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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149章 【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就死了呢

  第149章 【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就死了呢】


  「盧導,我覺得好像有什麼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機會,剛剛失去了。」


  吉城,


  醫院,


  當盧正義跟觀山道人急匆匆趕到時,張煜是已經清醒過來有段時間,有氣無力的看著兩人,嘴裡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


  「什麼機會?」


  盧正義關切的問道。


  「不知道啊,不知道。」老張平躺著,喃喃道,「好像是做手術的時候,我看見有個人躺在病床上,旁邊有幾個人圍著他在哭,我應該還活著吧?盧導。」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可真行,老張。」


  盧正義無奈站在旁邊,「道長的話都不聽了是吧。」


  「仗著自己年紀大,就覺得只有自己是對的是吧,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嘿,『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是不是這個意思?」


  「那補藥也是毒藥這句話聽過沒?」


  「就是,醫生的話都不聽,就是覺得你自己的主意好。」張煜的夫人也在旁邊數落著,「醫生的話不聽,我的話也不聽,伱兒子跟你講,你就跟他吵,就你自己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


  這老張以前有些油膩,還挺好色。


  但給自己找的夫人,倒是一點都不漂亮。


  這四十來歲的人,長相看著普普通通,就是保養得還不錯,氣色紅潤,看得出來很健康。


  張煜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小小聲的回道,「那些東西買了放家裡,總是得找機會用一用的。」


  「我尋思著,養得也差不多了,吃點補藥給精氣神都提一提,恢復得快些。」


  「盧導,你那戲,不是要拍了嘛。」


  他急著身體好起來,然後進組。


  「那這還得怪我了,當初是不是不應該通知你。」


  盧正義揶揄著他。


  「不是,我就是……」


  張煜僵著臉。


  他剛才那幾句話,其實就是好面子。


  以前在劇組裡被說說,也就說了,反正大傢伙都一樣。


  但現在在自家夫人面前……


  「別說了,我明白的,我就是生氣。」


  盧正義瞧著他的樣子,心裡就清楚了,適時的開口,「咱倆都共事這麼長時間了,結果你現在病了,我那邊劇組一個人執導,你知道的,我沒把握。」


  「以前有什麼麻煩的事情,我都問著你的,你有經驗、有能力。」


  「現在呢,你說你亂給自己進補,搞得進醫院了。這下要我怎麼辦嘛,我一個人拍,還是劇組停工等你?老張,你可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大家都是男人,數落歸數落,在他妻子面前,該給的面子還是得給的。


  別的不說,老張的妻子聽見原來自家丈夫在劇組裡這麼有份量,臉上那生氣的情緒也緩和了一些。


  「挺麻煩的,現在。」


  一直沒說話,默默把脈的觀山道人插了一句,「虛不受補這個詞,你沒聽說過嗎?你這給自己吃的還是猛葯,至少得是幾十年份的大葯,也不瞧瞧自己這身體消不消化得了。」


  張煜躺在床上病懨懨的,眼巴巴看著他,沒開口。


  他現在是老實了。


  「道長,我們這都數落過了,要不然,你還是說說狀況吧。」


  盧正義安撫著。


  觀山道人臉色挺嚴肅的,自己診斷的病人,亂吃藥出事了。


  對於一個醫者來說,這種事情很糟心。


  「還能有什麼狀況可以說的,支架手術都做了。」觀山道人搖搖頭,「就按著醫院給的葯吃吧,養個三個月能下床做點不劇烈的活動,等個半年才能相對穩定一些,至少一年的時間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能有些劇烈的活動。」


  「不是,道長,您別生氣,您還是給我開點中藥吧。」張煜有些急了,說話的聲音也沒有那麼微弱了,「我這一次一定按照你開的方子吃藥,不多加其他的葯。」


  他覺著人家是不想治了。


  半年才能穩定下來,一年才能夠做些劇烈的活動,那這就得休息一年。


  一年時間以盧導那效率,至少兩部戲他參加不了。


  到時候人走茶涼,回去的時候,人家還需不需要自己那就難說了。


  至於說,真讓人家等自己一年,張煜不敢想。


  「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適合中藥調理了。」道長擺擺手,「中藥調理過程中,更多的是依靠著藥力去促使身體產生反應,讓身體去治癒自己,效果慢、療程長。」


  「因為但你現在是剛做完支架手術,再服用中藥去刺激身體自我恢復,不確定因素太多了,所以還是用西藥比較好。」


  「其實不管中藥、西藥,主要還是得對症下藥,能治病才是好葯。」


  他並不排斥於讓病人去使用西藥,得根據實際情況操作。


  因為張煜才剛做完手術不久,需要休息,所以盧正義他們也沒有多打擾。


  把一些看望的水果放下后,他們便離開了。


  老張是吃補藥吃多進的醫院,送補藥就不合適了。


  這錢呢,他們家也不缺。


  所以盧正義兩人過來,其實就是給他安個心,水果也只是順帶的一點伴手禮。


  「沒想到,道長對於西醫也這麼了解。」


  剛走出病房,盧正義便問道。


  「我在道觀待了三十幾年,別的沒有,時間是最多的,什麼書都看一些。」觀山道人回道,「都是治病救人,中醫跟西醫還是有些相似的,理解起來並不難。」


  「張煜剛做完手術的情況,確實適合用西醫。」


  「等一年後,身體基本適應了體內多出來的東西,他還是希望用中醫調養,可以讓他來找我,或者去找廣府那位老神仙,人家在醫學方面的造詣比我深刻多了。」


  他說的是許炳才。


  之前跟盧正義通過電話的醫生。


  觀山道人的表現,跟雙瞳電影里的道長極其相似。


  主要,他是本色出演。


  人家沒學過表演,硬要塑造一個虛假的角色,難免會影響到總體質量。


  所以他是按照自己生活中的性格去扮演的。


  「對了,你的新劇本準備好了嗎?」


  剛走出醫院,觀山道人又繼續問著,「剛才聽你們的意思,你是快要拍新片子了?」


  看剛才張煜那急迫的樣子,劇本肯定是有了。


  「有了,我準備回去就開始籌備起來了。」


  盧正義點點頭,「老張,我確實沒辦法再等他了。」


  等張煜一年,不可能,於公於私都不可能。


  至於說,一個人可能會拍得不好,或者是出錯,盧正義總是得走出去的。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有著老張在旁邊指導的舒適圈了。


  拍咒的時候,盧正義已經能獨自剪輯。


  拍雙瞳的時候,他也已經開始上手執導。


  接下來的第一誡,算得上是順理成章的『畢業作品。』


  「是嘛……」


  兩人在路邊停下,等著叫的快車,觀山道人遲疑著,「盧導,從認識到現在,我幫了你多少忙了?」


  「這工作上,道觀也借了,劇本也指導了,書也背了,還參演了。」


  「這生活上,你們劇組的人生病我也看了,你給劇組的人要些護身符,我也給了,這……」


  盧正義無奈回道,「道長,你有話就直說吧,能幫忙的事情,我一定不推辭。」


  人情就是這樣的,有借有還。


  一直麻煩著觀山道人,他也做好了被麻煩的準備。


  觀山道人輕聲開口,「……其實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新劇本。」


  「就……就只是這樣?」


  盧正義有些錯愕。


  看一下劇本,這有什麼好為難的。


  「這麼說,我可以看了?」


  觀山道人反問著。


  「當然,又不是什麼大事。」盧正義隨口回道,甚至於直接拿起手機就準備打開電子版的劇本,「你又不是娛樂圈的人,就算知道劇本了,也不會到處去說,把劇情提前泄露。」


  「對對對,我不會泄露的。」


  觀山道人搓搓手,有些迫不及待。


  「喏。」


  盧正義把手機遞過去,有些疑惑,「不過你怎麼突然對劇本感興趣了,難不成,演戲演上癮了?先說好,這部戲可沒有適合你的角色,你想要拍戲,得等以後。」


  「我哪有那閑工夫去拍戲,你請我去,我都不去。」觀山道人接過手機,隨口回道,「我就是覺得,你拍的片子總是能有些深意,想先看看劇本罷了。」


  這番話……


  盧正義遲疑著問道,「你該不會也覺得,我是在透過電影告訴觀眾一些什麼吧?」


  觀山道人拿著手機,看了他半天,點點頭,「很有可能。」


  別人可能就是隨口說說,也不會去細想。


  但是他不一樣,當初拍雙瞳的時候,觀山道人就一直有這樣的想法。


  盧正義的戲,總是跟梁美娟扯上關係。


  楚人美是被丈夫拋棄,她也是。


  咒里,李若男不是一個好母親,她也是。


  後來吧,觀山道人拍攝雙瞳的時候覺著,這可能就是個意外。


  可結果呢?人家拍完之後就升仙了。


  某種層面上的升仙了。


  這真的沒有關聯嗎?


  那現在梁美娟已經走了,盧正義接下來這個戲要對應些什麼呢?


  「……那我覺著你還是別看劇本了。」


  盧正義臉色微妙,似乎明白了對方在聯想些什麼,伸手想要把手機拿回來,「我怕你看完,誤會些什麼。」


  「別別別,就看一下。」


  觀山道人擋住他的手。


  接著,他趕緊把目光投向手機屏幕,可這一看,他就停不下來了,臉色越來越難看,心情越來越壓抑。


  一直到上了車,回到臨時休息的酒店裡,觀山道人都始終沉默著。


  「我可以再問個問題嗎?」


  等到兩人獨處的時候,他終於再一次開口了。


  「你說。」


  盧正義隨口回著。


  「一直以來給你提供劇本的人,到底是誰?」


  觀山道人沉聲問道,語氣很是沉重。


  ……


  ……


  一個修行人拍電影,總是會讓人猜想,這人是不是想透過電影傳達些什麼。


  就好像是一個心理醫生,他在跟別人交談的時候,人家一旦知道他的職業,就會忍不住開口問道,『剛才我們對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分析我的心理?』


  其實沒有。 上班的時候,一直琢磨病人已經很累了。


  下班的時候,哪會去琢磨這些?


  當然了,形成固定職業習慣的人例外,比如從事服務行業的,總是忍不住稱呼別人為『您』、『先生』、『女士……』之類的禮貌性稱呼,顯得非常客氣。


  遊戲運營也算是服務行業的一種。


  他們需要做些像是微博、論壇動態傳達。


  策劃一旦對於遊戲機製做出什麼改動,又或者是發福利、抽獎活動之類的事情,運營人員便需要發出公告,並且對於公告內容進行傳播。


  「謝謝,謝謝!真是麻煩你們了!」


  遠在海城的一處醫院內,病房門口,王曉旭很是客氣的目送著一個個醫護人員離開,朝著他們揮手,「再見,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們了,雖然你們沒有把我治好,但我不怪你們,別太有壓力!」


  他的聲音很大,幾乎可以在整條走廊上傳遞。


  但比較讓人遺憾的是,整個過道,沒有一個人朝著他投過來目光。


  「唉……」王曉旭無奈的搖著頭,「打工人就是辛苦啊,明明剛剛才看著一個人在自己的面前,勞累過度而猝死,自己卻還得膽顫心驚繼續加班。」


  他的語氣里滿是感慨,但帶著一些辛酸。


  回到病房時,王曉旭的臉色就更加無奈了,「誒,誒!」


  「媽,你怎麼還哭啊,唉呀,你別哭了。」


  「我真的是,這麼大個人了,心理承受能力能不能強一點。」


  看這病床邊,都已經哭得沒有淚水掉出來,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好幾歲的母親。


  王曉旭趕緊跑過去,伸手想要幫她擦眼淚。


  奈何,他這手直直的就從母親的臉上穿過去了。


  「喂喂喂,爸,媽都哭成這樣了,你也不勸勸他。」


  王曉旭沒辦法,只能站起身看著父親。


  那個平常總是樂呵呵的父親,現在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母親旁邊,看著病床上的自己。


  可那眼眶卻也是紅的,只是強忍著沒落淚。


  「不是,您老也來這套……」王曉旭是真受不了這個,自己也快哭了,趕緊把目光看向旁邊的弟弟,「小弟,咱家現在可就你一棵獨苗了,爸媽老了,你趕緊勸勸啊。」


  他弟弟不愛學習,沒考上大學,高中就在外打工了。


  這人吶,比起自己可強多了。


  「爸,媽,別哭了,哥要是還在的話,瞧著你們現在這樣,現在指不定在旁邊急得直蹬腿呢。」


  果然,弟弟就是不一樣。


  王曉旭欣慰的同時,又覺著有些丟臉。


  以前總覺得弟弟學習成績不好,早早出去打工是錯的。


  結果自己讀了個大學出來,實習才不到一年,直接就猝死了。


  這承受能力,還沒人家一半強。


  大抵是自己隨母親,他更隨父親一些。


  「叔叔阿姨,咱們現在除了給阿旭送行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


  遠處,一個頂著兩個黑眼圈、頭髮稀疏、穿著格子衫的年輕人說道,「咱們得給阿旭討個說法才行,什麼公司這麼黑心,讓一個這麼年輕有活力的人加班加到勞累過度。」


  王曉旭本來看著二老哭,還有點想跟著哭。


  一聽這話,他直接笑噴了,「老大,你可別說我了,就你這熊貓眼,我真怕下一個猝死的人是你。希望我這一走,能稍微警醒一下你吧,錢雖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啊。」


  什麼道理都得親身經歷一番,才能了解。


  「說起來,老四怎麼還不來。」


  旁邊,宿舍老二想起了什麼,「我記得他有個親戚是做律師的,如果他能幫忙的話,那我們幫叔叔阿姨討說法也能順利一些。」


  「他給我發消息了,說是請假有些麻煩。」


  宿舍老大沉著臉,「唉,大公司,沒辦法,走流程很麻煩的。」


  「唉……」


  老二坐在旁邊,看著病床上那個漸漸冰冷下來的人,「明明說好的,轉正以後找個時間一起去看盧正義的電影,嘿,說起來這個習慣還是他帶起來,騙我們去看山村老屍,說什麼……」


  說著說著,他笑起來,笑容有些苦澀。


  明明上學的時候,大家都好好的,怎麼剛一工作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呢。


  「沒事沒事,有這份心就夠了。」


  王曉旭在旁邊擺擺手,「老四好不容易進光影,總不能因為我這點破事,就給人家開除了。」


  「不來好,不來好的。」


  「現在這世道,找份合適的工作,真不容易。」


  可惜,他的聲音沒人聽得見。


  「呼——」


  而就在這時,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從屋外響起。


  接著,病房的門隨著一個粗重的喘息聲響起,一個留著大汗,顯得很是狼狽的青年出現在了門口,「抱歉抱歉,我來晚……」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見著屋內那沉重的氛圍,一下子,那字眼就說出口了。


  「老,老三呢?」


  他遲疑著,邁著腳步進屋。


  「不是,阿華,你工作呢?」


  旁邊,其他人都瞧不見的王曉旭傻眼了,「你來了,那你工作怎麼辦?」


  「老三,早上剛走,你晚了一點。」


  老大看著他人到了,沉著的臉緩和了一些。


  「……啊,昂。」


  阿華僵在原地,好一會兒,說著模糊的話語。


  一時間,人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在二十齣頭的年紀,身邊一個非常好的兄弟突然離世了,而且還是勞累過度猝死,這種事情真的很難接受。


  不是只是病重嗎?怎麼就走了。


  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死呢?

  死亡,難道不是那些上了年紀的人,才會去考慮,去害怕,去擔心的嗎?

  「老四,你是不是有個親戚是個律師。」


  老二趕緊說著之前的事情,「咱們得想辦法,給老三討個說法,加班就這麼加沒了?」


  「對對對,得討個說法。」阿華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就之前在群里,老三說的那情況,這破公司至少讓老三加班了快一個星期,天天十幾個小時!這比流水線都黑啊!」


  一聽到他說起這麼長的工作時間,王曉旭的母親又忍不住開始哭了。


  父親呢,冷著臉詢問著群里的聊天記錄。


  阿華在旁邊看著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這病房裡的氛圍更沉重了,有些歉意的說著,「那個,我去聯繫一下我那個親戚。」


  說著,他趕緊離開屋子。


  那屋裡的氛圍太壓抑,他不想繼續待下去。


  王曉旭看了一眼開始安慰著自己父母的其他人,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他穿過病房的門,就見著阿華正拿著手機對著病房內拍了張照片。


  王曉旭覺得奇怪,湊過去瞧了一眼。


  「王組長,我真的是來看朋友的。」


  只見阿華坐在病房前的長椅上,先是把照片發給一個備註為王組長的人,接著又發了段消息。


  「行,經理說,如果是真的,這假就給你批了。」


  王組長那邊很快回道。


  「嚯,這假真這麼難請呢。」


  王曉旭在旁邊『嘖嘖』有聲,「我自從上班起,都還沒有請過假,原來這麼麻煩。」


  但接著,阿華又遲疑著,在手機屏幕上敲擊著,「王組長,我那天越級跟經理請假,是因為我真的很急,這是我非常要好的兄弟,大學這麼多年的感情,他病得那麼重,我不可能不來看他。」


  這條消息,他刪刪減減了好多次。


  等到終於發出去之後,又默默等著回復。


  「……越級請假,不是吧喂。」


  王曉旭就在旁邊盯著,使勁的撓著頭,「老四,你不會真的要丟了工作吧。」


  「別啊,你這樣,大好前程不會被我耽誤了吧。」


  「不是,你快回去上班吧,好兄弟,回去上班啊。」


  他的語氣有些急了,手裡不停的想要去推人家。


  可奈何一次又一次,都是直接穿過阿華的身體,而沒有半分的作用。


  「去啊!」


  「去上班!」


  「快去!」


  王曉旭努力的想要推出去,去以一個死者的身份傳遞些什麼,但卻什麼都做不到。


  「唉……」


  呆愣著坐在長椅上,阿華緊盯著屏幕,等了得有五、六分鐘的時間,明明剛才秒回的王組長,這一次卻沒有了消息。


  但這也怪不了人家。


  王組長其實在公司對他挺好的,除了工作上,私底下也不錯。


  他們經常一起去吃午飯,其他實習生可沒有這待遇,要不然,他當初那回校假期也不會請得那麼容易。


  結果呢?這一次當著人的面,跟張經理請假,幾乎是打了人家的臉。


  「唉……」


  又是一聲嘆息,阿華髮現自工作以後,自己嘆氣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不過嘆完氣,他又站起身,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叔叔,是這樣,我有個朋友……」


  ……


  「張經理,這是阿華髮來的圖片,他的請假理由應該是真的,不像是為了偷懶,找些借口請假。」


  王組長拿著阿華髮的照片,直接到了經理辦公室。


  「嗯,倒是挺難得的。」


  張雪茗只瞧了一眼,就搖搖頭把手機推開了,「要是再過幾年,聯繫少了,怕是就沒有這種情誼了。」


  大學這麼多年住一起,某種意義上來說,比跟家人在一起的時間都長。


  要是相處得好,情誼深一些,也是當然的。


  「確實,像我。」


  王組長收回了手機,至於屏幕上,對方後來發的消息,他沒有去回復,「大學舍友就剩一個還聯繫,還是偶爾的。有些關係不聯繫的話,是真的會斷掉。」


  「現在他們要是某個人突然病了,我最多也就轉點錢什麼的,或者是遠程點個外送水果什麼的,祝福一下早日康復。」


  「這要是說線下過去看望,先不說情況,見了面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到時候反倒給人家添麻煩。」


  張雪茗點點頭,「行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額……沒有後續了嗎?」


  王組長有些意外,「畢竟他請這麼多天假,實習報告、最後決定轉正的評分影響什麼的。」


  「算了,看那照片,我覺得他這朋友多半情況不是很好。」


  張雪茗搖搖頭,「人家這麼有心去看望,咱們也留點情。」


  「畢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他那邊如果情況很差,需要多請幾天的話,就……適當放寬鬆一點吧,我覺得,他可能還需要參加葬禮什麼的,咱們稍微理解一下。」


  從照片上,那病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和撤掉的吊瓶、臉色難看圍著的一群人,其實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


  「……好,好的。」


  王組長有些意外,向來一絲不苟,以公司規章制度為準則的張經理,這一次居然說了放寬鬆這樣的話。


  老實說,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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