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如今我為刀俎!
第381章 如今我為刀俎!
遠在另一邊西蕭。
王庭御書閣中,商陸批閱著近來的奏章,身旁文相相隨。
文相開口道:「陛下,大襄內亂緊張,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那襄王御駕親征去了淵川。」
商陸聽到這話手中筆墨都頓了一下。
「御駕親征?」
商陸感到有些意外,問道:「朕記得趙貞有六十餘歲了吧?」
「正是,趙貞已是六十有九,快至古稀了。」
商陸搖頭一笑,說道:「這麼能折騰?他當自己還是壯年,竟還御駕親征。」
文相嘆了口氣,說道:「趙貞在邊關放了十五萬兵馬,恐怕也不僅是提防著我西蕭,說不定是早已有所圖謀。」
商陸道:「趙貞此人野心極大,若是以前,或許還會忌憚,但如今的西蕭,已然不是他趙貞能夠指染的。」
「全是陛下之功。」文相拱手道。
商陸擺手道:「文相做好分內之事即可,許多事其實上一封摺子即可,也不用特意跑這一趟。」
文相知道這是陛下下了逐客令,可他卻仍舊張了張口,繼而說道:「陛下,其實老臣是想說,大襄,不足為據,甚至可以,舉兵攻之!」
商陸聽到此言默不作聲。
他的目光聚集在那奏疏上,沒再看那文相。
直至片刻之後,他才開口悠悠道了一句:「文相近來可是犯了不少糊塗。」
文相心中一頓,但還是開口道:「陛下,機不可失啊!而且老城觀大襄局勢,恐怕那趙貞難以拿下叛軍,後面恐怕就沒有如今的天時了。」
商陸微微一頓,隨即問道:「文相以為,那大襄當真不堪一擊?」
文相道:「老臣心有擔憂,若是待那趙貞平定了叛軍,大襄的兵力恐怕會越發強盛,到時候我西蕭便岌岌可危了,如今我為刀俎,何不先下手為強!」
商陸心中思索了起來。
其實文相說的並不道理,大襄早已窺覬許久,危及他西蕭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今的西蕭是要比大襄強勢些許,但也有弱的地方,山勢頗高,糧食緊缺,若是單論兵力的話,應當是比大襄強上一籌,可是兵器上的差距,卻又是巨大的。
西蕭缺少這樣的人才。
若是打起來的話,就算勝了,那也會損傷慘重,國力大損。
若是到時候再有叛軍,那國之根本將會動搖,這樣反而得不償失。
商陸道:「文相許是看見了西蕭近些年來國力大漲,從而忘乎所以了,朕以為,大興寺是個清凈的地方,文相不妨去吃幾日齋飯,想明白了再回來。」
文相欲言又止,最終只得長嘆一聲。
他咬牙道了一句:「陛下缺少雄心。」
說完這一句后,文相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御書房。
商陸聽到此言搖了搖頭,后又差人下了旨意,只是罰了文相一年俸祿,至於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提。
而文相回去之後便獨自一人去了大興寺,朝政之事,一律都不再過問。
他清楚的知道,西蕭定然是勝算頗高的,到時便是天下一統!
可陛下卻不願意。
陛下心裡只有百姓、家國,但對於那千古之盛舉沒有太大的想法。
故而他離開的時候才道了這麼一句大膽的話。
但卻只是被罰了俸祿。
文相也明白了,自己就算再提多少次,陛下都不會答應的。
且說那淵川之外駐守的大軍。
八萬大軍止步於此,十日未動。
營中慢慢的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也有將領忍不住了,進了營帳上前諫言。
「王上,若是將那邊關的十五萬精兵抽調五萬至此,淵川,彈指可破!」
可他的結果卻是連滾帶爬的被踹出來的。
至此之後,便無任何一位將領再敢多言。
那邊關之軍,恐怕是一點都動不得。
「王上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唉……」
眾位將領都是長嘆了一聲,不知該說些什麼。
趙貞心中不願。
他也知曉抽調邊關的兵力,但那邊關駐紮的兵力卻是真正經歷過拼殺的,與這各地的兵力相比那是天壤之別,強兵與弱兵的差距是巨大的。
但凡是損失一個,趙貞都不願意!
於是在後來的某一天里。
趙貞做下了一個決定!
「留下三萬兵馬,駐紮在此!」
在那淵川之外,留下了三萬兵馬駐紮於此,困住那淵川之中的叛軍。
而餘下的五萬兵馬則是跟他班師回朝。
淵川的地勢易守難攻,但若是想從裡面出來,那一樣是難上加難,三萬兵馬,足以將他們困住。
他便不信,那叛軍被困在這淵川之中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對於王上的決斷眾位將士都沒有反對,只是心中有些憋屈。
但轉念一想,還是釋然了。
「王上還是對這天下念念不忘。」
「你說的,是哪座天下?」
「兩座天下!」
……
興隆十四年,夏。
歲月如梭。
轉眼間就過了一年之久。
在那淵川之外,依舊有兵馬駐守,而那青山城外數里處已然建起了軍營,每日操練,從未停歇。
陳長生從那睡夢中醒來,等他再度看向那青山城時,卻是發現大變了模樣。
「出了事?」
陳長生抬手掐算了一翻,隨即心中一怔。
「竟這般快嗎。」
他舒了口氣,搖頭一嘆,隨即便朝著那青山城走去。
誰料還未進城,便被攔了下來。
守城門的將士問道:「可有官府的文書?」
陳長生頓了一下,義軍接手這裡后,竟管的這般嚴了嗎。
他伸手摸向懷中,隨即便摸出了一份『文書』來。
自然是假的,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將士看過文書後便道:「你這文書有假。」
「嗯?」
陳長生問道:「何處有假?」
守城門的將士笑道:「當然,他也可以是真的。」
陳長生隨即明白了過來,卻是搖頭道:「在下家貧,大人可否通融通融。」
將士卻道:「那你這文書可就真不了了。」
「沒得商量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我要與你商量?」
陳長生點了點頭,隨即從腰間的錢袋中摸出了些許碎銀,塞進了那將士的手心之中。
「些許小錢,便當是請幾位喝酒了。」
守城的將士隨即將文書還給了他,說道:「這還差不多,你進去吧。」
陳長生走進城后,又回頭望了一眼那城門口的將士。
「膽子很大。」
陳某的錢,豈是說拿就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