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第263章 朱元璋又犯老毛病,推崇朱四郎
第263章 朱元璋又犯老毛病,推崇朱四郎者(感謝盟主W洛塵)
坤寧宮。
宮院涼亭內。
馬秀英坐在石桌旁,石桌上放著一個小笸籮,笸籮里放著針線。
馬秀英低頭,認真縫著一件衣服。
小侍女明霞端著飯站在旁邊,急的不得了,抿了抿唇,忍不住哽咽哀求:「娘娘,您就吃點東西吧,吃過後……」
「不餓。」馬秀英頭也不抬,搖了搖,自顧自說道:「我都不記得,多少年沒親自給老四做衣服了,人家都說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娘娘別說了……」明霞終於忍不住,眼眸水汪汪制止馬秀英。
「秀英!秀英吶!」
就當涼亭內,壓抑氣氛瀰漫,風吹來,都吹不散時。
激動喊聲從宮院外傳來。
馬秀英手中的針微微一頓……
「老四,咱們家混蛋老四凱旋而歸!」
欣喜喊聲緊接傳來,明霞嘴巴瞬間張成『O』型,蒙著水汽的大眼睛瞪大。
馬秀英手猛地顫抖一下,針不小心扎到手指的疼痛,讓她猛然意識到,這是真的!
循聲抬頭,蹭一下起身,眼前一黑,雙手撐住石桌,身子晃了晃。
視線才再次恢復……
朱元璋舉著信報,臉上堆滿笑容,光著腳,大步走來。
身後,一群宮女、太監喜笑顏開,碎步小跑跟在後面。
朱元璋微微有些喘氣,含笑走入涼亭。
馬秀英看著朱元璋手中信報,伸手,微微顫抖又頓住,看向朱元璋,「重八……是真的?」
沒人能體會,她此刻心情。
高興!
可更多是害怕!
害怕這一切,又出現變化!
朱元璋抓住馬秀英手,豪橫把信報塞到馬秀英手中,嘚瑟笑道:「你自己看看,這是老二指派北平錦衣衛送回的消息,能有假?」
老二敢拿這種事胡鬧。
他就把老二兩條腿打斷,然後扔到宗人府,圈禁一輩子!
朱樉:真爹也!
馬秀英雙手顫抖,緩緩展開信報。
明霞眼睛紅紅,好奇湊過去,很快,大眼睛瞪大,嘴巴微張,漸漸又張成一個『O』型,有些口吃:「殿……殿下……也太厲害了,帶著玉璽平安回來已經很了不起了,還帶回一國府院君、一國王妃……」
朱元璋瞥了眼明霞,不由笑了,這話比滿朝文武再多的讚美都聽著好聽,聽著真實!
明霞說的話,是發自肺腑,帶著情感的!
這小丫頭,向著秀英,平日里,但凡他和秀英置氣,沒少背地裡說他牢騷話。
他都知道。
不過也並未計較。
就沖她眼睛紅紅的。
雖然不姓朱,但也是他朱家人。
別看他和秀英高高在上,可又有幾個,是真心向著他們?
再過幾年,等這小丫頭年齡大點,就放她出宮,給她許個好歸宿。
馬秀英扭頭看了眼明霞,莞爾一笑,又細細看了好幾遍,才緩緩坐下,繼續看著,感慨:「咱們家老四真的能頂天立地了……」
朱元璋在旁邊坐下,一招手,宮女太監把午膳擺上桌案。
不動聲色,翹起二郎腿,故意把黑乎乎腳底板沖向馬秀英,抖動著……
明霞站在旁邊,看的真實,低頭忍笑。
這幾日,娘娘體恤皇爺也難受,雖然沒有埋怨皇爺,可也不願搭理皇爺。
皇爺此舉分明就是暗戳戳表功!
馬秀英沒有察覺,依舊看著信報……
朱元璋臉上笑容漸漸凝滯。
老四是該誇獎。
但他光著腳,走了這麼長的路,迫不及待送來好消息,難道不應該被稍稍關注嗎?
用腳尖輕輕碰了碰馬秀英,「行了,等老四回來后,好好詳細了解,先吃飯。」
馬秀英放下信報,視線卻始終跟著信報,含笑點頭:「對先吃飯,等老四回來后,再好好問問。」
朱元璋唇角抽抽,意興闌珊放下腳。
嘚!他就是對著瞎子拋媚眼!
明霞忍笑彎腰,在馬秀英耳邊,附耳低語提醒。
她知道,這回娘娘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太關注殿下的消息,真的忽略了皇爺。
皇爺好可憐!
馬秀英微微愣怔,看了眼朱元璋,然後側頭,往石桌下看了眼。
朱元璋臉黑黑的,瞪視明霞,『你要提醒,倒是早提醒啊!弄得咱現在多尷尬!』
噗!
馬秀英笑了,含笑瞪了眼,轉頭吩咐,「明霞,去寢殿給陛下取一雙鞋子。」
哎!
明霞笑著應了聲,匆匆就去。
「拿雙舊的!」朱元璋忙大喊提醒。
馬秀英仔細把信報摺疊好,同時說道:「你的表現,等老四回來,我會和他說的……」
嘿嘿……
朱元璋笑著,擺了擺手,揮手遣退周圍宮女太監,「你們去放爆竹,把宮內所有的爆竹,都給咱放嘍!」
等宮女太監離開,微微向馬秀英身邊湊了湊,低聲道:「你順便暗示一下,讓混賬老四,給咱也洗一次腳,咱光著腳跑這麼遠,弄得黑乎乎的,都是因為他!」
他都不要求,秀英沒有的,他要有。
至少,秀英有的,他也該有吧?
馬秀英被氣笑,沒好氣笑罵:「暗示?你的臉怎麼這麼大?老四給我洗腳,那是主動的,你確定要暗示?」
朱元璋黑臉瞥視馬秀英,唇角抽抽。
他要是不用暗示的辦法。
估計猴年馬月也等不到。
本來孩子就和娘親。
他對混賬老四又做過那麼多事情。
恐怕……
砰砰砰……
爆竹聲響起,朱元璋收回視線,氣呼呼端起碗,一邊吃飯,一邊氣道:「你等著,咱肯定讓老四心甘情願給咱洗腳!」
他現在拉不下面子。
等他老了,等標兒真正能獨當一面時,他就把皇位禪讓給標兒。
那時,他就不要面子了。
以前,他就見過村裡的老小孩兒,知道人老了,怎麼和兒女相處。
馬秀英含笑道:「那好,我爭取多活幾年,等著看。」
「快點吃飯,吃完后,出宮去看妙雲,這幾天,我想去,又不敢,尤其害怕看到兩個小傢伙。」
……
砰砰砰……
皇城外、皇城內突然響起的爆竹聲,驚動了六部官衙。
各級官員,紛紛派人去打聽。
胡惟庸站在窗前,聽著後宮方向傳來的爆竹聲,狐疑皺眉,「太子側妃生了?」
隨即失笑搖頭。
呂家女,充其量就是個側妃。
生了也不至於宮內、宮外都如此。
這段時間,因為朱四郎戰死的猜測,雖然朱皇帝沒下令,禁止喜慶之類事情。
但百姓都已經自覺把婚期改日子。
一些商鋪開業,也自覺不放爆竹。
可今天,先是後宮響起爆竹聲。
緊接著,就連街面上也不時有爆竹聲傳來,還越來越熱鬧。 發生了什麼事?
他這個左相都不知,百姓反而提前知道?
砰!
推門聲傳來,打斷胡惟庸思緒,轉身……
小吏氣喘吁吁,滿臉驚喜站在門口,看到胡惟庸轉身,迫不及待道:「相爺,大喜!大喜!大捷!燕王凱旋而歸!」
簡短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驚的胡惟庸瞬間瞪眼。
箭步來到小吏面前,「快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此事,我都不知?」
「鎮撫司衙門,已經在皇城外到處張貼告示了……」
「燕王帶著傳國玉璽凱旋而歸,還俘虜了北元王妃,高麗府院君李成桂被燕王殺得膽寒臣服,戰場轉投燕王,殺北元太尉……」
……
胡惟庸打發走小吏,關上門,轉身,臉上偽裝出來的驚喜笑容瞬間消失。
腦海,還迴響著小吏激動的聲音。
臉色微白,失魂落魄走到桌案后。
緩緩坐下。
「這怎麼可能?」
胡惟庸捏緊拳頭。
他這幾天還高興,只要朱四郎的死訊傳回,他就沒必要像現在。
明明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左相,卻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想著,很快就不用錦衣夜行了。
可這才幾天功夫!
朱四郎又『死而復生』了?
這也就罷了。
剛才小吏的反應,才最值得警惕!
此番,朱四郎的功勞太大。
展現出的風采、能力,大到讓很多人放下對朱四郎的抵觸,發自內心認同!
在此之前。
很多人,尤其是文官,是抵觸朱四郎的。
你朱家已經是皇族了。
你朱家泥腿子出身,是大家心底一點不可明說的優越感!
可你朱四郎考秀才,想證明什麼!
想狠狠踐踏大家心底,最後一點優越感嗎?
這種抵觸,現在發生了改變。
當一個人優秀、強大到別人難以望其項背時,就不會有人生出比較之心。
就只會佩服、尊重!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
都是慕強的!
當然,朱四郎不可能讓現在的朝堂出現什麼太大變化。
現在的朝堂,已經形成固定的利益派系。
但朱四郎此番大勝,會對未來的朝堂格局,產生深遠影響!
那些尚未入仕,或者入仕不久,尚未加入任何利益派系的年輕官員,多了一個推崇對象。
等朱四郎入仕后。
這些人,會不會慕名跟隨?
會!
以前,太子系、以及他們很多人排斥朱四郎。
可因此戰,因尚未暴露的鄉土村社等等。
定然會出現一批人,推崇朱四郎。
『難道,老朱家真是受命於天?』
以前他不信,可現在……
不信,無法解釋,朱四郎為什麼能活著回來!
……
這一日,整個金陵震動。
臨近天黑。
城內依舊有零星爆竹聲傳出。
常茂風塵僕僕,牽馬入城。
屁股都快顛碎了,他寧願走著,都不想騎馬了。
這一路,為了早點趕回來,差點累死。
老東西自己惹下的事情,卻讓他這個做女婿的回來給他擦屁股。
「燕王可太厲害了!」
「可不!二十萬騎兵合擊共剿,都能轉進萬里衝殺回來,聽說就連陛下都以為燕王戰死了。」
「何止陛下,滿朝文武都認為燕王必死無疑,可燕王卻帶著傳國玉璽,一國王妃、一國府院君殺回來了!」
「等燕王回金陵時,俺一定要去看看燕王的英姿。」
「俺也去,說起來,燕王到底長啥樣,俺還不知道呢。」
……
常茂聽著匆匆回家百姓的議論,緊緊攥著馬韁,臉色十分難看。
朱四郎的消息,已經傳回來了?
消息傳回,這是必然的。
就是有點快了。
這也罷了。
可似乎影響有點太過大了。
一路走來,百姓對朱四郎的好評,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
不就是打了一個勝仗嘛!
在這群愚昧小民眼中,朱四郎彷彿都成了霍去病、孫武、戰神李靖之流。
他聽到,已經有百姓,稱朱四郎戰神了。
我呸!
這肯定是徐家在給朱四郎造勢。
還真夠不要臉,真能吹的!
常茂一路憤怒腹誹,過家門而不入,徑直來到藍玉府門外。
看著府門外的兩個燈籠,微微愣怔。
這還是藍府?
他記憶中,就是便宜舅舅藍玉最先開始在府門外掛八個燈籠的,然後這條街上,各府紛紛效仿。
離開金陵兩年多未回,發生了什麼事?
藍府竟然開始掛兩個燈籠?
可門頭的匾額,明確無誤表明,這就是藍府。
『也不知,這個莽夫舅舅,肯不肯幫這個忙,能不能看明白,我那老狐狸泰山的謀划。』
常茂收斂思緒,深吸一口氣,沒好氣怒叱府門外觀察打量他的家丁,「我,鄭國公常茂!」
兩年未回金陵,藍府的家丁都不認識他了!
「是鄭國公啊!」
「小的有眼無珠,鄭國公快請快請!」
藍府外,一陣雞飛狗跳后,隨著常茂入府,恢復平靜。
徐增壽、徐膺緒騎馬緩緩靠近,經過藍府後,兄弟二人扭頭看了眼,轉頭對視……
徐增壽擰眉,「二哥,剛才進去的是常茂吧?滿臉塵土,看樣子剛回來,他不是在遼東嗎?回來不回家,怎麼先去藍府?」
他們兄弟二人,是聽到朱四郎那個禍害沒事。
騎馬出去溜達了。
不是去顯擺炫耀。
就是這幾天,徐大丫心情不好,他們天天憋在府里,各種小心翼翼圍著徐大丫轉,太悶了。
「肯定和朱四郎有關,朱四郎這回深陷遼東,要是沒貓膩才怪,回家,把這事告訴徐大丫,徐大丫對朱四郎慫,可有人算計朱四郎,保准瞬間化身母老虎!」
徐膺緒陰陽徐妙雲同時,催馬往家裡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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