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200章 【知道了又怎麼樣?】
第200章 【知道了又怎麼樣?】
咒怨的故事,除了與伽椰子生前有關聯的人是主線,沒有辦法進行修改之外。
其他的支線劇情,完全是可以修改的。
因為支線故事,說到底就是一個個不明真相、相信科學的人踏進這個房子,沾染上伽椰子的怨氣,然後傳播出去,一個又一個被伽椰子殺死,吞食靈魂、怨念、恐懼的內容。
所以盧正義在保留主線劇情的同時,對於支線劇情進行了大幅度的修改,並且在拍攝手法、妝造、特效、道具上也與自己曾經看過的電影不同。
他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去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導演,可不是為了把別人曾經拍過的東西,再原原本本拍出來。
既然是因為曾經喜歡過,所以這輩子才選擇拍戲。
那麼盧正義當然也想拍出屬於自己的內容。
他非常渴望去體會一個人在通過努力、汗水,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後,那種成就帶來的愉悅感。
……
「喂喂喂,怎麼回事,他不會是犯人吧?」
「不可能,絕對不是他,這才第三集,現在就把犯人找出來,後邊還怎麼演。他肯定是迷霧彈,被幕後黑手推出來背鍋的。」
「有道理,坐等反轉。」
……
片場,
化妝間的門從裡邊被反鎖,
而在其內,空調緩緩輸送著冷氣,讓屋內的溫度保持在適宜的狀態下,
李珍喜、劉保寧、小薇正圍坐著,一邊追著最新上映的電視劇,一邊吃著零食,討論著平板內的電視劇情。
在外邊,其他人都忙著拍戲、布景、收拾道具的時間裡,她們卻能躲在這裡摸魚。
而這都要歸功於現在劇組裡唯一的特效師,王曉旭。
「李女士,這一次的拍攝有點無聊餒。」
但對於上班摸魚這種的事情,小保寧卻覺得有些枯燥。
這些事情,她在家裡也可以享受。
這一次請假沒去上學,跟著劇組過來是為了好好拍場戲,玩一玩的。
結果來了這裡,她們除了籌備的那段時間可以自由活動外,現在正式開拍了,每天就只能待在這屋裡,就跟……坐牢一樣。
對於劉保寧來說,拍戲並不是上班,而是從更為枯燥的學習生活中脫離出來,一件跟玩遊戲一樣的事情。
只不過比起於普通的電腦遊戲,拍戲可就有意思多了。
而聽著劉保寧的話,本來還討論劇情的小薇和李珍喜頓住了。
「不過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李珍喜有些遲疑的說著,「雖然說,盧導一開始就說了,請我們來這裡是當『模特』的,但以前忙慣了,現在在這裡摸魚,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負罪感。」
小薇攤著手,「沒辦法,你們這一次的工作就是躲在這裡享受嘛。」
順便的,她也沾沾光。
畢竟王曉旭用幻象去扮演她們,那她們母女倆就只能躲在這裡了。
那總不能一整天什麼事情都不幹,就干坐著發獃吧?
而在化妝室外,鏡頭下的片場卻是截然不同的氛圍。
「這房子可真不小啊。」
安靜的房子里,僅有鏡頭內,兩位演員的聲響。
「只是拍戲的時候,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感覺有點太可惜了。」陳俊生背著雙手,參觀著劇組為自己租下的房子,「說起來,租金多少?如果買下來的話,房價貴嗎?」
他時不時點著頭,對於這一戶建的房型很是滿意。
「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跟投資方方面聯繫一下,要到屋主人的聯繫方式,他似乎很著急把這套房子出售。」
神田恭子始終跟在他的身後,耐心的解釋著。
「挺好的,周邊也很安靜,遠離市中心,沒有太多的人流,解決了我會被認出來的麻煩。」陳俊生和善的轉過頭,看向她,「用來養老度假的話,正好合適。」
神田恭子牽強的說著,「……是。」
不過說話的時候,她的手機卻是突然響了。
「抱歉,陳老師。」
神田恭子拿著手機,歉意的看著他,「我這邊可以去接一個電話嗎?是劇組方面打過來的。」
「當然了。」
陳俊生擺擺手,「你去接電話吧,我自己再看看。」
神田恭子又是彎著腰,感激的點著頭,拿著手機從側門出了屋子,去到庭院那邊接電話。
「我,我們已經進來了。」
「什麼?裝修和打掃的人都死了?」
「您這是什麼意思?!」
……
依稀的,陳俊生能聽到她很激動的用和語在跟電話里的人說著什麼。
但因為她的語速太快,他沒有聽懂。
「如果要來這邊居住一段時間的話,和語方面就得好好學一學了。」
陳俊生沒再留意神田恭子那邊,自顧自的在這屋子裡閑逛起來。
從客廳再到食廳、廚房,接著,他又好奇的看了一眼樓上,拎著行李箱從樓梯邁步朝著二樓走去。
「嘎吱——」
腳底板踩在木板樓梯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陳俊生疑惑的看著腳底,又用力踩下去。
「嘎吱——」
又是細微的聲音響起。
陳俊生無奈的搖著頭,倒是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朝著樓上走。
二樓有三個房間,他一一打開。
兩間卧室以及一間雜物室。
陳俊生沒有多思考,就挑了面積最大的那間卧室,放下行李箱。
接著,他又滿意的拉開陽台的玻璃門走出去。
陽光灑在陳俊生的臉龐上,那張臉龐泛起些許皺紋,但笑容卻很和善。
靠在欄杆邊,他朝著庭院內的神田恭子揮著手。
而下方,神田恭子也聽到了動靜,抬起頭來看向他。
她手裡拿著的手機還緊貼著耳邊,臉上滿是驚恐。
在神田恭子的目光跟陳俊生對上的那一刻,兩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情緒。
但很快,她卻很突兀的移開了目光,猛地看向了他的身旁,且眼皮越睜越大,就好像要把眼珠子給擠出眼眶一樣。
「恭子?」
二樓的陳俊生茫然的看著她。
但還沒等他多開口,庭院內的神田恭子卻是慌亂的朝屋外跑,就好像是後頭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一樣。
「喂,喂!」
陳俊生繼續招著手,大聲喊著她,「恭子,你要去哪?」
但屋外頭,神田恭子卻半點都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就跟沒有聽見一樣,逃也似的跑了。
她甚至都沒有去開門口的保姆車,而是用雙腿逃離了這裡。
「什麼意思?」
陳俊生的臉色有些古怪,「她不是劇組給我找的助理嗎?」
「她剛才在害怕什麼?」
「而且……在看著什麼?」
他的臉上作出回憶之色,就好像在回想剛才神田恭子的反應一樣。
緊接著,陳俊生疑惑的轉過頭,看向周圍,又看向身後。
但安靜的房間內,卻什麼都沒有。
是的,安靜。
非常的安靜。
陳俊生剛才覺得這裡很安靜,很適合養老。
作為一個演員,他有時候是不喜歡那種特別嘈雜的環境。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安靜也不是好事。
在這死一樣的寂靜里,陳俊生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
「什麼啊?」
好歹也是一個國際巨星,突然一個人被丟在這裡,陳俊生的臉上也不由自主浮現出煩躁之色。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很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耳朵里。
不是他發出來的,而是從屋內傳出來的。
就好像是有個人壓著嗓子,用氣泡音發出『呃』的聲音。
但這個聲音也僅是一瞬而已,很快便沒了蹤跡,讓人分不清具體是在屋裡什麼地方發出來的。
陳俊生藝高人膽大,皺著眉頭就走進屋內,神情警惕,雙拳抬起。
他可是一個武打巨星。
雖然是為了戲劇而去學習的武術,可能跟很多專業級的選手比不了。
但至少在膽氣上,他是有一個習武之人的氣魄的。 「喵!」
可就在陳俊生警惕的走出房間,來到走廊四處尋找時,猛地,一個貓叫聲在他的耳朵里炸開!
他瞪著兇狠的目光望去,一隻黑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角落裡,且隨著瞧去后,這隻黑貓矯健的邁開四條小短腿,嗖的一下就跑沒影了。
「所以,她是被這黑貓嚇到了嗎?」
陳俊生本來皺著眉頭的舒緩開,笑了。
但就在他放鬆下來的那一刻,鏡頭內,一道矮小的人影很突兀出現在他的身後,看不見的位置。
這是一個光著腳,穿著血衣的小女孩。
其臉上看不清五官,只讓人記住渾身膚色慘白,眼眶內也是黑漆漆的,漏空了一樣。
「咚咚咚。」
緊接著,這小孩同樣跟那隻黑貓一樣『啪嗒啪嗒』就邁出兩條小短腿朝一樓跑下去了。
而在那腳步聲響起的那一刻,本來還放下下來的陳俊生渾身汗毛乍起,後背瞬間濕透。
緊接著,他便看見了那小女孩!
「喂!」
陳俊生瞪大眼睛,望著朝一樓跑去的小女孩,那血紅的腳印子就留在他的視線中。
「喂,小孩!」
陳俊生急得都把唐語說出來了,人直接就矯健的從二樓欄杆跳下,想去追她。
可當他的腳底板落在地面時,眼前卻什麼都沒有。
陳俊生再一回頭,剛才樓梯上的血腳印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間內,一如既往的安靜。
如果不去看鏡頭之外,縮在房間的牆邊,看著這場戲劇的一些和國演員和工作人員的話。
梅狸貓劇組的工作人員對於這樣的場景,早都見怪不怪。
至於那些和國的演員,一個個都捂緊嘴巴,瞪著驚恐的目光,雙腿顫顫的縮在角落。
跟他們有著同樣情況的,還有暫時沒加入到梅狸貓劇組的『臨時工』們。
他們表現可比正在拍戲的陳俊生真實多了。
畢竟人家是在演戲,而他們呢?
周圍都是鏡頭,但他們剛才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鬼一樣的孩子從樓梯跑下來,跑出屋子。
甚至那留下來的血腳印更是在他們的眼皮子注視下,消失了。
而當白偉那邊喊出『咔』的聲響后,他們之中便快步走出來三個人,驚恐的朝著屋外走。
其中,便有這一次和國演員名單里,作為頭牌的阿布寬。
不過他們卻不是要逃跑,而是打算確認一下……
「咯吱——」
就在他們三人來到屋門邊,正打算開門去瞧瞧剛才跑出去的小孩時,門卻突然從外邊被打開了。
他們三人都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走進屋內的是一個長得極為標緻的成熟女人,而剛才拍戲那小女孩,正躲在她的身後。
「麻煩讓一讓。」
於文秀用著熟練的和語,望著他們三人。
「於小姐,請讓我看一看你身後的孩子。」
阿布寬作為三人里唯一一個說話比較有份量的人,很直接便開口了。
從年齡上來說,他大了眼前這個女人至少得有二十歲。
在娛樂圈,年長的人吩咐,那年輕的人就應該……
「抱歉,寧寧還等著卸妝。」
但於文秀歉意的搖著頭。
緊接著,她便直接伸手推開了身前比她足足高了得有一個頭的漢子,護著身後的『劉保寧』,往化妝間走。
而被推開的阿布寬神情有些恍惚。
他站在那裡呆愣愣的,低頭望著身體上,剛才那纖細小手推過來按著的地方。
阿布寬不明白看起來那麼嬌小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這種力氣。
不過他也沒多思考,便跟著三人趕緊轉身,朝著於文秀瞧去。
但他們卻只能看見跟在她背後那小女孩的背影。
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樣子。
……
「盧導演,剛才是什麼情況?」
盧正義這邊剛剛看完剛才拍攝的片段,滿意的點點頭,便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他疑惑的看著他們。
「抱歉。」
阿布寬看著他茫然的樣子,趕緊用著半生不熟的唐語解釋著,「他們,他們是問剛才的拍攝是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盧正義不解的看著他。
他站起身,朝著遠處的王組長叫來的翻譯招了招手。
「那個小女孩剛才是怎麼出現的?」
有了翻譯,溝通的問題就得到了解決。
阿布寬趕緊問道,「還有那些腳印,怎麼消失了?」
剛才那一幕發生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傻眼了。
恐怖片是這麼拍的嗎?
那些讓觀眾覺得毛骨悚然的細節,難道不是後期的時候通過特效製作完成的嗎?
這怎麼實拍還怎麼滲人?
「她?她走過去的啊。」
盧正義擺擺手,「至於那些腳印,道具而言。在腳底沾上特殊的顏料,只在空氣中殘留很短暫的時間,然後就會自行消失,哎呀,這種道具上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演好戲就可以了。」
而遠處,神田恭子同樣神色慌張的走過來。
「盧導,剛才是怎麼回事?」
她驚慌的問著,「剛才李老師走出來的,她,她是不是穿過陳老師的身體了!」
按照劇情,她在一樓通過電話得知先前來收拾屋子並且裝修的工人們都慘死後,又目睹伽椰子的出現,被嚇得逃跑。
而剛才她站在一樓望著二樓的陳俊生,按照劇情演繹時,分明看到那個叫做『李珍喜』的演員從背後靠近的時候,穿過了陳俊生的身體!
是的,就跟……鬼一樣,穿過了陳俊生的身體!
在拍恐怖片的時候,看到私底下很和藹的演員就跟鬼一樣沒有實體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
神田恭子一開始只覺得是看錯了,但剛回來就聽到作為大前輩的阿布寬在詢問導演,身上一下子就涼透了。
而這時,翻譯也察覺到了情況的微妙,一邊翻譯,一邊後退著。
「什麼穿過身體,什麼突然出現,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盧正義煩躁的擺擺手,「作為演員,你們只要按照劇本的內容拍攝就好了,不要去琢磨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雖然我拍的是恐怖片,比較小眾,但請不要小看我這個導演可以嗎?」
「難道在和國這邊,作為演員,這麼沒有禮貌的質問導演是正常的事情嗎?」
接連幾句話,讓本來還顯得很驚慌失措的幾人頓住了。
「記住,我們是簽過合同的,你們如果不按照合同進行履行責任,我這邊將會起訴你們。」盧正義站起身,提醒著他們,「行了,我還得去準備下一場戲。」
「至於你們,雖然你們有些人暫時沒有戲份,但還是得好好準備的,知道嗎?」
眼看著導演發火,他們幾人趕緊彎腰道歉著。
而盧正義沒再說話,離開監控器朝著屋內走。
後頭,一直在附近看著的白偉小跑過來,「盧導,您別生……」
他剛想說什麼,但一瞧盧正義的臉龐,話便止住了。
人家臉上,哪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盧導,您演技真好啊。」
白偉先是豎起大拇指,接著,他又壓低聲音,小聲問著,「不過咱們這麼明目張胆真的好嗎?」
「沒事,我心裡有數。」
盧正義隨口回道,「但你們也得多注意盯著他們點,免得有些人失了智,偷偷拿走一些錄像。」
「明白。」
白偉趕緊回道,拿出手機用群聊囑咐起其他人。
而盧正義沒多少,朝著二樓走。
他並不在意,劇組裡的一些事情被他們知道。
知道了又怎麼樣?
之前是在國內,他也就收斂一些。
但現在人在國外,有什麼好收斂的呢?
況且,他們也找不到證據。
劇組如今今非昔比,以前盧正義一個人控場,自然是各種限制,遮遮掩掩的。
但現在一個劇組五分之四都是他們梅狸貓劇組的人,身份地位、人脈關係也跟以前不一樣了,那他有什麼好怕的?
證據?他們沒機會有。
口空造謠?那就是違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