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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倭國最有權勢的女人

  第480章 倭國最有權勢的女人

  臨近傍晚。


  秦淮河畔。


  商船往來,喧囂的秦淮河漸漸開始平息。


  一艘艘已經卸貨的商船,駛離金陵水域,前往下游、江寧等地停靠。


  胡惟庸、呂本坐在一輛雙馬牽引的新式馬車內,透過擦拭后,一塵不染的玻璃,看著一艘艘前往下游的商船。


  秦淮河比不上朱四郎燕京的燕京灣寬闊。


  加之這些年,海商的船、南方來的內河運船。


  金陵區域內的秦淮河段,根本無法承載如此多的各種船隻。


  商船如果在卸貨后,需要短暫休整,必須前往下游江寧等地停靠。


  雖然對商業的便利度,產生了一定麻煩。


  可好處也顯而易見。


  下游的縣府,也借著承載商船停靠的機遇,搭上了順風車。


  服務海商以及水手,賺的盆滿缽滿。


  如今,秦淮河下游區段,每到夜晚格外熱鬧。


  各式各樣的花船,幾乎擠滿了整個河面。


  據說,每當一夜結束。


  翌日清晨,下游百姓去河中取水,都能聞到脂粉氣。


  朱皇帝對這種奢靡很反感。


  原本準備對下游地區,夜間這種奢靡荒淫,進行一次強硬打擊,遏制這種風氣。


  當然,並不是要禁止這種煙花勾欄場所。


  歷朝歷代,這種為他們這些有錢精英男人們,提供服務的場所,存在幾千年了,也沒見哪個皇帝對此進行打擊。


  朱皇帝是擔心,這種來自下游的奢靡之風,最終影響大明官場。


  不過,太子對此有些異議。


  擔心強硬打擊,會讓海商驚懼,影響金陵地區的經濟。


  呂本收回視線,冷笑道:「據說,燕京沒有這種勾欄場所,也不知,往來燕京海貿的商人,在燕京休整時,會不會感到很憋屈,賺了大把大把的錢,卻處處受到限制,不能隨心所欲。」


  胡惟庸聞聲看向呂本,笑道:「此番朱四郎燕藩建國,咱們也跟著朱皇帝去看看,好好看看,才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大明去燕藩的海商也很多。


  以前他還真沒關心過。


  燕京沒有勾欄場所。


  腰纏萬貫的海商在燕京,如何消遣。


  難不成,站在燕藩的街頭,看燕藩那些冒著滾滾濃煙的工業區?


  工業是必不可少。


  但這種鋼鐵水泥,取代不了人文!

  在這一點上,暴發戶式的燕藩,恐怕永遠也無法和大明想必。


  燕藩文明、文化?

  嗤!

  不過就是一個建立在工業發展上的空虛、空洞的話術罷了。


  呂本見胡惟庸出神,也沒打攪,扭頭看向車窗外。


  他們今天出城,來秦淮河,是想碰碰運氣。


  試圖在往來秦淮河的商船中,發現一艘從高麗,或者倭國折返的商船。


  問一問朱四郎入倭之戰的情況。


  是不是,已經陷入,倭國百姓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畢竟,自從朱四郎從大明出發,已經快三個月了。


  當時天氣還有些微涼。


  如今,已經春天也只剩下尾巴了。


  這種新式馬車,是一個月前,燕藩海商送來的。


  數十艘海船。


  一次性販運來一千五百多輛這種新式馬車。


  每一輛售價兩百兩!


  據傳聞,朱四郎當初回朝後,和朱皇帝介紹,他們現在乘坐的這種普通類型的新式馬車。


  製造成本也就五十兩銀子罷了。


  加上運輸成本,稅賦。


  成本就算一百兩吧。


  燕藩這群黑心奸商,竟然賣兩百兩,利潤達到百分之一百!

  不!

  因為這次帶來的新式馬車太少,而想要購買的很多。


  導致很多人,都是加價購買!


  太孫妃那個土橋村綜合商號,據說,就以一百三十兩的價格,拿到了五百多輛。


  轉手就高價賣給他們這些人了。


  從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燕藩上上下下對太孫朱雄英的支持。


  要知道,製作新式馬車的工廠、以及販運回來的燕藩海商,並不是燕藩政權營運。


  都是燕藩私人營運的僱工身股制工廠、商號。


  他們沒有必要,讓土橋村綜合商號,賺這筆錢。


  這些年,類似這種燕藩商人,支持土橋村商號的事情很平凡。


  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來自多方面。


  首先,燕藩商人都知道朱四郎對太孫朱雄英的支持,也都知道,土橋村商號源自於曾今的土橋村。


  就是現在,已經遷民海外那批土橋村百姓。


  都時常給太孫妃、太孫,捎帶各種各樣的東西。


  此番太孫和太孫妃大婚。


  昔日土橋村這些人,送上的成婚賀禮,竟然是援建一座僱工身股制,自行車製造廠!


  援建的錢,土橋村眾籌。


  技術……


  這段時間,土橋村燕京飛馬牌自行車製造廠的技術工程師。


  反正,朱四郎治下,曾經那些低賤的,有經驗的好手藝匠人,現在都這樣稱呼。


  工程師!

  卑賤的匠人,都有資格稱師了。


  總之,現在飛馬牌自行車援助的工程師已經到了。


  陛下對此十分高興。


  還親自召見了帶隊回來的楊老八。


  還留楊老八在宮中一起吃御膳。


  然後,親自在金陵工業區旁邊,批了一塊工廠用地。


  現在已經熱火朝天幹上了。


  這次援建中的內容很複雜。


  初期,飛馬牌自行車工廠,將為太孫妃名下這座工廠提供零部件。


  這座工廠前期主要從事什麼組裝。


  等待工人的技術能力進步后。


  依託飛馬牌自行車廠的配套工廠,就會援建一整套,除鍊鋼技術外,製作各種零部件的工廠。


  總之,配套援助的工廠,就有十三家!


  朱皇帝對此十分高興,將此商業案例,稱之為:大明和燕藩未來合作的榜樣!

  據說,還親自叮囑身邊,寫起居注的史官,要把這件事,詳細記錄在起居注內。


  這起居注,是未來制定明史的重要參考資料。


  也就意味著,此事,在未來極有可能被後世,寫入大明史書中!

  讓人很不爽!

  援建中,還有一部分內容,是關於金陵工業區的。


  自行車廠,鋼零部件之外的鑄鐵零部件,為這個援建工廠成本考慮,將直接從金陵工業區下訂單。


  一家燕藩專門從事,用鐵鑄造自行車大梁等主體結構的工廠技術人員,這段時間,就在金陵工業區。


  教授金陵工業區的匠人,如何鑄造,如何使用燕藩的度量標準、加工標準等等。


  始皇帝統一度量衡以來。


  如今,隨著燕藩通過援建工廠,燕藩制定的度量標準、工業標準,正悄悄藉助援建,進入大明。


  讓人憂心啊!

  他們這些忠貞之士,想要反對。


  又因朱皇帝極力支持這件事,不敢發言。


  一位馬背出身的強人皇帝,對國事的破壞太大了,言路都被這位強人皇帝堵塞了!

  什麼時候,才能熬死朱元璋這位強人皇帝?


  目睹著,又開始冒著滾滾濃煙的金陵工業區,心煩的呂本,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看來,徐家的小子,真的把這座工業區盤活了……」


  胡惟庸聞聲,視線轉向呂本。


  呂本瞧著工業區被徐輝祖盤活,心中不舒服的原因,他清楚。


  工業區在其子呂兆手中,變的半死不活,交給徐輝祖,短短數月時間,奇迹般盤活,呂兆的無能被對比的淋漓盡致,呂本高興才怪了。


  其次,大家一直等著工業區徹底敗落,謀求遊說太子放開高爐製作、冶鐵等技術。


  徐輝祖盤活金陵工業區,無疑擋了很多人的財路。


  呂家就是其中之一。


  「呂大人,我對此事倒是並不擔心。」胡惟庸笑道:「現在徐輝祖在金陵工業區,搞這一套上下同欲,不可能持續很久,隨著徐輝祖調離,一定會落得一個,人走政亡的結局。」


  這由大明的特殊環境決定。


  大明的官,都是來當官的,可不是來做事的。


  哪個當官的願意像徐輝祖那樣,天天在一線工廠內,把自己搞得烏漆嘛黑。


  這還是當官嗎?


  如果換做燕藩那群,被妖風邪氣所影響的官員來搞。


  金陵工業區不搞僱工身股制,搞官本位工廠,倒也能運行,勉強盈利。


  燕藩的官,受妖風邪氣影響,以及燕藩的工業衝擊,即便沒有僱工身股制進行束縛、監督。


  會產生官僚作風。


  但燕藩的官,在實幹方面,比朝廷這邊強太多了。


  這點,他看的很清楚。


  「胡相,你那個搞垮福建模式的僱工身股制牙行準備的如何?你說,現在深陷倭國百姓汪洋大海中的朱四郎,能想到你這一招嗎?」


  ……


  於此同時。


  兵庫。


  海灣。


  嗚嗚嗚……


  黃昏時分,十數艘戰船,護送著一艘游輪抵達。


  號角聲中。


  一艘小船從海灣內前出,引導著這支艦隊進入數百艘船隻,擠滿的港灣碼頭。


  一個身穿倭國服飾的美艷女子,牽著一個小孩,站在游輪甲板護欄旁,看著海灣內,放下風帆后,密密麻麻林立的桅杆。


  六七歲的男孩,瞪大眼睛,滿臉新奇。


  而美艷女子,則俏臉發白,一雙美眸中,儘是濃濃的不安,以及對未來的惶恐。


  嗒嗒嗒……


  木屐碰撞甲板獨有的聲音傳來。


  女人和孩子轉頭。


  日野梓康快步走來后,女人低聲詢問:「大哥,燕王真的會給我們出路嗎?」


  這美艷女人便是足利幕府,足利義滿正妻日野業子。


  倭皇親封的從一位、准天位,倭國最有權勢的女人。


  日野梓康臉也帶著對未來前途命運的擔憂與迷茫,卻還是點點頭,低聲分析:「十萬諸侯聯軍覆滅半個多月了,若是燕藩陸軍,真的要把我們趕凈殺絕,應該早趁著,北方各個諸侯,家族主事之人戰死,慌亂無措的時機,發起橫掃之戰了,可反觀燕藩陸軍,在折返兵庫后,卻按兵不動,我想,這位燕王是真的願意給我們一條出路,只是,我暫時還不知,這條出路到底是什麼。」


  日野業子點點頭,不再說話。


  視線又情不自禁,被林立的桅杆吸引。


  看著密密麻麻林立的桅杆,巨大的戰船,低聲感慨道:「將軍在聽聞燕藩會幹涉咱們倭國亂局時,曾一度以元朝征討咱們,發生的沉船事件,嘲笑燕藩燕王來自中原,即便在四海之上立國,也改變不了中原大陸文明的根,認為燕藩不懂海洋文明……」


  哎!

  日野梓康默默嘆了口氣,這種論述,他也聽過。


  不光足利義滿說。


  很多諸侯,都認為,燕藩干涉他們倭國的戰爭,過程雖然或許不同,但結果肯定一樣。


  都會像元朝征討。


  再加上,明朝保守派派人送來的正面阻擊,後方游擊襲擾戰術。


  以至於,聯軍上上下下都信心滿滿。


  又因聯軍內部一些原因。


  最終才定下,在燕藩援軍抵達前,先儘可能打垮,削弱叛軍集團的軍事策略。


  也恰恰是這個原因,一戰斷送了十萬聯軍。


  再無翻身機會,只能將命運交由那位英明神武的燕王手中。


  日野業子低語道:「事實證明,燕藩無論是海戰,還是陸戰,都是當今天下最強者,這樣一個,出走大明,卻繼承了大明大陸農耕文明,以一己之力,推動其統治下,海洋文明的繁榮強大雄主,恐怕,燕藩的文明之力,已經超越中原天朝了吧?」


  「不止!」日野梓康低聲道:「我被囚禁兵庫期間,曾和燕藩的軍人,以及燕王的學生有過接觸。」


  「據了解,燕藩治下,還有數十萬蒙古百姓,都是當初燕王北征滅元期間的俘虜,而燕藩混成騎兵協的強大,也證明,燕藩除了有大陸農耕文明,或許還有部分大陸遊牧文明。」


  「我還打聽過,這位燕王在北征徹底離開大明前,親自設想規劃了一個蒙漢雜居示範區,雖然沒有親眼看過,但據燕王的學生說,這個蒙漢雜居示範區十分成功,活躍、繁榮甚至超過了大明傳統疆域,現在主持示範區的文武,一位是國公,一位是侯爵!那位國公,還是太子的妻舅,梁國公藍玉,從其燕京,以及蒙漢示範區可以看出,這位燕王,對於整合各種文明,包容兼蓄,十分有一套,所以,妹妹,無論如何,不要再有恢復倭國,恢復和族的念頭了。」 「從燕藩軍靴在這片土地上響動的一刻,傳承千年的倭國,就終結了,和族也不再存在了!」


  「燕王的學生,與我談論中,提到了徐福,提到了,東方世界,也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亞洲起源於中原的論述,那一套炎黃子孫為生存,為探索世界,如同現在的燕藩,勇敢走出去,以及,為避免同屬炎黃子孫手足相殘,和推行造福天下百姓的理想論述已經十分完善了。」


  他在了解中。


  已經看的很明白。


  燕藩已經為自己軍靴,在亞洲各國的土地上響動,提出了一套完整的理論體系。


  其繼承中原文明,弘揚發展的燕藩文化。


  本來就十分先進,十分吸引人。


  文化的魅力,必然會讓各小國百姓,願意承認那套炎黃子孫遷移,大家都是手足兄弟的論述。


  再加上燕藩那套造福天下窮苦百姓的理想論述。


  給了所有各國小民百姓利益的同時,也為其軍靴響動,提供了正義性。


  利益,文化吸引、正義性。


  三者雙管齊下。


  會有無數人,歡天喜地,乃至迫不及待,接受炎黃子孫的身份。


  其他政權,可沒有他們倭國這種傳承千年的,影響力極大的天皇。


  可以說,只要從倭國,總結出同化經驗。


  這世界,恐怕除了大明王朝,就沒有勢力,可以阻止燕藩軍靴的響動了。


  他此刻,已經能夠想象到。


  未來,燕藩的軍人、文官,高呼著理想,在艦炮聲中、火銃聲中、火炮聲中,軍靴響動聲中。


  一個個政權勢力,會轟然倒下。


  在政權統治下的百姓歡呼聲中。


  燕藩的旗幟,高高飄揚。


  那些夾雜在理想中,的炎黃子孫遷移論、手足兄弟論,以及燕藩新文化、新文明、中原文化,在推行兩個理念、兩個主張進程中。


  一個個族群,歷經千百年,如同中原漢人,在數千年前,就萌芽的朦朧族群性,會轟然倒塌。


  「和這樣的人,同處一個時代,是如將軍這般雄主們的悲哀,也是這個時代,普通人的幸運,對於我們這些精英來說,只能感慨一句,這樣的雄主,為何只誕生於中原,中原歷史上的始皇帝橫掃六合,奠定了中原雄踞數千年的格局,數千年後,中原再次誕生這樣一位雄主,而這次,這位雄主,率領著一群勇敢的中原人,效仿秦朝六世先祖,披荊斬棘,要將依附於中原的各個邦國,橫掃一統!」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


  不知該為有幸生於這個即將波瀾壯闊的時代高興。


  還是悲哀。


  這個時代,中原、倭國、高麗……


  乃至燕藩口中,整個亞洲所有人。


  都將會成為這個波瀾壯闊時代的參與者、見證者。


  但都不是這個精彩時代的決定者。


  這個時代,所有人命運的七寸。


  都被攥在,此刻,坐鎮兵庫的雄主手中。


  聽大明保守派派來那個年輕人講述,明太子朱標與這位雄主,雖為同胞兄弟,可這些年,關係正在急劇惡化。


  或許,有很多原因。


  但這位太子,不想自己的命運,被這位雄主遏制,應該也是原因之一吧。


  畢竟,能成為大明那種龐然大物的儲君。


  誰願意,自己命運的七寸,被另一個人攥住?


  會心甘情願,跟著這位雄主的指揮棒,在這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如同木偶般起舞?


  上位者考慮問題,衡量事情,好與壞並不是第一判斷標準。


  甚至,利弊都不是第一判斷標準。


  感受才是!


  身為上位者。


  將軍足利義滿不願意向燕藩俯首稱臣。


  明太子那樣的大國儲君,就願意,只能做個跟隨者?

  嗒嗒嗒……


  皮鞋踩踏甲板的獨有聲音傳來。


  夏原吉穿著一身,帆布製作的分體式衣服走來,禮貌作揖道:「夫人,游輪馬上就要靠岸了。」


  夏原吉是此番前往足利義滿領地,接日野業子母子的負責人。


  日野業子也已經知道,夏原吉是朱棣的學生。


  雖然夏原吉從始至終,彬彬有禮,可其身後,來自燕藩的強大威壓,還是讓日野業子十分恐慌。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


  片刻后。


  游輪在碼頭停靠。


  日野業子母子,在夏原吉、日野梓康的陪同下,從游輪走下碼頭。


  分別上了兩輛新式馬車。


  日野兄妹,以及足利義滿的長子坐在後面一輛馬車內。


  足利義滿長子上車后,就充滿好奇,在馬車內,到處摸摸看看。


  日野葉子看著馬車經過時,碼頭幹活的倭國百姓,紛紛停下手中事務,抬頭,投射來的仇恨目光。


  美艷的俏臉,微微泛白。


  輕嘆一聲,低語:「舊勢力,再也無法統治兵庫以南的倭國百姓了,將軍做錯了,錯的很離譜!」


  叛亂集團疆域內的百姓。


  將會是這片土地上,最先拋棄舊有一切的群體。


  仇恨,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她,只是一個,無法左右男人們決定的女人罷了。


  對她的痛恨。


  其實,本質是痛恨這片土地上,舊有的一切!

  日野梓康聞言,神色黯然。


  將軍為首的諸侯,出爾反爾,斬草除根,的確錯的離譜。


  恰是這個錯誤。


  為燕藩兵入這片土地,提供了契機。


  也為燕藩文化,同化這片土地,提供了機會。


  日野業子收回視線,打量著乘坐的馬車,伸手摸了摸,布制,柔軟的靠座,又抬手輕輕撫摸透明的玻璃,輕聲感慨道:「太先進了。」


  ……


  馬車一路行使。


  兄妹二人一路感慨。


  最終來到朱棣下榻的大名府門外。


  日野業子看著站在府門外的一群人,微微愣怔,低聲道:「兄長,哪一位是燕王?」


  「這裡沒有燕王。」日野梓康指著人群中,站在首位、中間,被眾人簇擁的大男孩,介紹:「這位是燕世子朱雍鳴,又名朱高熾,前者是燕王夫婦起的,後者是大明皇帝起的,明朝宗廟族譜中的正式名字。」


  「雍雍鳴燕,旭日始旦。」日野業子明顯十分了解中原文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雍鳴二字的出處,「看得出來,燕王夫婦,對燕世子,寄予了很大期許。」


  話中,不敢耽擱,在夏原吉推開馬車門,下車走來時,先行推開車門,帶著其子下馬車。


  夏原吉帶著日野業子來到雍鳴為首,代朱棣迎接的孩子們面前。


  夏原吉介紹道:「夫人,這位是我師傅長子雍鳴,這位是大明太孫……」


  日野業子忙帶著其子,深深鞠躬,「罪婦拜見世子殿下、太孫。」


  雍鳴伸手扶起日野業子,矜持笑道:「夫人不必不安惶恐,我們來倭國這片土地上,並非為了恃強凌弱,恃強凌弱,背離了我國的主體思想,也背離了我們堅持的文化、文明、良知。」


  ……


  朱允炆在一旁聽著雍鳴,不急不緩,語氣平和,人畜無害說著。


  暗暗撇了撇嘴。


  這樣一刻,若是換成他,他肯定比朱雍鳴表現更好。


  ……


  「家父請夫人及幕府將軍的長子前來兵庫,就是想與夫人,就為這片土地生存之百姓,未來前途命運,進行商討,我們不怕戰爭,但我們也不喜歡戰爭。」


  日野業子看著雍鳴,心中絕望感慨。


  目睹燕世子舉止,耳聞其言談。


  她已經確定,燕世子絕不會成為秦二世胡亥。


  也就意味著,燕藩不會像秦朝二世而亡。


  燕藩軍靴征服之地,再也沒有翻身機會了!


  只能任憑燕藩捏著他們命運的七寸,順從!

  那句我們不怕戰爭,就是一番溫言安撫中,敲打點睛之語。


  提醒她,一旦不順從,將會以戰爭的手段,肉體剷除所有不順從者。


  「謝謝王爺、世子仁慈。」日野業子感謝道。


  雍鳴臉上的笑意更多了幾分,他知道,日野業子聽懂他這番話了。


  轉身,側身做一個請的手勢,「夫人請!」


  隨即,陪同日野業子入府。


  日野業子一邊與雍鳴低語交談,一邊打量著迎接她的這群年輕人。


  來自大明的年輕人,依舊穿著傳統的中原服飾。


  而燕藩,以燕世子為首,服飾、髮飾與大明完全不同。


  短髮、分體式簡約的衣服。


  最上面一顆紐扣都扣著。


  這是一種根植於中原文化上,更先進的文化、文明。


  她從這群青年人,自信、幹練的氣質上,感受到,這種新文化文明的咄咄逼人之勢。


  未來,這股新文化、文明,恐怕必將席捲天下。


  無論願不願意,天下都將在燕藩槍炮、軍靴的響動中,先進文化的衝擊下,變了顏色!


  在雍鳴等人陪同下。


  日野業子兄妹以及孩子,來到會客堂。


  日野業子看著面北朝南,端坐首位的朱棣。


  『當為雄主!』


  暗嘆一聲,忙帶著孩子,和日野梓康跪下,匍匐行禮,「罪婦攜罪子,拜見燕王殿下!」


  藍玉等人坐在左側,看著日野業子。


  「夫人請起,我們燕藩沒有跪拜之禮。」朱棣的聲音響起,打破會客堂內,忽然的寂靜。


  日野業子謝恩後起身,帶著其子,在朱棣示意下,來到右側坐下。


  朱棣端坐矮几後面,轉頭看著日野業子,「此番請夫人來,是就這片土地上,尤其是兵庫以北百姓的命運,與夫人進行洽談協商。」


  「足利將軍為首諸侯聯軍,倒行逆施,與倭皇同流合污,謀害本國子民,足利將軍戰爭期間,出爾反爾,妄圖以肉體消滅的方式,殘害數十萬無辜者……」


  日野業子手足冰涼,身子微微顫抖。


  這位王爺一開口。


  她就明白,剛才的判斷錯誤了。


  燕世子,仁多餘霸,原以為,這是從其父身上學到的。


  現在才明白。


  這位燕王,恰恰相反,是霸多餘仁!

  「未來這片土地上,要推行兩個理念、兩個主張,用善政,徹底終結,死亡超過一百五十萬人的悲慘戰爭。」


  「而伱們為首的舊勢力,已經成為這片土地上,阻礙這些新政的攔路石,也為這片土地上百姓所不容,但我不想再進行殘酷的戰爭了,我希望夫人為首的幕府將軍府做表率,帶領腐朽守舊的精英貴族、武士浪人、以及那些,依舊愚昧屈從腐朽的百姓,離開這片土地。」


  ……


  日野業子抬頭,惶恐道:「王爺,離開這片土地,我等罪人能去哪裡?」


  隨後,朱棣將他的構想,講述給日野業子。


  日野業子無比震驚。


  最終,商定,幕府將軍雇傭燕藩海商幫助運輸人口、物資。


  同時,幕府將軍向燕藩造船廠、兵工廠訂購武裝商船,武裝游輪、兵備物資,前往次大陸。


  如果現在無法支付,可以加入租借協議框架內。


  其幕府在次大陸站穩腳跟后,慢慢分期償還。


  朱棣不怕對方還不起。


  次大陸,蘊藏著無數金銀、糧食、礦產。


  這些都是燕藩工業發展需要的。


  但燕藩並不想,用武力的方式,非正義的得到這些。


  朱棣有信心,憑藉倭國諸侯攜帶倭國北方人,大規模遷徙,而產生的租借協議。


  未來,燕藩的工業將會得到井噴式發展。


  雙方約定好后。


  日野業子鬆了口氣。


  這樣的結局,是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看了看眾人,俏臉微微不自然,徵詢道:「王爺,罪婦能與王爺單獨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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