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還寫醉酒
老幺原本在那邊喝的正歡,不想過來的,可頂不住胖子的連環Call,只好撇下一桌的朋友和喝了半程的酒,急忙往這邊趕,結果還是來遲了。
包間里煙霧繚繞,嘈雜喧鬧,眾人半杯酒早已下肚,嚷嚷著遲到的罰酒。果然是人狠話不多,老幺都懶得跟這幫鬼講那虛頭巴腦的客套話,環視一桌子人,樂呵呵的抱拳致歉,任憑那胖子豎著酒瓶子倒酒,眼睛全程都沒有去看一眼那個玻璃杯子,連餘光都沒有。似乎是在告訴在坐諸位:就這杯子,隨便你倒,多看一眼算老子輸。你還能倒出個花兒來不成,能堆的漫出來一杯不成。結果被倒了滿滿一杯,漫了出來。胖子一邊擰瓶蓋兒,一邊假裝心疼:哎呀呀!!灑了好幾十塊,這小手真欠,沒控制住,一陣浪笑。老幺瞥了一眼胖子那雙肥墩墩的大豬蹄子,一個最少一斤半,這他娘的也算是小手?老幺右手執筷,凌空躍過兩個冒著熱氣兒的火鍋,直線空襲了對面一個盤子,捉回來一隻大蝦扔進嘴裡,低頭找酒,左手護著杯子,狠狠嘬了一口,一口過後,三兩三的杯子,沉下去三分之一。看的胖子眼角直顫,對面慈眉善目的一位沖這邊遞了一個眼色,這邊心領神會,剛剛擰到位的蓋子重新打開,又給老幺滿上,這一次老幺看著酒杯,胖子手也沒有再抖,給玻璃杯子留了一寸空…
第二天下午老幺醒過來,所有的記憶都只能追溯到這兒:胖子倒酒,留了一寸空,然後這一寸空被放大再放大……斷了片兒。後來整了多少酒,發生了些什麼事,全都的記不得了。
最早接觸烈酒,還是在二高讀書。校門口的小賣鋪,教導主任的老婆開的店;三號食堂,副校長小舅子承包的。兩個老闆挺開明,闊以買酒。
通州、保定產的二鍋頭,酸的像白醋兌水,沒法喝。正統的二鍋頭,還得是北京市懷柔區紅星路1號。聞著就凶,一口下去,如一條火龍穿喉,繞腸而下,直抵心窩,把你藏的不能再藏的那一點糟心事,攪個天翻地覆,然後帶飛,往上飛。這一番往來,就能把酒量遜點兒的人變成了一個噴壺,走哪兒吐哪兒。
那年臨近高考,哥幾個買了熟菜,斌爺擰出一壺珍藏白酒,自家地窖,古壇珍藏,背著老爺子偷偷舀過來的,度數不知。四個兩層的鋼架床,併到一起,點蠟燭,二層往下垂棉被,遮蓋光線。眾兄弟圍坐一團,把酒言歡,感覺就是梁山。席間有人言:D爺爺曾經說過:反FB,亡G,不反FB,亡D。即刻有人馬屁奉上,說對對對,是是是,D爺爺確有此言。結果先前發話的人一個酒嗝過後,莫名否定了自己的言論,說抱歉,自己講錯了,原話應該是:反FB亡D,不反FB亡G。那會兒年青人也真敢說,這種渾話,早個三十年,有人敢講,十個腦袋都不夠砍。酒罷狂歌,大合唱,從那洪湖水啊!浪打浪!一直吼到了傷心太平洋。直到外面有個手電筒突然從窗戶照進來:嚎什麼呢?不睡出來跑十圈兒!瞬間安靜。
沒想到事情還沒完。咱是沒事,一班出了狀況,一崽名方圓,那夜在宿舍另一個局也喝多了酒,住二樓,樓梯口鐵門晚上封鎖,想媽媽了,哭著喊著要回家,不要在宿舍住,暴力拉開鋼條柵欄,探過了頭。要命的是只穿過去一個頭,再鑽過不去,想回回不來,卡那兒了。一開始,丫癲狂的很,變著法兒的問候全校領導家屬,也沒人敢過去拉他一把,再後來,氣息漸弱,只能聽到一句話:救命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