉朝他釋放出藍白色能量箭的同時伸手，細小的白色火焰灼燒著他的皮膚，守護者緊咬牙關，朝密斯特拉的方向揮出一拳，女神向後閃躲，幾乎在這個過程中掉下階梯。
海姆進一步向前，他沒有任何武裝，但當他靠近女神之時，彷彿有火焰從他的手上躍出。密斯特拉本能地知道不能讓他的手接觸到她，於是她繼續撤退，原始魔法劈裂了守衛者周圍的空氣。
密斯特拉試圖施展【畢格比粉碎掌】，巨大的力場手掌從空中出現試圖為其女主人抵擋蠻子的靠近。
但守衛者對它不屑一顧。
海姆的手向下劃出一道弧線，他的手指輕鬆穿透了力場的保護，劃破密斯特拉的胸口，後者感受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痛苦貫穿了她的本質。血霧噴進空中，將閃爍的魔法火花染成深紅，強迫它們消失殆盡。
當海姆的手擦過密斯特拉的肩膀時，她的血液變得冰冷。作為報復，魔法女神施展了一道直達海姆精神的法術，利用他的恐懼，迫使他在害怕的顫抖中向她低頭。守衛者咬牙再次攻擊，並不理會密斯特拉的法術。守衛者最大的恐懼是有負於上主，在他已經能夠正視這種恐懼的現在，沒有任何東西能嚇得住他。
「通用權能——神力護盾！」
海姆掙扎著釋放了身為神明的能力，金色的光芒包裹住了他的身軀，密斯特拉的法術再也造不成任何傷害了。
密斯特拉知道自己輸了，海姆的手劃過她的身軀中央，讓她的肉體裂開一道傷口，藍白色的火焰和鮮血組成的洪流從中湧出。海姆離她的脖頸只剩幾寸距離，她感到頸邊刮過一陣冷風。
希瑞克站在原地，注視著互相殘殺的神祇，著迷於這壯觀的景色。海姆的每次攻擊都令他感到一陣興奮，諸神的鮮血從空中灑下，讓他的情緒莫名地高漲。
伊姆瑞克沉默地注視著天空的爭鬥，他知道這裡就是魔法女神的終點了。面對仍舊貴為神明，能夠動用神力的海姆，密斯特拉沒有絲毫勝算。
密斯特拉避開海姆的另一擊，同時送出一道【高等束縛術】，原始魔法形成的鐐銬落在守衛者的身上。擺脫它們對海姆來說輕而易舉，但密斯特拉利用分心的瞬間將他絆倒，跌跌撞撞地越過了守衛。
她的身體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很難集中精力，但她還是爬上了樓梯。大門在她面前升起，神域真正的威嚴呈現在她的面前，有那麼一瞬間，女神再度瞥見了她極樂境中完美綺麗的居所。
這一切都屬於我，密斯特拉想。
她爬上頂端，下方的雙腿不住顫抖。魔法女神向大門伸出手，卻被另一隻手抓住了手臂，逼她轉過身。海姆的雙眼中流露出悲傷。
「再見了，女神。」海姆說。
然後他的手穿過她的胸口。
「不！！！」在地上看到這一幕的午夜崩潰大喊，密斯特拉竟然在她的面前被屠殺了。
密斯特拉的頭在無法名狀的痛苦中後仰，她的神性從聖者中逃離，脆弱的人類肉體爆炸開來。
伊姆瑞克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熱浪向他襲來，魔網正在崩潰，他身上的防護法術一個接一個的扭曲消失，空中的熱氣彷彿有一道看不見的灼熱力牆正在向他逼近。
原本溫和燃燒著藍白火焰的草地如今變成了黑色，它們沖刷著大地，只留下一片荒蕪。災難始於女神的腳下，然後開始向四面八方蔓延。
密斯特拉，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