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邵嵐
當賀邵寒晚上回家的時候,何未晞與陵闕正抱著渾身發抖的淺藍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見他開門進來,齊刷刷的扭頭過去看他,嘴角還都掛著若有若無的滲人的笑,他下意識的看了淺藍一眼,淺藍沒忍住一陣嚶嚶嚶,賀邵寒瞬間就對著何未晞跪下來。
他雙手舉過頭頂:「我錯了。」
何未晞見他認錯如此之快,也只是淡淡問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成功略了那個女的,你打算怎麼跟你那個哥哥交代。」
賀邵寒接住陵闕丟過來的搓衣板墊在膝蓋下面:「我對韓沫沫下了咒,她見到我的樣子一直都是我那兄弟賀邵嵐,她也一直認為我是賀邵嵐。」
何未晞將早就準備好的照片放在了茶几上一揚頭,「那你解釋一下這個。」
賀邵寒往照片上掃了一眼,氣得當場從地上一個起腰站了起來:「這是污衊!我絕對沒親她!我可是有潔癖的!」
何未晞看著他:「我這不是讓你解釋呢么,你這麼氣急敗壞幹什麼?」
賀邵寒一愣,求助性的看向陵闕,本想著陵闕怎麼都會幫著他說句話,但這次陵闕卻附和著何未晞:「你確實有點氣急敗壞。」
賀邵寒指著自己:「我氣急敗壞?」
何未晞聳了聳肩,這答案很明顯。
賀邵寒重新跪在搓衣板上吸著鼻子:「我那只是幫她系一下安全帶。」
何未晞看著他這副卑微委屈差點就要急哭了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我沒有誤會,我看到白無常發照片的第一時間就發現這個照片借位太明顯了。」
賀邵寒猛地抬起頭,眼睛發著亮的看著何未晞,身後的尾巴也控制不住晃了晃。
明明是狐狸,卻那麼像狗狗。
何未晞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按理說你的任務算是失敗了,但是陵闕將淺藍打了一頓,正在協商新一輪的任務,但是小島生日蜜月肯定是沒有了,陵闕不接受我們不帶他玩,我也不接受。」
賀邵寒撇了撇嘴:「這本來就應該是我們一起的。」
何未晞從來都知道賀邵寒有多努力的在接受陵闕的出現與加入,她更知道從原來那個偏執腹黑的性格變成現在這麼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小狐狸有多難。
她做不到把賀邵寒完全變了一個人後又不要他,但同樣也做不到讓陵闕繼續那麼千萬年的那麼孤寂下去。
所以倒霉的只能是淺藍與黛藍兩個倒霉的系統。
他們兩個倒霉蛋也沒想到他們剛回來就被他們三個聯手給收拾了。
但是那個倒霉的韓沫沫最後還是需要賀邵寒將戲接著演下去。
對此淺藍表示:「不是我劇本的問題,是你們周圍的人都太聰明了,何未晞不用說,她的智商被我加到了滿點,陵闕的智商就算不是滿點也差不了多少
,賀邵寒這主角命就更別提了。但是你們要是一個個都這麼聰明絕頂,我這劇本還怎麼往下進行?我不管,這個爛攤子你們自己收拾!你就是打死我,我今天這個任務也不改!」
何未晞他們也懶得理淺藍的小脾氣,「那好啊,那今天就遂了你的願,不過打死你真的太便宜你了,要不我還是讓謝安的系統聯繫闐悼把你們兩個返廠吧?」
淺藍當即給何未晞跪了:「都是陳年舊事了你老提他幹什麼!我們倆好不容易從闐悼那逃出來的!你們不會那麼狠心的對吧?」
何未晞冷哼了兩句:「我是個什麼性格的人你最清楚了,你覺得我很心善嗎?」
淺藍的狐狸耳朵瞬間耷拉下來:「我改,我改還不行嗎!但是我只有改一次的機會,這次改完了劇情歪成什麼樣你們都沒有機會重新改了,你們到時候可別後悔。」
三個人齊刷刷:「不會後悔的!」
一個小時后何未晞看著新劇本和新任務掐著淺藍的狐狸脖子:「這就是你改的劇本?」
淺藍的四個小爪子在半空中撲騰著:「救命,你們說好了不後悔的!」
何未晞冷笑一聲:「我不後悔,我就只是想打死你而已。」
淺藍開始雙爪合十的拜拜,但是毫無用處,何未晞依舊掐得很死,但是掙扎了許久的淺藍突然發現:「欸,我好像不用呼吸的欸。」
然後他的氣焰就瞬間囂張了許多。
可是還沒等他囂張太久,何未晞就微微一笑:「從今天開始,你不會得到我一絲一毫的精神力供養。」
所以到底是什麼劇本讓何未晞這麼生氣呢?
散落在角落裡的新劇本:我也很無辜,我剛一出生就被當事人這麼嫌棄,我現在就是十分的尷尬。
新劇本里何未晞的身份再度發生轉變,變為韓家的私生女不說,且輪迴大廈的凡間生意要讓給韓沫沫家二分之一,原本賀邵嵐同韓沫沫的親事也改成了跟賀邵寒的,就連陵闕都要被迫失憶不認何未晞。
可以說完全是把何未晞的女主光環全都還給了韓沫沫。
所以淺藍從頭到尾要坑的人都不是賀邵寒,永遠都只有何未晞。
這也是何未晞為什麼這麼生氣執意要弄死這個系統的原因。
淺藍也不是故意的,它自身攜帶的BUG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它只能靠著坑主活著。
但這次它真的是有一些玩過火了,何未晞從來不是它之前遇見的那些可以任由它欺負亂坑的宿主,但凡動了何未晞一點不該動的東西,她都會加倍討回來,這次安排了私生女的身份不說,還把她的兩個男人都搭進去,她不拚命才怪。
淺藍這邊失去了何未晞的幫助,想求著賀邵寒與黛藍收留,誰知道賀邵寒轉頭如法炮製也斷了給黛藍的精神力供養,這下兩兄弟偷雞不成蝕把米,徹底玩脫了。
陵闕那頭就更別提了,自打看見劇本里寫著讓他忘了何未晞以後,他就開始拿出功德筆與功德簿哪怕自損修為也要把淺藍與黛藍這兩個系統的名字也寫上去,順便給他們倆安排新的劇本。
韓沫沫這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刻正一臉嬌羞的在跟父母吃飯。
韓父:「聽說你今天又跟賀家那個小子出去了,感覺怎麼樣?」
韓沫沫低頭笑了笑:「人還不錯。」
韓父:「那也要在考察考察,聯姻這種事雖然是為了兩家利益,可家裡還是要看你的意見的,要是賀家那邊的人真不行,這婚退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韓沫沫本就對『賀邵嵐』很滿意,這一聽自家父親嚇唬她要退婚一下就慌了:「我才不要退婚呢,這麼好的人要是給了別人,我那群小姐妹要笑話我的。」
韓父哈哈一笑:「那小子就那麼讓你滿意?」
韓沫沫不自主的一笑,不斷地用筷子戳碗里的飯:「也沒有那麼滿意,但是跟以往的那些人比起來,綜合得分還是他高一些。」
韓母敲了敲韓沫沫的筷子:「不要光戳飯,這又是哪裡來的毛病。」
韓父與韓沫沫的笑容一僵,韓父尷尬的和稀泥:「咱們自家人吃飯,規矩就不用這麼大了吧?」
韓母瞪他一眼:「賀家的規矩更大,賀老爺子更是個雞蛋裡挑骨頭的主兒,你真當閨女一頭熱滿意了那個賀家小子就夠了?嫁入那等的豪門,規矩多著呢。」
韓沫沫放下碗:「那沒有那麼大的規矩吧,邵嵐說他家爺爺還挺和藹的。」
韓母:「我母家曾經同賀家交好,知道後來為什麼關係淡了么?」
韓沫沫洗耳恭聽。
韓母:「因為我母家的一個阿姨在賀家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筷子的頭部對準了老爺子一瞬間,但也就是那一瞬間,偏就被老爺子看見了。」
韓沫沫倒吸了一口涼氣:「倒也不至於就因為這點小事吧?」
韓母:「準確的來說,我們家這次以後就再也沒有被邀請過賀家的任何晚宴了。」
韓父:「.……所以他家怎麼這麼大的規矩?」
韓母:「老古董的世界咱們也不懂,但是既然咱們家閨女要嫁過去,就必須要把這些細節扣一扣,不然說不上什麼時候這個親事就黃了。」
韓父:「那與其等著被那邊挑刺退婚,還不如我現在就回絕呢!」
韓沫沫一把拉住她父親的手:「韓家怎麼能被退婚呢,我好好學就是了,也不是什麼多難的事情,小時候都學過的。」
韓母語重心長:「你要是真的嫁過去,每次跟老爺子吃飯都要那麼守規矩的,很累的。」
韓沫沫:「媽,邵嵐說過以後我們搬出來住也就是過年過節才回去吃一頓飯而已,何況邵嵐在賀家的排名也不是那麼高,也不是賀老爺子的嫡系,開桌也是要坐在末端的,沒那麼嚇人的。」
韓母冷笑一聲:「你覺得我們家有資格跟老爺子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韓沫沫覺得自己的愛情之路居然毀在了一個眼睛如此好使的老爺子身上,可是讓她這麼就這麼放棄賀邵嵐她又不甘心。
他們家這邊這飯吃的噎人,賀家那頭就更噎人了。
賀邵嵐本人被賀老爺子交回別墅。
賀邵嵐端坐在座位上面無表情得扒飯,賀老爺子冷冷得看著他:「你行啊,還學會搬救兵了。」
賀邵嵐嘴裡得飯一下子就噴了出來:「爺爺這話從何說起?」
賀老爺子:「你這本事現在大了,都能跟何未晞要人冒充你跟韓家那邊得小姑娘談戀愛了。」
賀邵嵐連忙放下碗跪在了地上:「爺爺我不是故意的,但這件事是賀邵寒主動找我跟我提議的!我只是沒拒絕而已。」
賀老爺子微笑著將桌子掀了,「你只是沒拒絕而已?」
賀邵嵐直接趴在了地上:「我我我我我……」
賀老爺子:「你跟闐悼是什麼時候聯繫上的,又是怎麼讓賀邵寒那頭的系統給他發布那個任務的,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要是敢少了一個字,你今天的下場就跟那張桌子一樣!」
那桌子被老爺子掀開以後就被老爺子的大羅金仙級別的修為給震成了渣渣。
賀邵嵐可太清楚自家爺爺發火說的話是多麼真了,連忙倒豆子似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個清楚。
老爺子這才滿意:「闐悼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趁著何未晞這次渡劫將她徹底弄死在這裡,連帶著淺藍與黛藍那兩個叛徒一起,想一石三鳥,他也不看看這個世界里哪裡是他闐悼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偽神說了算的!我們這些老骨頭還沒死呢,他就惦記著欺負人了。」
賀邵嵐發著抖問道:「我們家到底為什麼要幫著何未晞?這諸天的神佛連帶著闐悼都想弄死他,我們為什麼不順著他們呢?」
老爺子一巴掌扇了過去,賀邵嵐當即被打飛,後背狠狠的撞在了門上,落地后吐了口血出來,老爺子是一點水都沒放,「咱們背靠著舒瑤上神,未晞是舒瑤上神的後代,她就算是將天捅了個窟窿出來,我們也是要站在她那邊的,你要是想隨大流跟著那些雜碎一起叛主,你現在就剃了妖骨廢了修為給我滾出去,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哪個會管你的死活!你個親疏遠近都不分的蠢貨!」
賀邵嵐吐了口血出來,慢慢爬到了老爺子腳邊:「爺爺,對你來說,到底誰才是外人?」
老爺子看著冥頑不靈的孫子氣得抬手又要打,卻被急著趕回來的賀邵風給攔下了。
他跪著擋在賀邵嵐面前:「爺爺,你這一掌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交給我案家規處理吧。」
老爺子就是對賀邵嵐再不滿意對自家親孫子的話還是要聽的,氣哼哼的放下了手:「你給我剃了他的妖骨,廢了修為,趕出去,我倒要看看那些神佛救不救他!」
賀邵風站起身當著老爺子的面將這個倒霉弟弟的妖骨剔除,但若是連著廢了他的修為,他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最後還是保存了他的修為將他從賀家門口扔了出去。
趕巧外面又下起了大雨,他一身血污被雨水沖刷了個乾淨,第二天一早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