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忐忑的村民
項陽自然是未有不答應的道理，反正對項陽來說不管是賣給李超還是賣給張啟程都是賣，只要對方能夠給得起價錢就行。
勞碌一天，歸程時項陽趴在船舷上邊看風景，經潮濕的海風一吹，項陽享受地眯起了雙眼。
另一邊李老闆則是叫上張啟程，兩人八百里加急趕往岩龍村。
一個多小時后，項陽終於在夜幕下隱約看見了碼頭的輪廓。
碼頭邊上照樣還是擠滿了人，岩龍村的村民似乎把迎接項陽的遠洋漁船歸來當做了一種慣例。
事實上項陽知道這些圍觀的人中除了極少數人是漁船上船員的家屬外，大部分人來都是帶有特殊目的的。
比如那左村長。
項陽就聽項父說了左村長在村裡牽頭了二三十戶人家，正計劃合資買兩條像他這樣的大船回來，只不過現在村民們的思想負擔很大，除了少數幾家明言表示可以干，砸鍋賣鐵也願意出錢的外大部分都還想再觀望觀望。
觀望什麼？
當然是觀望項陽每次出海的漁獲如何。
隨著這幾天的觀望下來，村民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心動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也難怪，畢竟項陽連續出海幾次都是滿載而歸，村民們看著項陽次次出海都賺得鉑滿盆滿要說一點也不羨慕那絕對是假的。
項陽每出海滿載而歸一次，村民們就像吃了份熊心豹子膽一般膽量膨脹一分。
就是不知道哪次項陽出海若是空手而歸了會不會一下就將村民們的膽量給抽空，
「回來了，快看，他們回來了。」有眼尖的村民遠遠看到遠處海天一色間出現了一艘大船的輪廓，立即大聲喊道。
人群一陣騷動，有兩個大的探照燈光被打起。
左村長笑笑呵呵擺弄著一個山寨軍事望遠鏡。
「怎麼樣？看到項老闆他們了嗎？」
「左村長，你這個望遠鏡能不能借給我看看？」
「項陽這次回來船上是不是又堆積著山一樣的漁獲？」
村民們七嘴八舌，一旁站著等候的李老闆跟張啟程差點沒笑出聲，就以現在這天色能看清什麼？望遠鏡看到海上完全是烏漆嘛黑一片了，能看清楚船隻就不錯了，還想看清船上的人跟漁獲？
「嗯，看清了。」左村長卻笑容慢慢消失，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他發現項陽這次出海回來船隻的吃水線很淺，就彷彿一艘空船一般。
左村長內心暗道不好，莫非項陽他們今天白漂了？
「小左，你這鏡子給我看看。」一個老漁民見左村長舉著望遠鏡久久不說話頓時急了，一把搶過左村上手上的望遠鏡自己看了起來。
「唉，秦大爺，您不能看。」左村長連忙阻攔。
但晚了，秦大爺已經通過望遠鏡看清了項陽的那艘漁船。
「咦，這個吃水。」
左村長悻悻然收回手臂，他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果然，下一刻左村長就聽秦大爺舉著望眼鏡在那自言自語，「項家那小子這次出海的漁獲從吃水上看貌似不是很多啊！」
「是嗎？」
「大概有多少？」
周圍的人一聽秦大爺這話頓時一下就急了，他們來碼頭的目的雖然不同，但不管是來觀望的，還是來碼頭上等待兒子或丈夫歸家的，都希望項陽的漁船上能有滿滿一船的漁獲，現在聽秦大爺說項陽這次出海沒撈到漁獲那還了得？
那些眼紅項陽買大船出遠海賺了大錢的人開始忐忑、猶豫有關村長說大夥合資一起購買大船去遠海捕撈的計劃是不是該先暫停。
那些打定主意已經決定要合資購買大船的村民也開始擔憂，他們害怕那些本來說好的人中會出現打退堂鼓的。
當然，最焦急的還是項陽船上船員的那些家屬，他們擔憂項陽會不會裁員，在岩龍村這樣的地方要一份工作真的很不容易，特別是像項陽船上那般福利待遇的崗位更是僅此一家。
「唉。」秦大爺將望遠鏡還給左村長，他沒正面回答村民們的疑問，「船馬上靠岸了，有多少漁獲你們自己看吧。」
秦大爺越是不說，大夥便越是忐忑，整個碼頭氣氛一時間竟然顯得壓抑。
又過了幾分鐘，漁船終於開進了青龍彎海域，這下大夥都能看得清了。
大夥看清項陽那艘大船的吃水跟出去時幾乎一模一樣后頓時一個個都目瞪口呆。
「老項家這娃子今天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吧，這麼多人，這麼大艘船出去一整天什麼都沒撈到？」
「外面這麼大一片海，馬頭魚總有吧？竹刀魚總有吧？大頭魚總不少吧？為什麼會空著船回來？」
「如果要是有魚，人項老闆會不撈？要我說啊，這外邊的漁業資源跟我們青龍彎一樣，也枯竭了。」
「屁話，如果要是外部海域的漁業資源也枯竭了，那他們上次回來的時候船上裝的是什麼？」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其實據我所知目前整片海洋的漁業資源整體上都是枯竭的，項陽他們前兩次出海之所以能撈到魚是因為我們青龍彎外邊那片海域我們青龍彎內的人沒出去過，青龍彎外的人沒進來過，所以漁業資源較多，但那個多是相對的，撈得兩次就也沒了，所以他們這次出海便空著手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
村民們聽得連連點頭。
左村長有心想要反駁，但項陽的那艘漁船的吃水確實很低，他實在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出來。
想了半響，左村長只好委婉道：「是人都有走運跟不走運的時候，我們不能只依憑項陽他一次出海沒捕到魚就斷定海洋內的漁業資源枯竭了，畢竟人家出海這麼多次，總的來說還是收穫大於白漂的。」
沒人接左村長的話。
甚至左村長還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還好沒腦袋一熱聽了左村長的話，要不半輩子積蓄灑到海里，我們非得跳海不可。』
左村長聽到這話頓時又氣又無奈。
氣的是村民們不上進，都已經有人為岩龍村闖出來一條發財致富的路了，村民們卻都畏懼不前。
無奈的是現在左村長也很忐忑，他一遍一遍地問自己，遠洋捕撈真的是岩龍村的出路嗎？項陽前兩次出難道真的都只是運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