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第229章 嶄露頭角

  霍靜宜走至門口。


  面色毫無波動道：「額娘！」


  自己在心裡默念三個數，剛剛念道三，門「吱呀」一聲，開了個縫兒。


  如此，已經是常蘭給的台階了，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肯做到這個地步實屬難為她了。


  霍靜宜輕輕一推門，便走了進去。


  常蘭正坐在床上失神。


  「額娘。」霍靜宜又喚了一聲。


  常蘭這才扭頭看了女兒一眼，「嗯。」


  說實話，這若是換作別的宮妃和子女，早就被說成目無尊長，不講禮儀祖制了，可好在額娘是性情中人的常蘭，她本就不喜規制，所以，自小在教育女兒這方面，也是隨心而欲。


  有時候，宮人都覺得霍靜宜沒有飛揚跋扈真是燒了高香了。


  不過，這個觀點畢竟是宮人覺得的。


  在換在霍靜宜角度來說，就是她自小便知道額娘性真且驕，想要為自己謀個好前程只能靠自己，所以，她從未讓自己陷入任何險境當中。


  這像不像爹媽勤快兒女懶，爹媽不勤兒女贊的另種表現形式。


  「額娘這又是怎麼了？」霍靜宜不免有些心累。


  常蘭憋著氣，說道：「額娘生自己的氣呢。」


  霍靜宜只覺好笑，「你生自己什麼氣啊？沒生出雙生子？」


  常蘭一頭的無語：……


  「靜宜，你畢竟是大金的大公主，說話也要注意點兒！」常蘭鬧歸鬧，可對於女兒的言行舉止，常蘭一直都是很上心的。


  霍靜宜靜靜看了一眼常蘭，「額娘說得對。就像你是這大金的德貴妃，別說說話了，就是行事也應該更妥帖一些才對！」


  常蘭一瞪，嘿，教訓起你娘來了，「你這丫頭！我是你額娘！」


  霍靜宜無奈看著常蘭，「所以呢？你還能打我不成？」


  常蘭看著女兒，愣是想不起來女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不溫順了？想當年，女兒也是蹦蹦跳跳，可愛甜心一枚啊。


  她始終覺得是因為娘家的家庭變故和自己影響了女兒，不由得心生愧疚。


  嘴上說著欠扁的話，可霍靜宜十分清楚額娘的軟肋就是那顆心。


  「額娘，這麼幾年的教訓還不夠嗎？切勿聽信讒言！」霍靜宜語氣輕輕，就這神態，哪裡能覺察出是個八歲女孩。


  常蘭一愣，「額娘哪裡聽信讒言了？」


  霍靜宜也不害怕額娘，依舊很是冷靜，「那您這是氣什麼呢？」


  一句話，又繞回來了。


  常蘭不由得說道：「本宮是在氣自己，怎麼肚子就不爭氣！」


  這些年，霍靜宜見慣了頂峰上的笑臉，也體會過低谷中的心酸，她從人人艷羨、竊竊私語、背地裡嚼舌中慢慢認清，她能靠的不僅僅是公主的身份，還得有自己的能力，如此，皇阿瑪才會高看她，額娘才會因她享福。


  「額娘，您這麼自暴自棄，得意的只會是有心之人。」


  常蘭十分訝異女兒說出的如此之言，不過，她這麼心高氣傲，又想在女兒面前立威，便說道：「額娘還沒老到這麼容易聽信讒言的時候。」


  霍靜宜也不急，「您和皇后這麼一斗，現在宮裡都在說，您和皇后是水火不容了，這能是好事？」


  一句話硬是噎的常蘭尬在原地許久。 「您瞧瞧您身邊伺候的人，都換了幾茬兒了，這不是容易聽信讒言的結果嗎？」


  被自家女兒這麼一頓數落，常蘭也是憋氣，「你是來給額娘添堵的嗎？要是不想在這待，就趕緊出去！」


  霍靜宜嘆了一聲，「你瞧瞧，我不就說了一句真話嗎，您就受不了了？」


  這若不是自己親生的，常蘭很讓她站不到這兒。


  揭了短之後，霍靜宜清清亮亮的眸子便看向額娘，小手拉著額娘的手，軟聲道：「額娘，不是女兒扎心，是您這樣真的很容易吃虧。」


  常蘭心頭不由得一軟，她之所以這麼折騰，不就是想讓女兒過的輕鬆一點嗎，可現在呢，竟讓女兒來操心自己，一時間，竟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女兒，淚一下就止不住了。


  看著堅強的額娘這般委屈，霍靜宜心裡也難過的不行，眼睛紅紅的，哽咽著說道：「額娘，你別難過，靜宜長大了，以後，靜宜來保護您。」


  此話一出，常蘭隱忍的淚再也剎不住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老成啊……」常蘭攬著女兒，越來越緊。


  霍靜宜仰著頭擦了擦額娘臉上的淚，微微一笑，「額娘，你沒事，靜宜就開心了……」


  被女兒的暖心包圍著，常蘭的情緒才慢慢緩和好。


  等到常蘭情緒穩定之後，霍靜宜試探問道：「額娘，你覺得盛娘娘怎麼樣？」


  常蘭思索之後，回道：「很聰明，也很會做人。」


  霍靜宜接著額娘的話說道：「既然很聰明也很會做人，額娘何不與她聯手呢？」


  常蘭有一瞬震驚女兒竟能說出這話，狐疑道：「靜宜，你最近見了誰嗎？」


  霍靜宜很平靜的回道：「舅舅。」


  常蘭「騰」的一下站起，滿身緊張道：「你怎麼能去見你舅舅呢？他剛被你皇阿瑪貶斥，你這不是找事嗎？」


  霍靜宜卻不這麼認為，「額娘，舅舅說您太過於情緒化，這樣，只會陷您於各種圈套和險境，女兒倒是覺得這句話很對。」


  常蘭再想說女兒，可看到女兒堅毅的眸子之後，也只能把話咽下去。


  「你舅舅還說什麼了？」不得不說，哥哥是常蘭的主心骨，自從常家削弱勢力之後，她就焦躁的很，想聯繫哥哥又怕皇上猜忌。


  霍靜宜趕緊說道：「舅舅說，對於宮裡的任何人都要防備，切勿明面與誰立敵，靜等時機。」


  「靜等時機？什麼時機？這宮裡除了女人還是女人，能有什麼時機？」常蘭最煩哥哥這種說一半留一半的行事風格。


  霍靜宜只是搖了搖頭，舅舅還有後半句話：你額娘知道的越少，事情進展的才越順利。


  常蘭慢慢品味哥哥的話，總覺得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額娘，我想去學習武術！」冷不丁的，霍靜宜一席話再次震驚了常蘭。


  「不行！你一個女兒家的，學那些幹什麼？」常蘭一票否決。


  可霍靜宜像是鐵了心一樣，「您就是不同意，我一樣要去求皇阿瑪！」


  「你敢！」常蘭看著神色凝肅的女人，厲聲制止。


  可女兒卻說道：「額娘，女兒血脈里有一般屬於軍人傲骨的常家，我不想一輩子做金絲雀，也不想等著去和親，我想像北陵頌禧長公主一樣，能活的精彩風光！」


  常蘭沒想到女兒會這麼想，一時怔住。


  「額娘，舅舅說您自小就想像別的常家兒郎一樣征戰沙場，只可惜，一朝進宮絕了這份念想。在這宮裡這麼多年，您覺得比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