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130章 129真相大白?
第130章 129.真相大白?
警察局偵緝二處。
偵緝探員們興奮地走進走出,神色之間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氣。
不少其他科室的警察,也故意地在二處門口走來走去,滿臉都是羨慕神色。
二處和稽查處聯合辦案,破獲了裝甲車團二營策反案的消息,幾乎警察局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可是大案子,而且還是涉及軍隊的大案子!關鍵是案子破了!只要是參與其中,就等著升職加薪吧!
喬五德臉上都塊樂開了花,短短几天,自己就好像從地上又重新飛回了天上!
而這一切,都因為自己昔日的好友楊登歡。看來自己還真是沒有看錯人。
秦志超已經走了,自己這個小組僅僅剩下了四個人,喬五德心裡暗暗發誓,即便是小組少了一個人,也一定不能比其他小組差上半分。
龐威顯然還沒有從興奮中走出來,站在門口大聲地和自己同學聊著天。
同學們羨慕眼神和語氣,讓龐威十分受用,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王大嘴開懷大笑,似乎嘴巴更加大了,他可沒有和人聊天,而是朝著滿桌食物下著功夫。
處長沈岩犒賞三軍,一回到辦公室,就安排內勤鄭蘭打電話要來許多外賣,滿滿地在處里辦公桌上擺滿,讓忙碌了一天的偵緝探員們先吃點東西。
大多數偵緝探員心情激動,顧不上吃飯。但是王大嘴卻不一樣,認真地大快朵頤,吃得那叫一個痛快。
沈岩等人帶著抓獲的「疾隼」回到警察局,已經快六點。這在平時,警察們早就等著下班鈴響了,但是今天卻不一樣,下班鈴聲已經響了有一會兒,但是仍有不少警察圍在二處門口,問東問西,羨慕之色隔著大老遠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次二處可真是揚眉吐氣,終於擺脫了「老二」的帽子。
審訊室。
灰西裝挨了幾鞭子,便將事情原委說得清清楚楚。
這人名叫鄭老屁,魯省一個農民,乘坐藍鋼特快12次列車,來北平走親戚,想著能不能混一個事由。
丰台車站開車后,衣冠楚楚的「疾隼」找到了他,提出和他交換衣服,報酬是兩塊錢。
起初鄭老屁不同意,總覺得不踏實。但是禁不住「疾隼」一個勁兒的加價,最後實在禁不住誘惑,以五塊錢成交,同意了「疾隼」換衣服的要求。
兩個人商量好之後,就在火車上換了衣服。
鄭老屁穿著「疾隼」的西裝革履,提著皮箱下車出站。
按照雙方約定,出站以後,二人分別走向西邊的衚衕。在衚衕內再將雙方衣服換回來,然後「疾隼」付給鄭老屁5塊錢,這事就算結束。
誰知道還沒到衚衕口呢,兩個人就都被警察給捉了,還帶回了警察局。
說到最後,鄭老屁頗為委屈,大聲說道:「你說俺冤不冤?錢一分錢沒掙著,柿餅子也被壓扁了,最後還讓你們給抓了!」
錢如發吩咐李照輝調查一下鄭老屁口供真實程度,如果沒問題,就讓他那個親戚交保放人。
交代完之後,錢如發走向最裡面的審訊室。那個審訊室中,沈岩等幾個高層正在審訊「疾隼」。
「疾隼」被牢牢捆在十字木樁上,脖子和額頭各有一條皮帶固定,絲毫轉不動分毫。
身上鞭痕累累,有些地方已經滲出了血,已然受了一輪刑訊。
「疾隼」閉著眼睛咬著牙,不發一言,一個高大粗壯的偵緝探員用力揮舞鞭子,狠狠抽向「疾隼」,鞭子抽在肉體上發出啪啪的聲音,讓人聽了牙根發癢。
曹有光和沈岩不動聲色地坐在桌子後面,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這種刑訊,對於兩個人來說,都算是小兒科,即便是比這狠的,二人也是司空見慣。
楊登歡則不同,他雖然入職已經差不多三個月,但是刑訊逼供卻還是第一次參與,直視血淋淋的鞭打,這需要極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楊登歡顯然還不太適應,面色稍微有點蒼白。
「登歡,干咱們這一行,不會打人可不行,要不然待會兒上去試試?先拔了他一顆牙再說?」曹有光神色帶著一絲揶揄說道。
粗壯偵緝探員呼吸漸漸急促,揮舞鞭子的手也逐漸慢了下來,沈岩冷冷地說道:「換人!」
另外一個在旁邊早就準備好了的粗壯大漢,接過來鞭子,狠狠地抽向「疾隼」。
「打人,有時候比挨打還有辛苦。你想啊,一直反覆重複著一個簡單動作,很容易引起身心疲憊,所以得勤換著人,這才能保證每一鞭子抽上去的力道一致!」沈岩語氣冷淡地說道。
「疾隼」用力堅持,嘴已經無法緊閉,隨著壯漢鞭子起落,發出嗯吭的呻吟之聲,身子也忍不住哆嗦起來。
「疾隼,其實伱這份苦挨一點意義也沒有。既然我們能夠這麼準確的抓到你,你就應該知道吳俊義已經叛變投靠了我們!你們的計劃不可能再有成功的可能,你這樣死撐又有什麼作用?」
曹有光從桌子後面轉出來,緩緩地踱步到「疾隼」身前,點著了一根香煙笑著說道。
「疾隼」一言不發,努力忍受著鞭打的痛楚,雙眼緊閉。
曹有光揮了揮手,壯漢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在旁邊喘著粗氣。
看來這打人還真是一個力氣活!
「來人啊,給『疾隼』兄弟準備一些吃的!」曹有光突然大聲說道。
「疾隼」聽了一愣,緩緩睜開眼睛,心中想到難道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了?
曹有光饒有興緻地看著「疾隼」疑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被捕捉到的獵物。
噗嗤,曹有光居然笑了出來,這一下把「疾隼」更加笑愣了,但是特工的職業本能讓「疾隼」儘力掩飾,神色上不帶任何錶情,只是凝視著曹有光,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想賣什麼葯。
「能吃就多吃點。」曹有光又笑著說道。
「疾隼」又是一愣,什麼意思?難道吃了這頓飯要把自己給處決嗎?
如果這樣倒也好了,至少不用活受罪了!
作為特工他十分清楚,這一頓鞭打,只不過是開胃菜而已,後面還有更多的刑訊可以讓人生不如死!
自己在滿洲國,在那些抗日分子身上,試了不知道多少次,今天終於輪到自己了。
「你不要誤會,不是吃了這頓飯就把你處決,沒有那麼快。」曹有光笑容滿面,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會兒,看到「疾隼」表情上仍然沒有變化,接著笑道:「待會兒吃過飯之後,我會把你後面的兩顆大槽牙拔下來。因為沒有打麻藥,你可能會疼上幾天,也可能吃不下飯,所以這一頓你得多吃點。」
「疾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出現了一陣抽搐。
這個細微的表情,沒有逃出去曹有光的眼睛,他湊近了「疾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給別人拔過牙沒有?老虎鉗探入口中,緊緊夾住牙齒,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用力,這樣做會破壞牙神經,減弱受刑者的痛苦感。所以正確的方法是一點一點的朝外拽。當然了,如果牙齒很堅固的話,拽起來有些麻煩,那就得轉著圈來拽,利用螺旋勁兒來拔,並且不住地晃動,這才能有效的將牙齒拔下來!」
「疾隼」身子顫抖,眼睛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份鎮定,曹有光再次貼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其實這個過程很快,半個小時,只用半個小時,我保證把你的兩顆后槽牙給拔出來!」
曹有光說完,沖著「疾隼」一笑,笑容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來啊!喂他幾個包子,估計這幾天他都沒法吃飯了!」曹有光退開兩步,大聲說道。
何老三快步上前,將手裡的包子用力塞到「疾隼」嘴裡,用力朝著裡面擰著,嘴裡狠狠地說道:「小子,有種!三爺佩服,送你倆包子吃吃。不過真要能扛得過拔牙,老子那才是真佩服!」
何老三手法兇狠,一個大包子整個塞進「疾隼」嘴裡,使勁朝裡面擰著,「疾隼」滿臉是餡,腦袋被皮帶固定,絲毫轉動不得,神情頗為痛苦。
砰!
何老三突然一拳狠狠擊在「疾隼」肚子上,疾隼口中的包子一下子全部噴了出來,何老三早有準備,閃身躲開。
「處長,這小子吃飽了,都往外噴了。」何老三回頭大聲喊道。
「這麼快就吃飽了?尼瑪訓練有素啊!大家都是干這個的,就別玩虛的了!直接上鉗子!」曹有光大聲說道。
一個壯漢端著白搪瓷托盤快步走過來,裡面放著從大到小,足足有十幾把鉗子。
曹有光緩步走過去,先是拿起來最大的一把鉗子,在「疾隼」臉上比比劃划。
「不要怪我,這也是咱們職責所在,你懂的,我也就不多解釋了。」曹有光把大鉗子在「疾隼」嘴裡探了探,「疾隼」眼神驚恐,瞪大了眼睛。
「有點大了哈。」曹有光把鉗子從「疾隼」嘴裡取了出來。
「我曾經聽一位朋友說過一句話,覺得很有意思。」曹有光說話之間,沖著楊登歡笑著看了一眼,這才繼續說道:「我這位朋友說『只有同行之間才是真正赤果果的仇恨』。這句話我不贊成。我覺得至少我不是這樣,我對於有操守的同行,還是十分敬佩的,比如說你……堅貞不屈的『疾隼』先生。」
曹有光笑嘻嘻地說完這些,神色猛然一變,臉上露出猙獰之色,狠狠地瞪著「疾隼」說道:「為了表示對你這位同行的尊重,你可以選擇使用哪一把鉗子來拔掉你的后槽牙!」
曹有光說完,一把揪住「疾隼」頭髮,抓起一把鉗子,抵到「疾隼」的眼睛上大聲喝道:「這把行不行?」
不等「疾隼」回答,曹有光又換了一把,厲聲喝道:「這一把怎麼樣?」
曹有光不停地換著鉗子,聲色俱厲地問著「疾隼」,「疾隼」眼神恐懼,終於大聲吼了出來,聲音歇斯底里,如同狼嚎。
曹有光用力推了推「疾隼」腦袋,眼神陰冷地瞪向他。
「我說……我說……」狼嚎了幾聲的「疾隼」,終於有氣無力地說道。
噹啷一聲,曹有光將鉗子扔回托盤,走回自己座位,用下巴揚了揚,沖著何老三說道:「老三,把他放下來吧!」
被放下來的「疾隼」,身上披著破棉襖,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著包子,不一會兒四個包子就進了肚,不自覺地打了一個飽嗝。
「給他倒點水。」曹有光說道,「疾隼」感激地看了曹有光一眼,謙恭地點頭,表示謝意。
吃完了包子,又喝了幾口水,點著了一根香煙,「疾隼」開口講述,坐在桌子一側的黃天河開始記錄。
「我的名字叫周林,代號『疾隼』,滿洲國新京警察廳特務科情報大隊副大隊長。此次到北平是來執行『換日計劃』……」
曹有光和沈岩互相看了一眼,沈岩皺眉說道:「這些我們都清楚,我們想知道的是『換日行動』究竟是什麼內容和目的?參與者都有誰?行動對象都是誰?」
「『換日行動』其實就是策反,策反對象是鐵甲車團二營,策反成功后,將隊伍拉到通縣,番號是『通縣警備隊鐵甲車大隊』,李長林任大隊長,吳俊義擔任大隊軍事顧問,策反行動主要由我和吳俊義負責。」
楊登歡有些疑惑,眉頭微微皺起來說道:「策反李長林,吳俊義一個人就夠了,你又來做什麼?」
「一來是上峰對吳俊義不信任,二來通縣警備隊方面,我比較熟悉,所以也把我給派來了。」
「你在正義社中擔任什麼職務?」曹有光又問道。
「正義社?」周林一愣,連忙搖頭說道:「不不不,長官一定搞錯了!我不是正義社的,我是滿洲國新京警察廳特務科情報大隊的二級情報員。之所以參加這一次行動,完全是受了滿鐵調查部的委託,所以在行動上吳俊義歸我領導。」
「你的意思是日本人其實並不信任正義社?」沈岩冷笑了一下問道。
「日本人除了他們自己,誰都不信任,他們對我們中國人,只不過是利用而已,這點我很清楚。我也是情非得已,誰願意背上漢奸的罵名。」說到此處,周林故作深沉地嘆了一口氣。
「你知不知道號碼幫?」楊登歡突然問道。
「號碼幫?」周林疑惑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我和江湖幫會沒有聯繫,這也不屬於我的業務範疇。」
「李長林之死和你有關係嗎?」楊登歡又問道。
「李長林死了!」周林猛然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問道。
楊登歡盯著周林眼睛,緩緩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周林問道。
「五天前。」
「這不是扯犢子嗎!這一趟我不是白來了!早知道李長林這癟犢子五天前就死了,老子還來這裡做什麼!來給這王八蛋收屍嗎!」周林氣急敗壞地說道。
周林說完,好像耗盡了所有精氣神,頹然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說道:「人算不如天算,這尼瑪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沈岩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大笑,指著周林說道:「沒有想到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費勁心機,最後不過成了一場泡影!還尼瑪正義社,你以為演話劇啊!」
沈岩說完,審訊室中偵緝二處的探員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大笑,周林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眾人,無奈地將頭顱低下。
「押下去,把他和吳俊義關在一起,讓他們好好總結一下這次行動的得失!」沈岩大聲得意地說道。
在偵緝探員們鬨笑聲中,周林垂頭喪氣地被帶了下去。
「至此案件真相大白,咱們大獲全勝!」沈岩又得意地說道,審訊室中再次響起陣陣笑聲。
真相大白?楊登歡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