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 甲板上的清晨
項陽悄悄回到漁船上，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項陽被敲門聲吵醒。
項陽穿好衣后才將船艙門打開，艙門外站著方友群。
「陽哥早安，我給你送早餐來了。」方友群一見項陽就立即笑道。
項陽往方友群身後狐疑地看了看，「以前可沒見你這麼勤過，今天這是鬧咋樣？」
「陽哥你先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們再聊。」方友群訕笑道。
項陽往方友群端著的托盤裡看了一眼，一碗切成片狀撒上白糖的西紅柿，一杯透明色看不出是什麼的飲料，還有一個切成四瓣的紅心火龍果。
「我還沒洗漱，你自己吃了吧！」項陽其實沒吃早餐的習慣，在岸上時候就算起得早一般也會不吃，也就更別提在海上了。
「陽哥你先去刷牙洗臉，我在這裡等你。」方友群立即道。
「行了，打小就屬你花花腸子一肚子，說吧，無事獻殷勤幹什麼？」
在岩龍村有三個壞小子，左胖子、方友群、項輝，三人從小就鬧騰得起飛，村裡的年輕一輩要是發生打架鬥毆的事情或者惹了別的什麼事都只管去找這三個人准沒找錯，而且這三傢伙自小就一個比一個滑頭，一個比一個無賴臉。
方友群眼巴巴看著項陽，「陽哥，陳頭昨天晚上說不讓我當水手了。」
陳頭就是陳慶生，水手們覺得水手長這三個字叫著不習慣私下裡都喊陳慶生為陳頭。
項陽一聽這話心底頓時就升起不好的預感，「你小子又惹什麼事了？」
「還是昨天我抓燈泡海鞘那事.……」方友群弱弱道。
項陽一聽立即就懂了，肯定是陳慶生故意嚇唬方友群這小子的，不然陳慶生不可能不跟自己打聲招呼，到目前為止項陽可連半點消息都沒聽到。
不過方友群這小子確實膽大包天，居然連不認識的海洋生物都趕直接用手去抓，這種苗頭要是不掐死了哪怕方友群有九條命都不夠他賠的。
想到這裡項陽也將臉板了起來狠狠將方友群教訓了一通。
結果方友群一副痛定思痛認真懺悔的樣子差點沒將項陽給逗樂。
「行了，昨天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會跟陳慶生說明的，但是下不為例，下次你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在亂來，你說什麼我都會將你趕下船去，知道了嗎？」
「知道了，陽哥，以後你讓我偷雞我絕…不對，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嗯，去吧！」
等方友群跑出去了，項陽這才笑著拿起牙刷出去甲板上刷牙。
另一邊，另一個船艙內陳慶生正坐在床板上吃著與項陽一模一樣的早餐，方友群推開艙門就跑了進來，「陳頭，成功了，船長他說他不追究了。」
「成功了就成功了，你鬼叫什麼？老子出招有不成功的時候？」陳慶生翻了個白眼，「再給我倒一杯飲料。」
原來自從昨天項陽發了通脾氣後方友群內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特別是想著項陽連下船那種話都說出來了，方友群更是忐忑得覺都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
睡在方友群下鋪的陳慶生被方友群給整煩躁了后問明了方友群忐忑原因。
陳慶生多老的江湖啊，哪能不知道那件事情項陽既然說了扣方友群二百塊錢工資那件事情就算是已經過去了？
但明白了的陳慶生眼珠子一轉卻沒有將實情告訴方友群，而是給方友群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看著被自己罵了還在幫自己倒飲料的方友群，陳慶生嘴角不自覺就翹了起來，像方友群這樣簡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滑頭既然打不得，要管理起來那就必須得用些小手段，讓他覺得虧欠了自己，欠了自己人情。
項陽洗漱完，喝了一杯飲料，然後在甲板上伸展腰肢。
這時候船員們也都陸陸續續起床了，有的在海上呼吸潮濕空氣，有的在甲板上吃早餐。
「嗚！」
兩頭座頭鯨看到甲板上出現人影，從海面下衝天而起高高躍出海面然後重重落下濺起一朵巨大的浪花。
「嘿！」項陽沖兩頭座頭鯨揮了揮手，以揮手的方式回應座頭鯨跟自己打招呼的方式。
「船長。」陳慶生從甲板後走到項陽旁邊，小聲喊道。
「嗯？吃過早餐了？陳師傅。」項陽笑著回應道。
「吃過了，方友群那小子給我準備的早餐，分量跟你的一模一樣。」陳慶生笑道。
項陽有些奇怪看著陳慶生，「聽說你昨晚上剛把他給罵了頓，他今早能給你準備早餐？」
陳慶生笑著將整個事情給項陽說了一遍，連自己給方友群出餿主意那段都沒漏下。
項陽聽了覺得有些好笑，「我說他今天怎麼這麼乖，原來是你的主意，做的不錯，不過這種方式不能夠常用，而且只能針對個別船員。」
「嗯，我知道。」陳慶生很是慎重點了點頭，這種職場上慣用的小手段短時間內可能沒什麼問題，可一旦時間久了，用的次數多了，等人家職員反應過來就會覺得這個領導虛，會從心底反感這個職員。
放在一般公司內這種職員反感領導的情緒還不算什麼事，可放在漁船上，這種情緒如果蔓延是很容易出大事情的。
「船長，我們今天要原路返航然後繼續往南追逐魚群嗎？」陳慶生抬眼看了眼兩條還在不斷躍出水面嬉戲的座頭鯨后問道。
「不用了。」項陽沉聲道：「原路返航魚群也不可能在原地等我們，最主要是這兩天氣溫又升溫了，我們就算往南追也追不到魚群了。」
陳慶生嘆了口氣，「也是，寒流過後氣溫上升，魚群早散開不知道多遠了。」
項陽看著陳慶生，突然想起很多船隊出海都是憑藉船上船員的經驗選擇航向後不由問道：「你是老海員了經驗豐富，如果今天我讓你來選擇漁船航線方向的話你會選擇往哪個方向開？」
「如果要我來選的話，我會選擇往正西的方向開。」陳慶生毫不猶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