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1 避難
「徐師傅？你親自開船？」項陽問道。
現在，隨著船上駕駛組成員技術越來越熟練，徐放已經很少有親自駕船的時候了。
但此刻駕駛室里寒風蕭索，即便溫度是零下幾十度，駕駛室也大敞開著窗戶，任由寒風往駕駛室里鑽。
「沒錯，是我在開船，船長，現在外邊不僅有暴風雪，還有南極死光，現在外邊的能見度不超過三十米，有效能見度才十幾米，船絕對不能夠再往前面開了。」坐在主駕駛位上的徐放一臉嚴肅道。
項陽一聽，連忙往窗戶外看去，藉助遠超人類的視力，項陽看見橫飛的大雪中，一座巨大冰山的輪廓在項陽眼裡越來越清晰，在冰山的旁邊還裂出一道深不可測的峽谷。
項陽連忙問道：「徐放，船隊里別的船隻呢？在開嗎？」
「我問過總大副了，總大副說他們有航海圖，可以開。」徐放開口道。
項陽連忙問道：「船上的探測器有沒有探到，前面有冰山。」
徐放看向一旁的一個年輕人。
那船員連忙開口道：「沒有，我一直盯著顯示屏呢，前面全是寬闊海域，別說大的冰山了，就連浮冰都沒有。」
項陽聽見了。
高闖有這條路線的海圖，再加上漁船探測器的數據，很顯然，漁船前面應該是沒有冰山的。
可是項陽剛剛明明看見了一座冰山。
項陽揉揉腦袋，難道自己是雪盲？看到的高山峽谷全是幻覺？
項陽搖搖頭，很快就否定了這一點。
那座冰山，應該也是海市蜃樓。
「跟在船隊中間，繼續航行，漁船不要開得太快，讓破冰船擔任導航任務。」項陽說道。
「行，我啟動跟蹤導航，跟隨那艘破冰船前進，不過船長，一旦要是室外的可見度低於二十米，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航行了。」徐放嚴肅道。
項陽點點頭，「行，我跟高總反應，如果要是室外可見度低於二十米，那船隊確實沒辦法航行了。」
說著，項陽結束了與徐放的通話，開始轉接高闖。
「高總，現在外面的能見度太低了，我們不能夠再開了。」對講機一通，項陽就直奔主題道。
高闖道：「別怕，跟著我走，這條航道我有海圖，知道該怎麼走，我們再航行半個小時，就能夠找到躲避暴風雪的冰山了。」
項陽看看窗外，風雪越來越大，雪沙打在玻璃上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項陽只好道：「行，不過我的駕駛員說了，一旦要是室外可見度低於二十米，那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航行了。」
「放心，如果要是可見度低於二十米，你就算是想讓我航行，我也不會航行的。」高闖道。
項陽點點頭，掛了電話，但心卻沒有放回肚子里。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
船隊停靠在了一處距離一塊巨大浮冰約一百米遠的海冰中。
因暴風雪的影響，海冰是移動的，而且到處都有裂縫，為了保證船隊的安全，漁船根本就不能夠靠近那塊巨大浮冰。
但因為浮冰上冰山的阻擋，項陽倒是暫時感受不到劇烈的暴風雪了。
項陽換上衝鋒服，一個人小心翼翼走到了甲板上。
天色很暗，海水依舊是潔白色的一層，顯然，潔白色天氣並沒有結束。
雖然項陽沒有感受到狂風了，但暴雪依舊在下，寶塔形的雪落在臉上銼得臉疼。
「我們就呆在這裡不動了？」陳慶生問項陽道。
項陽點點頭，「我也想快點離開，但你看天上，雪越下越緊，空氣的顏色也越來越濃，可見度也越來越低，就一百米開外的那座巨大冰山，現在都化成一片白，徹底看不見了，這種情況下，我們是不可能起航的。」
陳慶生看看四周，見沒有船員在附近，這才低聲咒罵道：「這到底什麼鬼天氣，好好的大晴天，說變就變。」
項陽笑著跟陳慶生解說道：「不用覺得奇怪，這其實就是南極的白化天，來得又快又狠，最恐怖的是，它幾乎把人的視覺完全剝奪，我們這還算好的，只是還能夠看到十多米，以前曾有外國科考隊員在白化天找不到方向，最後被凍死在離站區大門幾米遠的地方。」
看不到，就無法辨別方向，船隊就無法航行。
項陽等人只能夠將船隻停靠在冰山的背風一側。
高闖站在一艘加工母艦的船頭處，拿著對講機一遍遍跟船隊里的各個船長跟大副聯繫，叮囑大家，絕對不能夠擅自行動。
想看了看甲板，從暴風雪開始到現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甲板上的雪就已落了一尺多厚。
項陽可以看到自己旁邊，相隔不到三十米的另一艘漁船上的人。
但另一艘漁船上的人，卻根本就看不見項陽的大型遠洋漁船，也就更別提看到項陽了。
不過雖然看不見，但並不影響船隊眾人的交談。
項陽偶爾就能聽到旁邊漁船上傳來爽朗的呼喊聲，顯然，在其它漁船上，正有人用喊聲在交流。
又過了半個小時，暴風雪一點減弱的趨勢都沒有，甲板上的積雪，已經有半米多厚了。
最重要的是，呼嘯的寒風，越過了那座冰山，再次吹向了船隊。
這下，陳慶生特別害怕起來，他硬拖著項陽回到了船艙，然後自己在船艙里走來走去，嘴裡不斷念叨著這天氣到底什麼時候才結束，自己會不會被困之類的話。
而高闖那邊，也因為對講機的電量不夠，沒再往項陽這邊喊話了。
船艙外邊的天氣越來越冷，窗戶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晶。
項陽笑看著陳慶生，「你別走來走去了，來，吃點巧克力糖暖暖身子。」
陳慶生搖搖頭，「船長，我不冷，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被暴風雪給困在這裡，我聽說每年，都有很多人被暴風雪給困在南極，一困就是一整年。」
項陽聞言，也不說話了。
現在這片海域上，其實已經有很多的流冰了。
這場暴風雪如果持續的時間夠長，那確實有可能導致整支漁船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