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4章 搗其王庭，誅其種族！
第104章 搗其王庭，誅其種族！
「殺！」
手中卷刃的鋼刀，再也承受不住劈砍，「噹啷」斷成了兩節。
陸羽手握著只剩下小半截的殘刀，與身後斷了左臂的百戶，背靠著背冷冷的，看著蜂擁的敵人。
戰鬥從早上到黃昏一直未停止。
海盜們似乎想要耗光明軍的守衛意志，不斷的分批發動進攻，一直消耗著明軍的力量。
然而他們小看了明軍，為了守衛這最後的營地，明軍與敵人殊死搏殺從未後退。
因為缺少食物水源，飢餓的他們直接將敵人撲倒，咬斷敵人的脖子喝他們的血肉，為自己補充體力。
一天惡戰下來，明軍剩餘的150多守衛力量，只剩下了不到50人。
而就是他們這50人，依舊防守著最後的防線，死死的抵擋著敵人的進攻。
為了守護這座營地，為了給老幼們一點存活的時間，營地中一些婦人和老者，也都拿起了武器守衛著身後的親人。
「總督，你帶人突圍吧，咱們兄弟們不能白死在這裡，總得讓朝廷知道咱們的努力，為咱們報仇。」
當再一次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唯一存活還斷了一個臂膀的百戶，來到了陸羽身邊，提出了突圍留下火種的想法。
陸羽沉默的看了一圈周圍殘存的士兵，微微的搖了搖頭。
他回頭看著營地中，依舊飄揚在空中的日月旗，對著百戶和剩餘的士兵道。
「當年殿下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一直記在心中，今天我也把這話傳達給你們。」
所有的士兵都看向了他。
看著飄揚的日月旗，陸羽緩緩開口道：「日月戰旗所立之處，便是我大明國土。」
「身為大明軍士，守土護民，乃是本職。」
「頭可斷，血可流，國土不能失，百姓不可棄！」
說完這些，陸羽看著勸他突圍的百戶：「我確實能帶人衝出去，可營地中這些百姓怎麼辦，沒有了我們的守護，他們將會遭受到敵人瘋狂的折磨。」
百戶聽完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可看的營地中的百姓又沉默了下來。
陸羽拍了拍百戶的頭盔，看著所有士兵，「兄弟們，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自私，可咱們穿了這身衣服，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此生我虧待了各位兄弟，若有來生，我陸羽做牛做馬，也要補償對各位兄弟們的虧欠。」
說完，他向著所有人抱拳，深深的行了一禮。
士兵們看到這一幕，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閉起眼睛開始養精蓄銳，等待著下一場可能就要倒下去的戰鬥。
看了一眼不再提突圍的百戶，陸羽手拄著一桿長槍，一瘸一拐的走下了營地。
營地中幫忙照顧傷員，或者拿著殘破的武器，準備作為最後一批戰鬥人員的老幼婦孺們，齊齊的看向了陸羽。
看著一個個堅定的目光，陸羽露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向著所有人道：「很榮幸與各位鄉民們，在異國他鄉並肩戰鬥。」
「戰至到此，我也不瞞著各位了。」
「所有兄弟們已經到達了極限，下一場戰鬥可能就再也擋不住敵人。」
「所以抱歉了，我們……」
「陸將軍，您不用說了，你們已經做的夠多的了。」
陸羽道歉的話還未說出，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向著陸羽拱手道：「我等雖無將軍殺敵之勇，但自結之行還是能做到的。」
「將軍請放心與敵廝殺，黃泉路上請慢行一步，等等我等！」
老者的話讓陸羽眼圈一紅，他看著旁邊緊抓著各種尖銳的東西，隨時做好自我了結的老幼婦孺，撩起衣袍，向所有人默默的磕了個頭。
「我等無能，連累各位鄉老，陸某代各位兄弟們向各位賠罪了。」
說完，起身站起，頭也不回地登上了牆頭。
營地中的老幼婦孺，和親人們緊緊的依靠在一起，緊握著尖銳的東西，靜靜的看著牆頭。
營地外的海盜亂民們，似乎也明白明軍已經到了最後的極限，他們在各自頭目的鼓動下，大口的啃著肉食，準備在天黑之前，拿下這座讓滿賴加恥辱的營地。
哪有那麼多海盜，哪有那麼多亂民。
這一切不過是滿剌加國王的陰謀，他看明軍船隊兩年沒有到來，大明還霸佔了他的港口，每天收的稅讓他眼紅。
利益動人心。
那一箱箱的金銀，再加上長久沒來的大明船隊，讓他對大明的敬畏徹底的消失。
不過他也沒有傻乎乎的直接翻臉，而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手段，打算把這個釘子拔掉。
就算日後大明來了，他也有足夠的借口和理由，把這一切擺脫乾淨。
可惜他忘了，大明敢那樣干，是因為他們是大明，而他不是。
看著那面讓他刺眼的日月旗子，藏在人群中的滿剌加國王，冷冷的下令道：「他們已經到達了極限，天黑之前拿下這座營地，把那個敢羞辱我姓陸的傢伙，腦袋給我砍下來，我要用他的頭做尿壺，以血我心頭之怒。」
「是國王陛下！」
冒充海盜的將軍，高聲應命，雄赳赳氣昂昂轉身而去。
他打算親自帶領部隊，給這個營地最後的沉痛一擊。
甚至為了鼓舞士氣，他還告訴士兵們，攻破營地后，裡面的明人隨他們處置。
聽到將軍的許諾，偽裝成海盜的滿賴加士兵，興奮的嗷嗷怪叫，揮舞著兵器，再次沖向了搖搖欲墜的營地。
「呼！」
看著抬著各種梯子蜂擁而來的敵人，陸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呼出。
強撐著顫抖的身體，緊握著手中的長槍，慢慢站起。
「兄弟們，上路之前，記得要拉幾個墊背的，咱們不能虧了。」
「殺！」
聽到總督最後的囑咐，所有士兵虛弱的再次一聲怒吼。
近了…
近了…
敵人的怪猴和那猙獰的面孔越來越近，陸羽慢慢的抬起了長槍，做好了最後一波的準備。
一個個梯子被架了上來，海盜們鬼叫著瘋狂的攀爬。
當第一個腦袋露了出來，陸羽口中一聲怒吼，將手中的長槍捅下去。
血戰瞬間爆發。
一方為了攀上牆頭，一方為了將對方趕下去，在這堆毫無價值的牆頭上，浴血廝殺了起來。
「噗！」
一槍將一個敵人刺穿，陸羽再也沒有力氣將槍拔出來。
丟掉手中被鮮血浸透的槍桿，陸羽低吼一聲，將一個要越過他，往營地中跳去的海盜撲倒在地，張口咬向了對方的喉嚨。
而其他的明軍和青壯們，也是盡全力的與敵人廝殺。
刀斷了就用手，手斷了就用牙，牙沒了就用頭撞。
身為男人，身為大明的官兵，在沒有徹底死透之前，他們會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守護著身後的弱小。
用吾之血肉，護種族生存。
用吾之靈魂，點傳承之火。
這就是炎黃男兒的使命，也是炎黃老祖宗們，身體力行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傳承。
「嗚嗚嗚………」
「咚咚咚咚咚咚……」
忽然，廝殺的戰場之上，響起了蒼涼的號角和激昂的戰鼓。
聲音很大，把戰場上的吶喊廝殺都掩蓋了下去。
突然而來的聲音，讓廝殺的兩方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向了聲傳來的地方。
那是碼頭，那是大海，那是戰船。
等等…戰船！
雙方身體齊齊一震，瞪著眼睛看著那遮天蔽日，緩緩壓來的龐大艦隊。
當看到中間最大一艘白帆上，那刺眼的明字時，雙方的心齊齊的一個顫抖。
「明…是明……哈哈哈哈哈……」
當看清楚戰船白帆上，那熟悉的字時，面對敵人刀劍都不曾動容的陸羽，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眼中流出了淚水，丟掉手中被他咬破喉嚨的屍體，從地上爬起來，向營地中已經做好最後拚死一搏的老幼激動吼道：「援軍來了，咱們的援軍來了，是大明，是殿下來了。」
這個堅韌的漢子，在這一刻，激動的語無倫次，甚至怒吼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
「萬勝…萬勝！萬勝！」
營地中的老幼們，先是愣了片刻，隨後爆發出興奮的怒吼，與身邊的親人相擁在一起，又蹦又跳，又喊又叫。
他們這些人都是元朝時移民出來的，剛開始對新建立的大明沒有什麼感覺。
然而這幾天陸羽等人的拚死守護，讓他們對大明漸漸的有了一絲歸屬感。
而當在最危險，他們已經做好自我了結時，大明天軍突然從天而降，將他們的危險化歸於烏有。
就在這一刻，就在這一時，他們的心徹底的歸向了大明，心中以自己為大明百姓而自居。
「該死！」
聽著營地中的歡呼雀躍，正指揮手下人進攻的滿賴加將軍，看著遠處遮天蔽日的戰艦，咒罵一聲，轉身就跑。
打，還打個屁！
以他對大明的了解，接下來就是瘋狂的無差報復。
現在拿不拿下營地意義都不大，趁大明軍隊還沒有登岸，趕緊跑路為妙。
甚至他連他效忠的國王都沒通知。
什麼狗屁國王，估摸著過不了幾天就不存在了，還管他干甚。
海盜們一看領頭的都跑了，也不管要被攻下的營地了，也一個個轉身撒丫子就跑。
至於佔據碼頭抵抗，他們連想都沒想。
兩年前那幫海盜們才多少船，都能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現在如此龐大的大明艦隊到來，讓他們拿什麼抵擋，拿臉去抵擋？
好傢夥，等滿剌加國王慌張地從屋裡跑出來，原本手下烏泱泱上萬人，已經跑的沒影了。
「混蛋，跑有用嗎，大明會放過伱們嗎？」
滿剌加國王氣得跳腳大罵，恨不得把這幫混蛋們捉回來捶死。
「國王陛下別罵了，快跑吧，明軍快登岸了。」
一個還有一點忠心的手下，見到自己老大不但不跑，反而在那裡跳腳大罵。
看著已經靠近碼頭，船上已經站滿了大批準備登陸的大明士兵，急得滿頭是汗，拉著已經快要瘋的滿剌加國王轉身就跑。
「傳令：除了我們自己人，本王不想在碼頭上，看到還有一個能喘氣的生物。」
手持望遠鏡看著碼頭的情況，朱高煜冷冷的下達了命令。
撒地港的情況，他是中午的時候收到的。
昨天他就派了船，通知這邊做好迎接的準備。
結果派去了船，連夜返了回來，並報這裡情況不對。
心知可能出狀況了朱高煜，直接下令丟下商船，戰船全速起航。
經過一下午的急趕，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碼頭。
然而碼頭的情況，比朱高煜猜測的更嚴重。
碼頭的收稅關卡已經被破壞，他還看到幾艘掛著大明旗幟的戰船半沉在海中。
通過望遠鏡，也看到了設在高處的明軍營地。
那裡正被敵人進攻，稀稀拉拉的幾個明軍，在與敵人拚死作戰。
朱高煜原本以為他在錫蘭國的舉動，以及後期對滿賴加家國的懲戒，能讓這些海島土著們長點教訓，知道該怎麼敬畏大明。
可如今之舉，說明他給的威懾還不夠。
不過想想這些猴子的後世之舉，朱高煜就釋然了。
這些猴子們無視大國，進行排漢行動，大肆打砸搶燒，迫害那些海外移民，就可以想象其有多麼無知野蠻。
而更可笑的是，明明發生了這麼悲慘的事情，某些勢力還要跟他們講道理。
看著望遠鏡中的場景，朱高煜眼中的冷芒越來越深。
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不會跟猴子講道理。
既然不願意臣服，那就徹底的毀滅吧。
「殺！」
戰船還未停穩，大批的士兵就順著繩子，或者直接跳入海中，往岸邊殺去。
一路之上，凡是遇到的任何生物，都毫不猶豫的砍殺。
海盜們看到明軍來了，本來就跑的差不多，留下的只是一些還沒來得及跑，或者東西拿的太多的亂民。
僅僅不到半個小時，整個碼頭就被橫掃一空。
朱高煜在王進等軍官的陪同下，冷著臉下了船。
等路過碼頭廣場時，看著衣服被扒光，吊起來的一具具屍體，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平靜。
跟隨著朱高煜在左軍，看著朱高煜那平靜的表情，心中明白殿下這是真怒了。
滿賴加國不經過一番腥風血雨，絕對無法平息殿下心中的憤怒。
通知人收斂好這些屍體，朱高煜一行人走向營地。
「殿下！」
還未進入營地，被人攙扶著走出來的陸羽，激動的喊了一聲，推開身邊扶著的人，踉蹌的跑過來，跪在了朱高煜面前。
「末將無能，丟失碼頭，致使手下兄弟們死傷慘重，請殿下責罰！」
看著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泡透的漢子，朱高煜走上前直接將其提了起來，伸手將對方的頭盔扶正，平靜的問道：「還能戰嗎？」
陸羽聞言，強撐著身體的虛弱，用著嘶啞的聲音大聲回道：「能戰。」
朱高煜微微點頭，解下腰間的配刀遞給陸羽。
「帶著我的親衛營，去把滿剌加王室全部抓了，記住要活的，我要用他們來祭海。」
雙手捧起戰刀，陸羽挺胸抬頭大吼道：「末將領命！」
在報仇的意志堅持下，陸羽強撐著身體的虛弱，帶人衝進了滿剌加王城。
無視滿賴加國王的狡辯，直接將一家老小全部帶走。
同時整個王城也被封禁，不許任何一個人出城。
第2天晚上，
碼頭廣場上，一個個架子被立了起來。
滿賴加王室所有人，被剝去衣服，身上綁著油乎乎麻布，綁在上面。
在其對面，跟隨著商隊今天剛趕過來的各國使節，小心翼翼的看著坐在位置上，面無表情的朱高煜。
被綁在第一位的滿剌加國王，眼含憤怒的瞪著朱高煜。
明軍根本就不聽他準備的理由，直接將他全家老小都抓了過來。
直到此刻，他心中依舊沒有半點懊悔。
他恨，他恨大明。
如果沒有大明，他的日子會過得多好。
如果沒有大明，碼頭收稅賺的錢都是他的。
如果沒有大明，他現在依舊高高在上，享受著奢靡的生活。
然而他卻忘了。
如果沒有大明，他還在受陳祖義的騷擾。
如果沒有大明，他就沒有今天的一切，至於在碼頭上收稅，那更是無稽之談。
誰會去給一群土著交稅，腦子被驢踢了嗎？
「殿下，所有人已經被帶到。」
負責統計的王進，彙報所有人員已到齊。
低頭看著手中撒地港人員傷亡名單的朱高煜，平靜的抬起了頭。
「既然都來了，那就開始吧！」
「是！」
領完命令的王進，轉身來到了高台之上，看著各國使節冷聲道：
「今日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有一件事要宣布。」
「滿剌加國王為了一己之私，竟讓手下士兵冒充海盜，侵犯我大明海外之地。」
「殺我軍民百姓千人，此乃罪無可恕。」
「殿下震怒，下令：代表大明正式與滿剌加國，解除番屬關係，為懲戒如此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殿下決定，搗其王庭，滅其種族，以警世人！」
「諸位回去以後，告訴你們的國王，要以此為戒，莫要因一時貪婪，作出後悔莫及之事。」
說完他無視各使節各種表情，轉身來到行刑台高聲道：「殿下有令，點神燈，給咱們陣亡的將士，照亮回家路！」
準備了半夜一天的士兵，一聲應命，來到架子邊，用力的轉了一下。
被鐵絲捆綁的結結實實滿賴加王室成員，頭下腳上的倒立起來。
而隨著他們的倒立，身上那油乎乎的東西，也開始往下滴。
「行刑！」
見所有人都已準備好，王進一聲高喝，早就拿起火把的士兵們，將火焰湊到了被綁住的滿賴加王室人的腳上。
慘叫聲足足響了半夜，濃烈的烤肉味讓各使節們臉色慘白，好幾個人吐的站都站不穩了。
當最後一個沒了聲息，朱高煜向吳山揮了揮手。
吳山抱拳一禮，面向了集結起來的軍隊，大聲下令道：
「殿下有令，誅其族，進軍！」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