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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第392章 可以慢慢來

  感覺臉頰被他溫熱的唇吻著,江阮沾染淚珠的眼睫毛輕顫,臉頰掛著淚痕,她努努嘴瞪他一眼。


  「你騙人,哪有甜的淚,明明是鹹的。」


  薄燁舔唇:「嘖。」


  「不信啊。」


  話落,他湊近她的眼睛,吻了吻,然後捏住下巴就直接低頭吻住她。


  猝不及防的吻,江阮眨眼,還有些遲鈍,但很快就淪陷了。


  唇間是紅酒的甜味兒。


  直到她快不能呼吸,薄燁才放開她,他聲音帶著啞:「怎麼樣,沒騙你吧?」


  江阮臉頰酡紅:「那是因為你剛才喝酒了。」


  「是紅酒味兒,才不是我的淚。」


  嘴上說著,眼睛卻幹了。


  薄燁捏了捏她臉,嗤笑著戲謔:「哦~,原來是紅酒味啊。」


  江阮「哼」一聲,扭頭不理他了。


  「還生氣呢?」薄燁湊過來,平時冷冰冰的臉此時卻笑的欠揍:「那要不我再哄哄你?」


  他誘哄著:「滿足你一個要求?買個包?或者別的也行。」


  江阮頭轉過來,不耐煩的開口打斷他:「在你眼裡錢是不是就是萬能的?」


  四目相對,薄燁眼底笑意瞬間全無,只聽他一字一字道:「錢不是萬能的,但我是。」


  江阮頓住,也不跟他鬧了。


  她嘆氣:「行了,我不生氣了,本來就沒什麼事。」


  「你坐回去吃飯吧,不是一天沒吃飯了嗎?」


  她轉變的太快,薄燁有些沒反應過來。


  「真不生氣了?」


  他還沒哄呢。


  江阮氣笑了:「我生氣你不行,我現在不生氣了,怎麼,你也不行?」


  薄燁直接起身:「當我沒說。」


  江阮:「……」


  就是那種有點想生氣,又有點想笑。


  這個男人,唉。


  真他媽是她江阮這輩子的剋星了。


  江阮心裡燥,端起紅酒喝了口,瞬間被又澀又甜的酒味淹沒心情。


  薄燁看一眼,也端起自己的酒。


  湊過來,明顯要跟她碰杯。


  江阮給面子,酒杯撞了下,那一下子,彷彿撞在她心頭。


  把所有的鬱氣都撞沒了。


  吃完飯,薄燁開車,江阮坐在副駕駛位置,可卻發現他們現在走得並不是回家的路。


  江阮問他:「我們不回家嗎?」


  薄燁扭頭瞥她一眼,語氣淡淡道:「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江阮好奇。


  薄燁很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江阮撇嘴,「哦」了一聲。


  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期待的。


  半個小時后,他們到海邊的房子前。


  車子停下,薄燁熄火,江阮看著窗外,還沒下車就聞到濃郁的海洋氣息。


  周圍不算黑,有夜燈照耀著。


  此時很安靜,只有他們。


  「下去看看?」


  男人聲音傳來,江阮點頭:「好。」


  打開車門,她走下來,夜晚還是有些涼的,微風吹過,帶來大海的味道。


  也讓人的心情彷彿一瞬間放鬆下來了。


  正望著遠處,突然肩膀一沉,就見是薄燁拿來外套,蓋在她肩膀上。


  「夜裡涼,披著吧。」薄燁掌心攬著她肩膀,低聲道:「以防感冒。」


  江阮心裡湧起一陣暖流,她乖巧道:「嗯。」


  「去前面走走吧。」


  「好。」


  兩人沿著海邊的沙灘往前走。


  江阮道:「這是北海嗎?還是南海?在京城這麼多年,除了工作需要拍攝,我還沒來過海邊。」


  薄燁道:「北海,順著這條路再往前面開三公里就是南海了。」


  「怎麼突然想起帶我來這裡了?」江阮仰頭好奇的問,夜色有些黑,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只聽薄燁語氣很淡:「我小時候被家裡管的很嚴,我的爺爺是個很強勢霸道的人,在家裡說一不二,但我也有叛逆期,有時候心情不好就會一個人跑出來,來海邊丟石子。」


  江阮知道大家族的人對子孫後代的教育都特別嚴厲。


  頓時不禁有些心疼他,她問:「那他對你動過手嗎?」


  被問這話,薄燁微頓,但也沒隱瞞:「嗯。」


  不止動手,還用鞭子抽。


  他有一次偷懶,沒完成作業,直接被他丟進軍營訓練兩個月。


  兩個月的魔鬼訓練,出來時他整整瘦了十幾斤,又.黃又黑。


  徐雲直接沒認出來他。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的性格開始變得越來越孤僻了。


  江阮聽著,不禁有些生氣了:「動手有什麼用,打就能解決問題嗎,就算是長輩,也不該動手。」


  知道她是心疼自己,薄燁唇角溢出輕笑,他漫不經心道:「不算什麼。」


  他攬著她,停下腳步,垂眸看她白哲臉頰,他語氣及其平淡:「江阮,我想你應該早就發現了。」


  「我不會愛人。」


  「我也沒有愛人的能力。」


  因為從出生到現在,愛這個字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很生疏的辭彙。


  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陌生。


  江阮呼吸一窒,突然就冷靜下來了。


  她笑著看他:「所以呢,你想跟我說什麼?」


  「要跟我分手嗎?」


  嘴上漫不經心的,實際江阮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垂在身側的手指攥緊。


  她是早就發現了。


  他確實不會愛人,也不會在乎她的情緒,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很疏離很刻意。


  讓她有時候甚至有種錯覺,那是別人教他的,不是他真心的。


  可那有怎麼樣。


  他不會愛人,她也不會啊。


  江阮眼底都是複雜。


  只聽薄燁拒絕:「不是。」


  他薄唇抿緊,盯著她看會兒,忽然伸手把她摟進懷裡了。


  他下顎埋在她肩膀,抱得很緊,緊到江阮臉頰貼在他胸口都有些喘不過來氣了。


  「不是想跟你分手。」薄燁低聲,語氣很堅定的道:「我喜歡你,也習慣身邊有你了。」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如果真要問我在這個世界上愛的人是誰,那個人一定是你。」


  「我也知道我有很多缺點。」


  「很多時候你都很委屈。」


  江阮聽著,喉嚨都是乾的。


  貼在他懷裡,耳邊是海浪的拍打聲,她能感覺到他劇烈跳動的心跳。


  此時並不像他的話那樣冷靜。


  那是他的情緒在波動著。 她能感受到……


  唇角勾起弧度,她抬手反抱住他,抱住男人窄腰,掌心輕輕拍著他後背,頭一次發現這麼強大的他原來也有脆弱的時候。


  她道:「沒事,我們還年輕,可以慢慢來。」


  薄燁悶悶:「嗯。」


  江阮聲音溫柔的哄道:「其實我也不懂愛,畢竟我從小到大的經歷你也都知道,愛這個字對我來說很模糊,甚至很虛偽。」


  「薄燁,我們都不懂愛,但可以一起學習怎麼愛彼此,雙方奔赴更值得不是嗎?」


  因為是同類,所以更會惺惺相惜不是嗎。


  夜色迢迢,薄燁攬著江阮看了會兒海,感覺到涼意愈發濃郁,便帶她離開了。


  回古堡后,傭人們都已經睡了,只剩下一個守夜的。


  見他們回來,貼心的放好洗澡水,然後出去了。


  江阮換好睡衣,把綁著的頭髮放下來,見薄燁走過來,她道:「你先洗吧,我待會兒再洗。」


  薄燁心情頗好的抬手揉著她烏黑頭髮,俯身勾著她:「一起洗,嗯?」


  江阮哪裡不明白他意思,深更半夜的,很容易……


  她輕咳一聲,拉回想歪的思想:「你先吧,我不著急。」


  話落,薄燁卻沒給她拒絕的權利,伸手就直接把人攬腰抱起來,朝著浴室走去了。


  美言曰:「節約用水。」


  這讓江阮一陣苦笑不得。


  都是借口,還缺那麼點兒水了?

  兩人鬧騰到後半夜才睡。


  江阮沾床就累的直接睡過去了,薄燁卻很是清醒,看著她疲乏紅潤小臉,低頭吻了吻她唇角。


  懷裡攬著她,他很是安心。


  然而天剛亮,薄燁就接到南非打來的一通電話,不是太好的消息。


  是他安插的內線打來的。


  鄒老闆來國內了。


  聽到這話,薄燁還有這惺忪的眼眸瞬間清醒了,變得犀利:「什麼時候的事兒?」


  「應該是昨晚上。」


  連夜回國……


  「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是。」


  掛斷電話,薄燁困意全無。


  指腹磨砂手機屏幕,腦海在快速分析鄒老闆回國的原因。


  想到什麼,他打開手機,翻微博,搜索跟江阮有關的話題。


  「叮」一聲,彈出來昨天的熱搜頭條。


  #江阮深夜吃火鍋。


  點開圖片,就看到江阮的側臉。


  更讓薄燁注意的是,站在江阮對面,被拍的模糊卻能看到半邊臉的女孩。


  段恬恬。


  薄燁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眼底都是複雜,看了眼懷裡睡的正香的江阮,等她睡醒再說吧。


  上午,江阮睜開眼,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才發現不遠處沙發坐著個人。


  她撐起半邊身子,薄被滑落肩頭,剛睡醒她嗓子都是啞的:「幾點了?」


  被問話,薄燁視線從平板挪開,瞥了眼時間,回復她:「九點半。」


  江阮好奇:「那你怎麼還不去公司?」


  平常這個時間點,他已經去公司了。


  薄燁關掉平板,抬腳走過來:「跟你說一件事。」


  江阮趴著,剛睡醒腦子還有點混沌,懶洋洋的:「什麼事啊?」


  「鄒老闆回國了。」


  「他很有可能知道蘇恬恬的存在了,」


  薄燁語氣很淡的道。


  而聽這話,江阮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什麼?」


  她猛地坐起來,震驚並驚懼的問:「他怎麼會知道蘇恬恬的?」


  薄燁掏出手機,滑動幾下,然後把一張圖片遞給她。


  「你自己看吧。」


  江阮接過來,看到圖片,腦子突然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她懊惱的抬手拍了下頭:「我真蠢啊,怎麼就讓人拍到了呢。」


  連帶著蘇恬恬也被拍到了。


  「那現在怎麼辦?」江阮道:「不然把蘇恬恬藏起來吧,讓鄒老闆找不到她。」


  「萬一真讓鄒老闆找到,那她豈不是危險了?」


  「都是我害了她。」


  江阮很愧疚。


  沒想到吃一頓火鍋竟然鬧出這麼多事來。


  薄燁卻道:「你想把她藏起來,那她願意被你藏起來嗎?」


  江阮語塞,蘇恬恬的性格雖然單純,可她要是拿不出合理的解釋。


  只會讓蘇恬恬懷疑。


  「那現在怎麼辦?」江阮道。


  「只是一張照片而已,他應該不會那麼快找到恬恬吧?」


  薄燁語氣沉重:「以他在國內的勢力,估計不難。」


  江阮絕望了:「那他會對恬恬做什麼,會把她帶走嗎?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


  「薄燁,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只有兩個辦法,第一看他會不會主動找上門,畢竟他已經知道我們找到蘇恬恬了,他通過我們能更快的知道蘇恬恬的消息。」


  「第二,我們直接告訴他蘇恬恬的消息,但這樣一來他就知道我在他身邊安插人了,對我是一件很不利的事。」


  薄燁皺眉,冷靜分析道。


  以鄒老闆的性格,是絕對不允許身邊有任何出賣他消息的人的。


  要是被他查出來,自己的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哪怕自己跟他是朋友。


  就在江阮跟薄燁頭疼的時候,傭人突然敲門了。


  薄燁瞥過去一眼,語氣淡淡:「什麼事?」


  「薄總,有位自稱姓鄒的先生找你,說是你的朋友。」


  這話傳來,薄燁跟江阮對視一眼。


  前者很淡定。


  後者是震驚,江阮眨了眨眼,烏黑眼眸都是不可思議。


  還真被薄燁猜中了?

  薄燁開口:「請他進來吧,我馬上下去。」


  傭人:「是。」


  門口動靜消失了,薄燁轉身去拿西服,換掉身上的家居服。


  穿著家居服見客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還真被你猜中了。」江阮道,卻又緊張:「他會不會生氣?怪我們知道恬恬的消息卻不告訴他?」


  薄燁道:「不知道。」


  「待會兒見面就知道了。」


  說這話,他骨骼分明的指尖扣著襯衫的扣子。


  見她不說話了,他開口。


  「要不你跟我一起下去?」


  江阮猛地抬頭,對上他黝黑眼眸,有些想去,又有些猶豫:「可以嗎?我在會不會影響你們聊天?」


  「不會。」薄燁道:「反正你們上次見過。」


  「難道你不好奇他跟蘇恬恬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想知道第一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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