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第229章 妻憑夫貴,兩小人入宮!
第229章 妻憑夫貴,兩小人入宮!
御書房。
靜悄悄……
蔣瓛小心翼翼抬頭,偷偷窺探朱元璋神色。
想搞死毛阿六,徹底解除後患,就必須先扳倒朱四郎。
欲扳倒朱四郎,就得讓皇帝,重新不信任朱四郎。
就好像洪武九年那段時間。
如果當時他是錦衣衛指揮使,他負責監視朱四郎。
朱四郎夫婦如今肯定已經成為白骨了。
他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皇爺本就猜忌的心,產生殺念!
如今,他只能一步步,試著重新離間皇帝和朱四郎。
某刻,朱元璋抬頭,「有沒有北平十局的棋譜?」
啊?
蔣瓛微微愣怔,忙低頭,搖頭道:「稟皇爺,暫時還沒有,不過北平錦衣衛總旗紀綱,已經攜帶北平十局棋譜趕來京城。」
「棋譜到了后,第一時間給咱送來。」
他想看看棋譜。
觀棋可觀人。
思維、計算、大局觀……
老四和僧官姚廣孝這些素質,都可以在棋譜中,直觀反映出來。
「等這名總旗到后,給咱帶來。」他想好好問問。
「臣遵旨。」蔣瓛領命后,不甘心,小心翼翼試探,「皇爺,要不要調查,是誰把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這已經暴露了太孫的行蹤,北地多元蒙餘孽,其中細作恐怕更是不少……」
哼!
朱元璋冷哼一聲,「傳一道口諭給秦王夫婦,還能不能管好自己的王府!」
就沒朱四郎什麼事?
蔣瓛暗暗咬牙。
他要對付的是朱四郎。
朱四郎護送太孫,出了這麼大紕漏,他負有巨大責任!
「皇爺,北平十局,恐怕會傳得沸沸揚揚,要不要臣想點手段,阻止消息的傳播?」蔣瓛不甘心,再次從其他角度提醒朱元璋。
朱元璋唇角下意識微揚,『總算有人知道,這是咱兒子了,這回咱也能跟著露臉了。』
這回北平的人,只知是昔日燕王朱棣,而不知朱四郎,好哇!
『這個蔣瓛,真是不懂事,差毛驤太遠了!』
搖了搖頭,隨即板著臉,「不用了,消息在北平傳開,等你的手段到了,恐怕半個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能管控住?」
「臣考慮不周!」蔣瓛趕忙認錯。
朱元璋擺了擺手。
蔣瓛默默一拜后,小心翼翼走出御書房。
走遠些,轉身,回首看著御書房,『擱在洪武九年,這點錯,就足夠朱四郎喝一壺了!可現在,皇帝信任朱四郎,就認為不是朱四郎的錯!』
他算是把朱皇帝的脾性給摸清楚了。
對一個人好,那是真的好。
可一旦翻臉不好,那也絕不手軟。
看皇帝的樣子,分明以朱四郎為榮。
朱四郎給他長臉了,皇帝此刻高興著呢!
看來錦衣衛,還得幫皇帝在金陵城宣傳。
「毛阿六,我就不相信朱四郎一直聖眷不衰,他倒霉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蔣瓛咬牙嘀咕一句,轉身黑著臉離開。
……
數日後。
金陵城內,北平十局的議論聲漸漸多了起來。
「知道北平十局嗎?」
「伱去問問整個金陵城誰不知道?燕王朱棣和秦王身邊的僧官,在北平下棋,十局后,最終平局!」
「過去一年多燕王去哪兒了,怎麼突然又出現了?還被陛下啟用,護送太孫去遼東,燕王不是要爭儲奪嫡嗎?陛下怎麼敢讓燕王做這種事?」
「這不是明擺著嘛,這位殿下要重新復出了!」
……
徐府。
徐妙雲的閣樓。
皇宮內派來的馬車,在閣樓別院外等著。
徐妙雲、徐妙音姐妹四人,忙著給兩個小傢伙換衣服。
徐達從外走進來,「妙音,你們姐妹三人先出去。」
徐妙音姐妹三人雖然狐疑,卻也點點頭離開。
等只剩下父女二人後,徐達眉頭緊擰道:「阿爹已經調查了,不過稍微查了查,就不敢往下查了。」
「北平十局的消息,好像是錦衣衛的人在推波助瀾,蔣瓛要幹什麼?」
「捧殺四郎?」
徐妙雲鬆了口氣,笑笑,「蔣瓛這人有腦子,但他不可能這麼快,轉用捧殺對付四郎。」
人,想要對付另一個人時。
思維定式,首先會想到打壓。
捧殺是打壓不成,才會轉變思路的做法。
除了兩個多月前,父皇讓他們回宮那次,蔣瓛再未出手,不可能這麼輕易轉向捧殺。
捧殺是個比打壓,難度更高的手段。
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也需要長時間的醞釀發酵,才能捧殺一個人。
「而且,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他蔣瓛還不敢做的這麼明目張胆,大概率是父皇的意思。」
徐達眉頭擰的更緊了。
徐妙雲笑了,「阿爹,你這些年當官,都幹什麼了?」
「父皇現在想要四郎出來做事,對於金陵城百姓來說,四郎已經消失一年半了,父皇要四郎出來前,首先會向民間吹吹風,傳遞一個信息。」
「當然,這恐怕也是父皇次要目的。」
「他現在信任四郎,四郎做了給他露臉的事情,他想炫耀一下。」
想捧殺四郎的人,不在金陵城,至少,直接捧殺四郎的人,不在金陵,而在北平。
徐妙雲眼底擔憂一閃而逝。
阿爹已經為她和四郎操了很多心,他們連雍鳴和祈嫿都有了。
是真正的成年人了,這些事情,就不告訴阿爹了。
得他們夫妻自己面對。
徐達沒好氣笑罵,「所以你阿爹現在不當官了!」 一個月前,大哥朱皇帝,終於肯讓他辭掉左相之位了。
胡惟庸終於如願以償,升任左相。
忠勤伯汪廣洋出任右相。
徐妙雲笑笑,她阿爹向來是大事不糊塗,細節小事不糾結,也正是因此,才不犯大錯,父皇才一直信賴阿爹。
讓阿爹琢磨父皇這種細微小心思,他懶得做。
徐達見徐妙雲給兩個小傢伙穿好衣服,迫不及待抱起來,送出門時,低聲提醒:「聽說這次是北平回來的總旗,親自彙報,你帶耳朵聽就行了,就算再想知道四郎的消息,也別插口打聽。」
這段時間,每當有四郎的消息傳回來。
朱皇帝都會讓妙雲娘三、太子夫婦去旁聽。
也算是極大的殊榮了。
徐妙雲含笑點點頭。
錦衣衛,她和四郎本來就避之不及的特殊系統。
因為毛老六,更不能和這個系統,有任何牽扯。
……
鎮撫司衙門。
紀綱筆直站在蔣瓛桌案前。
蔣瓛低頭看著密奏,某刻,合上密奏抬頭,「確定?」
「卑職可以確定,把消息傳出去的,是太子岳父呂大人。」
岳父?
蔣瓛嗤然一笑。
一個側妃父親,算哪門子岳父。
也就是開平王常遇春不在了,大家給呂本一個面子罷了。
手指輕輕點著密奏,目光審視紀綱,「你來說說,呂大人為何要給朱四郎造勢。」
紀綱小心翼翼窺探蔣瓛,略作沉吟,隨即笑道:「指揮使肯定知道,現在應該是考校屬下,屬下就姑且說說。」
「其一,捧殺朱四郎。」
「其二,屬下揣測,可能是離間朱四郎和太子的關係。」
指揮使?
考校?
蔣瓛笑笑,這是個聰明人。
他不過是指揮同知代管錦衣衛,紀綱卻稱呼他指揮使,分明就是暗示想效忠他。
考校用的就更有趣了。
他想到了這是捧殺,但沒想到,這是離間朱四郎和太子的關係。
紀綱用一個考校,就把自己想出來的所有東西,都按在了他身上。
哪個上司,不喜歡這種讓人感到舒服的下屬?
何況,這紀綱的確有點能力。
「細細說說,呂本準備如何離間朱四郎和太子的關係?」
紀綱鼓足勇氣:「卑職斗膽了!」
「朱四郎表現出的能力越強,贏得的人心越多,太子會不會產生危機感,一旦產生,對待朱四郎的態度,就極有可能發生改變……」
……
蔣瓛不斷點頭,紀綱話落後,眼神冷冷審視紀綱。
好一會兒后,才說道:「毛阿六把你從百戶,一擼到底,擼成總旗對吧?」
「我想辦法,調你回金陵城,在我身邊當個百戶怎麼樣?」
噗通!
紀綱噗通跪地,額頭砰一聲,砸在地上,「卑職誓死效忠指揮使!」
蔣瓛笑了。
他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信任紀綱,但調回身邊,可以慢慢觀察使用。
隨即嚴肅提醒,「是效忠陛下!」
紀綱面朝地,聞言,笑了笑,隨即大聲道:「是!效忠陛下!」
「起來吧。」
「謝指揮使。」
蔣瓛拍著密奏,突然問:「你這次回京做什麼?」
紀綱微微皺眉,送這份密奏,順便巴結你這個新上司啊!
可注意到蔣瓛手拍打的動作,心中頓時暗驚,『好大的膽子,竟然要壓下這份密奏,好啊,壓得好,管你想幹什麼,這就是你的把柄,據說,你是揭穿毛驤包庇朱四郎上位,你可以,我紀綱為何不可?』
「稟指揮使,卑職回京,是送北平十局棋譜!」紀綱瞬間收回視線,身形筆直,目視前方。
蔣瓛臉上露出滿意笑容。
眼底陰冷卻一閃而逝。
把密奏收好后,起身,叮囑:「今天聽你彙報的,不光有陛下,皇后,還有太子、太子妃,以及朱四郎妻子,魏國公掌上明珠徐妙雲。」
嘶!
「指揮使,徐妙雲如今,竟然有這種殊榮?」紀綱驚訝吸氣。
瞧瞧其他幾人都是些什麼人。
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
「這次遼東之行,朱四郎若是能帶回傳國玉璽,接下來的趕秋闈、會試如果能連中舉人、進士,徐妙雲的殊榮會更大!妻憑夫貴!」
紀綱跟在側後面,餘光瞥視蔣瓛。
金陵城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他不清楚。
可蔣瓛先壓下了密奏,明顯要保呂本。
如今評價徐妙雲妻憑夫貴,又陰陽怪氣。
兩件事結合,不難判斷,這位指揮使敵視朱四郎。
分析清楚后,紀綱隨即笑道:「等朱四郎危及太子地位時,才有趣呢,指揮使不妨拭目以待。」
蔣瓛瞥了眼,沒說話。
他的確突然間,特別期待這一天。
太子、朱皇帝的反應,是會成全他呢?還是讓他失望?
……
兩人騎馬來到洪武門。
指著前面正進入的馬車,「那就是徐妙雲的馬車,不出意外,朱四郎的一雙兒女,也在其中,皇帝,皇后很喜歡這兩孩子,進去見到皇帝皇后抱著這兩孩子,也別露出驚訝狀,君前失儀。」
「是是是。」紀綱好奇打量著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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