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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沒有,可不代表沒有兒子!”江弈不信他那套,依然信心滿滿的冷笑。是不是親生兒子又如何?已經成功將這家夥引來,不就夠了麽?
隻是,江弈並未想到另一個真相——小星雖不是司徒釗的兒子,卻跟另一個更重要的人物有著絕對的關係。
司徒釗懶洋洋地笑起來,將之前緊繃的氣氛化解了不少,他盯著江弈:“那是,小星是我的好兒子,不過不是親生的。”
影兒和江弈都知道他話中有話,冷靜地等待他的下文。
司徒釗道:“你知道那孩子是誰的親生骨肉麽?”
簡單的一句話,江弈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但他裝出不為所動的模樣:“不用再拖延時間了,無論他是誰的骨肉都不會有任何改變!”說完,大手一揮,從身後的密林裏突然奔出五六個黑衣男子,全是他的下屬。
而最後的那名下屬手中正抱著一個孩子。
“怎樣?看到了麽?拿資料來換取孩子,給你一分鍾時間考慮。”江弈的眼中露出嗜血的笑容。
司徒釗抬眼看去,高大的身軀驟然緊繃如弦。小星正被黑道分子橫抱著,他小小的臉蛋一片慘白,眼眸緊閉似乎已經昏睡,嘴巴被一塊黃色膠布封住,躺在壞人的臂彎裏一副了無生氣的模樣。
“你對孩子怎麽了?”司徒釗隱藏住心驚,上前兩步。
“正如你所看到的!”江弈的大手又是輕輕一揮。
抱孩子的黑衣人便一步一步走到另一塊突起的海岩上,風鼓起了他的衣服,孩子短短的發絲被吹得淩亂,雙眸仍是緊閉沒有半點反應。
司徒釗情不自禁握緊拳頭,意識要黑衣人可能會把小星拋下岩石,他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然而,他距離孩子有十幾步遠,就算身手再好也衝不過去,更何況中間隔著江弈和影兒。
“江弈,你若那樣做,必將後悔!”司徒釗後悔自己沒有將拷有資料的磁片帶在身上,否則他會毫不猶豫選擇交換!
那個可愛的孩子,帶著滿心信任叫他“爸爸”的孩子,那個堅強而柔弱的女人,勇敢帶著孩子頑強生存的女人……他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意讓這對母子受到傷害。
情勢驟轉,影兒見狀心髒也猛然緊縮,畢竟是女人,本性中有天然的柔善,察覺孩子可能麵臨的厄運,浮現擔憂之色。她太清楚江弈,他若想要狠心對待司徒釗,司徒是必死無疑。如要以孩子為要挾,那也是說到做到……
江弈重新舉槍:“我從不做後悔的事!”
司徒釗笑得嘲諷:“若是那樣為什麽不耐心聽我把話說完?你可以殺了我,但那孩子卻不能受到一絲傷害!”
江弈道:“隻要能達到我的目的,傷害一個孩子我不在意。”
他顯然也在算計時間,另一手又是一揚,那黑衣下屬緩緩地將孩子舉了起來。
天色更加陰沉,風那麽狂猛,那景象看得人膽戰心驚。孩子無所知覺,不知道自己正被頂在槍尖上一般,脆弱的生命隨時會被折斷。
就在影兒忍耐不住要開口阻止的時候,司徒釗突然麵色鐵青,厲聲脫口而出:“那是黑家的孩子!”
“你說什麽?”驚異出聲的卻是影兒,而江弈握槍的手指明顯僵了一下,他滿眼狐疑地盯著司徒,目光更是森冷。
司徒釗輕輕瞥過影兒的眉眼,下定決心地重複肯定道:“他是你最好的兄弟的兒子!”
江弈的俊眉立刻沉了下去,沒有相信。
司徒釗無奈地苦笑:“這關係到一個從四年前開始延續到現在的秘密,如果不是希望你對孩子手下留情,我也不會選擇揭人傷疤。”
江弈的腦海裏閃過幾道記憶的靈光,沉吟道:“你說黑司靳和鄭央?”
司徒釗微微頷首:“保證孩子的安全,我才可能跟你交談。”
風有點大,後麵的黑衣下屬對他們的對話聽得並不真切,但那黑衣下屬依然高舉著手臂,隻等主人一聲令下,就要將孩子不客氣地拋下。
江弈手指緊了緊,示意手下將孩子先放下來。
可是,就在這時候,小星似乎被冷風突然吹醒,眼睛緩緩張開。因為小嘴巴被封住,他連連咳嗽了幾聲,臉蛋從慘白迅速漲得通紅。一雙烏黑的眼睛畜滿了淚水,驚愣地忘記了眨眼,好一會之後才可憐兮兮地朝四處張望。
待小星看清此刻的處境,尤其是看到不遠處自己熟悉的爸爸時,頓時受到刺激,雙手雙腳不停地掙紮起來。
黑衣人原本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主人身上,隨時等待接受指令。哪料到孩子會這麽快醒來,這樣胡亂的掙紮,讓他一時間沒回過神來,差點失手讓孩子摔落。
“小星!”司徒釗吼道,極少看到他如此失控的模樣。
影兒在眨眼之間飛身而去,將不停掙紮的小星從對方手中奪過。
“別動。”她沒有跟孩子相處的經驗,絕美容顏閃過擔憂,語氣僵硬地安慰著。小星睜大眼睛,在女性的懷抱裏雖然感覺沒那麽冰冷可怕,但是這灰色的天空,高高的懸崖讓他隻覺得恐怖,像噩夢一般。
“小星,別動了。”他應該是叫小星吧?影兒再一次低聲安慰。
就在孩子的掙紮稍微停止的片刻,林子裏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衝出一隊人馬。司徒釗定睛一看,愣住了,並非他所期待的同伴,而是十來個黑衣人,一看裝扮便知是江弈的手下。