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可悲可嘆
此人一身破破爛爛的囚服，手上和腳上都帶著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鐐銬。
「這就是白念生？」秦羽問道。
「正是。」李白回答道。
「來人！」秦羽高喊一聲。
「屬下在。」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並對著秦羽行禮。
「打開牢房。」秦羽直接說到。
「什麼？」聞言，那個負責看守牢房的人面色一沉：「陛下！此人乃是一尊大魔頭，如果放出來的話……」
「無妨！」秦羽擺了擺手：「朕想要見他。」
那名強者也是聽說了秦羽的作風，也是不敢多說什麼，直接上前幾步，打開了白念生的牢門。
秦羽邁步而入，李白緊隨其後。
「沒想到當年名揚天下的假面書生，如今卻是這番落魄的模樣。」
秦羽在四周環顧了幾圈，看著這陰暗潮濕的牢房，出聲感嘆道。
然而他的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那披頭散髮的白念生視若無睹，悄然站在原地，口中呢喃自語。
「鼠輩，也敢來議論我？」
「大膽，這可是當今大夏國的帝王，還不趕緊速速拜見。」李白當即說道。
「無妨！」秦羽擺了擺手道：「未曾想，當年憑藉一己之力屠滅一個大家族的假面書生，今日卻是如此消沉。」
「呵！」白念生不屑一笑：「看來外面真的過的很長時間了，連這大夏國都已經換了主人了。」
白念生帶著沙啞開口，聲音當中有一種生疏感，可能是因為常年未開口導致的。
「大膽！更朝換代這種事情豈是你這種人可以討論的。」
「李白！」秦羽輕輕搖了搖頭，李白這才收起了身上的威勢，滿臉冷漠地盯著白念生。
他是系統召喚出來的人物，縱然他再高傲，可是對於現在的來說，秦羽就是他的底線，像這種不尊重秦羽的人，他自然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大夏國的能人，果然數不勝數。」白念生再次開口，只是這一次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語氣之中的急促，應該是被李白的氣勢給傷到了。
李白冷笑一聲，面露不屑。
「你說的不錯，大夏國的能人，的確是數不勝數。比如說，揚州的莫家。」
呼！
秦羽話音未落，白念生忽然站起，身上的鐐銬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秦羽能明顯的感受到他情緒上的波動。
「你什麼意思？」白念生終於轉過身來，露出了滿臉鬍鬚，略顯滄桑的面龐。
雖然他的鬍鬚和披散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秦羽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殺意。
那是一種滔天的殺意，如臨死敵！
「陛下！」李白看情況不妙，立馬擋在了秦羽身前。
然而，秦羽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又比如在那觀音山下的絕色少女，莫小雲。」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白念生此時的面色如血。
莫小雲！
這是一個他一直都無法去面對的名字。
他明明已經把這個名字給藏在了心底。
可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又被人給提起。
看到了白念生的反應，秦羽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雖然你看似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但是在朕的眼中，你只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罷了！」
「居然在此處對著牆壁懺悔。」
看著幾乎癲狂的白念生，秦羽淡聲說道。
在他得到的情報當中，白念生他當初大肆屠殺莫家，這其中可是大有緣故。
民間記載，白念生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魔頭，為了一己私慾屠滅莫家滿門。
實則不然。
這個白念生，他當初屠殺莫家滿門，乃是為了一個女子！
莫家的大小姐，莫小雲。
根據李白的調查，莫小雲乃是白念生的摯愛，但是這位大小姐卻在家族爭鬥的時候被人害死。
白念生為了復仇，這才屠了整個莫家，最終被大夏國追捕，關在這陰暗潮濕的牢房之中，只能望著那冰冷的牆壁，來緩解對那莫小雲的思念。
「難道他們不該死嗎？」
「他們殺了我的小雲，他們不死誰死？」
白念生開始大吼了起來。
「他們為了家族把小雲害死，那我就毀了那整個家族！」
「我又有什麼錯？」
話到最後，白念生幾乎陷入了癲狂。
可是秦羽卻依然不動聲色：「你可有事先查明，你的小雲是否真的死了？」
「你說什麼？」白念生表情突然一變。
秦羽淡淡的說道：「如果朕說，你的小雲其實還活著，你信嗎？」
在他的情報中，這個莫小雲根本就沒有死去。
當初只是她在家族爭鬥中詐死罷了。
可是白念生得知自己最心愛的人已死，根本就不會去查明真相，瘋狂報復，直到屠滅了整個莫家，這才淪落至此。
所以秦羽剛剛才會說，白念生是個傻子。
看似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其實把事情推到了最極端的一方，還讓自己愧疚一生。
「不可能！」白念生先是獃滯了一會兒，隨即大吼了起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我明白了！你就是想利用我，所以才編織出這種謊言來欺騙我！」
「一定是這樣！一定！」
「朕手下確實缺人，但是還不至於誆騙一個階下囚。」秦羽冷哼一聲，面色如刀：「朕在送你一句話。」
「君子可死，但求無憾。」
短短八個字，卻對此刻的白念生有著極其巨大的衝擊力！
聰明的白念生，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八個字的意思？
為人一輩子，可以不懼怕生死，但求一生不要留下遺憾。
「遺憾嗎？」白念生這樣問自己。
很快，他得到了答案。
遺憾。
若不遺憾，又怎會每天都想要忘記那個名字。
若不遺憾，又怎會直到現在還不願意提及從前。
「朕已經給你機會，你自己想好，明天朕會派人過來，屆時，你給朕一個答覆。」
秦羽說完之後，便帶著李白離開了牢房，只留下了還在牢房喃喃自語的白念生。
「陛下，你說這白念生他會答應嗎？」回皇宮的路上，李白不由得問道。
聞言，秦羽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他肯定會同意的。」
「畢竟，他不傻。」
「陛下怎麼會如此篤定？」李白面露疑惑。
對於一個瘋瘋癲癲的人，秦羽是哪裡來的自信？
秦羽微微一笑：「當你嘗試過一個人終日背負著遺憾，孤獨一人時的那種煎熬你就會明白了。」
「回乾坤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