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第282章 贓款充公
第282章 贓款充公
「荒世源和田平八死了,一千萬寶鈔也被你們貪墨了,這些我們集團都不再追究了。」
白龍吟眼神陰翳,壓抑著胸中的怒氣,「就這樣你們還不滿足?還要找我們的麻煩?」
「你說的那兩個人,聽著挺耳熟啊?」
范無咎將綉春刀扛回肩頭,「老子記得一個是違規潛入帝國本土的殺人犯,另一個是鴻鵠的叛軍,怎麼伱認識啊?」
白龍吟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還有什麼貪墨?可以啊,白龍吟你現在身上又多了一條誣陷的官員罪名,兩罪相加,也不用搞什麼杖責了。」
范無咎歪頭一笑,「砍頭就行。」
白龍吟雙眸泛紅,垂在大腿兩側的拳頭死死攥緊,拳骨咔咔作響。
「貴戶所是不是真以為能夠在犬山城橫行無忌?別忘了,這裡是倭民區!」
「你這不廢話嗎?這要是在帝國本土,老子早就帶人幫你搬貨了,還敢砍你的頭?」
范無咎低頭看向散落滿地的槍械,口中嘖嘖有聲:「墨家出品的傢伙就是不一樣,不用上手都知道足夠精良。比他娘工部配發給我們的裝備還要好。
「魏武卒重型手槍背嵬系列霰彈槍.朵顏衛衝鋒槍白馬義從」
范無咎如數家珍,「這是.神機營1410?這天志會也不地道啊,居然拿本土戍衛的制式武器來濫竽充數。」
「我你媽,老子沒看錯吧,這不是『狼居胥』系列?墨恪居然敢賣你們充能槍械,這麼一把高低得要幾十上百萬寶鈔吧?這麼多武器.」
范無咎眸光如刀,穿過上百名荒世集團成員的身體,落在碼頭邊那艘貨箱堆積如山的運輸船,「你們這要造反啊?!」
聲如雷霆,於平地炸響!
站在范無咎身後的錦衣衛同時踏前一步,殺氣如山呼海嘯一般向前壓去。
「你們現在放棄抵抗,只丟此命,不入詔獄。」
「只丟此命,不入詔獄!」
震耳欲聾的衝天而起,將滿天肆虐的風雨都壓的一靜。
荒世集團犬山分部一眾成員臉色煞白,神色不安的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
反抗,還是投降。
如果是在今日之前,這樣的選擇根本不會出現在白龍吟的腦海中。
他只會選擇拔刀,帶領手下跟這群嗜血的劊子手決死一戰,拼個死活。
可現在,集團總部的命令如同夢魘般不斷迴響在他的耳邊,
「隱忍,從現在開始把這兩個字刻進你們的基因!現在的隱忍是為了最終的勝利,不屈的朝日終會撕破黑暗,荒蕪的世界終會迎來春天!」
「把槍.都放下。」
在無數錯愕的眼神中,白龍吟雙膝一彎,緩緩跪坐在地。
看到這一幕,范無咎下意識眉頭緊蹙。
他不怕白龍吟帶人反抗,甚至就等著對方暴起,這樣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把這些倭民全部殺光。
但現在白龍吟居然真的放棄抵抗,這種情況別說是在四大公司內部,就算是在那些弱小的暴力團伙中,他都從沒有遇見過。
倭民的悍不畏死,相較於鴻鵠都毫不遜色。
錚!
跪坐在地的白龍吟突然拔出一把脅差,沒等范無咎露出笑意,就見對方一刀插進了自己左肩,硬生生將整條左臂卸了下來。
血是鮮紅,並不是白色。
荒世集團的幹部幾乎不會改造自己的軀體,他們崇尚的是純粹的血肉。
劇痛侵襲著心臟,白龍吟額頭青筋根根分明,他丟下肋差,彎腰撿起掉落的手臂,舉在身前。
「這條手臂是我為剛才的冒犯,向范總旗你賠罪。」
白龍吟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兩腮肌肉不斷抽動,聲音卻異常平靜,「還請閣下接受我的歉意。」 這是什麼意思?
范無咎懵在原地,對方的反應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不過他只愣神了短短了一瞬間,隨即便點了點頭。
「啊,歉意我接受了,那就都砍了吧。」
管你玩的什麼把戲,都砍了不就了事?
就算會留下什麼隱患,自然有謝必安的二處來解決。我一處就負責殺人,考慮其他的幹啥?
一處殺,二處埋,推諉扯皮老鬼來。
這是犬山城錦衣衛戶所的規矩,也是他范無咎的行事準則。
「范總旗,既然接受了歉意,那就用不著再殺人了吧?你這般行事,不怕給犬山城錦衣衛留下一個濫殺的罵名?」
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解開了縈繞在范無咎心頭的困惑。
「我說這倭寇在搞什麼把戲呢,原來唱了一出苦肉計啊。」
范無咎橫眼看向來人,不由冷笑出聲:「怎麼,你們宣慰司衙門拿了荒世集團多少錢,上趕著幫他們出頭?」
這個踱步而出的身影,從身上的衣著能夠看出,是一名犬山城宣慰司的都事。
對方對范無咎挑釁的言語置若罔聞,伸手將跪坐在地的白龍吟攙了起來。
「多謝秦都事。」白龍吟低聲道謝,卻看到了對方遞過來的隱晦目光,霎時心領神會,立馬動作隱蔽的回了個放心的動作。
得到肯定答案后,這名宣慰司都事方才轉身面向一眾錦衣衛。
「范總旗,你剛才說的那些有損宣慰司威嚴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
秦都事緩緩道:「只要你現在帶人離開。」
范無咎挑了挑眉頭,「你這是要保他的命?」
「還有那船貨。荒世集團對帝國賦稅多有貢獻,在倭民區的發展進程中更是功勛卓著,不能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罪名,寒了這些良民的心。」
「捕風捉影?我他媽以為自己都夠能說瞎話了,沒想到你們這些人更是睜眼瞎,這滿地的私運入境的違禁槍械你看不見?」
「范總旗,這些槍械上並沒有任何的標誌,你怎麼就能斷定是從帝國本土偷運而來?」
范無咎怒道:「倭民區禁止發展軍工,如果不是走私,那這些槍械從哪兒來?天上來?!」
「不管是從哪兒來,那都是我們宣慰司的職責範圍,我們自然會調查清楚,用不著錦衣衛越界執法。范總旗與其在這裡浪費精力,不如想辦法去尋找鴻鵠叛軍的蹤跡吧!」
姓秦的都事大袖一揮,「如果范總旗你覺得回去不好交代,可以如實稟告貴所的百戶。屆時吳百戶想來我宣慰司問責,我們自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范無咎擅長拿刀殺人,但不會擅長動嘴辯理。
這個宣慰司都事一番搶白,說的他有些招架不住。按他以前的習慣,早就掄起刀把子上了。
但這次行動之前,百戶鬼王達專門囑咐他,遇事多問人,不要埋頭干。還說謝必安為什麼年紀輕輕白了頭,就是因為替他擦屁股擦的。
絮絮叨叨,煩人無比。
念及至此,范無咎乾脆不再去想,對著面前的宣慰司官員說道:「給不給你們這個面子,我說了不算,要問後面的人。」
「誰?難道貴所的百戶大人也來了?」
秦都事心有疑惑,將眼神看向范無咎身後。
一眾持刀的錦衣衛側身讓開,露出最後方一把巨大的黑傘。
撐傘之人藏身在一件寬敞的黑袍之中,自己站在雨中,傘面全部傾靠向那個面容硬朗,英氣逼人的男人。
「今天沒有人走私,但有人圖謀叛國,是我們錦衣衛的事情。」
秦都事看著眼前這個腰掛小旗令牌的錦衣衛,頓時雙眉倒豎,「口出狂言,你什麼身份.」
李鈞根本不屑搭理他,只是瞥了范無咎一眼,淡淡道:「都他媽不是一個系統,你跟他廢什麼話?把人扣下來,問問拿了多少黑錢。贓款充公,敢動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