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荒山斬古屍
第165章 荒山斬古屍
黑毛蠱屍(黃級三品)
1、殭屍之類,因巫蠱而生,刀槍不入,神力驚人,蠱蟲不死,食血肉可復也。
生前為景康年土夫子,山中掘墓,誤食不凈蟲蠱,養屍地沉睡百年化為殭屍。
2、黑毛堅韌,可使用蠱術:飛蟲、屍毒、斷肢續生。弱點為火焰與毒丹。
3、徒兒,我不想殺你,我餓…
原來是蠱屍。
張彪眼睛微眯,提起了警惕。
殭屍因來源眾多,種類也千奇百怪,蠱屍乃因巫蠱之術而生,本身就是蠱蟲容器,絕不可讓其近身。
要知道,蠱這玩意兒,有細小如塵埃,有些甚至是無形之物,一不小心吸入,麻煩得很。
想到這兒,他心中一震,無形鉤鎖呼嘯而出,鳳凰火一甩,便將地上幾具殘屍點燃。
「阿爹!」
「師哥!」
後方人群中,頓時傳來憤怒哭喊聲。
那玄都觀年輕道人也有些意外,揮手讓眾人冷靜,隨後詢問道:「先生,可是有何不妥?」
張彪冷聲道:「是蠱屍。」
他總算知道那玩意兒為何不著急進攻,留下的幾具殘屍,恐怕已有蠱毒蔓延。
年輕道人聽罷,臉色頓時刷白,轉身厲喝道:「快,反覆摁壓巨闕、鬼邪二穴,看是否疼痛?」
鬼邪便是足三里,與巨闕穴反覆摁壓,便是甄別是否中蠱的簡單方法。
「啊,痛痛!」
「嘔!」
敢在霧災中前行者,即便有修士保護,也多是江湖好手,基本都通曉穴位。
這一摁壓,有人疼得額頭冒汗,又胸中煩悶,竟哇的一聲吐出隔夜飯。
酸臭殘渣中,一些白色小蟲扭來扭去。
「好厲害的蠱術!」
年輕道人摁壓自己穴位,也臉色鐵青發現不對,連忙轉身望向遠處,沉聲道:「必須儘快除掉此物,施法解蠱,先生可有妙策?」
他沒有儺面,即便用了符籙,在這濃霧瀰漫的夜晚,也看不了多遠。
況且以他能力,也無法斬殺蠱屍,只得求助於張彪。
張彪看了看遠處,眉頭微皺,「這東西速度不慢,距離有點遠,我試試看。」
說罷,縱身一躍沖入黑暗中。
他三步並作兩步,一個呼吸便來到懸崖邊,無形鉤鎖呼嘯而出,帶著他騰空而起。
那黑毛蠱屍距離他有二十幾丈,見他躍上崖壁,竟轉身就逃,憑藉尖銳利爪,在崖壁上飛快穿梭。
這東西…
張彪一看便知怎麼回事。
蠱蟲之間的感應,更強於寄生蟲妖,他以鳳凰火滅殺殘屍蠱蟲,殭屍體內蠱蟲也有感應,自然望風而逃。
對方的弱點是火,但冥火術只適合近戰,莫問刀離開太遠,感應就會下降,必須拉近距離!
想到這兒,張彪直接抬手,惡咒手串上一道黑光飛射而出。
「吼!」
被陰咒擊中,黑毛蠱屍一聲凄厲嘶嚎,但速度卻沒減少,四肢用力,爪子下方泥土炸裂,竟向著懸崖上方跑去。
這東西也已害怕,徹底放棄眼前血食。
下方,那年輕道人聽到聲音,劍指捏著黃符,腳踩七星步,彎腰向前一指。
鏘!
劍出龍吟,他身後寶劍竟自行出鞘,好似一道匹練白光呼嘯而出。
張彪只覺眼前白芒一閃,那逃跑的黑毛蠱屍,竟被斬去一條左腿,黑血四濺,失去平衡,從崖壁上墜落。
「好!」
張彪一聲喝彩,莫問刀呼嘯而出。
噗!
黑毛蠱屍化作一團血色火球,落在地上,渾身血肉炸裂,無數蠱蟲噼里啪啦作響,很快便化作一團焦炭。
另一邊,那年輕道人收回飛劍后,不由得臉色一白,跌跌撞撞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運轉周天恢復。
張彪速度飛快,又將蠱屍那還在蠕動的斷腿焚燒,這才返回原地。
他原本想誇讚一番,畢竟這飛劍還是第一次見,威力著實不凡。
但見這年輕道人臉色慘白正行功運氣,他便閉嘴等待,同時運轉靈視之眼。
徐庚子(黃級二品)
1、來自玄都觀的道人,自幼於懷州鄉野廝混,好遊俠,靈氣復甦后覺醒神通,被帶上玄都觀神劍峰修行,資質卓絕。
2、覺醒神通:光耀,可用光線使人致盲,可使用神術:符籙、飛劍。
3、山上的臭道士們真死板,還是山下好……
4、身中蠱毒,劍靈反噬…
原來是來自神劍峰。
張彪恍然大悟,他曾打聽過玄都觀,不提那些職位,按修行路線可分為兩種。
一種是醮壇道人,主要研習符籙和醮壇。
一種是符劍道人,主要是劍修。
兩者所走路線不同,但都離不開神庭力量,梁秋月便拜在劍修集中的神劍峰,怪不得此人認識。
就是膽子有點大,看樣子還未將劍靈徹底控制,便敢下山,對三品殭屍出手。 飛劍這玩意兒威力不俗,對付低級對手如割草,而且藉助法壇,還可百里殺敵,但對付強於自己的存在,就有反噬風險。
好在反噬不嚴重,這年輕道人徐庚子很快便恢復起身,贊道:「太歲先生名動四方,果然術法不凡。」
張彪面色平靜,「先解蠱吧,那些凡人撐不了多久。」
徐庚子扭頭一看,果然,那些馬車后的護衛們,大多已摔倒在地,臉色鐵青,口唇一片蒼白。
「糟糕!」
徐庚子連忙上前,先是扒開一人眼皮,查看眼皮下黑線,隨後又仔細觀察那些被吐出的蠱蟲,額頭滲出冷汗,「這個蠱蟲,我從未見過,山上典籍也沒記載,若施法不當,恐怕會適得其反。」
張彪心中一動,「此蠱叫不凈蟲蠱。」
「不凈蟲?」
徐庚子若有所思道:「這東西,劉都講好像提過,佛道中曾有一宗門叫不凈觀,觀想自身不凈,以不凈蟲洗去污穢,成就金身。」
「只因修行法門太過陰毒,最終墮入魔道,消失於此界,難不成便是此物…」
「怪不得傳播如此之快,傳聞一滴水,便有十萬不凈蟲,如同無形,此蟲既來自觀想法,當以神音鎮之。」
說罷,他當即從懷中取出一枚鈴鐺,點燃黃符,捏動口訣,不停搖動鈴鐺。
叮鈴鈴……
這鈴聲清脆入耳,聽著腦中嗡嗡作響。
張彪有鳳凰火護體,並未中蠱,聽到鈴聲,只覺腦子一清,雜念盡除。
其他人聽到,則如魔音灌腦,胸中翻江倒海,趴在地上不停嘔吐,噴濺出大量白色細小蟲子。
就連徐庚子也不例外,吐出幾口蠱蟲后,又摁壓巨闕、鬼邪二穴,這才鬆了口氣。
其他人也好轉許多,艱難爬起后,在徐庚子吩咐下,將那些蠱蟲全部燒死,才倒在地上不停喘著粗氣,各個疲憊不堪。
蠱蟲便是這樣,即便祛除,也大損元氣。
徐庚子安頓好后,這才對著張彪施禮,眉飛色舞道:「太歲先生,梁師姐在山上經常提起你,說京城污穢,唯有您心存俠義,在下欽佩至極…」
張彪啞然失笑,搖頭道:「都是泥坑裡打滾,沒那麼誇張,梁道友修行如何?」
徐庚子一聽,眼中滿是崇拜,「梁師姐已徹底掌控劍靈,還是神庭三劍之一,師尊讓她閉關修行,鍊氣巔峰方可下山,哪像我,跑出來都沒人在意…」
話說得謙虛,但張彪知道,這小子可不簡單。
靈衝要稱梁秋月師姑,這徐庚子年紀輕輕,輩分和虛辰差不多,恐怕也是玄都觀培養的種子。
想到這兒,張彪皺眉道:「你不在山上待著,來這西南荒苦之地做什麼?」
徐庚子望了望遠方,眼中滿是懷念,「不瞞先生,我並非從小待在山上,這裡便是我故鄉所在。」
「霧災降臨后,懷州幾大家族顧不上這西南荒野,家鄉父老必生存艱難,所以我偷偷下山,弄了些物資,回去賑濟鄉鄰。」
「富貴未忘本,不錯!」
張彪看著徐庚子,頓時順眼許多。
「先生過獎。」
徐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聽聞先生在墨陽一帶修行,為何也來這西南。」
張彪若有所思,「聽聞這裡有邪物,特來斬殺。」
「在哪兒?」
「佛手鎮。」
……………………
是夜,張彪便跟著隊伍休息。
休養一夜后,隊伍中護衛精神許多,就地火化安葬死者后,眾人繼續前行。
有了張彪帶路,他們速度加快許多。
徐庚子雖是玄都觀弟子,卻未沾染那種高高在上的毛病,反倒一股江湖少年俠氣,一路拉著張彪問東問西,對那些江湖風雨很是好奇。
張彪看其順眼,也說了許多江湖逸聞。
他看著少年身後飛劍,心中也很羨慕。
這飛劍的煉製,比煉丹還要艱難,他如今也只有燕山姑贈送的十幾顆靈銅。
不僅材料遠遠不足,就連玄陽觀練劍的法門,也尚未找到。
飛劍可不是隨便拿來就能用,也和法門有關,像顧仇五臟觀劍術,是以五臟內氣御劍,玄都觀借神庭御劍。
而玄陽宗,則是要以三陽真火御劍。
他們的飛劍,全是古代一把把積累而出,存在靈界神庭中,才躲過漫長歲月。
張彪最好的選擇,便是收服大業皇陵中,屠靈子所留寶劍,但至少要鍊氣巔峰,才有機會。
想到這兒,張彪不由得心中憧憬。
待取得本地鬼神之屍,便催化出一批醒神草,從五仙教換得寶葯,配合三明地火芝,儘快服食閉關。
也不知那屠靈子飛劍,到底是何摸樣…
…………
一日後,眾人終於來到一座山谷盆地。
只見此地背山靠水,大片的梯田土房依山而建,河邊還有碩大水車。
眾人被濃霧遮擋,自然看不清,徐庚子卻對這裡熟悉萬分,興奮道:「這便是我家鄉豐田鎮,待安頓好后,我便隨先生去佛手鎮見識一番。」
誰知,張彪臉色卻有些難看。
「這鎮子里,已沒了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