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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見過這般模樣的黑司靳嗎?
他真的是那位冷酷無情即將跟沈家大小姐結婚的利恒總裁嗎?
那俊挺到不容錯認的麵容分明就是他!可是,為什麽他會這麽及時出現,會用那樣近乎溫柔的語氣安慰著另一個女人?他眼中不經意流露的焦灼又表示什麽?
人們的猜測無邊,如果有記者在,這絕對是一條爆炸性新聞。
鄭憂從黑司靳的懷裏慢慢抬頭,她的模樣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可以說是淒慘。
被咖啡染髒的臉龐亂七八糟,原本梳理整齊地頭發被扯得蓬鬆散亂,咖啡汁順著額頭流下,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然後用力咬住在控製這該死的脆弱。
她沒有哭,隻是雙眸睜得好大。
尤其是看清楚眼前的男人不是因為恍惚而產生的幻覺時,瞳孔驟然緊鎖了起來。
“別怕,已經沒事了。”黑司靳拍了拍她,抽出西裝左胸前的手絹,輕柔地撫上她的臉。
鄭憂突然別過臉,推開他的胸膛,站直了身子:“謝謝。”
她環顧了四周的人們一眼,果然每一雙眼睛都顯得那麽複雜,疑惑、嫉妒、質問或嘲諷,人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人知道鄭憂此刻的心情,但是就在大家以為她要羞愧到無地自容時,她卻往前走了兩步,必恭必敬地朝大家鞠了躬,聲音沙啞道:“抱歉打擾了各位的興致,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問,但我隻想說一句——這是一場誤會!我也是無辜的!”
說完,她沒再看向黑司靳的方向,轉過身去。
一隻溫柔有力的手拉住她的胳膊。
她的身子瞬間僵硬,嗓音極低:“放開。”
黑司靳濃眉深皺,暗啞的聲音隻容她一人聽到:“我在外麵等你。”
鄭憂沒有回答,舉步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黑司靳森冷的目光瞥向那些還想繼續看熱鬧的人一眼,飛快地朝保全室走去。
反鎖的洗手間裏,鄭憂獨自站在寬大的鏡子麵前,臉上粘稠的汙漬已經洗去,露出清麗的五官。
頭發也稍微打理了一下,衣服上還有鮮明的印記,尤其是脖子上竟然有四個血色小點,細細的血絲流出來,沾上水後變得刺疼。
剛才,小美小婷都追過來要安慰她,被她趕了出去。
她需要靜一靜,沒想到今天竟然是災難日。
原本以為商業間諜案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哪知道還有這樣瘋狂的事情發生。
一想到剛才突如其來的狀況,她就忍不住倒抽了口氣,隱忍著不哭的淚水卻慢慢爬上臉龐。
委屈、心酸夾雜著連日來的煩惱,洶湧而至,而最讓她糾結複雜的是那個男人為什麽會突然衝出來?
為什麽被他擁入懷的那一刻會產生一股不該有的激動?
他要替她擦拭的時候,她在害怕什麽?
她明明有太多的理由在恨著他,為什麽又要被他扯動一根脆弱的心弦?
“不……鄭央,你不能再想下去。”她對著鏡子阻止自己,咬牙道,“你已經把局麵搞得很混亂了,怎麽可以再把自己的心搞亂?你既然選擇了阿睿,就不應該再動搖。否則,你不但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阿睿,更對不起姐姐啊!”
片刻之後,她換上了自己的幹淨衣服,走出洗手間。麵對小婷小美和其他同事關心的眼神,她微微一笑:“你們不用擔心,我先走了。”
走出咖啡廳,目光仍是左右看了一下,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了過來。
鄭憂遲疑地皺了皺眉,上前拉開了車門。
“我隻跟你說幾句話。”一坐上去,她便開口道,並沒有要道謝的意思。她想,縱使他再救自己一次,也彌補不了曾經的傷害。
黑司靳看她一眼,薄唇微抿,沒有回答,車子卻平穩地駛了出去。
“停車。”鄭憂懊惱地喊道。
“先閉眼休息一會,我們需要好好談談。”黑司靳的聲音卻很溫和,車子反而加快了速度。
待發現車子越來越接近的方向時,鄭憂不由地生起一股緊張。
“為什麽帶我來你家?”鄭憂想讓自己看上去平靜點。
黑司靳依然沒有回答,車子也不曾有分秒停頓。
大約過了一分來中,他才突然沉聲開口:“那個女人的丈夫就是因為憶豐的事被抓了進去,其實這件案子不是商業間諜案,應該說是憶豐內部的問題。不過,那女人說今天下午有人告訴她,是你害得她丈夫被抓,因為楚子睿花了大價錢讓人替你頂的罪。所以她就要來找你報仇。”
鄭憂的眉宇間有抹散不開的愁,歎息道:“唉!她現在怎麽樣了?”
黑司靳抿起薄唇:“你希望她怎樣?交給警察?”
鄭憂搖搖頭:“不,她也是無辜的。”
“所以,我讓保全將她放走了。”
聽到這個答案,鄭憂驚訝地轉過頭看著他,她剛才真有過擔心,生怕他去處理那個可憐的女人,誰不知道黑司靳以手段冷酷聞名。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之所以可以放過那個女人,可能因為被欺負的自己並不是他所在乎的!
如果換成是凝凝,他會毫不猶豫地將那女人送去警察局吧!
可是……
可是為什麽他衝過來抱著自己時,語氣會充滿擔心,那麽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