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才啊，必須重用！
第15章 奇才啊，必須重用！
牽機毒，那是在春秋時代就聞名天下的一種毒藥，據說無葯可解。
「昔年扁鵲遊走天下之時，曾經見到過這種毒藥，據說還曾留下過不少解毒秘方，宮中或許有這種解藥。」扶蘇連忙道。
「想多了你，那幫人配置的毒藥，裡面不但有牽機毒，還有各種陰陽顛倒的劇毒，只用一種解毒之法根本沒有用。」江白恥笑道，「你們知道七十二種毒藥有多少種搭配嗎？任意一種毒藥可以和七十一種劇毒搭配而成。」
想想奇怪道：「我乃六國餘孽，你們幹嘛這麼在意我？我也沒法給你們提供許多情報啊，我就是個外圍小人物。」
蒙毅道：「不，你不一樣。」
哦？
「願聞其詳啊。」江白好笑。
蒙毅道：「你……對大秦和六國之人不同，你的態度更公正。」
「那倒是，我瞧不起六國那幫廢物貴族們。」江白直言，「不過，我對大秦也有很多意見。」
蒙毅踟躕，扶蘇大喜，立即找來一張絲綢，要在上面寫。
「不用，還是那句話，生產力受限的前提下，你創造不出更多的價值分配給大秦民眾，卻要在大量大秦軍事貴族加強攫取利益才基礎上越發搜刮普天下民眾，自然要激起全天下，包括大秦百姓的奮力反抗，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除非發展出更大的成果來。」
「第二，大秦名義上號稱以法治理天下，實則大秦的法是支離破碎的，沒有形成系統性律法體系，而且，只注重以嚴刑苛法治理天下，卻沒有配套以相應的道德治理體系，自然顯得太過頭。」
「要解決這兩個問題，首先在於對生產資料進行重新分配，要不然，能生產的人越來越少，攫取利益的人卻越來越多了，大秦不滅亡，沒有天理。」
江白這番話，直聽的躲在暗處看熱鬧的嬴政內心劇震，冷汗不由得從額頭上掉了下來。
他知道大秦的弊病，卻沒有形成如此系統性的說法。
這江白，腦子裡有才學啊！
可是還有一點嬴政沒想明白。
怎麼發展？
扶蘇很關注這個，所以趁機問道：「先生，要發展，先發展什麼？」
「農業，你小子是個人才，我估計是跟始皇帝的理念有衝突，所以才被扔到大牢里反思的。」江白笑道，「你跟扶蘇關係不錯吧？旁邊站著，我再教你們做一種吃的。」
「啊，是，我很贊同扶蘇的一些看法。」扶蘇連忙道。
「書生之見，這小子有點不知好歹了，他不理解是黃帝的雄才大略可以理解，千百年猜出一個嬴政，他一個太平儲君豈能理解。」江白說道。
蒙毅輕咳一聲：「這個，長公子還不是儲君呢。」
「早晚的事，始皇帝不立馬讓扶蘇當儲君，是因為這小子從來沒接觸過天下，根本不懂怎麼從一個剛解脫出混亂的天下，走入一個四海一統的天下。說白了，扶蘇目前還在用解決咸陽附近的問題的眼光看待整個天下呢，始皇帝怎麼可能放心讓他當儲君，被那些白面書生影響的根本不可能自己做主。」江白道。
嬴政內心就一句話：「這小子要是我兒子多好。」
江白對他的一切理解，都讓嬴政都有一種遇到了知己的感覺。
這時，江白又說道：「你方才說先發展什麼，就暴露了你只是個貴公子，而不是始皇帝的肱股之臣的本質了。」
扶蘇以對待師父的禮節大禮參拜。
「起來吧，我沒那個心思好為人師，你記住一句話，無農不穩，無商不富，無工不強，無兵不立。意思就是，沒有吃的天下人就要造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是你們貴族的命才是命；沒有商業，農人就要被束縛在土地上，而土地產生不了太高的利潤，沒有利潤社會富裕階層就要作亂，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至於工業，看到了沒，磨面就算一種初步的工業，不過只是手工業，不解決能源問題和材料問題就只能在手工業地圈子裡面來迴轉，走不出這個圈子。」
「至於無兵不立，這最簡單，你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別說六國餘孽，就是北邊的匈奴，人家也要打進中原搶你的糧食，搶你的衣服，搶你的女人。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做保證，天下就完蛋了。」
江白說到這，剩下的就不願多說了。
他對大秦其實沒有太深的感情，更沒有必須保證大秦才能保證「正宗」的臭毛病。
網路上大批鍵盤俠推崇大秦，實則不過是對現實生活的不滿，其中絕大大部分都是吃飽了撐的的貨色。
在江白心目中，秦漢唐宋，那都是他尊敬的朝代，他的祖先就是從這些朝代里走出來的，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擔當和使命，而沒有所謂「大秦不死，我們早稱霸全球了」的愚昧可笑的想法。
他甚至還盼著大漢太祖劉邦能早日起來——他瞧不起項羽，也絕不推崇那麼一個貴族出身，一輩子都在為貴族利益奮鬥的莽夫。
所以，他沒心思給大秦的什麼貴公子當老師。
可扶蘇心裡卻認定了，這個人絕對可以教他怎麼治理天下，甚至當一個守成之君。
道理很簡單，此人說的正是他最渴望解決的問題。
他生長在深宮之中，接觸最多的就是大秦的貴族。
不要說咸陽城之外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就是咸陽城內大部分人的生活是個什麼樣子的他都不知道。
甚至他連咸陽平民過怎樣的日子都不了解。
他怎麼當儲君？
扶蘇站起來，看著江白小半天，心裡拿定了一個主意。
此人可以為他的老師！
至少之一。
可能比現在的老師教給他的還要多一點。
江白此人若不能為大秦所用，他是真能成大秦的敵人的！
「此人遠比那些夸夸其談的所謂六國貴族要厲害得多，」嬴政回頭和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說道，「朕原本可惜韓非子不能為大秦所用，如今寥寥片語，朕篤定此人比韓非子更有治國之才，而沒有六國貴族身上的那些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