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它叫囂著說:放了我
崇山峻岭之下,是一處清泉,水波粼粼,波光瀲灧,好一處美景自美不勝收。只不過現在的兩人並沒有時間去欣賞這一副美麗的自然畫卷。
帳篷早已搭建完畢,為了防止一場大雨將這裡徹底浸泡,伶依特意在周圍尋來了一方藤蔓,上方搭上了避雨的葉子,在伶依看來,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周圍山雨不斷,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什麼時候會遭了秧,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未雨綢繆。
山路泥濘濕滑,有些不方便行走,但這並不是眼前的問題,當下最重要的問題莫過於在生火方面了。
尋來這樣一個地點並不容易,在茂密的樹蔭遮擋之下,此處陰涼的很,同時山地泥濘,土壤濕潤,身旁的山泉叮咚咚的,根本尋不到絲毫好柴火。
倒並非如此,畢竟孤男寡女也算乾柴烈火,只可惜這團乾柴並不是什麼善類。
「你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找找哪裡有柴火吧,如果實在沒有乾柴的話就找一些比較乾燥的木頭。」伶依說道。
這一次真的是他的疏漏了,出門之前似乎忘記看黃曆,一切生活道具都準備好了,唯獨打火機沒有想起來。
這也難怪,畢竟在家中都是使用電用生火設備,除此之外家中還沒有抽煙的人,沒有打火機也是正常的事。
剛剛他已經在周圍巡視過一圈了,可以肯定這附近沒有了,別說是乾柴了,就連火絨都找尋不到。
「好。」江月答應一聲,剛想離開卻被伶依叫住了。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當你實在找不到路的時候就吹響這個哨子,只要你不離開這座山我便能找尋到你的蹤跡。」伶依伸手遞過去一隻哨子。
說是哨子,倒不如說是一根銀白色的小棍子,只有半個小拇指粗細,中間基本被掏空。
江月滿頭汗,尷尬著舉手拿起哨子吹了一下。
聲音清脆而嘹亮,不僅如此,此外還帶著一絲特殊的聲音波動,這波動雖然奇怪,卻傳的格外地遠。
伶依滿臉驚訝的望著江月,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太牛了,這是嘴上用的東西,你到手以後擦都不擦的嗎……」
伶依這樣一提,江月也反應過來了,旋即俏臉一紅,輕輕白了伶依一眼,落慌跑掉了。
山間溪水通靈,魚兒在當中歡呼雀躍,每次躍起都會拍出一朵朵美麗的水花,如此美景卻只有伶依一人觀賞。
深山之中沒有絲毫信號的存在,伶依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在出發之前他特意與千歲說過自己可能會出差一段時間,千歲也表示理解,可越是看千歲這幅乖巧的模樣,伶依的心中卻越是不好受,而且他隱隱的感覺可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天下幾乎瞬息萬變,伶依也不知那龍舟現如今怎麼樣了,天下的諸位英傑可曾奪去青銅令?亦或者是被奪去了歲月。
彈指間紅顏老,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伶依的心中,即便是他看的也是隨之心顫。
搖晃頭去,去除掉腦海之中的雜念,伶依此刻也有事情要做。
在他的眼前擺放著一根較為乾燥一點的原木,他要做的就是將這塊原木變成火絨了。或許別人不可以,但這種事對伶依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只需要用龐大的空間異能對其進行擠壓就好了。
一滴兩滴三滴,很快地面上浸染了一層淡綠色的汁水,伶依手中的木頭也被擠壓的不成樣子了。
藉助樹榦,伶依登上樹冠,將手中已經變成一條一條的木頭放到樹冠上面,只為了太陽可以直接照射到這裡,完成了這一切,伶依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天色還早,在他的身上卻出了一身汗,正當他準備簡單清洗一下身上的汗液的時候,在遠處的一座山峰傳開了微弱的聲音,聽聲響正是伶依交給江月的哨子。
沒有半分猶豫,伶依躍動身體,飛快的向哨響的方向飛去。
走近前,伶依才看到,原來江月並不是什麼迷路,而是看到了一根乾枯的樹榦,從材質上看來,應該是一段被雷所劈斷的雷擊木。
雷擊木,顧名思義,一節樹榦在雷擊下形成的樹木,雖然少間但並不稀有,伶依知道江月絕對不會是因為這點事情叫他過來的。
「怎麼了?是迷路了?」伶依問道。
然而回答的並不是江月,而是一個苦大仇深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好傢夥滴,小夥子你趕緊給你女朋友帶走吧,實在是可憐我這幾根枯樹桿了,我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碰上你了。」
伶依驚訝,這聲音不是別的東西發出,正是他面前的這節枯木發出來的。
伶依這才發現,原來在江月的手上已經有五六根枯樹枝了,於是問道:「怎麼回事?」
「枯木,燒火材料,六根不夠,劈柴做火。」江月很冷酷,說著,就要伸手劈向雷擊木。
雷擊木樹枝在瘋狂的搖晃,那中年的聲音並不是苦澀,而是帶著絕望的哭腔,「祖奶奶祖奶奶,你就放過我吧,我何德何能啊能讓你做成柴火,我給你指條明路,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雷擊木被劈了,你去給它做成柴火去。」
伶依聽了陣陣無語,這個沒有節操的樹,就這麼隨隨便便就給自己的基友給賣了,而且還這樣徹底。
但伶依還是很驚奇,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會說話的異獸他見過,但是會說話的一節植物可就著實讓伶依驚訝了,別說是見了,幾乎是前所未聞,這還是伶依第一次見到植物說話。
只可惜,這節植物嘴太欠了,而且按照這個架勢來它很快就要變成柴鑫以另一鍾方式存活……也許並不存活下去了。
「阿樹,你不要這樣想,你應該往另一個好處想想,你想想那麼多樹木,為什麼唯獨選上你。而且很快,你就能為了這個世界發光發亮,這叫做死得其所,你應該感到自豪才對。」伶依輕輕拍了拍江月肩膀,示意她停下來,這種會說話的植物見所未見,伶依也不想就這樣讓它被做成柴火。
「阿這……」雷擊木遲疑了,雖然總感覺怪怪的,但是他意外的覺得伶依說的話還挺有道理的。
伶依趁熱打鐵,「你想想,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死要死都是要死,為什麼你不讓自己的生命活的更加出彩一點呢?」
雷擊木越聽越有理,但很快他也琢磨不對味兒來了,只是找不到哪裡不對。
「兄弟,那依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不是該想辦法讓你們給我砍了,然後親眼看著我被你們扔到火爐子里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最後看著自己化為一捧焦土?」
「此言差矣,我們沒有帶爐子,所以你只能在柴火堆里。」伶依大義凜然。
這時,雷擊木的樹榦竟然有靈性的搭了下來,正好垂到雷擊木的最下方,非常人性化的摩挲著,就像是摩挲下巴那樣,道:「所以說……我tm是不是上了你的惡當了?」
伶依也沒心情逗它了,於是開口道:「好了,剛剛只是開玩笑而已。」
伶依眼中似乎蘊含著明燈,他將全部異能都集中在了眼睛上,嚴肅的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何物,為何可口吐人言?」
雷擊木搖晃了下樹榦。沉默了一下,以樹榦輕輕在地面上劃了兩下。
只有六個字,天機不可泄露。
六個字古樸且大氣,若是與數十年如一日的書法法大師比較起來的話比那更有神韻。猶如一場大勢,筆鋒峰迴路轉,每個字都勾勒了特殊的感覺。
江月此時也湊了過來,因為她也覺得這棵樹的奇怪來了。
「那你說說你可以做什麼吧,你雖然挺厲害的,但是我身旁這位更強,對我們來說你的唯一作用只能用來燒火,再加上快吃飯了,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那今晚的生火材料可真就有了。」
見伶依嬉皮笑臉的模樣,雷擊木似乎也大膽了起來,嘿嘿笑著說:「哥們,我知道,咱不至於的,你不可能這麼做的。」
「嗯,確實。」伶依隨手便折斷一節枯木,將其放到江月懷中,道:「武神,你看從這裡下斧頭怎麼樣,雖然我出門沒帶斧子,但是我帶刀具了,我的刀飛快,但廚藝並不低,所以你給這棵樹推倒,剩下的交給我,我用刀給他分成一塊一塊柴火。」
一邊說著,伶依從儲物空間里掏出幾個刀片出來,刀片上閃爍著寒光,哪怕不用眼睛去看都能感覺到當中的鋒銳。
「好。」江月點頭答應了下來,把手中枯木扔到了一遍,擺著手腕關節便向雷擊木走了過來。
江月的身邊散發著異能的氣息,看著這具脆弱的小身板,雷擊木絲毫不擔心這麼瘦的人會傷到自己,之前說那些話只是為了不讓他們折自己枝葉而已。
但是,當江月的手指彈到它身上的時候,雷擊木徹底的後悔了,此時的它就感覺有一個巨大的斧子砍到自己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