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

  黑無常被陵闕跟賀邵寒聯手暴揍了一頓后,還被扔進了小黑屋關了一個月。

  何未晞臉上倒是沒受傷,黑無常那一拳是帶著修為打的,只對著那顆牙,並沒有對何未晞的臉有太大的損傷,但是何未晞還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她一哭,那兩個愛她如命的男人恨不得把黑無常給就地解決了。

  白無常沒有被連坐,但陵闕還是不准他偷偷給黑無常送葯,並且殘忍的沒收了他所有的收入,連小金庫都沒給他留,說是等著黑無常出來以後再還給他。

  白無常對此表示不就是哭么誰不會啊,結果自然是沒有用的,還險些被兩個人打出去。

  何未晞看著那顆蛀牙哭了很久,最後還是在陵闕與賀邵寒的陪同下去了醫院看牙。

  醫生表示這只是零食與甜食吃多了以後的正常反應,以後要少吃這些東西,不但會引起蛀牙,還會引起發胖,雖然何未晞不是那種易胖體質,但她最近閑得太過吃的東西也確實有點多,小肚子也有一點。

  回到家裡后,何未晞坐在床上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呆愣的抬起頭:「好像的確有些過分了。」

  陵闕與賀邵寒對視了一眼,十分默契道:「我們陪你減肥。」

  何未晞:「?」

  下一秒,她的嘴就被堵住了,人也被推倒,衣服也不見了。

  一夜過後,何未晞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道:「你們兩個禽獸。」

  陵闕拿出了手機搜出來的科學報道:「你看,這都是有科學依據的。」

  何未晞已經沒有力氣抬起手將那個手機拍掉了只能恨恨道:「那請你們用科學依據來闡明自己存在這個世界的理論支持。」

  陵闕放下手機將何未晞往自己這邊攬了攬:「科學的盡頭,就是神學。」

  何未晞翻了個白眼以後就昏睡了過去,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賀邵寒拿來了熱毛巾將何未晞身上都擦拭了一遍,然後將陵闕趕去洗了個澡。

  這三個人現在和諧的像是一個人。

  何未晞在夢裡都覺得她需要昏睡個三天三夜才能起來,但事實卻容不得她貪睡,她剛睡了三個小時,八點鐘的時候,橙橙一通連環奪命CALL的電話就將她吵了起來。

  她摸了半天才摸到了手機,強睜開半隻眼睛劃開了手機有氣無力道:「喂……」

  橙橙大吼道:「未晞你快來!我公司來了個人,他說他是嬴政!」

  何未晞冷笑一聲:「讓他滾。」

  橙橙:「可是看他的樣子真的很像。」

  何未晞掛了電話,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一分鐘后,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陵闕接的。

  橙橙:「我真的十萬火急,你要是再不來,他就要問我為什麼秦二世的埋骨地在哪了!他剛看了歷史書現在要過去鞭屍了!」

  陵闕皺了皺眉頭:「你說嬴政在你家準備去鞭屍秦二世?他怎麼可能在你家?他明明被我封印在地宮裡。」

  他話音剛落,那頭的嬴政搶過手機,他看著橙橙拿著這個東西對著那頭嘀咕半天,然後他就通過這個東西聽到了陵闕的聲音,他臉色怔了怔 ,滿腹疑團地問道,「陵闕那個老不死的?你居然被封印在了這個盒子里?」

  陵闕本來是不信的,但嬴政那個倒霉蛋的聲音跨過千年重新在他耳邊炸開, 他不得不信。於是他在那頭翻了個看不見的白眼:「你不也是老不死的,你才被封印在盒子里!這是手機!現代的通訊工具!」

  嬴政確認了那頭的人是陵闕說話就更加放肆了:「你快來接我!這個地方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他這話里的意思居然還挺委屈,陵闕無奈,只好掛了電話瞬移到了橙橙家裡。

  見到陵闕來,橙橙恨不得抱著他的大腿求他趕緊把這個祖宗弄走,這傢伙剛在他們家武器庫里玩壞了好多冷兵器。

  陵闕看著精神狀態十分棒的嬴政疑問道:「你的精神狀態居然這麼好,五千年的封印你居然都沒有胳膊腿僵化的意思?」

  嬴政二話不說就捶了陵闕的肩膀一拳:「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把我封印的那個地方!那可是我的地宮!它是按照當年的城池等比例建造的,我天天在地宮裡溜達,我僵化個屁!」

  陵闕挑眉:「所以你到底怎麼出來的?」

  嬴政一腦袋問號:「?『??不是你放我出來的?前些天我就感覺封印有點鬆動,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終於肯放我回去了?』」

  陵闕也是一臉的問號:「你居然會認為我對你還有良心這玩意兒?」

  好傢夥,為此默默感動了一個月的嬴政,心終於在此刻化作了碎片,被空調一吹,隨風逝去了。

  橙橙不想知道嬴政是怎麼來的,她只想知道嬴政到底是怎麼沒得,還有他的地宮裡真的被灌了那麼多的水銀嗎?還有秦二世那個蠢蛋到底為什麼會繼位?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八卦,就被某個又在外面的闖了禍的堂哥叫走了。

  陵闕將嬴政帶回了自己家裡,看著他大馬金刀的坐在自家沙發上,將坐沙發硬生生坐出了龍椅的感覺。

  但是——

  「這椅子為何這麼軟?」他茫然的問道。

  陵闕給他倒了杯水,裡面摻雜了一些陰氣,就算他現在是個活人的狀態,但他已經死了,脖子上的屍斑已經出賣了他,若是沒有及時補充好陰氣,怕是過不了幾天他就會變成一句乾屍魂飛魄散。

  看著他喝完了那杯水,陵闕鬆了口氣。

  「他們說你結婚了,跟何未晞,她是誰?」嬴政好奇的問道。

  陵闕下意識看向了三樓的主卧,嘴角那一抹不自主勾起的笑被嬴政抓了個正著。

  「你你你你,你這樣的鐵樹都能開花?那到底是何方神聖?」嬴政越發好奇。

  嬴政的動靜稍微有些大,正在廚房給何未晞做飯的賀邵寒拎著鍋鏟走出來:「你們倆小聲一點,未晞睡眠很輕的!」

  看著突然出現的另一個男人,嬴政一臉的震驚:「你們.…… 你們.…… 」

  賀邵寒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具體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且他又穿著古人的衣服.…… 這形制是大秦的皇室.……

  賀邵寒驚疑不定的開口:「嬴政?」

  嬴政看著終於有個人認出他的人十分激動,也不顧著自己好歹也是個始皇帝的架子了,一把握住了賀邵寒的手,眼淚汪汪道:「終於碰到一個有眼光的了。」

  賀邵寒一臉嫌棄的抽出自己的手:「你不再地宮裡待著跑出來幹什麼?」

  嬴政狐疑的看著他與陵闕,「為什麼他會知道我被封在地宮裡,而不是真的死掉了。」

  陵闕:「他算起來是我半個徒弟,看過我的手札。」

  嬴政不可置信的瞪著陵闕:「你居然把封印我的事情寫進手札里?你也不怕你這東西丟了把我暴露出來?你沒把地宮裡面的寶貝之類也寫進去吧?地圖你沒畫吧?」

  賀邵寒翻了個白眼:「他沒那麼無聊,只是寫了一句:始皇封於地宮,內有些許寶物。」

  嬴政走到陵闕面前:「些許寶物?我那些陪葬品拿出來足夠重建一個秦國了好嗎?」

  賀邵寒冷哼一聲:「你的寶貝再值錢也是凡間的東西,跟他手裡的比起來肯給你個些許寶物的評價已經算是很給你面子了。」

  嬴政被他噎住,卻也知道跟陵闕比起來他那點東西確實拿不出手。

  「你這次出來多久了,為什麼我這邊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陵闕問道。

  嬴政捏起一顆葡萄丟進嘴裡:「一個月了,之前有些受不住陽光就白天睡覺晚上出來活動。」

  陵闕翹起二郎腿:「你為什麼會走到橙橙家去?」

  嬴政提起這個就來氣,他鼓著腮幫子:「我碰上騙子了!我那天晚上走得好好的,遇到了一個小鬼,他問我是不是也是一道去新地府報道的,然後他就一路跟著我,把我領到了那個別墅門口,還收了我一個夜光杯!結果那個別墅的人都當我是瘋子!那個叫橙橙的小姑娘還讓人過來打我!」

  陵闕看了他一眼。

  嬴政的心稍微虛了一點:「那她二話不說就打我我肯定是不願意的,我就把她那個練功房裡的冷兵器都玩壞了。」

  陵闕在他面前放好了紙筆:「把你路上遇到的那個鬼畫下來。」

  嬴政盯著那紙幣看了一會,就在陵闕疑惑的時候,他古怪的笑了笑:「這麼多年過去,我的手早就不能作畫了。」

  陵闕拿起筆:「那你說,我給你畫。」

  嬴政這才稍稍放鬆了些,也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不少,三兩句描繪好后,一隻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小鬼躍然紙上,陵闕看著那小鬼半天:「這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小鬼,你還記不記得他有什麼別的特徵?」

  嬴政歪著頭思索了一會:「他脖子上有個掛墜,是個骨頭,還冒著綠色。」

  只這一個特徵,陵闕就知道那鬼的身份了,於是他放下了心:「是他啊,那沒事了,他騙你的夜光杯我賠給你。」

  嬴政跟見鬼了似的看著陵闕:「他是你的老熟鬼嗎?」

  陵闕點了點頭:「他曾經救過我一命,那冒著綠光的骨頭是我前身的小手指骨。他不肯投胎,也不願意跟我回地府,只肯四處遊盪,那個骨頭可以保護他魂魄不散,也不會被別的鬼欺負。他估計是看你天天晚上趕路怕你迷路就送你過來的。」

  嬴政嘴角一抽:「可是他送我過去的地方也不是你的新地府啊?」

  陵闕:「他不願意跟我走得太近,橙橙家裡是最好的選擇。」

  嬴政撇了撇嘴:「真是個彆扭的鬼,靠著你的庇佑活下去,又不肯見你。」

  陵闕悵然道:「當年為了救我,他的愛人被他曾信仰的神給殺了,若我是他,我也不願意再相見。」

  嬴政張了張嘴巴:「換我我也不見你。」

  陵闕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他:「公子扶蘇的魂魄與胡亥的魂魄現如今都沒有投胎,你要見見他們嗎?」

  嬴政沒想到陵闕主動提起了這茬,下意識問道:「扶蘇是怎麼死的?」

  這麼多年過去,他就釋懷了當年的事情,但他當初要坑殺犯禁者四百六十餘人的時候,扶蘇在朝堂上直言勸諫,慷慨激昂的小模樣他至今回憶起來還歷歷在目,有時候在地宮裡實在無聊,他就開始幻想著自己死後扶蘇即位會是個什麼樣子。

  他是個很好的繼承人,就是心太善良太軟了。

  陵闕看著嬴政一臉懷念的樣子,「你把他趕去上郡協助大將軍蒙恬修築長城抵禦匈奴后沒幾年你就死了,中車府令趙高聯合丞相李斯擁立胡亥登基,改了你的遺詔逼他自盡,葬在了上郡。我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扶蘇是嬴政最喜愛的孩子,從他的名字里也能感受到嬴政對他的無盡期望。

  嬴政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最死心眼,肯定是連旨意的真假都沒確認個真假就迫不及待的自殺了,我都說了讓他少跟那些儒士玩。尊師重道父母之命那些做給外人看的東西就那麼重要?」

  「只是可惜了蒙恬,若是扶蘇那孩子沒那麼痛快赴死,這倆人真舉兵造反,你們家也不會二世而亡。」陵闕神補刀。

  提起蒙恬,嬴政忽然問道:「他投胎了沒有?」

  陵闕搖了搖頭。

  下一刻,他單手撕裂了地府與人間的裂縫,幾個男鬼七零八落的滾落下來,最下面的正是公子扶蘇。

  只見他一手捂著腰一手試圖把最沉的那個蒙恬從自己身上推下去:「你們倆死沉的還壓我身上!都給我起來!腰快斷了!」

  胡亥立刻揣著自己短粗胖的身體連滾帶爬的滾到了一邊,蒙恬喘了口氣以後也站起來走到了一邊,還伸手將扶蘇拉起來。

  他們仨剛到地府的時候打了好多年,二打一,總是胡亥倒霉,後來胡亥也認命了,學乖了,扶蘇說什麼是什麼,兄弟倆生前關係就不錯,只不過登基的時候胡亥這孩子腦子不好使被坑了,死後被揍了幾次后關係也沒僵,彷彿什麼都沒變。

  扶蘇還是那個好哥哥,他還是那個不省心的弟弟,蒙恬還是他倆的老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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